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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207部分

    不用发愁,这问题我也帮你想好了……”

    简凡拍拍商大牙的肩膀,手指撮在嘴里嘘地一声尖厉口哨声,向远处招招手,两辆商务车瞬间而动,蹭蹭蹭窜着直朝俩人站的方向驶来,嘎然两车一停,从车上呼里哗拉下来一群服装各异的男子,足有二十多人,齐刷刷地站在车前,个顶个地壮硕,把商大牙吓得蹬蹬倒退了好几步。

    简凡故意显摆一般,嘴唇一嘘又是一声口哨,腾声王坚出列一扬手,不知道人群里谁扔出来半块砖头,王坚随手一捞,“嗨”声一发力,左手持砖右手握拳,拳至砖碎,就见得王坚拍拍手没事人一般,一干特警笑了,这小把戏,人人都会,吓唬这痞子流氓倍儿管用。

    “看见了,他们可人人都有这水平……商大哥,这些人今天晚上归你指挥,事成之后你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样,要是还不敢去,得,我把您送走,我总够仁至义尽了吧?”简凡最后问道,知道这号人不经激。你要说他怂,还不如直接捅他一刀呢。

    再不干就是傻b了,商大牙想了想,和雷子交道无非是抽成,这人这么卖力帮自己,大不了多抽点而已,而对自己就不同,那可要完成多年的夙愿,想了想,狠狠地呸声唾了一口,爆了个字:

    “干!”

    “请……”一干化身老百姓的特警齐齐让道,王坚当先一马,把这位臭名昭著的流氓请上了车,两辆车,呼啸而去……

    …………

    …………

    “看我干什么?上来吧……”

    秦高峰看踱步到了车前一脸坏笑着的简凡,摆着头,等着简凡坐到副驾上,再一想简凡和商大牙鬼鬼祟祟的样子,也忍不住好笑了,揶揄地说了句:“你呀,干点损人不利己的事,就这德性,现在驱虎吞狼,过一段成了养虎为患,我看你笑得出来不?”

    “不……不会,商大牙这人当个草头王行,没什么心计,成不了什么大事,你看他凶神恶煞,其实就是卖相好,真要斗起来,他还弄不过韩功立。”简凡下着定义,在南城街头混了十几年了,也就落了个恶名,在普通市民眼里勉强算个人物,不过要在警察眼中,差不多就是升级版的地痞流氓了。别说特警队,就派出所民警都收拾得了。

    车起步了,两辆车,肖成钢和郭元四个跟在后面,秦高峰回头看了看,稍稍有点担心:“不怕泄密吧?这家伙嘴可没那么牢啊?”

    “呵呵……他要是敢说,他和警察穿一个裤子整别人,他以后还怎么在南城混?”简凡笑了笑。很放心,一对天敌联手了,恐怕谁也不敢作如是想法,更何况特警支队的建制向来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而支队的安排就是依着刁主任和秦高峰的建议,干脆安排了这场名为寻衅,实为刺探的保密任务,为的就是把南城聚赌、设赌和参赌人员的摸个底细,隐隐约约地简凡听说因为赌博放债收水已经引发了不少刑事案件,对于这个久治不愈的顽疾,恐怕市局要下猛药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没问题,啧,管用不?你说……”秦高峰不确定地说着,从中午一点多开始往回返,又过了五个小时,汾西镇的排查没有什么结果,不但留守蹲点的四个外勤没有发现嫌疑人踪迹,而且汾西派出所的排查也无果而终。现在仍然是两眼一抹黑,只有期待钻在哪个旮旯犄角的嫌疑人知悉韩功立出现后主动联系,这也是简凡的思路。可怕就怕人家根本不联系,那可就傻眼了。

    “我想绝对管用……商大牙和韩功立的私怨很多人知道,俩人这么一打一闹,肯定是人尽皆知,而且应该没怀疑这里有什么猫腻,当然也更不可能有人怀疑他们俩能同时都和支队联手,所以,此事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但是事情主动权现在已经易手了,这么一搞,等于把私人恩怨升级了,直接破坏的就是南城区地下生意的秩序,这后果我想他们明白,很可能是引发双方的混战、也有可能是外部势力或者新兴人物的兴起、更有可能招致警方的介入。不管哪一种情况都是现有掌控者不愿看到的,所以这一搅肯定会让南城隐藏在水底的沉渣泛起……”

