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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心-第39部分

她盘膝坐下运功,我如何呼唤都无反应,颜若琳沉睡了一般,看来她六识都封闭起来。

    少女的金乌剑化作流火金乌的法相,盘踞在古树高枝上替她护法。

    我背过身把眼睛里的涟涟泪光擦掉,郑重对南宫磐石说,

    “你在这里守护琳公主。我去给她找灵泉。她要是出事,我打掉你卵蛋。”

    南宫想了一会儿,

    “你自己倒是不要心焦。找到灵泉是最切要的事情。”

    南宫指尖游动,幽林间倏忽布置下各种若隐若现的丝线。

    我把自己的银蛇剑化成两条紫电腾蛇,也守护在红衣少女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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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金乌和紫电蛇一对法相,就相当两个金丹上层在这里护法。紫电腾蛇法相和我心意相通,我找到灵泉,就让腾蛇驮她汇合。”

    我一条条叮嘱南宫,唯恐漏过什么。

    “你把飞剑留这里,自己探路不要紧吗?”

    “无妨事,我有雷法,还有地藏狮子作伴。”

    听到我的话,缩回小犬大小的黑『色』卷『毛』狮子迅速把眼睛从入定的红衣少女挪开。我瞥到一抹凶光从他眼中一掠而过,他把『舔』着的舌头收回。

    “那好,你去正北方向找一下,那里大概有东西——我的直觉很准,救过我很多次命。”

    南宫望了一眼地藏狮子,指向黑魆魆的密林——如何看那里都没有丝毫的灵气透出——但是我相信南宫的直觉。这家伙就是信了我,才能活到现在。

    我喊了下地藏狮子,走入正北的林子。地藏狮子快跑几步随上我。

    服丹敷『药』后的我估『摸』自己还要一昼夜才能复原十之五六;地藏狮子则神采奕奕,他本来就是金丹上层的妖魔,被禁锢了妖气数月,现在一朝脱去约束,意气风华,恍如新生了一般。我感应狮子的气比被翩翩上圈前又强上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用雷池为他锻体的结果。

    我们约莫走出了二十里,已经超出了南宫和颜若琳神念能及的范围。地藏狮子晃了下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黑发卷『毛』童子。童子穿着白衣,简直像是少年时候的公孙纹龙(我脑补),一枚玉琢***的妖艳娈童。白衣是地藏狮子的幻化,妖魔混入人邑吃人的幻术基本功。这点粗浅的幻术,逃不过现在我的神念。

    修炼到金丹的妖都已经能脱去兽壳,变化人形修炼。数月来我一直接触的是地藏的兽形,今天我第一次看到他的人形了。

    唯一和人类的差异是,童子的瞳『色』是纯血妖魔特有的金『色』——道书上说,因为***的『|岤』窍差异,只有修到元婴,妖魔才能自如更易自己的瞳『色』;一般妖魔混入人邑觅食,都是竭力把瞳『色』幻成华夏人之点漆或者夷狄之碧眼。现在大约是地藏觉得没有必要,直接把本来的金目显出来。

    “没想到你的人类样子这么俊美;我小时候也长得有你这样***,可惜年纪越大,脸的线条就越刚硬,没有小时候可爱了。我记得小时候亲我和抱我***睡觉的美人特别多,可惜长大后就不大遇上了。”

    我赞叹了下。

    地藏向着我『舔』了下带着肉刺的猩红舌头,笑了起来,

    “在我眼里,我们妖族的兽形才是天下最高贵俊美的样子,这幅人形只在修炼部分人族独有的功法时我才显出来,太像、太像你们修真者了!我同伴都说,那是行走着的血丹样子啊。我有三四个月没有吃肉了,主人的肉久违地香,琳公主的肉也极香。不过,主人这样布置,我就吃不到她的肉,只能吃你的了。”

    我努了下嘴,

    “你猜到了我没有用名利圈再度禁锢你的方法吗?”

    “好歹我随龙少多年,你们人类的计谋我都洞悉差不多了。本来想不到,但是你带我走的时候,我忽然就想到——你找泉之所以要留剑带我,根本是你担心我会对服丹运功疗伤的两人突然发难。但你害怕我的好耳朵,又不能对他们明说——显然你没有再用圈子套住我的法子。要是我在这里对你发难,那里的腾蛇就会知道,他们就能逃走,我只吃到你一个。舍生救人,龙少说过,这种人最最愚蠢。”

    “一只妖兽有这份聪明,真让我这个人类『毛』骨悚然呐?”

