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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是棺材-第8部分

    跑了,我连钱都没给。

    等迈进纸扎店大门的那一刻,我忽然有点犹豫了。

    刚才只顾着和司机说话,倒没什么,现在身临其境,我忽然想起来,这里是纸扎店啊,里面无数纸钱纸人。别管有没有鬼,这氛围就够吓人的。

    我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我想开灯,但是在墙上摸了一会始终没有找到开关。幸好,街上的路灯漏进来,勉强有了些微光。

    我就借着这路灯光,一步步向里面走去。我正走到半路,忽然,我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第二十六章 三床

    纸扎店里黑灯瞎火,而我却听到呼吸声。

    我心里一紧,马上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了。借着街上的灯光,我开始仔细的寻找,这呼吸声来自哪里。

    实际上,不找还好,越找心里越害怕。因为满屋子的纸人,我根本分不出来哪个是纸人,哪个是活人。又或者说,是纸人活了?

    我忽然想起来供桌上放着的那个纸人。出租车司机说,那是一个死掉的胎儿。难道,胎儿活过来了?是他正在呼吸?

    我两腿发软,忍不住想逃。

    于是,我慢慢的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我这一步刚刚退出去,忽然,看见屋子最深处,一个小红点动了动。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真的有鬼?”

    我屏住呼吸,在屋子里定了定神。

    然后,我又向后退了一步。

    随机,我看见那小红点跟着我向外移了移。

    我的头上开始冒汗了。

    我咽了口吐沫,转身想外逃。

    没想到,刚走了一步不到,猛地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搭在我的脖子上。

    我两腿发软,战战兢兢站在地上。

    这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说:“别动,除非不想活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张元。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试探着说道:“师父,是我。”

    脖子上的剑收回去了,然后有一只手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拽回去了。

    这时候,我看见张元站在纸人中间,手里握着一枝香。

    我叹了口气:“师父啊,你在这干嘛啊?可吓死我了。”

    张元也很有些诧异:“怎么是你?你不是送李小星去医院了吗?”

    我把医院的事说了一遍,告诉张元,李妈可能有什么事要办,所以求我来纸扎店取香炉。

    张元点了点头,随手把供桌上的香炉拿起来,然后对我说:“这个鬼很不寻常,刚才在李小星家,我能感觉到他,但是忽然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所以,回到这里来碰碰运气。”

    我们两个一边向外面走,我一边问:“师父,你感觉不到那只鬼,这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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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元直接来了三个字:“不知道。”

    我心里忐忑不安:“连张元也不知道?难道这只鬼非比寻常?”

    我一路思索着,来到出租车上。

    司机看看张元,又看看我。

    我说:“这是我师父。”

    司机恍然大悟:“原来哥们是道士啊,怪不得敢进这纸扎店,看来是有真本事。我跟你们说,这纸扎店的街坊也曾经请过道士,想偷偷把纸扎店的小鬼抓走,可是你猜怎么着?那些道士一看是真鬼,连来都不敢来。哎,像你们这样有真功夫的太少了。怎么?还搬走一个香炉?你们把那小鬼给赶走了?这可真是为民除害。”

    我摇摇头:“我可不仅仅是道士。我还有另一个身份。”

    司机听我说的神秘,紧张又崇拜的问:“什么身份?”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

    司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失望道:“卖保险的啊?”

    我点点头:“是啊,最近在保险公司干活。哥们,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啊。”

    司机礼貌的点了点头,开着车开始在路上风驰电掣。

    沉默了五分钟之后,忽然,司机一个急刹车。出租车在路上发出一阵难听的响声,停下来了。

    我忙问:“怎么了?”

    再看司机,满头大汗,两手在发抖。然后他转过头来,一脸诚恳地说:“兄弟,我越想越害怕。你们当道士的,能掐会算。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我最近有灾,所以劝我买保险?大师,我到底是生是死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

    我摇摇头:“这司机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这都哪跟哪啊。”

    没想到,司机见我摇头,顿时大哭起来:“看来我是活不了了。”

    这时候,坐在后面的张元淡淡的说:“别哭了,你死不了。没什么大事。”

    司机一听这话,又看看张元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马上信以为真,想了想,对我说:“大师,你觉得我这种情况,买人身意外险比较好?还是财险比较好?”

    我心中狂喜,在保险公司挂名几个月了,总算卖出去一份保险。

    张元见我和司机聊得热乎,不冷不热说了句:“你们两个打算说到天亮吗?正事还办不办了?”