    车边走简凡边说着,现在已经收起了一脸坏笑的表情,沉思着,韩功立带着特警们出特勤的时候。简凡从汾西镇一路回来休息了几个小小时,睡醒了一觉,思维更活跃了几分,说了几句看看秦队没啥反应,又继续解释着自己的想法:“……秦队,我觉得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和爱,既然他们一个劲往商大牙身上惹事,想把他拖进案子里脱不了身,那么就应该有点理由……什么理由呢,我说不太准,不过我总觉得商大牙、韩功立,还有未落网的四个嫌疑人,和南城某个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我现有种预感,答案好像就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中,捋清了这些关系,我们就能摸到潜在水底的那条大鱼……而且这条鱼我越来越感觉不像是孔宾强。”

    “呵呵……你这浑水摸鱼的本事我相信,可我就怕南城这片池塘里根本没有咱们要摸的鱼呀!那样的话这案子可真要进死胡同了……还记得海鑫焦化老总那桩绑架案么?家属交了赎金,人没有回来才报警,一队、四队加上重案队一个组用了三个月都没有找到头绪,直过了四年开发区开挖商贸楼地基才找到一具凝固在水泥里的尸骨,鉴定了一个月才确认死者的身份,又过了两年因为其他案子才把这件旧案结了……答案很容易,可事前谁也不敢想,是侄子雇凶杀了叔叔,呵呵,这个侄子甚至于根本就不在嫌疑人之列。”秦高峰轻轻地喟叹着。

    这话简凡听得明白,还是在担心方向的错误误导整个侦破的进展,还是担心这些动作还和一天一夜来的工作一样,都是无功而返。想了想安慰着秦队:“秦队,您别担心,第一个目标,我们是要让躲起来的嫌疑人知晓韩功立和商大牙都没事,都在外面还晃悠得起劲,这个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第二个目标摸清南城黄赌毒行业的现状,特别是几个地下赌场的聚赌设赌参赌人员的底细,这个目标我们能达到。两个用于混淆真相的棋子主控权现在在我们手里,恰恰又成了混淆他们视听的棋子,在这种情况下,特别是对于策划和组织绑架案的人,难道他们对这两个涉案人,两个曾经在他手里运转自如的棋子,会没有一点兴趣?”

    “要是他们真没一点兴趣呢?”秦高峰反诘道。

    “那我只能认栽了,给楚秀女准备花圈去……”简凡挠着后脑勺,呲着嘴,要真是这种情况,老天也没办法。

    “哎……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个人?”秦高峰突然怪怪地问着。

    “不会,他好容易全身而退,没有再牵扯进来的理由。”简凡很确定地说道。

    “那陈久文的事,又怎么解释?”秦高峰问。

    “很容易解释,李威绝对不会和直接作案者打交道,一定会通过一层跳板,不管威胁还是利诱,通过这中间人来达到他的目的……对呀?中间人,要既认识李威,又和孔宾强打过交道,那自然是指挥得动孔宾强去劫持……还应该认识楚家的人……对呀?这中间要有这么一个人的话,那一切就解释合理了……秦队,先别回支队,到寇庄食尚店里,找个人……”简凡恍然大悟地想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途径。

    “干什么?”

    “那天送葬的录像,张芸手里有。只有在那种场合下,所有和楚家有关系的人才会同时露面。”

