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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请把爱情还给我-第17部分

很多种面试的场景,轻松的紧张的严肃的,我唯独没算到,会那样尴尬。年轻的总经理拿着我的简历,细细研看,足足有五分钟那么久,然后他抬头看我,温和的笑了笑说,高小姐,我想hr搞错了,我需要的秘书是男性!我有一刹那,想冲上去狠狠撕下他的笑容,从初试到复试,多少个关卡都没有人跟说这份工作要求一定为男性,这算怎么回事?

    我很努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淡然的笑了笑说,总经理,我想,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很出色完成工作的员工,而非刻意强调员工的性别。他诧异了一下,然后问我,那么,你凭什么认为你会是一个出色的员工,你不必告诉我会在以后的工作中体现出来,我并不打算给你这样的机会!我握紧拳头,掌心微汗,我扬起头,直视着他,不亢不卑的说道,总经理,我是不是一个出色的员工我不能证明,但你的员工是否告诉过你,你过于武断!

    说完这些话,我便转了身,走到门边时,眼角已经有了隐隐的湿意。“高小姐!”背后传来那死男人淡淡的声音,我顿了一下,还是回了头。“我说了你可以走了吗?”他的笑容仍然温和,但我觉得是那么可恶。

    我挑了挑眉,这份工作既无望,那我自不必客气。“总经理先生,我是你的员工吗?”他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只是几步,便站到了我面前,然后他朝我伸出手,“苏朗!”我下意识的伸出了手,一切都那么莫名其妙。“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做秘书这工作,多少是要受些气的,太骄傲老板都不太喜欢。明天八点半,准时上班!”他说这话时,很是从容,然后便给我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一直以为,做一个出色的秘书,职业道德最基本要求就是,千万别爱上你的上司,尤其当你的上司年轻英俊且已婚。也因此,我一直格守本分,做好份内工作。

    苏朗在工作的状态下,是一个非常称职的上司,有条不紊,从容淡定,左右逢源,这些誉词用在他身上都毫不过份,更难得的是,他的人品非常好,在公司同仁眼中,他是一个爱妻女如生命般的男人。对于这样一个上司,我不仅有尊重更有敬重!

    我给他做秘书第二个年头时,那时,我们已经配合得相当的默契了。他的笑容总是很温和,总是很容易迷惑的他人,而我知道,在他的温和下面,掩盖的是毫不留情及干脆利落。即使他总经理的位置传说是他的岳父钦点,但没有人不服气,而他也用事实证明了,就算没有那架便利梯,居于人上,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在那样的朝夕相处中,对于一个年轻且未婚且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女孩子来说,不爱上他,是一个很残酷的考验。但我仍然格守我的职业道德,因为我不想去走那么多女孩子走过的错路,一条不归的错路。

    我在年终的尾牙会上见到了伊秋,苏朗的妻子,美得象个天仙般的女人,她倚在苏朗身旁低头浅笑时,我只想到了四个字:一对壁人!我为自己坚持不走错路而庆幸!

    我和苏朗的转折点发生在我给他工作的第三个年头,在某一次的出差中,原本并不需要我去,但因为另一个同事患急性胃炎进了医院,我被迫临时上阵。

    我们仍旧象那些过往的日子一样,工作时严密配合,下班后毫不相干。

    但在返回公司的前一夜,凌晨时分,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阿青,我在江边,陪我走走好吗?

    我去了,果真如他说的,就只是陪他走着,他一直沉默着。我什么也没问,我觉得大约是人,总是会遇到一些难跨越的坎,而我很荣幸,能成为他的身边的旁观者。那天的夜空,月亮出奇的圆,我默默的走在身边,我竟然希望路可以没有尽头,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走了很久很久以后,他就着江边的栏杆坐下,然后在月色下,他侧着脸淡淡的笑着,他说,阿青,如果我跳下去,会有人为我伤心吗?我急切的抓住他的手,我说,苏经理,你遇到什么事了是吗?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说,叫我阿朗吧!我怔了很久,然后他跳下栏杆,抱住我,他说,阿青,我太累了!

