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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206部分

    多的信息可查。

    梳理着线索和案情,刁主任和秦高峰往所里步行着走着,现在不但是案子僵在这儿,连带出来了二十多名特警也僵到这儿了,有名有姓有地方虽然不愁这些人落不了网,可发愁就是时间越来越短,没有办法在有效的时间里找到目标的方位。

    这就是反劫持和反绑架工作的难点。和刑警的工作不同之处正在于此。在寻找的时候时间要求过紧。而在抓捕的时候往往还投鼠忌器,被一堆线索扰得有点头疼的刁主任看看秦高峰背着手,半晌无语,打破了沉默问着:“老秦,出个主意嘛……我可没招了啊。再这么下去,可得把带出来这帮小伙子憋死了。”

    “这么大地方,我也第一次来。我能有什么招,你还是寄希望于吴所长的排查吧……啧,哎刁主任,你说这帮货要是再挪个窝,咱们还真就没办法了啊,他就把窝放镇子上你都没治……”秦高峰左右看看,进城又是一个丁宇路口,左右前方,沿路两侧店铺林立,虽然是大中午了,可来来往往操着乡音的当地人还是不少,俩个警装的站在路边明显有点另类。

    “啧,难呀?怎么办?”刁主任撇着嘴,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即便是派出所动作再快,恐怕短时间里也无法知悉嫌疑人的下落,抱希望顶多顶多能找到一两个目击证人,而目标人质仍然是音讯渺茫。

    不但这里渺茫,守在星月别墅区的外勤一上午被刁主任追问了数次,都是没有……绑匪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没有来过电话。

    “走吧,我给你找办法去。”秦高峰伫立了良久,示意着刁主任。刁主任起步跟着,知道秦高峰要干什么,有点懊丧地接了句:“得了呗,他能有什么办法。”

    …………

    …………

    他是谁?自然是简凡喽。

    刁主任和秦队回所里,居然不见简凡了,吓了俩人一跳,一问守押解车的,说人出去了,没打什么招呼去哪了,俩指挥员拨着电话循着路出了派出所拐了两三个弯才看到了指示的地方:老王烧麦馆。

    进了店问着招呼的服务员,一路领着俩人直上二层个小包间里,一推门俩人哑然失笑了,简凡面前放着一盘烧麦一盘凉菜,就着一瓶白酒正呼哧呼哧吃得起劲,两份菜饭和酒差不多快被风卷残云收拾干净了。此时刁主任一看才感觉到饥饿。才感觉到已经中午了,都还没顾得上吃饭呢。

    吃着,俩人笑着坐着看着简凡吃着。简凡不客气地吃得干净了,又仰脖子喝了一大杯酒,抹抹嘴这才说上了:“当警察就是这点很不好啊,饭没准时,我可不行,一顿不吃我头晕眼花。”

    抹完嘴又咕嘟了一口酒,咧咧嘴一副享受的样子,刁主任看得怪怪的,要是自己手下像这么个德性,执行任务时间还溜出来吃喝,肯定是劈头盖脸一顿训,虽然对于此人不敢训了,不过眼里也多少有点不乐意,看了秦高峰一眼,秦高峰却无所谓。埋怨着:“小子,吃独食,也不叫上我们……都没吃呢。”

    “呵呵……叫也白叫,你们没心情吃。”简凡笑道。

    “好,吃饱了吧,休息到现在快一个小时了,有什么想法。”秦高峰不废话了,看看表快一点了,催促着,案情一僵结的时候在队里尚有一帮子手下能开个案情分析会集思广益,而现在,能讨论的恐怕就剩这么一个了。

    “这里的交通很密集,属于汾河盆地的边上,山地和丘陵居多,又是城乡结合部,过往的车辆恐怕是个天文数字了……只要嫌疑人一溜,那就是泥牛入海、虎放南山,想逮咱们都没地儿找,对吧?”简凡道。

    俩领导默默点点头,默认了。

    “我现在考虑,这是一个分层次的犯罪,而不是扎窝的犯罪。”简凡道,一说这话刁主任皱眉头了,弱弱地问着:“什么叫分层、什么叫扎窝,你这是什么理论。”