    废话没有,车打着旋,掉过了方向,拉响着警笛争分夺秒地直驶向寇庄……

    …………

    …………

    有人把不可逆料的事和人叫什么黑马,或者鲶鱼效应、或者蝴蝶效应,不管什么吧,韩功立这只黑马杀出来引起的震动还没有消退,曾大牙的粉墨登场,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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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时五十分,警笛刺耳的尖叫着围住了位于太航路的太航大酒店,驰援而来的警察是派出所刚刚交接班的四位民警,接连接到了十几个电话报警称大航大酒店发生了流氓斗殴,国庆期间稳定为大,不敢怠慢,接警不到七分钟就到场了,比110指挥中心的还快,四位民警进了大厅的时候正赶上了挤挤攘攘退房的住客们把总台围了个水泄不通,紧接着而来的是如潮的人群男男女女惊声尖叫着从电梯、从防火通道奔将出来。霎时把四位民警淹没在人群里,等人群稍稍疏散,酒店的服务人员先干的事不是接待民警,而是先锁上了电梯,出警的追着当班的经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位领班支支吾吾说不成一章,话说这民警的警惕性就是高,拽着后奔下来的俩人问事发楼层,一听是十二层,得,四个人飞奔着直朝事发楼层而来。

    气喘吁吁从紧急通道奔上十二层,又被一帮哎唷哎唷呲牙咧嘴的人围住了,争着要汇报案情,一看这等人群里的还有保安装束的人,民警们招呼着保护现场,不容分说分开这些试图把自己挡在楼层之外的人,一进厅门四个出警的傻眼了……

    标着大会议室的大厅,四散着零零碎碎的纸币、麻将、牌九仔,更多的是红绿蓝黄大小不一的筹码,厅子里七八个台子横七竖八,像遭劫了一样一片狼籍。

    赌场?地下赌场……民警们一惊省得刚刚被打的应该是赌场的人,再回头到楼梯口找人,却不料这一干刚刚还要围着民警报案情的,早逃之夭夭一个不剩下了。

    有些东西是不能见光的,在阴暗的地方你可以任意滋长,可见光就意味着消亡,除此之后别无他途。

    三分钟后,110出警赶到事发现场。同样不敢小觑,一面拉着警戒线一面向上汇报着现场发现。

    十分钟后,治安总队派出的巡警队包围着这个酒店,着手排查赌场经营。

    半个小时后,治安总队的队长、三分局分局长以及市局治安科的都到了这个现场,初步勘察和询问显示,十八时四十分左右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分批从电梯、消防通道进了楼层,对非法经营中的赌场以及人员进行了打砸,尔后在撤离时和支援来此的人发生了冲突,双方在大厅遭遇,又大打出手,据目击者称有多人受伤,双方混战的足有五六十人之众。

    只不过让民警为难的是:肇事者和受害人以及伤员,现在都逃得无影无踪剩下个烂摊子了,无奈之下只得先行把酒店的经理传唤回去……

    好像今天就是多事之秋一样,太航的事没有处理完,南郊的水仙休闲会所又传来了报案,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在打砸抢,等民警赶到这个离出警点较远的休闲会所,会所已经关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像这种高档场所民警们可不敢过于惊扰,辗转了半个小时才电话联系上了会所注册的经营人方有信,却不料这人一问三不知,居然还气咻咻地挂了民警的电话嫌民警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老话叫民不告、官不究,于是这个闲事,暂且就没人管了。

    事情恐怕比简凡预料的还要大,沉渣泛起的比想像中还要多……

    治安总队总队长的手机不时地响着,不用说这时候肯定又要来一群说情的,总队长干脆关了手机;三分局、四分局包括太航派出所这一干大大小小领导,多数都采取了同样的措施,关了手机,现在情况不明,谁也不敢对说情的乱承诺,何况万一来个拒绝不了的人物,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在另一个层面,南城商大牙和方哥的场子都遭殃了,原本靠着这营生混饭的人散布到了酒楼、街摊以及哪个洗浴中心或者洗头房里的找乐子,相互间瞎扯闲聊无外乎今天发生这些烂事,猜测着谁将在这场互挑中胜出,太航酒店事发半个小时后,散布的各处的混混相互串联着又传着一个消息:方哥出一万块买商大牙的下落。

    又过了半个小时,商大牙赏格升至五万。此时连韩功立的下落也能换奖金了。

    而据说方有信老大的手下驾着车也是遍地乱找商大牙和韩功立,这两条疯狗乱咬已经波及到了南城的挣钱生意,隐隐地成为众矢之的……

    …………

    …………

    而此时在已经封队的特警支队,刁主任正无聊地看着王坚及一干特警带回来的现场录像,虽然还无从得知支队和市局领导此中安排的深意,不过有了这份几个赌场的清晰录像,对于将来涉赌人员的排查可就容易多了,只是有点可惜,这份功劳恐怕最终落不到特警的身上了。