    我和他的故事象所有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一样,从我不知道的时间开始,我爱他竟胜过了我的生命,爱,有时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而让我遗憾的是,他从未说过爱我,多数时候,他都说,阿青,我需要你!

    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灰暗,于是他需要寻找一个释放口,我是他最好的人选,阿朗把什么都告诉我,包括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因为他太明白,他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可是我却不能不爱他,这便是我的悲哀!

    后来,他离婚,返回了g市,他说,阿青,你再等等吧,我需要平静,哪一天我想明白了,我一定会来接你!可是,终究没有等到他,我发现怀孕时,很是欣喜,我以为我终究可以拥有他,可是他说,阿青,我不喜欢孩子!很后来,我才明白,他只是不喜欢我为他生孩子,他给了我一场烟火的盛会,而我却错把霎那解读成了永恒,不是不可以追随他,但我只想要他快乐,因为我是那么爱他!

    父母过世后,我一度恨极了他的薄情寡义。可是,几年后,那个叫做温如衍的男人找到我,说苏朗爱上他的妹妹。这个消息让我很是伤心。我随着温如衍去了g衍,又一次见到了阿朗,见到了偎在他身旁那个笑得青春飞扬的女孩。

    他仍旧对我很好,温柔体贴,只是他说,阿青,我爱夏夏,我从来没有这样爱情一个人,所以我要跟她结婚,你要帮我,你回老家吧,我给你十万,好吗?我看着那张温和的面容,我想,他已经把我对他爱当成了一种肆意提要求的一种资本。

    阿朗也许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这只象兔子一样温柔的女人,爱他爱到没有原则的阿青会那样不管不顾的吐出他过往的所作所为。他象疯了一样打我,他说如果夏夏不回头,他便永远都不会再见我,多么残忍的男人。

    可是,谁也不曾预料到,温如衍竟死了,夏夏受刺激过重严重自闭!

    阿朗彻底陷入了醉生梦死的日子,我原以为我看着这样的他会很解气,会很痛快。然而,我没有,我心痛得无以复加。即使到了今时今日,我仍旧愿意死心踏地爱。也或许,我生于世上的唯一意义便是爱他吧。

    我带他回了g市,他仍旧消沉,醉酒度日。我想,就这样,哪一天他醉死了,我随他去了就是。但不曾想到,数月后的某一天,醒来,他说,阿青,我们结婚吧。

    随后他便找出了户口本,带着我回了趟老家找我的户口本,我们竟真的结婚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递结婚证时,微笑着对我们说,祝你们幸福!

    也许会幸福吧,即使不能幸福又如何,他会一直留在身边就好!这样就好!

    番外之君子如玉他名唤温如衍

    据说人的记忆最早从四周岁起,因此,从温如衍开始有记忆起,他记住的第一件事便是他多了一个妹妹,妹妹的名字叫温如夏,老妈说,你是哥哥,她是妹妹,所以,你要保护她。

    但他实在弄不明白,那个整天霸占着妈妈和爸爸全部注意力的小人儿为什么需要保护,需要保护的不应该是他么。所以,他常常会趁妈妈睡着时,把妹妹的奶瓶偷抱走,然后喝个精光,为此,老妈老爸啼笑皆非的给他准备了一个大号奶瓶。

    七岁时,他背起书包唱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我背着书包上学校。他的妹妹便屁颠颠的跟在他身后跑,也奶声奶气的唱,花儿笑,花儿笑!他停下来,很是威严叉着腰指着那个小不点:你,给我回去,我要去上学了!那粉团似的人便抱住他的手臂,笑得无邪,哥,夏夏也要去。

    小不点夏夏长到七岁,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她最喜欢做的事便是追在温如衍身后喊,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他还记得她出生那年,他还记得那时他是决定不喜欢这个妹妹的,可是,他已经拿她没办法了,只要她搂住他的手臂一直摇,娇嗔一句,哥,你不喜欢我了,你不喜欢我!他就没办法了。