    “噢,我自己发明的理论……”简凡说了句,把刁主任的话噎回来了,倒了杯酒,俩人还以为这货又要喝有点愠怒,不过简凡却手指蘸着酒在桌上画着示意着道:“我想问题喜欢化繁为简,咱们这样分一下层次,把孔宾强设定为a,辅助他的麦燕划为b,a+b是组织者,向下单列第一条分支是c,韩功立,负责接应和驾车逃逸;再分一支线,c和d,就是咱们要抓的俩个马仔,麻花和刺头,这就成了个金字塔结构。和扎窝逮一个牵一串不同,我们现在即便是把韩功立掐了、再把俩马仔掐了,很有可能的发生的情况是:俩马仔没准也像韩功立一样,根本不知道a和b的下落……他们甚至可以通过一个特殊的方式联系,比如在我以前看过的案卷中,这些人约定一个暗号,每隔一个小时打个电话,不用通话;发个短信或者什么的,都行,只要联系一中止,就知道出事了……而我们在汽修厂的动静,他们肯定知道韩功立出事了。刁主任、秦队,您说呢?”

    点点头,无奈地点点头,人溜了,不用说也肯定知道了。

    “刁主任您注意到韩功立说的一个细节没有?”

    “哪一个?”

    “就是电话卡的事?”

    “您是说那种复制卡?这个是真的。咱们技侦上就能解了手机的12位串码,前两年流行的magicsim卡诈骗省厅通报过,有人在网上公开卖这种软件,有可能孔宾强持的是这种卡。”

    “那我认为,幕后还有一个人,假设他为x……”简凡说着,往a+b最上一层,又写一个大大的x,看着俩队长稍稍迟疑了,解释了句:“你们总不会认为楚秀女会和孔宾强有什么瓜葛吧?他能把楚秀女约出来?要能约出来干嘛还有意识地用复制卡?直接黑市上买比这个还便宜……”

    又是点点头,迎着简凡那不容置疑的目光,秦高峰拍拍桌子:“你说了半天整个都是屁话,这哪是化繁为简了,越整越乱了,下面小卒都没地儿抓,又整出一个x来,你不直接写个ufo算了?”

    “是啊,简凡,你想的复杂程度好像比现在还高了,abcd还找不着呢,我们上哪找x去?”刁主任苦着脸,哭笑不得地看了简凡一眼。

    谁可知这货生怕不乱似地摇摇头:“不用找,找不着,之所以分层次,就是说你底层你接触不到高层,比如我们挖到了c,他们可以掐了这条线,通知d和e逃跑,我们就瞎了;我就即便抓了d和e,还是找不到他的上一层在什么地方……甚至于我现在觉得,a+b,也就是孔宾强和麦燕也有可能是一对棋子,关键的时候要成为和其他一样的弃子……否则那辆银灰色的子弹头,为什么在这个安全的地方停也未停直接就驶走了,又过了几个小时才通知麻花和刺头进城办事?在这段时间有俩种情况,第一种是把人质关到了安全的地方,那么就没有看守了,让人质离开视线这是绑架案的大忌;除非是还有同伙,否则这种情况很难说服我,我都不会这么干……那么剩下的情况呢就是:要么他还有同伙,有人帮他在窝点守着,否则四个人都去兴华小区绑我,说不通;要么就是a+b是组织者而不是策划者……这一点我有个旁证,直到现在为止,绑匪都没有打电话催促,也没有什么动静,这有点反常嗳,我考虑了很多种可能,最可能的就是a和b受雇与人,绑了人任务就完成了,甚至于雇佣金已经到手了……他们拿上钱已经溜了或者藏起来了,下面的c、d、e,都被他甩了。”

    长长的一段,左右了秦高峰和刁主任的思维,俩个人随着简凡的话思考了片刻,没有想太明白,反而觉得比不听更棘手了几分,这时刁主任也按捺不住了,拍拍桌子:“甭废话,你就说,我们接下的怎么走。”

    “很简单,让他们继续表演,咱们做旁观者,只有旁观者心里才清楚。”简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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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俩领寻吓了一跳,这是要放任罪犯肆意为之。

