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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156部分

    和我作这个交易,他都会出现,我这里是他探听虚实的最后一道屏障,行,或者不行,他一定会来试探一下……从犯罪行为心理的角度讲,之所以实施犯罪是一种控制欲发泄,把人或事掌控在他的手里会给他带来一种极大的满足感,我觉得齐树民的情况已经不仅仅是为钱而犯罪,而是有一种为犯罪而犯罪的职业犯罪心理,像这种人,他永远不会相信警察,但他也不放弃任何一次和警察角逐的机会……他一定会来。”

    简凡眼睛斜斜地盯着屏幕,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一种直觉,直觉得一双眼睛就在背后一直看着自己、在暗处一直盯着自己,或者在身边,或许在住所周围、更或许在你任何不经意的时候,这个角逐对于双方都是一种煎熬,焦虑、失眠、困顿、急躁暗暗地从心底升起,此时的简凡犹如换了个人,一脸忧色。

    危险并不可怕,只是你不知道危险将从哪儿出来,会以什么形式出现,出现的形式如果自己无法掌控,那才可怕,现在无疑就属于这种情况。

    “是不是有点高看齐树民了,毕竟是个在逃人员吗?”陆坚定掐着烟,肥厚的手指捻着烟头,左右看看征询众人意见,秦高峰嘴唇翕动着,似乎有点功亏一匮的惋惜,不过照顾着简凡的情绪,没开口。

    当…当…午时的钟声轻轻响了,所有的眼睛都盯到会议室墙钟上,伍辰光起身了,安排着准备实施抓捕预案,秦高峰和陆坚定应着,几个人悻然收拾着东西准备走,简凡一巴掌拍到前额上,有点难受,这俩天邪门了,干啥啥不成、说啥啥不顺,大失水准。

    恰恰在此时,桌上一直静默着的手机嗡声响了,震动着像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瞬间成了几个人目光的焦点。简凡嘴角歪歪,笑了,似乎在说,小样,骗不倒你。伍辰光一急,嘬嘴着长“嘘”了一声,手指指会议室的隔间,简凡笑着拿着手机,边走边摁上了……人消失在隔间里,技侦音频追踪里传来了对方的声音,像在调侃:“喂,等急了吧?”

    “是有点急,不过是急着去吃午饭,你吃了么?”简凡的声音,像是无所事事的废话。

    “呵呵……没呢,有机会一定请你搓一顿。咱们直入正题吧,你想掐哪一口?别给我厉害角色啊,我现在人手不足,现在风声这么紧,我还真怕你挖个坑把兄弟们埋了啊。”齐树民在轻描淡写的说着。

    没错,这是最后一道屏障,如果能忽悠到齐树民相信,那无疑是个绝好的坑。简凡笑着接话道:“我哪能办那事?放心吧,很简单的一件小事,我这身份实在不合适动手,您要是代劳一下,既有了报酬,也解开了咱们之间的不快,说不定你什么时候还用得着兄弟我,对吧,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呵呵,我们有个信条,千万别和警察交朋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公事公办。”齐树民接了句。

    “是吗,我们也有纪律,不能和嫌疑人在经济上有过从甚密的来往,不过这条纪律的约束性差了点。”简凡委婉地扯着关系。

    对方一笑之后回到正题了:“你还没告诉我,目标是谁?”

    “一个女人,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应该对此人有印象,她叫曾楠。”简凡爆了句。倾耳听着对方的反应,曾楠对于齐树民并不陌生。

    “要是我没记错,你救过她?为什么现在又要灭她?”齐树民泛着一丝怀疑。

    “救她是捎带的,有时候朋友也能成为仇人,这个您同意吧?详细内情呢一时半会说不完,简单点说呢,这个人是李威的养女,李威没带走的东西里有她一份,而且我有些事呢,她也清楚,留着这种人在呢,我怕时间长了,我睡眠不好……怎么样?这个不难吧?”

    简凡忽悠着,给了一个绝的理由,目标如果太强大,会让齐树民望而却步;如果是个无干的其他人,又免不了生疑,只有这种黑吃黑的办法才容易取得这种人的相信。

    “人在哪儿?”

    “藏在一幢房子里足不出户避风头,详细地址、照片、路线我可以提供给你。”

    “怎么?咱们见个面?”

