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没有再理会吵架的纸扎店老板。而是急匆匆的赶到了自己家。
那些七零八落的纸人仍然躺在地板上。还好，他们还在。
无双没有废话，直接用锁魂环开始收集他们的魂魄。
而我开始在家里面找东西，填饱肚子。
过了一会，无双喊道：“好了。”
我兴冲冲的跑出来，问道：“是谁？”
无双摇摇头：“现在还看不出来。因为这些魂魄已经散的不成样子了。而且，好像是两个人的。”
我问道：“所有的魂魄都在这了吗？”
无双把玩着手里的锁魂环说道：“应该都在这里了。今天晚上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的魂魄分开。如果成功的话，应该就能找出来，这两个人是谁了。”
无双正在屋子里面拿着锁魂环走来走去，一边吩咐鬼使准备各种东西。而我，则赶到眼前的世界发生了晃动。
我摸索着坐了下来，心中想到：“应该是那些回忆又来了。”
我的眼睛里仍然能看到无双，但是她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脚步声。一遍一遍的踢踏着。
第四百二十三章 至死方休
我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中。我的身子紧贴在一扇窗户上面。
屋子里有三个人。分别是地藏王、农夫、和女尸。
我看见他们三个人又在跳跃，和转着圈的行走。
不由得有点奇怪：“这些事我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怎么今天又到这里来了？”
我记得上次我的肚子叫了一声。然后那具尸体出了问题，差点把我抓住。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仍然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我不想在这里多呆，我打算到别的地方躲一阵，避避风头，然后再着手调查，那个所谓的大秘密在哪。
然而，我正要走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其实不是上次我看到的场景。
原本健硕的农夫，现在似乎变得有些消瘦。而且他每跳两步，就要喘一喘，一副气力不济的样子。
过了一会，地藏王停了下来。忧心忡忡的说：“你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很有可能活不过今晚。”
农夫神色一黯，紧接着又坚定的说：“士为知己者死，我们整村人都是为小姐活着的。死就死吧，只要能把她治好。”
地藏王怜悯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即使你死了，也治不好你们家小姐呢？”
农夫的神色有些悲伤，紧接着，他又说道：“有生之年不能看到小姐醒过来，的确是一件憾事。不过，我死了，还有其他的人在，小姐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地藏说道：“你们村子里，还有多少成年的男丁？”
农夫面色有些不太好，他说道：“除我之外，还有四个。除此之外，都是老弱妇孺了。”
接着，他担心地问：“够吗？”
地藏王直截了当的说道：“远远不够。”
农夫瘫坐在地上，问道：“那怎么办？”
地藏站起来，在屋子里面转圈，一边转圈，一边说道：“我看你们筋骨强壮，阳气应该很充足才对。只可惜，你们的阳气，仍然不足以化开她体内的阴气。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有两个办法。要么，你们跟着我修习道术，日夜吐纳，你们身上的阳气自然会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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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问道：“这样的话，多久能救小姐？”
地藏说道：“五年小成，十年大成。你们小姐的情况，大概七八年的时候，就可以康复了。”
农夫说道：“太迟了。太迟了。我家主人去世的时候吩咐过，一定要尽快救活小姐。请问先生，另外一个办法是什么？”
地藏说道：“另外一个办法就是，找一个修道之人。与你们家小姐交合。水火相济，她应该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
农夫看了地藏两眼，忽然诚恳的说道：“先生，这半年来，你每天帮我们家小姐治病。现在，我求你亲自出手，治好我们家小姐。”
我在窗外看的连连赞叹：“想不到地藏王还是把妹高手啊。”
再看地藏王，只见他一脸道貌岸然，摆摆手说道：“我是修道之人，不能干这种事。”
农夫几乎带着哀求的声音：“先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在外面看的跃跃欲试：“我也是修道之人啊，不如让我来试试吧。”我虽然猥琐的起了这个念头，毕竟还是没有跳出去。因为那个女的，说她是昏迷也罢，中了道术也罢。总之看起来像是一具死尸。我天生对这种玩意有点抗拒，所以不敢轻易尝试。
只见地藏王推辞了一番，然后说道：“兄弟，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我潜心修道，一旦做了这种事，大耗精神。要修炼很多日子才能补回来。”
农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只要你能治好我们家小姐。我们全村人，无论是熊胆还是人参，只要先生需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帮你们弄来。”
地藏王面露难色，想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好吧。”
农夫感激的热泪盈眶，跪在地上说道：“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我在外面看的连连赞叹：“真是高手啊。享受一番，还要别人欠他的人情。”
我的想法虽然很猥琐，但是地藏王和农夫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们把这种事情看的很神圣。如同昨天一样。地藏褪去了衣衫。
而农夫跪在地上，像是守在龙帐外面的太监。并不抬头。
地藏王趴在女子身上。以一种奇怪的节奏，上下耸动着。
我趴在窗外，不错眼珠的看着这一幕活春宫。说实在的，不如网上那些小视频花样多。不过，胜在真实。