    “你不旁观你也得有目标呀?不旁观怎么办?我倒想抓人,可不知道在哪呀?”简凡反诘着。

    秦高峰和刁主任愣了,这回倒觉得简凡没有稀奇的,和大家一样束手无策了。

    “哎,同意了吧,咱们再给他加一个演员?”简凡循循善诱着。

    “什么?”俩领导不解了。

    “把韩功立放了怎么样?”简凡猛爆了一句。

    “啊?什么?”俩领导更吓了一大跳,楞了,四只眼晴瞪着简凡,已经涉案,那就不是嫌疑的问题了。现在要放人,恐怕刁主任也当不了家了。

    “现在唯一能保住的密,就是我还被关的。这正合了想把我扯进来的某人的心思,我怀疑此人就是策划人……韩功立如果以证据不足,嫌疑不成立放了,那么对于孔宾强虽然有点怀疑,但对于一惯于幕后操纵的人看来,把这口足够大的黑锅扣我脑袋上是成功了,对吧?……接下来肯定要发生点什么。我甚至怀疑,除了这个x,孔宾强、麦燕、韩功立、麻花、刺头五个人包括我,都是他的棋子,都是用于扰乱侦破视线的棋子,等我们一层一层把迷题揭开的时候,恐怕是已经为时晚矣,不是人跑了,就是人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还没治……现在他们肯定对韩功立的被捕有了安排,而韩功立一放,恰恰打乱了他们的安排,一方面他们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另一方面,又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相,所以避免不了要有什么动作,动作越多,越容易暴露特征,就像杨锋凭着行为习惯找到韩功立一样,现在我们所知,是太少了。”简凡翻着眼珠狡黠地说着,这半个小时看来想的东西不少。

    还有一个没说的是,那个沉案浮起牵扯到的人,让简凡顿生了警觉。万一要和李威或者和李威同等智商的人打交道,那就不得不步步小心。

    “诱蛇出洞?……可以试一试,韩功立应该没有跑的胆量,老婆孩子和家业都在这儿。不过风险也不少啊,人质还没找着,再把到手的嫌疑人出点事,你这是把刁主任往火坑里推呀?”秦高峰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一句点出了利弊。

    “对呀?那人质呢?这好像南辕北辙了?”刁主任质问了句。

    “刁主任,消息已经走漏了。要灭口早灭了,灭了口之后需要找主犯;要没灭口,不管是要赎金还是另有所图,他们还会有动作的,所以不管灭不灭口,这不在我们控制之下。毫无办法。可不管灭不灭口。需要把真凶挖出来,我说的对吗?”简凡眼里闪过一丝冷色,骨子里狠劲慢慢出来了,被憋得不顾一切的狠劲慢慢逼出来了。

    或者因为身边埋了这么个时刻想把你置于死地的隐患,让简凡想置身事外都难了,更何况知道陈久文沉案泛起,对于此案的兴趣渐渐地浓厚上了。

    想了想,难色颇多,刁主任抚掌起身走着:“先归队,再做决定……”

    三个人次第下了二楼,简凡付完账。还提一大包外卖,紧追了几步赶上了秦高峰的步伐,本想再劝几句。不过看俩人脸色很阴沉,估计都在考虑前因后果以及可能的其他途径,轻易之下这招险棋是没人敢下的。就这么一个嫌疑人,万一出点意外,那责任就不好说了。

    于是,话全噎回去了。回了派出所提着饭食上了押解车,敢情这外卖是给嫌疑人带回来的,透着车窗看着车里刁主任不时地在打电话,秦高峰围着车一遍一遍的转圈,烟屁股扔了一地,不知道是不是在等支队的最后决定。不过简凡心里知道,这个决定和侦破方向一下同样难以决断,如果真提到了议程,恐怕支队里又是大大小小的专员讨论一大堆。一时半会恐怕也决定不下了,要不就是刁主任还期待着汾西派出所有什么线索发现,好歹能打破此时的僵局……

    不过过了很久很久,依然是僵着,所里的外勤都派出去了,在这个队伍里简凡连个说话的人也找不到。干脆把前厢的王坚赶下车,自顾自躺在车上睡上了,一直到睡着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62章 奇变出绵绵(上)