    夏夏七岁那年夏天,温如衍的同学跟他说新借了几本连环画,他想看很久了,因此放学时,便让夏夏先回家,他要先去同学家。小姑娘夏夏很骄横的拖住他的胳膊,哥,你又想一个人去玩,不行,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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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象从前一样,他总是没有办法拒绝她,于是便带着夏夏一同去同学家。他的那个同学住在破旧的房子里,跟他的父亲相依为命,而他的父亲在见到他们时,出乎他意料的热情。

    同学的父亲,那个年近四十,满脸胡渣的男人笑眯眯摸着他妹妹的小辫子,说,小姑娘,长得真水灵。夏夏却并不买那中年男人的账,哼了几声,便拽着温如衍的手说,哥,快点拿书,我们回家,妈说今天要做我爱吃的糖醋鱼呢。

    同学却拉着温如衍的手说,连环画被后屋的小二子拿去了,他有点怕他,要温如衍随他一起去取回来。鉴于有可能发生打架事件的可能,温如衍便跟妹妹说,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许多年许多年后,温如衍一直记得,书取得很顺利,当他和同学欢笑着跑回他家时,他听见到隐约的被闷住的哭泣声,那个声音那么象他妹妹的声音,他寻着哭声找去,然后他看到了他用一生都无法释怀的场面,那个满脸胡渣的男人捂着妹妹的嘴,象畜生一样趴在他妹妹的身上。

    那年夏天的记忆仿佛洗不去的斑斑血迹,那罪恶的一幕,那力量悬殊的搏斗,那冲天的火光,昏迷的妹妹,惨白的医院,父母的痛心,在年少的温如衍心中,成为至生无法摆脱的桎梏。

    这件事过后,他便随着父母搬到了另一座城市,他不知道他的父母用了什么办法,总之他仿佛在一夕之间忘了很多事情,偶尔望着他的妹妹天真的笑脸,他的脑海中会闪过一些片断,然后便归于平静,但他很奇怪的有了一个信念,这个信念便是,他是温如夏的守护者。

    温如衍长到十九岁时,很是争了一口气,考上了某省的重点大学,父母高兴不在话下,他的妹妹更是把他当神一样膜拜,以至于她和家人以外的人说话口头禅便是:我哥,如此这般,如此那般。那时他的妹妹已经长成了小姑娘的模样,虽然满脸的青春痘,但无损于在他心中第一小美女的位置。打包离家时,小姑娘拖着他的手,象小时候一样念念叨叨,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温如衍已经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左右他的情绪的女孩子只剩了他的妹妹温如夏。他的大学同学,同宿舍的上铺兄弟苏朗某次嘲笑他说,如衍,你是不是有恋妹情结?为此,他差点和他翻脸。

    大学毕业后,他返回了g市,他的家乡。他开始尝试恋爱,那个女孩和夏夏一样,笑起来双眼总是弯弯的。他很喜欢看她笑,他们象就别的男女朋友一样,牵手,约会,接吻,甚至上床,但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常常把她错看成夏夏。

    女友后来提了分手,她说,如衍,我总感觉你在我身上寻找什么东西,但我终于弄明白,你要找的人不是我。

    后来他和同在g市的苏朗提起心中的郁结,苏朗便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并着力帮他联系了他在北方城市的好友。而他在那段心理治疗期间,他终于复苏了他那段断片的记忆,他记起了所有。

    苏朗常常和他说,如衍,你要学会放下,更要学会释怀。他沉默,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揪着心任夏夏在深圳自由成长,多少次,偷偷站在她的下班必经之路,看着她疲惫的样子,极力忍住把她带回家的冲动。他甚至想,如果她不是他亲妹妹多好!