    我轻叹一口气,『露』出浑身的破绽,微笑,

    “如你所见,现在的我状态奇差,抵抗也是徒劳。我怕疼,你一下子咬破我的咽喉,我就死了。然后,你慢慢享用我的金身吧。”

    地藏几步上来扑倒我,清涟涟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他的舌头像还是狮子狗时那样反复『舔』在我的脸上,

    “最可怕的不是人类的阴谋诡计,而是主人在我心头种下的恩义缘分。如果你是剑宗那种把我们族类做成僵尸般道兵的家伙,我不会留你一块骨头;可是,你一直把我当做自己的朋友,不在我心头种生死符,还提升我的修为。你让我对自己的立场很困『惑』!龙少那种人,和我们妖是一伙,我能对他推心置腹;可你这样的家伙,明明出身是我们最仇恨的宗门,却浑然没有把我当做异类。实在不可思议!”

    我一股脑把地藏抱起来,把他的眼泪抹掉,

    “无所谓啦。我以前家里干的就是百姓看不起的海盗,凡人当我们是渣滓;小时候我从没真想过海盗崽子的我会成为高高在上的修真者。你所谓的异类,我也当过大半辈子——你身为化去兽窍的金丹妖怪,其实本来就不必靠食用人类修炼,我又供养得起你的丹『药』。所以我领你找泉时,心里就赌你能克制自己吃人欲望。”

    白衣童子笑起来,

    “原来你是在考验我——如果我真的吃掉主人了呢?”

    “我做人那么失败,手下小弟都背叛。那我还是不要活,当你菜算了。”

    我唏嘘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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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少也常这么说——有很多次他被南宫世子打得半死,被我抢回去,我都在犹豫要不是拿他填肚子,每次总是想兄弟义气一场,日后还有其他血丹可以吃,就忍下了念头。”

    “喂,跟着我你可不要再想什么血丹了!”

    “当然,我相信主人终有一日能晋升元婴强者,而且是和林道鸣比肩的厉害元婴。到时,我也能跟着鸡犬升天,彻底脱离血丹这种低级趣味了。”

    童子一笑,突然又变回狮子形状,他的耳朵晃动,

    “有修真者来了,不是剑宗,似是邪道!”

    我抱他窜上繁密的古树枝桠,敛去气息。十里外的神念堪堪扫过山石般的我们。

    稍许时候过去,三个披着黑斗篷、拄着翠竹杖的女人从西面走过我们藏身的树下。她们的羊脂般脖颈或者吊着红绳串起的宝囊,或者吊着一串铜钱。黑斗篷之下,女人们隐约『露』出不着片缕的美艳酮体。

    ——是赤身教徒!三个赤身教徒中领头者是金丹上层的气,尾随的两女是金丹中层的气。如果不是地藏狮子先一步谛听到她们十里外的疯歌,来不及做藏身准备的我必然被她们撞到,一场恶战难免。

    她们来紧邻疫区的荆南道西做什么?

    我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传说江夜郎和赤身教主夜夜宣-『滛』,虽然未必全真,但她和江城主关系必然匪浅。难道是赤身教主去元婴坐镇的夜郎城报仇无机可乘,索『性』领门人也加入盘踞云梦城的邪道,抱团杀剑宗泄愤吗?——那可是剑宗夺城,平白添了元婴仇敌呐!

    我悄悄跟踪三女,如林间风自然而动。她们却没有向东,而是折向北面。行过三十里,三女在两株四五人围、神道碑般矗立的绿柳间止步。绿柳之间间隔三十步,望之不透的林霭烟雾挡住了前方的景致,烟雾比起别处格外浓郁。

    领头的赤身教徒绕着向东的绿柳顺时针绕了三匝,又绕着向西的绿柳逆时针绕了三匝。然后她在两株绿柳

    正中的烟雾前站定,清叱一声:

    “黑兔走入青龙『|岤』,欲尽不尽不可说。唯有外边根树上,三十年中子孙结。”

    我一瞥绿柳,果然一株绿柳上诡异地长了三十粒朱果。

    忽然,绿柳间的烟雾散去,沁人的灵气逸出。绿柳间显出一座门户,匾上题着“波月庄”三字,门户后隐隐约约有人家庄园、小桥流水,我甚至听到激动心神的灵泉叮咚——妈的,南宫这家伙的感觉贼准!

