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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157部分

    。    前座驾车的,几分崇拜地说着。

    一说到这个,齐树民笑着两手抚头靠在座位上,几分悠闲和安详地闭着眼,志得意满地说着:“其实暴力和科技只能起到铺助作用,关键还要在人……你们想想啊,协警、刑警、片警、特警各自一撮、各管一窝,这和咱们道上这一团一伙是一个概念,看似同类其实是水火不容,有块肥肉扔出来抢得比咱们还凶,呵呵,知道了他们这些弱点和软肋,咱们就游刃有余喽,更何况还有位大佬帮衬着咱们呢?……这次可真他妈背啊,差点背到姥姥家了,亏是这个蠢警察不认识饕餮鼎是什么货,还给咱们送了这么多额外的。”

    “民哥。”前座的猴三回头瞥了眼,看清了,是位精瘦的小个子,绰号分外形象。此人有点煞风景地顾不上享受成功后的喜悦,弱弱地问了句:“咱们从警察手里截了这么多货,不会追上来吧?”

    “呵呵……出城的路二十七条还不带岔路小路,他们来不及都卡着,就来得及咱们现在已经在城外了。要你是公0安局长,你知道我要走东、南、西、北哪个方向?现在我自己还没有考虑好走哪条路,他们怎么追?别把警察当回事,要真有那么厉害,就没有这么多通缉犯了。三柱,你被通缉几年了?”齐树民突然兴之所致,摆头问着李三柱。李三柱两指一叉:“八年了,不过用得名不一样,我现在都不知道几家通缉着我呢?”

    齐树民霎时眉开眼笑了,嘿嘿嘻嘻诡异地笑着,几分戏谑、几分得意,不过再看看身边只剩下的俩个人,又多了一分凄凉,一分恰似江湖十年、生死茫茫的凄凉,想说句什么感慨的话,不过侧眼看着对此根本毫无感觉的李三柱又咽回去了,毕竟这感慨多少要影响士气。

    车驶上了国道渐渐天已大亮,除了辛苦劳作的农民偶而可见路边的地头,昼夜赶路的司机偶而掠过身侧,一丁一点的可能危险都没有遇到,渐渐地仅存的一点警惕也慢慢放下了,快到20公里标识的时候,李三柱沉声问着:“民哥,走哪条路?”

    “走最不可能的一条路。”齐树民思谋良久了,脱口而出。

    “知道了……猴三,前面两公里有个丁字路口,往左拐,土路。”李三柱指挥着。

    “哟,那条路路况可够差了啊。”

    “是啊,你都想不到,警察怎么会想到?”

    “有道理,坐好了啊,颠得厉害。”

    两公里不远即到,车速慢了下来,干燥的北方的天气多尘多沙,这辆墨绿色的丰田霸道驶上了废弃的二级路,斑驳的路面年久失修后,车一过,车后带着满目黄土,像平地席卷着一条黄铯的土龙在丘陵起伏的山地越走越远……

    第85章 风劲共会猎

    “简凡,我给你出个问题啊,猜得着不?”

    “猜猜看。”

    “说:有一位公0安局长,他有个亲生儿子,可儿子不叫他爸爸,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不要猜父子关系不好、儿子送人了、私生子一类的白痴答案啊。”

    “这……张杰,绕我是吧?不叫爸爸,叫爹不行呀?”

    “不对,方向思路都是错的。”

    “那还能叫什么?”

    “笨蛋,不叫爸叫妈呗,公0安局长不能是女的啦?……嘿嘿,这就叫思雄盲点灯下黑。”

    “我靠,亏你想得出来。嘿嘿。长进了啊,连我都难住了。”

    丘陵起伏的滩涂地难得见这么一个小小的环围盆地,一条斑驳的公路穿插而过,草丛里伏着张杰和简凡俩人,闲得无聊紧了,正逗着乐子,张杰这个难题把简凡难住了,答案一出,出题和答题的都是嘿嘿笑着自得其乐。

    如果走近了一看,准确的位置是在公路两侧各距二十余米的地方开挖的人形单兵坑,前一夜忙碌了不少时候才作好了布置,临战经验丰富的陈十全组了个“2+2+1”六人围捕方案,一车拦截、一人狙击,两组四人围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光在这条路上找这么一个路两侧开阔、有制高点、可横车拦截的地方就费了不少功夫,尔后又是冻了一夜山风,待早上就位的时候。都冻得瑟瑟发抖,只要一开口说话肯定是鼻涕水长流。

    不一定湖光山色、有酒酣饮才算朋友,最起码这一群哥们在一起摸爬滚打的感情就愈见其深了,刑警里有句玩笑说和搭档的感情比老婆深。现在简凡越来越有体会,天天厮混在一起难得见老婆一回,可不比老婆深还要怎么地?