    夏夏恋上苏朗后,他们兄妹间发生了自小到大最严重的情感危机,她说,哥,你爱过一个人吗?你在青春年少的时候,描绘过一个人的样子吗?苏朗便是我想的那样,所以,请你不要阻止我爱他。他常常痛心,二十余的兄妹情分竟抵不过一个她和苏朗的爱。

    温如衍三十岁生日那天,他的父亲很凝重的把他叫到了书房。然后给他看了一张老相片。父亲对他说,衍衍,这是你亲生父母。他震惊得倒退了好几步。父亲叹了一口气说,我和你生父是战友,调回地方部队时,我们被分配在了某地方缉毒队。你出生才六个月时,我和你生父接到命令,去云南抓捕毒贩。你生父在这次行动中,牺牲了!带着他的骨灰回到家乡时,你的生母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只隔了几天,趁看护的人不注意便自缢身亡随你生父而去。衍衍,原本我和你妈决定这辈子都不告诉你这件事,但如今你成|人,我和你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衍衍,你生父离去时,遗言便是很遗憾不能看着你长大成|人,成家立业。

    他站在父亲面前,掌心几乎捏出血来,他不是没幻想过他和夏夏不是亲兄妹,但当事实真的如他所愿呈现在他面前时,他第一句却是,爸,这件事不要告诉夏夏。父亲凝重了点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说,衍衍,你们兄妹感情一直很好,不告诉她也是好的。

    他请了长假,去了他生父母坟边,在他生父母的碑文上,印证了他的父亲所说的的确是事实。

    夏夏和苏朗的感情走到尽头时,哭着跟他说,温如衍,离开了苏朗,我也许会找一个更坏的男人呢?她说,温如衍,你爱上你的妹妹了么?你让我恶心!他看着她悲愤的模样,终于明白,这一世,不管他们是否亲生,都注定了他们只能是兄妹。

    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夏夏,离开那个他守护了三十余的妹妹和这个他还有牵挂的世界,他从石阶上坠落那一刻,那么短暂的时间,他只想到一个问题,没有我夏夏怎么办?他看着那张泪脸一点一点爬向他,将他搂进怀里,那样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其实很想告诉她,夏夏,你别怕,哪怕在另一个世界,我依然会守护你。他很想牵着她手,听她娇娇的说,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他多想摸一摸她的脸,他多想能够看着她老去。可是,不能了,但愿有来生吧,但愿在来生里,他能成为唯一执起她手的那个男子,不再是她的哥哥!

    相思弦,尘缘浅,红尘一梦弹指间。轮回换,宿命牵,回眸看旧缘——温如衍!

    莫道无情偏有情——苏朗

    小时,家住机关大楼,上下楼层,局长科长处长,再不济的也混了个某国企的厂长,苏朗的父亲便是个小小的厂长,因此上下楼梯时,苏朗自小便在母亲的教导下学会了侧着身子,低眉敛目。大人们常对小苏朗的母亲说,你家孩子真是乖巧。当着人面,母亲总是客客气气,极尽婉转。回了家,母亲却常常冲着父亲扔锅砸盆,埋怨丈夫不争气,连累她的儿子也过这样低眉下眼的生活。小苏朗念三年级时,和某处长的儿子同班,且同桌,处长公子大约是骄横惯了,平日里也不遗余力的欺负小苏朗。那会,小男生们流行斗蛐蛐,小苏朗好不容易调教出一个猛将,不料被处子公子瞧上,非抢了去不说,还在小苏朗反抗之余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小苏朗不敢大肆张扬,只是在母亲面前委委屈屈哭了几回。母亲气得牙痒痒,偏偏见了处长夫人还是赔着笑脸说自己儿子走路不长眼给摔的。背地里,母亲便教儿子,一定要讨回这口恶气,便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教了儿子几个可行办法。隔了数月,学校临近暑假,某日里放学,楼梯拥挤得很,小苏朗不动声色的跟在处长公子身后,趁着拥挤迅速的从裤兜里掏出细针狠狠往处长公子屁股一扎,处长公子受惊,当时便崴了脚,顺着楼梯便往下滚,学生受了惊,便哄了起来,小苏朗悄悄扔了针,又使尽全身劲挤进了人群,护住处长公子,哭得惊天动地。因为这事,处长夫人对小苏朗一家感激得紧,也因了这事,小苏朗的母亲破例给他买了当时非常流行的球鞋。母亲对他说,朗朗,你要记住,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仇恨,要微笑着打败你的敌人,打败了他还得让他感谢你!这成了日后苏朗的处世原则!苏朗有两样东西很善长,一是温和的笑容。其二便是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