    “no,像我这种身份怎么可能和你见面,你不怕我诱你,我还怕你黑我呢?找台pda手机,我传给你。”

    “呵呵,那样最好……既然人你来定,那价格我就来定了,我也从手机上把名称发给你,东西你知道该交给谁,剩下的一半,事成之后自然有人朝你要……怎么样?我的诚意够足了吧。”

    “成交!”

    电话挂了,嘟嘟的盲音,简凡拉开隔离间的门,正好听到了技侦追踪的声音:“追到了,在玉河街,下元小区一带。手机信号刚刚消失。”

    “支队长,要不把人都调出来,掘地三尺挖挖他?”陆坚定神情有点兴奋,跃跃欲试。夏主任估计是担心古董,也附合着这个提议。伍辰光摇摇头,看着出来的简凡,眼里闪着几分喜色问着:“有把握吗?”

    “有,他现在深信不疑了。”简凡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此时的简凡话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叮铃铃手机一响,一看之下笑容浮着亮着手机道:“他也没有经得起这个香饵的诱惑,不用追他,他自己会来。”

    第83章 乱像纷纷现

    十五点,简凡依约将作为“定金”的八件古玩从水域金岸的小区取出,独人单车送到了大通拍卖行,郝通达和席玉蓉一个满嘴恭维、一个一脸谄媚,细细的检验了一番简凡送的货确认无误后,还兴致勃勃地带着简凡参观了大通拍卖行的地下储藏室,这位郝胖子不愧是银行出身的,储藏室做得像一个巨大的金库,据说地下一层的造价要远远超过地上。

    这里的建筑结构早被内钱传回支队了,只不过让伍辰光和俩队长迷茫的是,真想不出齐树民会怎么样带走存在这里的古玩,毕竟明目张胆是行不通的,而这里的建筑上层是钢混结构、地下一层是金属结构,想搞个地遁根本逃不过外围监控的眼晴,何况时间上也赶不过来。

    十六时四十分,又一次和齐树民通话,简凡把一个多地尔花园的地址发给了齐树民,曾楠的住址,当然,假的!

    又一次追踪到了手机讯号,出现在繁华的滨河路上。支队在权衡再三之后仍然是没有采取任何动作,时间根本赶不上,即便是赶得上,在繁华地带对于执行抓捕的警察来说保证安全是相当困难的,万一伤及无辜,谁也难辞其咎。此时对这个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齐树民有了一层新的认识,明知道身负重案、明知道通缉还逍遥在大原的大街上,隐藏在人流中,光这份胆量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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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时,一身蓝裙,几分妖艳、几分妩媚的曾楠准时出现在多地尔花园区,随身跟着俩位身材剽悍的保镖,步态悠闲地进了花园区66号独幢小别墅,早已布控的别墅住宅第一次监控到了跟踪的可疑车辆,此时距离消息发出仅仅一个多小时,遵照支队的命令,没有惊动来人。

    似乎,齐树民要履约,以灭口换古玩。

    此时,整体的布控接近了尾声,支队的讨论很激烈,仅仅匆匆一瞥的省厅夏主任下午有点怅然若失,齐树民要走的青铜饕餮鼎、盘龙茶海、千手观音尊等八件定金哪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哪一件都够普通人过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哪一件都是文物瑰宝,在会上据理力争了一番无果之后,对于支队这帮野蛮刑警拿此当饵持保留意见;支队长和俩位队长对于案情综合考虑,更倾向于齐树民会对水域金岸的藏货铤而走险,或者再简单一点,把大通拍卖行的古玩卷走也够他一个人逍遥了。

    整体的诱捕计划此时已经和盘托出了,水域金岸秘藏的大宗古玩、多地尔花园的目标以及大通拍卖封存的十三件古玩,都成了钓齐树民上钩的香饵,可以这样考虑,齐树民要任取一处得手,都可以得到大宗价值连城的古玩,接下来收货、跑路顺理成章。只不过这三处诱饵在大原的地图上分布在南、北、西三个方向,间隔距离超过十五公里,以齐树民现在的能力,只有可能动一处而不可以兼顾三处,不管他动哪一处,都有可能全面暴露在眼线之内。