    唏唏嘘嘘地擦着鼻涕,简凡被张杰涮了一道,眉头一皱,故事也来了。窝在坑里捅捅张杰问:“我也给你出个问题啊,说:有个父亲,儿子不是他亲生的,可dna鉴定确实是父子,你说这是咋回事涅?不要猜私生的、试管的这类愚蠢答案啊。”

    “咦?想摆我一道是不?……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嘿嘿,猜不着。”

    “笨蛋,儿子当然不是爹亲生的。是妈亲自生的好不好?你儿子

    是你生的呀?”

    “嘿……那有这么捉弄人的,抠字眼是不?我儿子我……”

    “得了啊,你就负责插了一下,地球人都知道……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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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嘿……说得对,妈的,流氓……”

    张杰脑袋埋在坑里,嘿嘿吃吃笑得肩上伪装的草一耸一耸,简凡跟着趴在地上笑,俩人正偷乐着,身下的步话响了,注意注意,检查武器装备。目标车辆已经离开大原,有可能向我们的方向逃窜。各组检查好武器装备,高爱军,试试车,别关键时候发动不着……

    是陈十全的声音,从这里看左前方根本看不见狙击点藏在什么地方。俩人笑归笑,正事不敢耽误了。卡卡嚓嚓拉着枪,检查着弹匣,边检查这张杰有点纳闷了,牢马蚤着:“……娘的,队里可逑扯淡了,几千警力愣是抓不着一个人,伍老头就会骂人,政委吧又是个病秧子,刘副支吧,光忙着做生意,仨领导逑毛不顶一根,还不如让我当支队长呢?你给我打下手,哈哈,咱也当回领导,这几起案子咱们干得多漂亮。我活这么大就没这么露脸过。”

    简凡检查着武器,笑了:“嘿嘿……你太小看支队长了。”

    “怎么,我说错了呀?”张杰不解。

    “当然错了,我们都错了。”

    “错了?怎么说的?”

    问上了,张杰看样有点狐疑,时间无聊,简凡稍稍思忖了一下干脆小声嘀咕上了:“反正马上就要收网,告诉你也无妨,我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这是省厅直接指挥的一个‘围猎’行动,市里放那么多饵你以为吃饱了撑得呀,其实就是看看谁在这个时候敢跳出来,不仅猎外贼。而且猎内鬼。”

    “哇,你多高级别,吓唬我呀?这事你能知道?”张杰不太相信。瞪着眼诧异地看着身旁躺着的简凡,似乎第一次认识。

    “我级别倒是不高,可我当了几天诱饵呀?我们昨天下午商量的,支队长猜齐树民会对大通直接下手,秦队和陆队呢,猜他们会来个里应外合,对水域金岸下手;我猜呢。他不上当,会另辟蹊径找个机会要挟我,绝对不会和我再正面接触……结果你知道了,都猜对了。也都猜错了,他同时对三个地方下手了,而且来了个借力打力、自己却金蝉脱壳,溜了。这个人的水平能和李威划等号了。”简凡解释着。案情永远比你的推测精彩,最起码从齐家兄弟的一系列案子上就表现得出来。

    张杰愣着眼一听,成傻眼了:“那你不废话么?还不是溜了。”

    “错了,你要认为支队长就这三下两下,那你就是白痴了。我就当了好长时间这种白痴……支队早做了手脚了,要不咱们守这儿干什么?就堵齐树民呢。”简凡道。

    张杰一听更傻眼了:“拜托,兄弟哎,四个方向几十条路,能堵得住吗?”