很显然，地藏的体力要比农夫好。时间也比较长。起初的新鲜感过去之后，连我也感觉到有点无聊了。
因为他横竖就是那么一个动作。
终于，渐渐地，他们两个身上都冒出白气来。像是一锅水要开了。
而地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地，我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声音。是那个女子发出来的。
起初的时候，这声音很奇怪，像是在打嗝一样。估计是把多年来淤积在体内的阴气排出来了。
然后，那女子开始发出一阵阵的呼喊。双手在地藏身上不由自主的抓挠。一切都表明，她要醒过来了。
地藏的速度一直在变快。而女子的声音也一直在转向高亢。
终于，地藏低吼了一声。伏在女子身上一阵阵的抽搐。而此时，女子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次的睁眼与以往都不同。这次的目光是活的。她的眼珠不同的转动，然后流下一串眼泪来。
女子张张嘴，说道：“即使把我救活了，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何苦还要再救我？让我清清白白的死了，死不是更好？”
地藏从她身上站起来。面不改色，有条不紊的把衣服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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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连我都要佩服他了。难道他是带着平常心做这种事的吗？
地藏穿好衣服，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农夫：“整村的义士为了救你，前赴后继的死掉。你的命，很重要，不要妄谈生死。”
女子已经穿好衣服，站了起来。
那农夫微微抬头，也艰难的站了起来。他叫了一声：“小姐。”
然后，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我看见，他的脸上结满了霜雪。
实际上，不仅仅是他的脸上，整间屋子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霜。看来，困住这女子魂魄的阴气，当真很重。
这时候我想换个位置，因为我担心地藏随时会告辞出来。然而，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动弹不得了。我的身上，不知不觉之间，也结下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或许，我可以用道术将冰霜破坏掉。但是这么做，很有可能会惊动地藏王。
于是我只好默默地蹲在门外。如果一会有什么事，再逃跑好了。
幸好，地藏王似乎并没有着急告辞出来。他盘腿坐下来，开始帮农夫清理掉身上的冰霜。
十几分钟后，农夫重新站了起来，而我身上的冰霜也化掉了。
农夫向女子行了一礼，说道：“恭喜小姐，你的病，总算是好啦。”
那女子淡淡的说：“辛苦你们了。”
然后，农夫说道：“在你生病的这段时间……”
女子摆摆手：“我都知道。我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你们的话我都能听到。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吗？”
农夫点点头：“已经去世了。他临终的时候吩咐我们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让我们治好你的病。第二件事，是让小姐你继续家族的那件事。”
那女子冷笑一声：“我们全家已经几乎死绝了。还要进行那件事吗？看来真的是至死方休啊。”
第四百二十四章 屠戮
这女子和农夫谈话。无论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主仆也好，亲戚也好。总归是一家人。但是地藏王就这样好不尴尬的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连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果然，这女子回过头来，皱着眉头问道：“道士，你为什么站在这里？我们商量的事，和我的家族有关系。”
地藏微笑道：“刚才我把你救活了，现在，我想要一点诊金。”
女子皱着眉头说道：“你想敲诈勒索？”
地藏微笑着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打算，不过。我看你似乎有点想要过河拆桥啊。”
农夫或许仍然处在对地藏王的感激之中，向女子说道：“小姐，我们是种田的，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你有的话，不如给这位先生一点。这半年来，他劳心劳力，着实很辛苦。”
那女子慧眼如炬，看着地藏，说道：“我只怕，这位先生比较清高，不喜欢钱财。”
地藏点头，说道：“我的确不喜欢钱财。”
然后他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踱步，绕着这女子转了一圈，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游历天下，看到过不少风土人情。”
“有一天，我游历到西方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位英勇的首领，带着家臣，与北方数十倍于自己的胡人开战。”
“那一场拼斗，当真是惊心动魄。彼时我道术未成，看的是心惊胆战。同时，也对这位首领佩服不已。从此以后，这位首领的英姿，就印在我的脑子里了，再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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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瞪着眼睛，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地藏微微一笑：“后来我打听了一番。原来，这位首领在西方颇有权势。根深蒂固，几百年的大家族，几乎无人撼动。后来，我在此地前心修行，渐渐的有了一点小成就。半年前的一天。有些粗犷的汉子找到我，希望我能去救一个人。而这个人，居然是当年的那位首领。”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那女子：“这里距离那位首领的地盘，有几千里之遥。你说，首领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随后，他又看着农夫说道：“一些使惯了弓箭，骑惯了良马的壮士。为什么跑到深山里面。开始尝试着使用木犁和耕牛呢？”