    一辆满载着人的本田商务车从特警支队驶出来,时间指向了十五时十二分。

    车速很快、车很平稳、驾车的人娴熟的打着方向窜进了车流,连连超车,滑溜得像泥鳅游刃有余,一路向南城区域驶来。

    驾驶员每每不经意瞥见自己腕上尚留的铐痕,每每侧头或者从倒视镜里看到车里虎视眈眈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心里抽搐几下,忍不住觉得身上哪里觉得隐隐作痛,甚至于此时觉得比镣铐加身的时候还要多了几分紧张。

    驾驶员是韩功立,一夜之间从人上人堕落到阶下囚,又从阶下囚回到了熟悉的城市,再见到这一轮午后的太阳和熙熙攘攘的街市,忍不住感触良多。人活这一辈子,有很多时候要咬着牙拼死一搏,总有很多值得去搏的理由,为钱、为女人、为自己都值得去,更何况今天是为了很多值得去的人,比如老婆、比如女儿、比如这个家。

    支队考虑了两个多少小时,同意了!而韩功立只考虑了两秒钟,也同意了。

    车上载着的十名特警不再是清一色的警装蒙面,而是穿得花花绿绿,为首的正是一路押解韩功立的王坚,此时换了一身土得掉渣的夹克,看上去像乡下进城的土包子。后面一群队友也好不了,被剃了头的、染了发的、脖子上被颜料印上一层纹身的,穿得花花绿绿大有流氓汇萃、地痞开会之势,除了眼光和表情不太像之外,这外形倒是神似得紧。

    特警训练中有一门化妆课目,在反劫、反绑架、反恐、禁毒等诸多特殊任务中都有可能需要不同的化身,以利于开展特殊任务,只不过大原这个内陆城市的犯罪还达不到那个水平,所以用到时候很少几乎没有。不过这一次,终于用上了。

    过了邬城路就是南太堡城中村的旧式居民区,毗邻汾河的老区,参差的民房和不远处的开发区成了鲜明的对照,目标就在这里,一个地下赌场,这个特殊的任务是:挑了。

    至于为什么挑?为什么不携带任务武器?为什么要用这个嫌疑人当领队?都没有人去问。

    刚过太堡桥,车嘎然而停,车上的人稍稍一惊,王坚侧眼瞥着韩功立问着:“怎么停了?”

    指定目标没有到,不过韩功立微微抬头示意着:“望风的。”

    几位特警视力不错,不过也没有发现这种鬼蜮伎俩,韩功立一提醒才看清了,沿着河坝边上盘着腿坐着俩货正提了瓶酒边就着花生米喝边四处观望着,一位身着薄线衣,另一位穿短褂,不像街痞,倒像大原随处可见的无业散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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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你吗?”后面凑上来问,生怕任务有失。

    “小角色,不认识。”韩功立道。

    “直接撂倒?”后面的一半人干脆提议。

    “不行。”

    韩功立摇摇头解释着:“一般赌场分两层、三层望风的,这儿离场子还有一公里多,每进去可疑车辆和人员。他们都要汇报,万一你们放倒一对,咱们到不了场子前,人就溜干净了。”

    “那怎么办?”王坚愣了,看看后面同来的队友,都有点发愣,在体制内呆得久了,除训练就是任务,和这种江湖人物交道打得实在有限。

    “我来吧,你们别吭声。”

    韩功立淡淡说了句,在这个领域恐怕是这些人的权威了,缓缓驾着车,装做若无其事地慢悠悠又行驶了几十米,在距离俩个望风的七八米远的地儿堪堪停下了,伸着脖子:“哎,哥们,后面有人玩不?兄弟们摸几把去。”

    “你谁呀你?摸奶?还是摸逑?”当头一位脸上横肉丛生的,睥睨着撇着嘴,合起来是奶逑,这是骂人的话。

    “别呀,自己人,大牙宾馆那场子我们经常去,今儿头回来这儿。”韩功立说着,套着近乎。

    另一个望风的像在挑衅:“不是吧,看逑你的小鸡鸡没毛飞不高。大牙哥是你叫得么?”

    车上的王坚一听这俩货出口成脏,正要发作,不料韩功立手伸手车里向下摆着示意安静,嘴里应对着:“得了嗳,这一套别在我面前显摆了。你们是让我对叉个大腿找人嫖?还是来一句满脸麻子没人要,我记得宾馆那头是长江水迢迢、黄河浪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