    “理论上逃跑有二十七条,可高速路他不敢走,怕被包了饺子;国道他不敢走,有特警守着;运煤专线他也不敢走,检查站太多,他怕人多眼杂,而且经常堵车;这样的话就剩下十二条二级路了,必然是从这十二条路上逃跑,方向是南,回他的老窝,只有在那儿他才会觉得安全。”简凡俨然按着嫌疑人心理模拟判断着。

    “十二条也够呛呀?”

    “嘿嘿……知道怎么对付聪明人吗?”

    “什么意思?”

    “意思是用最笨的办法。”

    “什么是最笨的办法。”

    “就是连你这种笨人也不相信的笨办法……知道不,像咱们这样的六人围捕小组支队派遣了十二组,十二杆大狙在等着他,里面有七组是重案队、一队、四队的精英,支队长的嫡系,剩下五组是武警中队出来的高手,省厅直接调拨的,就怕他不动,这三百万的城市里还真不好逮。其实我的任务就是诱得他动心就行了,不管怎么动,只要一动,今儿基本就交待了。”简凡解释着。此时和盘托出,张杰一听又有点神往了,乐呵了:“我靠,爽……怎么不早说?”

    “废话,我也昨天才知道,那老家伙谁都不相信,怪不得他教我只相信自已呢。其实去念连出两起大宗文物走私案省厅能觉察出不对来了。在此之前近十年一直有咱们省流失的文物,但抓得都是三五件的小户,这么大宗的货肯定幕后还藏着一个利益集团。没想到的这个利益庞大到无法想像,从走私、洗钱、杀人已经发展到了直接从银行挪钱……咱们眼里只有一个案子,而老伍想得是一网打尽,跟老头比。咱们还是嫩了点啊。”

    简凡说着,也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有时候感觉办案像老爸做饭,谋一餐一食和谋一生一时还是有区别的,最起码自己在眼光的长远上就差了许多。

    张杰神往的不得了,埋怨着:“哇哇哇……这么牛逼,怎么不让我当诱饵涅?”

    “嘿嘿……你没我长得帅呗。”简凡得意了。

    嘿嘿吃吃的笑着又开始了,大战前的宁静此时才觉得出来,嘴里无聊地嚼着草棵,头顶听得低飞而过的雀儿在叽叽喳喳,偶尔身上痒痒动动。是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一轮红日,此时在远处的山顶头露了小半个脸,手握枪眼视前方,俩个人都有点热血贲张。

    半晌,依然是宁静的时间和空间,荒郊野外永远是这种亘古不变的宁静,这里离最近的村庄足有五公里。废弃的二级路因为水土流失严重早已改道了,大清晨在这里难得见到一个行人。越是等待,越觉得等待的时间漫长。

    “简凡,你说齐树民会从这儿走吗?”过了片刻张杰按捺不住了,压着声音问着,路面那边隐藏的肖成钢和郭元看不到,实在无聊得紧。

    “理论上不会,这条路年久失修废弃不少时候了,也就勉强能走而已。要是两头平小车走一趟没准底盘就倒霉了。这是最不可能走的一条路。你是不是有点失望呀?”简凡问着。

    “有点,我要是立个巨功就好了,都快三十的人了,天天跟你们这群一毛二混,怎么着也得混个队长当当吧?”张杰说着,自我感觉很拽。

    简凡问:“你这么想当队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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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当个队长这吃喝嫖赌就有地儿报销了,嘿嘿……除了免费车,没准还有不少外快,混到那份上,我就不让我老婆出去上班受累。专心在家看孩子,咱爷们养着。”张杰说着远大理想。

    “瞧你那点出息,我要有钱了,我就多弄几个老婆养着……嘿嘿……别急啊,虽然理论上这是最不可能的路,可我觉得这是最可能走的路,齐树民现在是困兽犹斗,未得手前他敢兵行险棋,可得手之后,那他心理肯定要患得患失,求稳不求险了,这一条五十年代的老路连着数不清的乡村道路,到孝义、高阳、介休都通得了,他想钻山里都没问题。进退自如,正好满足他这种心理……别看我,我现在经常把自己当成齐树民揣摩他的脾性,我觉得他最可能走这条路。”

    就像是冥冥中自有天定一般,简凡的话音未落,步话声起,声音里有几分急促,注意注意,目标车辆开往十二号地区,第十二组负责拦截待援。重复一遍,目标车辆为丰田霸道。嫌疑人三名,武器数量不明。前方拦截人员负责逼停目标车辆。尽量避免近距离接触……