    尾随的两个赤身教徒用神念又扫了四周三遍,向领头者道声无事。三人进入门户,绿柳间的烟障复合。

    我等再无异人出入,跃下藏身古树,向心意相通的腾蛇法相传递了一个神念。

    然后,自己来到烟障里来回数次,果然烟障后面还是寻常林子,需要按照刚才赤身教徒的开门方法进入双树之间的洞天。

    我犹豫了一下——赤身教的本山在瘴林,不在此处;刚才洞天里逸道外面的气,还似乎隐隐有我们昆仑门人修炼上清典才能拥有的气息。但昆仑是宗门正道,怎么又和邪道的赤身教一伙呢?

    猛然,我想到问起昆仑监督何在,燕采霞在我手心写的几个字“随黑斗篷走”。

    ——昆仑的人和赤身教在一起,龙虎宗早知道了?!

    于是,我下定决心按照赤身教徒的开门洞天仪式,入洞天一探。

    我绕道向东的绿柳第二匝,忽然脚下一绊。有什么东西套住了我——我察过数遍,烟障中哪里有什么圈套陷阱!——我低***子『摸』套上自己腿的东西,隐隐然是一个绳套。

    我拨开烟雾,赫然看到一个烟雾凝成的绳套!

    突然,绿柳间的烟瘴化成一张烟雾凝成的罗网把我笼了起来。

    我心头陡惊,这样的古怪自己从来没有见识过。

    地藏狮子的四肢也被烟障凝成的更小网眼缠住,和我一样无处用力。

    我反复撕扯烟障罗网,这有形无质的玩意根本不是我的金刚指力能拉断;然后我尝试用狮子吼大声吼叫,要吹散烟障,可烟障只是被我吹移若干尺。整个罗网依旧不依不饶的上升,直到把我和地藏狮子都悬吊在两树之间。

    我大喝一声,十指间的煞雷迸发——什么阴物,能抵抗修真者里最纯正的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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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等来的还是失望,我的雷像水漏过筛子那样,漏过了烟凝成的罗网。

    “元婴者的法宝吗?”

    我向虚空问。

    虚空中传来了一声娇笑,我先前看到最末的赤身教徒从绿柳之间亭亭步出,

    她把头蓬的帽兜摘去,甩了下头,流出如瀑的青丝。

    “猜对了哟,姐姐叫屠苏婉,这是姐姐祭炼的红尘烟罗。普通元婴者的都天神煞和三昧真火也破不得。”

    屠苏婉?——她是赤身教主!

    我看不透眼前的女子是豆蔻少女、妙龄新『妇』还是熟『妇』人?只觉得她风情万种,随着自己的心意,可以变幻出人世间各『色』佳丽。

    我楞楞地看着我平生仅见的美人把红尘烟罗悬下树。烟罗又变幻成一大一小两罗网住我和地藏狮子,罗网的尽头是一条系在赤身教主腕上的红线。

    屠苏婉的脸贴住我的脸,触在我没有剃净的胡渣上,我可以呼吸到我们彼此的呼吸。她缓缓地解开自己的斗篷,白练般的酮体从黑『色』粗布结成的斗篷蜕出来,就像蝴蝶破开了茧。

    她『迷』离的眼神望着我,手往我衣裳里探,我的脐下三寸像饱食的小鼠那样嗷嗷鼓了起来。

    她喘息着问,

    “愿意被姐姐吃掉吗?你最喜欢谁,姐姐就是她,让你快活下。”

    第135章 昆仑弟子(六)

    第135章 昆仑弟子(六)

    我没有回答。

    ——我清楚自己品味正常,喜欢美『色』,这样的轻烟暖玉贴体,我完全无法把念头集中起来释放雷法,只能勉强让阴神保持着起码的清明。

    要按自己的本『性』,我很想直接把她压在身下,当小芷好一次死掉算了。

    可模模糊糊我的阴神里有念头在叫。如果真与这个元婴的妖精和合了,如何想被吸干真元的都是我——哪怕是一刻的春宵,金丹的我都消受不起。

    他妈的,我又如何能抵抗她呢?元婴者元神寄居的无漏金身是天地间十全十美的肉体——只要这女妖精心念一动,她一边环绕在我脖子、一边抚『摸』着我金身的十指随时能有上品飞剑的锋利,可以把我的肉身轻松切开,生生掏出我的脏腑来;即使女妖精的青丝,她如有杀心,就能媲美南宫的天机丝把我活活勒死——要是我的抵抗让这个邪道大美人暴怒了,岂非死得更惨?