农夫没有了之前的畏葸和忐忑，身上露出一股凶悍之气来。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长高了几分。
只听这农夫说道：“原来，你早就看穿我们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地藏王简洁的说道：“好奇。我好奇为什么首领一家，要千里迢迢的跑到这个地方来治病。而且，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最后只有这位女子活下来了。”
农夫有些犹豫地看着那女子。
女子笑道：“既然先生想知道。那我自然会告诉你。只不过，这件事凶险无比，万一送了命，可怪不得我。”
地藏王点点头：“这个自然。”
女子说道：“我们没有办法在地方看病。一来，这个病只有道士能治好。而中土的道士，是天下最出众的。二来，我们一路上都在逃命，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直到逃到这里，才将追兵甩开了。”
地藏又问道：“追兵？你们在西方得罪了什么人吗？”
女子摇摇头：“你觉得我身上的这些阴气，是人干的吗？”然后，她又很明白的说道：“他们不是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总之，他们不是人。”
地藏何等聪明，马上问道：“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和令尊要你办的事有关系？”
女子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地藏：“怎么？先生也有兴趣？”
地藏微笑的点点头：“能造成这种伤的人，或者东西。必定强大无比。我们修道之人，一生都在追求这种力量。现在终于见到了，自然不想放过。”
农夫在一旁插嘴道：“这毕竟是主人家的家事。”
女子摆摆手，问道：“我父亲可曾说过，不许外人插手？”
农夫摇摇头，说道：“这倒没有。”
女子微微一笑：“这就可以了。”然后他向地藏王笑道：“多一个送死的人，我一点都不介意。”
地藏王说到：“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了吗？”
女人微微摇头，说道：“家族的命令是，我必须亲自得到那东西。所以，先生，那里面的好处，我可以分给你一部分，但是不可能把整盘计划都告诉你。不然的话，你见财起意，将我杀了，可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很直白，摆明了是不信任地藏王。
然而，地藏王也不气恼，点点头说道：“好。姑娘果然心思缜密。”
那女子说道：“既然先生已经决意要加入我们了。那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地藏说道：“尽管提。”
女子说道：“希望先生先不要动。等我片刻。”
地藏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那女子忽然抽出他怀里的桃木剑，然后，反手刺在农夫咽喉上了。
农夫瞪大了眼睛，慢慢的跪了下去。
女子将剑抽出来。农夫喉咙里面喷出血。喷在墙上，也喷在半空中的棺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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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连一直很淡定的地藏王菩萨也忍不住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杀了他？”
那女子说道：“这种人，也配沾我的身子？我给他一个痛快的，已经算是便宜他了。不仅仅是他，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该死。更何况，他们本就是我家的奴隶。救我，是他们应该做的。而被杀，是因为他们犯了必死的过错。”
刚才还温婉优雅的女子，一瞬间变成了魔头。我在外面看的心惊胆战，暗暗告诫自己：“看来，凡是睡过棺材的女人都是恶魔。”
这女子恶狠狠地喊了这一嗓子之后，忽然又回头看着一脸复杂的地藏王。她贴上去，脸上尽是邪魅之色：“不过，先生你倒不必担心。你和他们不同。”
然后，她不管地藏王的神色，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我连滚带爬的藏到一个角落里面了。
女子大踏步的从院子里走了出去。后面跟着失魂落魄的地藏王。
十几分钟之后。村子里面冲天冒起一股火光。紧接着，是小孩的哭声，女人的喊声，老人的哀求声。
这里发生了什么，不问自知。
我也失魂落魄的走出来。我想出手，把这些村民救下来。但是我到底没有这么做。我看到的，只是我的记忆罢了。出手与不出手，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我远远地看着村子。里面有两个人影。站的笔直的地藏王，和在火光中奔走的女子。
那些老弱妇孺被她赶进火堆里。很快，全都被烧死了。
今世救苦救难的地藏王菩萨，居然在上一世袖手旁观。
佛家讲因果。或许，今天他袖手旁观，已经种下了一个因、这个因不断地成长，壮大，终于在冥界，长成了“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果。
冥界的那些小鬼在十八地狱里面受苦，是为自己赎罪。而地藏王菩萨一心超度他们，是不是又在为自己忏悔呢？
天地间的规律，不是人所能够看清楚的。我只能摇头叹息，眼看着村子化为灰烬。
然后，女子满身血腥的从废墟中走了出来。很难得，这个时候她还保持着优雅。她向地藏王说道：“先生，我们是不是该上路了？”
地藏动了动嘴唇，然后低声说道：“走之前，我还要向我师弟道个别。”然后，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女子轻笑一声，跟在他的身后。
第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