    司机连连点头:“正事要紧,正事要紧。”然后,一路风驰电掣把我们拉到了医院。车钱都没有要。

    我喜滋滋的跟着张元上楼,忍不住说道:“没想到,当道士还能这么风光啊。”

    张元忽然笑了,笑的很阴森:“有你不风光的时候。”

    我看着他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和张元走到李妈的病床之后,把香炉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轻轻叫她:“阿姨,香炉我给你拿来了。”

    李妈忽然来了精神,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张元一直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而李妈干脆就当张元是空气,把食指塞在嘴里,一口咬破,随即,挤了一点血,滴在香炉里面。

    这时候,一直面如止水的张元忽然惊呼了一声:“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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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我已经对血契有了一点了解,知道血契就是和鬼订立契约,一般的,是用身上的血作为媒介。血契一旦订立,人就要用血来供养鬼,而鬼,则会用非人的力量,来帮助人达成心愿。

    所以,我听见张元说出血契两个字。不由自主的说道:“原来,她真的在养鬼。”

    李妈的鲜血滴到香炉里面之后,张元马上戒备起来,从怀里抽出桃木剑。

    几秒钟之后,我感觉一阵阴风窜到病房里面来了,香炉里面的香灰形成了一个极小的旋风,在香炉里面转了几圈,然后一切平静下来。

    刚才的那一滴血,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看看张元,他手里握着桃木剑,呆立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了看张元:“怎么样?抓住了吗?”

    张元摇摇头,神情有点异样:“这个鬼,有点不对劲。我在他身上,好像并没有感觉到鬼气。”

    正在这时候,外面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很多人在急匆匆的赶路。

    我探出头去,问道:“怎么了?”

    其中一个人看了我一眼,说道:“三床的病人又发疯了。”

    张元仍然留在病房里面盯着李妈,我有些无聊,于是溜出来,去围观发疯的三床。

    我跟着人群走过去,发现所谓的饿三床,正是之前护士让我看的那个神经病。

    现在,他正在病房里面张牙舞爪。几个医生用布条拴住了他的手脚,然而,他仍然在剧烈的挣扎,像是随时都能把床铺折腾塌掉。

    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我终于看到了三床的模样。这一眼,当真吓了我一跳。

    然后,我顾不得这里是医院,禁制大声喧哗,一连声的,边跑边喊:“师父,快点过来,我找到那个鬼了。”

    很快,张元提着桃木剑冲了出来,他也知道事态严重,急冲冲问我:“在哪?”

    我指了指病房:“你看三床。他的模样和我们在纸扎店见到的鬼一模一样。”

    张元一拍脑门:“怎么我就没有想到呢。原来是活人。我一直把他当成鬼来抓,自然抓不住了。”

    我茫然的问张元:“什么意思啊?这老头不是鬼?”

    张元摇摇头:“不是鬼,他还没有死。之前,他只是灵魂出窍而已。”

    我的大脑有点不够用了:“灵魂出窍?然后去订血契?他是精神病吗?”

    张元摇摇头:“他当然不是精神病,我大概已经能猜到他是谁了。”

    这时候,医生给老头打了镇静剂,老头渐渐地缓和下来。然后,医生护士纷纷退了出去。

    我和张元见周围没有人,推门走了进去。

    李小星就躺在老头旁边。睡得昏昏沉沉的。我叫了他两声,完全没有反应。

    而张元,径直走到老头床前,看了老头两眼,嘴里啧啧有声:“怎么搞成这幅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老头缓缓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张元,语气很冲的说:“我认识你吗?滚蛋。”

    这话,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精神病能说出来的。

    张元冷笑一声:“你不认识我?至少也得认识这把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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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把桃木剑拿出来,在老头面前晃了晃。

    老头本来不屑一顾的眼神,瞬间被这把剑吸引了。他脸上的肉有点抽搐,嘴里喃喃自语:“你是……”

    张元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然后指了指我。

    我心里有点忐忑,看着他们两个。

    老头闭上了嘴,然后问道:“你徒弟?”

    张元点点头。

    老头忽然笑了,两个嘴角向上勾。这种笑容简直和张元一模一样。很鬼魅。

    我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于是我站在旁边,更加认真的听他们说话。

    张元随手拽了一张椅子,坐在老头床前:“你怎么搞成了这幅样子?”

    第二十七章 毁约

    这时候,我有点疑惑了。看这俩人的意思,好像互相认识啊。可是,在这之前,他们有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一样。

    我心里暗暗想到:“这师父身上,不知道藏着多少秘密。”

    既然张元不轰我走,我就在这静静的听着。能听多少算多少吧。

    只见张元叹了口气坐下来,问那老头:“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老头冷下来了一声,说道:“小子,不是我危言耸听,你等我这么大岁数的时候,能比我体面就不错了。”

    张元面不改色:“我知道你怕死。”

    老头反问:“难道你不怕?”

    张元很诚实的点点头:“我也怕,晚上睡觉,经常半夜从梦里醒过来。”

    老头叹了口气:“那不就行了?小子,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我现在疯疯癫癫,至少还活着啊。”

    张元沉默了一会,说道:“但是你这种方式,伤天害理。这些人都是无辜的。”

    老头忽然激动起来了:“他们无辜,我就不无辜了吗?我跟你说,我像你徒弟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腔热血,降妖除魔,那善事做的,我觉得我都能成仙成佛了。可是现在呢。”

    过了一会,张元声音有点低沉的对老头说道:“你就甘心这样吗?”

