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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逃跑

    1 逃出流放地

    春天临近了,道路又将泥泞不堪。托洛茨基为了加快逃跑过程,决定两轮并作一轮进行。一位农民朋友同意把他和一位马克思、恩格斯著作的女译者E.T.送出维尔霍伦斯克。夜晚,在田野里过夜的时候,他将逃跑者用干草和蒲席盖起来,伪装成他车上的货物。这时,为了赢得两天的时间,托洛茨基家里也用被子做成一个假人躺在床上,装成生病的样子。车夫以西伯利亚人的习惯,风驰电掣般赶路,1小时甚至跑20俄里。车子颠得厉害,托洛茨基用脊背计算着路上的坑洼,那位女伴一直呻吟不止。途中换了两匹马。快要到铁路时托洛茨基跟她分了手,为了不至于两人同时遭不测,托洛茨基顺利进入车厢,车厢里已经有几个伊尔库茨克朋友替他准备了一只箱子,里面放着洗烫好的衣服、领带和其他象征文明的东西。托洛茨基手上拿着格奈迪奇译成俄文的荷马的六脚韵诗,口袋里放着一张填有托洛茨基名字的证件。

    托洛茨基是他随意起的一个名字,想不到后来他竟一生用了它。托洛茨基乘火车向西行。车站上的宪兵都漫不经心地把他放了过去。身材高大的西伯利亚女人把烧鸡、乳猪、瓶装牛奶和一堆堆面包拿到车站上来卖,每个车站都像是西伯利亚土产的博览会。一路上,旅客们只是不住地喝茶和嚼便宜的西伯利亚圆面包。托洛茨基一面读着六脚韵诗,一面想象着国外生活。整个逃跑过程无一点儿浪漫色彩,只是不断地喝茶和嚼面包而已。

    2 加入 《火星报》

    托洛茨基来到了萨马拉。这里聚集着《火星报》一个国内班子。领导人叫克勒尔,他就是现今担任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的克尔日让诺夫斯基。他和他妻子都是列宁在 1894—1895年间在彼得格勒从事社会民主党工作期间和在西伯利亚流放期间的朋友。托洛茨基在萨马拉算是正式参加了《火星报》组织,克勒尔给托洛茨基起了个地下工作假名叫“彼罗”,俄文的意思是“笔杆子”。这是对托洛茨基在西伯利亚当记者取得的成就的赞赏。 《火星报》 正在为重新建党而努力。1898年3月在明斯克召开的第一次代表大会未能建成一个中央集权的政党。大逮捕摧毁了在全国尚无坚实基础的年轻的组织。

    此后,革命运动在一些分散的中心发展,大多具有地方色彩。与此同时,它的思想水平降低了。在争取群众的斗争中,社会民主党人连政治口号也不提了,因而逐渐形成了一个所谓“经济派”。上世纪最后一两年产生的危机加剧了国内对抗,推动了政治运动的发展。 《火星报》为建立中央集权革命政 党同地方主义和“经济派分子”进行了坚决的斗争。《火星报》总部由于处在国外,并在职业革命家中挑选它的成员,这就保证了它的组织的稳固性。

    这时 《火星报》的支持者仍然大多数是知识分子,他们在努力控制社会民主 党各地方委员会,并为召开保证《火星报》思想和方法取得胜利的党代会而斗争。这可以说是这个革命组织发展的最初大致轮廓。这个革命组织在发展与巩固中与工人群众建立了越来越密切的联系,并且带领他们进行了越来越广泛的斗争,因而在经过短短的15年后推翻了沙皇政权。

    3 组织偷越国界

    受萨马拉组织的委派,托洛茨基前往哈尔科夫、波尔塔瓦和基辅,与一些已经参加《火星报》组织和需要争取其参加组织的革命者联系。他一无所获地返回了萨马拉:南方的通讯联络相当薄弱,在哈尔科夫,地址不对;在波尔塔瓦,遇到了地方主义者。很显然,蜻蜓点水是什么也干不成的,非得脚踏实地地工作。此时,与萨马拉组织保持频繁通讯联系的列宁催促托洛茨基去国外。克勒尔给托洛茨基提供了路费,并且告诉了他一些在卡缅涅茨—

    波多利斯克附近越过奥地利国境的必要知识。

    托洛茨基很顺利地乘火车到达边境地带。在最后一站,警察要他拿出证件,当检查了他的伪造证件并且认为完全符合手续时,托洛茨基真是惊喜万分。负责指导偷渡的是一名中学生 (现今他是一位知名化学家,正在领导一 个科学研究所)。他当时的政治观点是支持社会革命党。当他知道托洛茨基是《火星报》组织成员时,便立即绷着脸说道:

    “最近几期《火星报》一直在无耻地攻击恐怖主义,你知道吗?”

    托洛茨基正准备跟他争论一番,哪知这个中学生又愤怒地补充一句:“我不送你过国境了!”

    这个结局倒大出托洛茨基的意料。不过,他这样做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15年以后大家才用手中的武器推翻了社会革命党人,可那时,这个历史前景又有谁能知道呢?托洛茨基争辩说:“不能因为《火星报》上的一篇文章而惩罚我,并且声称,没有向导,我就在这儿不走。”那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