    一听这个,张杰一愣,看得简凡也一怔,跟着简凡捂着嘴嘎嘎嘎j笑着,又是不幸言中了,指着张杰翻旧账了:“张杰,昨天晚上打的赌你可全输了啊,四个证人呢,我看你怎么赖账?”

    j笑得得意非凡,要说谋大局还差那么一点点,不过要是猜人的鬼心思,那是一点不差,张杰悻悻的骂了一句:“妈的,乌鸦嘴。”

    “说对了,我他妈就是乌鸦嘴倒霉鬼,谁沾上我谁倒霉……咱们追了半年,今天总该有个了结了。”

    简凡说得轻描淡写,说得轻松之至。不经意间,此刻已然忘记了曾经的怯懦和畏缩、已然忘记了可能面临的危险;不经意间,胸中积郁的怨念一扫而空,俱是大枭即将入网的那种喜悦,不经意,或许已经激发起了心底暗藏的那种英雄情结,有那么点志得意满,更有那么点热血沸腾。

    这就是警察,纵有千般苦万般累,总也难舍那份持枪跃马的男儿豪情。

    …………

    …………

    静静地享受着大战前的平静,也同样在不经意间,裤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颇大的动静吓了简凡一跳,伸着手要过步话,摁着发送键呼叫着:“呼叫零号、呼叫零号……一号嫌疑人的电话,接不接?”

    那部手机只和一个人通过话,除了齐树民再没有旁人,估计是这个过份自恋的大佬要绅士般地告个别。

    等了半晌,听到了支队长揶揄的声音,已然不像那么愤怒:“接吧。你们俩是知己,连他走哪条路你都蒙对了……估计五分钟左右到你们的埋伏位置,无所谓了,他将成为历史。”

    简凡谑笑着,听着支队长第一次这么不阴不阳地带着奚落的口吻说话。挂了步话,手机震动已停,看看时间差六分早七点,眨眼间电话又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号码一大串,促狭似地摁了电话,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声音,没错,齐树民此时在车里,能听到了发动机的呜咽。

    “喂,简警官,不会还没起床吧?”对方先说话了。

    “嗯,正躺着等你。”简凡看看四周,这倒是说得实话。

    “咱们就别装了啊,你也不必等电话追踪了,这是国外注册的铱星卫星电话,以大原的追踪水平定不了位的……而且你肯定不是躺着,一定在满大街找我吧?”齐树民的声音,带着几分成功人士的那份自信,浑然不觉陷井已近。

    简凡捉弄上了:“我就是躺着,你看你这人不相信?你可不能不讲信誉啊,我听说你的人折了,东西我可得拿回来。而且剩下的我肯定不付你。”

    电话里没说话,传来了一阵笑声,还夹杂着其他的人笑声,声音尖厉兼滛荡,听得简凡直皱眉头。没错,三个人,声音各不相同。

    妈的,胆子不小,估计是感觉安全了,居然还打个电话调戏一下警察,简凡暗骂了句。

    过了半晌声又来:“得了吧,从你往郝胖子和那娘们身上塞追踪器我就知道有鬼了,我一直就理解不了,你们当警察手法怎么还是这么拙劣,这都多少年了,一直是这老一套……不过呢,这话也不尽然啊。你们还是挺有耐心的,居然忍了好几天没有对连刃下手,不简单。”

    “啊?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简凡声音里带着万分惊讶,装的。此时脸上浮着笑意,做着鬼脸看着张杰,最可爱的事不是看着笨人发傻,而是看着聪明人自作聪明地犯傻。此时就是。

    “随便你怎么认为吧,我马上就踏出省界,再过几个小时就踏出国界了,我就是感谢一下,感谢简警官把我最需要的东西送来,而且还替我处理了几个分钱的手下,大恩不言谢,咱们后会有期。”齐树民挖苦了两句,看样就是告别。

    “别别别……别挂,齐老板。等等……”

    “还想说什么,追又追不到,客气嘛,不用了。”

    “别的事,我研究了大半年。我觉得你们有件事也很拙劣。”

    “是吗?哪件事?”

    “晋原分局那事呗。”

    简凡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