    简凡编在的最后一组执行特殊使命,出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陈十全师傅带的队,提着一口大箱,里面是拆解的狙击步枪,从重案队下楼的功夫肖成钢正缠着陈师傅想摸摸这传说中的“大狙”,张杰正吊儿郎当地披着防弹背心,边走边笑话着肖成钢没见过世面,奉调编入此组的郭元、高爱军俩位正领着配发的微冲,有点迷懵不知道要对付什么悍匪,还得这么大阵势,两只微冲、一只狙击步、三支手枪,六个人均配着防弹背心,而这样的六人小组足足有六七个组,差不多抽调走了重案队、一队、特勤中队的所有精英了。

    不管是有惊无险还是险象环生,对于长年执行外勤任务的这些队员根本不去考虑,一个半拉老头带着一群年青人闹闹嚷嚷挤到了一辆商务车上,听着步话里的指挥,陈十全驾着车直驶出了支队,一辆貌不起眼的商务车汇入了此时大街上的车流灯河之中。

    “哇…哇…看看,秦队也出来了。”车上,肖成钢回头看了一眼支队大院,讶声叫嚷着,秦高峰也全副武装出来了。驾车的陈十全撇撇嘴不屑道:“特警中队都调出来了,和人家,咱们只能算地方武装。小屁孩才见过多大阵势,抓四和尚团伙,当时我还是武警,两个中林把西山围得水泄不通,当场打死三个。”

    “陈师傅,别吓唬小孩行不?成钢才多大,一会儿吓得尿座位上了啊。”张杰打趣着。肖成钢回头啐了口,郭元、高爱军一看陈老头又开始说老子当年勇了,一个在问要是开枪杀人啥感觉,另一个却说陈师傅在武警队是行刑的刽子手,只会打绑着的犯人。对于陈十全从武警的刽子手升格到后来特警队的狙击手这段奇闻一队向来是津津乐道的。

    看着这帮子不知道忧为何物、愁为何事的年青人,陈十全也乐得胡吹大气一通,直吹当年如何杀人如麻,杀人如何不眨眼,明显是胡诌。吹了几句才发现副驾上的简凡一直没吱声,捧徒弟似地说了句:“都别扯了啊,这里头除了我就数简凡有经验了,你们手里那玩意都是摆设,打靶和打人是俩个概念,你们问问简凡什么感觉,他这一年多可连伤过三个人了。”

    “哎,对呀,锅哥,说说,啥感觉。”肖成钢凑上来了。

    “就是呀简凡,我当了快十年警察了,还没开枪打过人呢?就有一次机会,汾河桥墩下流氓群殴,我就朝天开了一枪,全吓孬了。”郭元笑着说道。

    “我打过、我打过,怎么没人请我说说涅?”张杰举着手,凑热闹来了,一听这个几个嗤鼻不信,张杰不迭地解释着:“真的、真的……零x年抓盗抢机动车那会,我们在铁西路设卡,那家伙抢上车过来就冲卡,我砰砰开了两枪示警,耶,人根本不理会,直冲上来……然后我照着驾驶位置毫不客气,直接开枪。”

    “不会吧?没听说呀?”高爱军笑着问。

    “噢,七七式,老卡壳,没响……嘿嘿,吓得我老人家一个赖驴打滚就窜了。”张杰谑笑解释道。众人嘿嘿哈哈一乐。说着简凡没吭声,张杰也发现这茬了,伸着手推推副驾上的简凡:“喂,组长,说说呗,给兄弟们来个临战动员,就说说最后,在灵宝,一枪就把花脸鼠撂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当时你怎么想的。”

    “我当时可什么都没想。”简凡淡然一句。

    “那后来呢?不能啥体会都没有吧?”张杰追问着。

    “体会就是呀,手越来越硬了,心也跟着硬了,对谁也下得了手了。”简凡道。话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引得陈十全瞥了几眼,只觉得这孩子变化越来越大,对于开枪伤人的心理适应自己是经历过的,有的人会多生焦虑、有的人会凭生胆怯、有的人会越来越冷血、更有很多人会变得嗜血,毕竟把别人性命掌握在自己指间那种感觉等闲是体会不到的。只不过看着自己这位小徒弟,似乎不太像任何一种。

    似乎枪开得他有点多愁善感了,不像以前那么开朗了。

    众人不解简凡的话,纷纷调笑着,陈十全叱了几句让大家噤声了,可年青人这嘴总是管不住的,不一会儿张杰又想到了任务,一看车走的方向不对,车过了南中桥差不多就出大原了,惊声问着陈十全:“陈师傅,你没犯糊涂吧?再往南就出城了啊?”