    笃…笃…笃…的敲门声起,刁主任看着表,喊了句请进,这个时候,除了手下不会有人来打扰。应声而进的是杨锋和孟向锐,一个汇报着汾西的蹲点仍然没有发现,另一个汇报着重案队参案的刑警已经安排到了支队先行住下。

    “有人联系韩功立吗?”刁主任问着。

    “有,不少,不过都不是目标。”孟向说着。”绑匪再没有联系?”刁主任期待地问着,尽管知道结果。结果是杨锋很失望的摇摇头,征询地问着:“主任,我们不能这样坐等吧?明天早上的七点如果还没有进展,那我们就只能启动应急预案,在赎金交接的时候想办法了。”

    “死马当活马医,等着吧……有消息了通知我。”

    刁主任无力地挥挥手,有点萎靡不振,两天没怎么休息好了,杨锋和孟向锐轻轻退出了办公室,靠着椅子准备休息一会儿的刁主任又看了一次表,时间指向:二十时四十五分……

    第64章 奇变出绵绵(下)

    两个陌生人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美国哈佛大学社会心理学一个教授斯坦利·米尔格兰姆提出了著名的六度分隔,意思是两个陌生人之间建立联系的最远距离是6个人。2001年《科学》杂志上发表了通过网络邮件的形式对六度分隔假说进行了实验验证,涉及到166个国家5万名志愿者,实验证明,平均只需经历5~7个人,你就可以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科学证明了一句互相矛盾的文学表述:世界其实很大,也很小。

    实践也在证明着这种简单中的复杂,比如简凡试图把自己、把葬礼上见到的某个人、把不知下落的楚秀女和已知的绑匪联结到一起,却遭到了屡屡失败,因为不管是几度分隔,似乎在什么处少了一个节点,而那个关键的节点恰恰又存在至关重要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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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住了,蹙着眉头,手抚着下巴,一会儿又抚着额头,面前梳理起来的厚厚一摞资料来自张芸对葬礼现场的辨认和居民信息库的提取,楚诚然生前的人脉四通八达,政0府官员、公检法的、商界各行的加上煤矿和矿山机电行业的,数得上名来的就一百多号人,有一半能跻身富人之列,另一半勉强也能称得上有钱人,恰恰这类人等是自己最不熟悉的人群……

    挠了挠脑袋,瞥眼看着对面的韩功立,已经去了手铐,正枯坐着的韩功立眼睛不时的眨着,神色里不由得有几分紧张,不过现在对于这个很配合,嫌疑人的防范已经降到了最低级别,手铐都没有戴,此时身处的地方是特警支队技侦室的内室,所有的注意力包括屋外守着技侦队员、反劫特警,都在等着韩功立面前那部手机的重新响起。

    这个号码,是孔宾强给几个人同时配发的,约定统一的联系的号码。不过自从汽修车抓捕后其余的三个号码同时关机了,失去了所有联系之后,这里成了唯一的线索。三十多名特警一下午数小时的打砸,一方面在于掌握几个赌场的实地消息,而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这条断了的线索重接续起来。

    很久了……至少屋外的人很焦虑,刁主任、秦队和一干技侦员都是听着声音的响起准备着追踪,时间拖的越久,越让人觉得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找出的这条若隐若现的线索,就像找线索的人一样,越来越不靠谱。

    “别紧张,电话会响的。”

    简凡轻轻说了句,凝视着韩功立一脸疲惫、双目焦灼,安慰着。

    “我……”韩功立轻轻说一个我,低下头不知道想什么。

    “你担心?你是担心你自己的安危呢,还是担心四个同伙弃你而去?”简凡直指要害。

    “强子年龄虽然没我大,可经的事不比我少,下手又狠,办事也很小心……我想,他们一发现汽修厂出事,应该不会再现身了吧?”韩功立说着自己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