    老头两手捶床:“当然不甘心了。”

    张元把头低下去,在老头耳边说了一句话。这话声音极小,我再也听不到了。然而,张元一边说,一边那眼睛偷偷瞄了瞄我。很快,老头也艰难的侧了侧头,看了我一眼。

    他们两个的行为让我有点心惊,难道,他们说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正这样想着,忽然老头惊恐的在床上晃动起来:“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张元站起身来,冷冷道:“为什么不行?”

    老头垂下头去,神情沮丧:“我不敢。”

    张元忽然笑了:“不敢?哈哈,咱们这一门里边,什么时候出了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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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满脸通红:“十年前你找我,我可能跟着你大干一场。可是你看看我现在。混成这幅样子,以往的斗志,报复,全都没了。你就让我这老骨头,再苟延残喘几天吧。”

    张元摇摇头:“事关重大,如果你不跟着我做,那就只有……”

    后面的话,张元没有再说,但是他抽出怀里的桃木剑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老头惊恐的看来张元两眼:“小子,你要杀我?”

    张元把桃木剑抵在老头胸口上:“你是生人,灵魂出窍骗别人订血契,用普通人的寿数为自己延命,你配当修道之人吗?我不管你是什么辈分的,像你这样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张元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老头竟然哑口无言。

    张元的桃木剑就要扎下去的时候。老头忽然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滚滚流下来:“小子,咱们这些人已经够惨了,还要自相残杀吗?”

    张元的手没有再扎下去,他把剑撤了,然后看了看老头:“你果然已经废了。”

    老头没有说话。

    张元想了想,对老头说:“纸扎店那家人是我徒弟的朋友,放了他们。”

    老头面色犹豫:“我也想啊,可是已经订了血契,我也是身不由己。”

    张元冷笑一声:“血契又不是不能废除?”

    老头面露惊恐:“那还不如杀了我。”

    张元冲我招了招手,转身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他说道:“你自己准备准备,明天我来找你。”

    我跟着张元走到外面。

    在楼道里面,张元沉默不语,一直踱着方步。

    我心里有一连串的问号,但是不知道该问哪一个。

    我想了想,问道:“师父,那个老头,你认识?”

    张元摇摇头:“不认识,不过,他肯定也是修道的人。”

    我正要问他怎么知道。

    他却叹了口气,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这老头本来早就应该死了,他正在用灵魂出窍的办法,伪装成孤鬼,并且和活人订血契。这样的话,阴司查不到他的寿数,他得以躲在这里多活几年。这种办法,只有修道的人会,其余的人肯定不成。”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那么,他的神经病是装的?”

    张元摇摇头:“不是装的。他功力未到,贸然的灵魂出窍,订血契。所以每天都会有几个时辰神志不清,这大概是伤天害理的代价吧。你同学的母亲和他订了血契,一旦有供养不周的时候,不仅那女人会有厄运,就连这老头也受不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原来李小星的妈摔伤了脑袋,没办法继续供奉他,所以这老头才到李晓星家捣乱。”

    张元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试探着问道:“师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刚才在小声的商量什么?为什么那老头特别害怕?”

    张元回答的很干脆:“不能。”

    一句话把我挡了回来,我只好闭上了嘴。

    过了几秒钟,张元说:“想要救你的同学,就只能让血契作废。我的身体还没复原,所以,明天你来做这件事。”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推辞道:“我哪会干这个?我一点道术都没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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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元看了看我:“你现在二十出头,正是身强体壮,阳气旺盛的时候。明天我们选一个阳气最盛的时辰。保证没有危险。”

    我看了看病床上的李小星,只好点了点头。

    张元说:“明天午时三刻。你跟着我来医院。我帮你守着病房门。任何人不得出入,然后,你把李小星的母亲,和老头放到同一个病房。”

    我眨眨眼:“让他们俩干嘛?”

    张元看了我一眼:“不是让他们俩干嘛,而是让你干嘛。你把老头的右手中指刺破,取出血来。然后滴在那香炉里面。随后,把香灰取出一点来,放到一碗温水里面,让李小星的母亲喝下去。”

    我眨眨眼:“就这么简单?”

    张元摇摇头:“这只是开始。你做完这件事之后,你要看着他们两个。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你不要害怕。拿着桃木剑……”

    我打断张元:“有什么异常情况啊?师父,你最好现在说清楚。”

    张元心不在焉的摆摆手:“没什么。老头身上鬼气比较重,而中指这个地方有比较敏感,老头被扎之后,肯定会元气大伤,万一逼急了,灵魂出窍,可能会有点麻烦。不过你不要怕,咱们选的是午时三刻,除非老头活腻歪了,敢在这时候灵魂出窍,我保证他几分钟之内魂飞魄散。”

    我有点着急的问:“师父,这事可马虎不得。万一老头急了眼,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