    “咦?咱们不是到什么地尔吗?”肖成钢问着。

    “多地尔,笨蛋。”郭元道。

    “呵呵……现在是三处诱饵,一个水域金岸、一个多地尔、一个大通,你们说,齐树民会出现在哪儿?”陈十全侧脸回头问了句,车停也不停,直驱出城了。

    一说这个,张杰、肖成钢、郭元、高爱军四个人里头倒有三种不同意见,争论不休的功夫又把问题问回简凡这儿了,简凡笑着回道:“三个地方都不会出现,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在我们猝不及防的时候一击命中、然后在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逃之夭夭,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就远走高飞了。”

    “哪咱们这是干什么?”张杰问。

    “咱们堵他的退路,要想抓到这种j猾成性的老狐狸,那咱们的思维就得靠前一步,总不能老跟在人屁股后追吧,这次换种方式,堵他。”简凡道。

    “拜托,这出城二三十条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你怎么堵啊,现在连人都不知道在哪?”郭元觉得很没谱。

    “现在不知道,到时候方向就出来了。嘿嘿。”简凡笑着。

    “那要堵不着呢?”高爱军问。

    “更简单。”简凡终于回头面对着大家,笑着道:“车上睡一觉,明一早回家不更好。”

    只当是一次执行普通任务,众人嘿嘿哈哈一笑不再问了,开始打赌齐树民会不会出现,要出现会在哪儿出来,会在什么时候,项目一多,谁也不服气谁,赌注从一包烟开始,没到目的地已经升格到了两条烟、四顿饭、外加洗洗带涮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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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时间在嘀嘀答答中流逝着,空气中渐渐弥漫着紧张的气味……

    从阳光明媚的下午到了灯火如海的晚上,一切安静如昔;攘攘熙熙的夜生活安静下来的时候,三个监控点仍然毫无所获。过了零点,又是一天了,支队五楼的灯火通明,会议室值班的若干人被通讯台里不断传来的“没有发现”、“没有异常”等等诸如此类的汇报听得昏昏欲睡。

    伍辰光一遍一遍在会议室里、在楼道里来回踱着步子,考虑到目标人数不多,此时抽调的三个队的精英组了几个精干小组,最大限度地保证整个计划不外泄,不过对于有几成把握还是说不准,齐树民带着的这一帮文物走私的主走南闯北,多年的严打已经是深谙公0安的抓捕方式,只要嗅到一点味道不对肯定是马上溜之大吉,更何况大原差不多就是齐家兄弟的大本营,这之中有多少藤缠麻绕的关系现在还没有理清,要毕其功于一役何其难也。

    焦虑,一支接一支烟抽着的焦虑一直持续到凌晨五时四十分,多地尔监控点发现第一辆出现的可疑车辆消息传回来,瞬间如同一支强心剂,把支队指挥部诸人的萎顿的神经刺激起来了……

    静静地伫立在夜色中的多地尔花园楼群,靠近围墙根的66幢连体别墅的监控之外,一辆面包车停在附近后,灯暗了下来,红外监控仪中,两个热影从车上下来,手脚利索地扔着攀索,蹭蹭几下上了墙头,监控的警员边汇报情况边笑着,这个攀墙点选择小区监控的死角,一看就是个老手。

    没想到,还真来了。

    别墅里,六位准备抓捕的沿门、沿窗弓着身子,只等着人上来,外围,扇形的包围圈一队刑警悄悄地向着懵然不觉的面包车靠近,里面火光闪动着,这家伙在抽烟。

    车里,抽烟的这位拨着电话:“民哥,我们动手了。”

    “手脚麻利点,一个小时后到城北十里铺会合。”

    电话里,传来了齐树民的声音。

    此时,俩个黑影弓着身子已经悄悄摸近了别墅的草坪……

    …………

    …………

    白}的灯光,似乎是刚刚睡了一觉神情大好的齐树民打完了电话,关机,换卡,边整着衣服边拨着另一个电话,电话通了,只听得到齐树民压低着声音问着:“肖局,六点快到了,我送了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