    ——古人说:骑虎难下。现在如狼似虎的屠苏教主伏在我上,我实在进退维谷。

    圣贤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的舌头含住她探进来的舌头,两条蛇像水蛇儿缠成了一团。物我两忘,女人***了起来。

    “呀!”

    伏上来的女人忽然从我身上颠了下来,酥-酥地笑道,

    “你这个孩子好坏!不但吃姐姐,还在我投入时趁机欺负姐姐。”

    她『舔』了下自己柔滑的粉舌,舌尖有血,是被我的牙齿咬破的。

    她情酣时分,我的小腿往女人没有赘肉的小腹踢了一脚,把她跩***。

    我满脸彤红,凝视着毫无羞涩地让自己酮-体的峰峦林谷纤毫毕现的女人。

    “春-宫上说天字第一号的美人是天妒美人,君王都受不起。我蒙姐姐的青眼,能碰一下你的舌头就是我交到的桃花运势了,其余我就不敢遐想——请姐姐解了罩我的烟罗,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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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她在我口里残余的唾沫一股脑咽下喉咙,我脑子飞转,狗嘴里溜出一串话来。

    女人掩口笑了,

    “弟弟你的嘴巴好甜。你们剑宗的弟子不是该叫我妖女吗?你这样没有气节的求生,被师门知道了,是要重罚面壁的。左右都不吉利,还是随在我身边服侍吧——依照我教的丹『药』品级,你算是上品的玉清如意棒,我会小心享用,不把你变『药』渣。”

    ——原来她搞错了,以为我是来搜山的剑宗门人。老子海盗出生,鬼才有在厉害邪道不知道进退的迂腐气节!

    我拼小命喊,

    “姐姐认错人了。我不是剑宗弟子,是昆仑弟子!我宗本山在西大荒洲,一心大道,清净无为,和中土任何修真的朋友都不愿起冲突。我奉宗门之命在中土过境,偶然路过荆南道西,是误闯入宝地。”

    ——冤有头债有主。剑宗人在夜郎城洗城,杀了她道友和门人,可不要到我头上来寻仇。我还拜祭过屠苏婉的密友江夜郎呐!

    我睇一眼地藏狮子,地藏狮子边吠、边喊、边摇尾乞怜,

    “求教主放了我:我是灵兽,不能当人鞭入『药』,教主要炼『药』找他。”

    “口胡!你明明是会变人形的妖。姐姐要炼『药』找他!”

    ——你也太识时务了!

    “……我说自己是灵兽,就是灵兽!不要你来证明!”

    我和地藏狮子互相口角起来。

    “好了。肃静!谁再多讲一个字,我拔掉他第三条腿!”

    屠苏婉拍了两下手掌。事关***安危,我和地藏狮子立刻鸦雀无声。

    “既然是昆仑,我倒能理解你和灵兽的关系了。如果是寻常剑宗的门人,只会把灵兽当奴隶视之,可不会像你们刚才那样搂搂抱抱——昆仑的人虽然什么样的奇葩都有,对于我们这些被排挤的传承和那些灵兽而言,倒是比剑宗好讲话。”

    ——原来我们早被屠苏婉发现了。道书上讲:元婴者的神念能及百里,师法自然,如清风拂过,明月行空,不是寻常金丹可以察觉警醒。她必然在暗处看我们的表现很久。

    听她口气,我和地藏狮子脱险有望。

    “可是,你没有说出全部实话。这里原来没有妖孽可杀,也没有灵脉可探。你来做什么?!”

    我才暗舒口气,缠在我四肢关节的红尘烟罗就分出九道轻烟,钻进我的九窍和脏腑中

    ——这件元婴法宝不是我凭目前的雷法总纲能理解,不在八风的范畴之内,非烟非尘,似烟似尘。

    但我相信,只要我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在我丹田和脏腑转悠的莫测轻烟就能杀死我。

    我心头焦躁,被红尘烟罗网住后,我就发神念让南宫带颜若琳暂避;但我现在的感应中,紫电腾蛇正迅速向这里靠近,已近踏入了屠苏婉的神念范围。

    ——南宫他们为什么不听我的指令,要到这里来添麻烦?!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