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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劫-第11部分

    绝。他需要救星,否决他有病的救星。他需要一个能活下去的理由。他要做的事情还太多太多,他树立的宏愿还未了,他怎么可以放弃这样热情的世界呢?他不想放弃,丝毫也不想。

    庄之谦觉得自己的痛苦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对生活本来有很多追求,现在,因为这病,他的那些目标势必无法实现了,这是何等地遗憾!

    庄之谦对自己染病的根源,反复联想,希望能找到原因。他将来到深圳后先后找过哪些地方的小姐,在大脑中都做了系统的过滤。无奈,丝毫没有结果。他想啊,我不会被这病折磨死,但会被别人的歧视给气死。他的心中十分地不甘啊!那命运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哪?化验单上是一个假的结果!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庄之谦信不过医生,他打电话叫李祥,让他帮助自己将血样拿去另一个大医院化验一下,最好能够找到熟人,送点礼也行。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可怕的结论哎!

    其实,不用庄之谦讲,李祥已经想到了复检的事。

    李祥在庄之谦去医院不久,便接到了疾控中心的紧急电话,要求他迅速赶到中心,有要事。李祥是带着一种恐惧感去的疾控中心。那里的那些医生对李祥同样进行了抽血化验,看是否有感染了艾滋病毒。

    万幸的是,李祥没有被感染!医生们带上防毒面罩,穿上防毒衣服,对李祥家里里外外进行了严密地消毒处理,将庄之谦可能沾染过病毒的内裤等,采取了焚化措施。对与庄之谦有过性接触的小姐,一个个过问,一个个检查化验,排查是否染上病毒,对已经染上了病毒的小姐,也实行了隔离措施。

    李祥悲哀地想到,庄之谦只剩下有限的余生了。自己即将少了一个兄弟。他将手里的钱抽出了一部分,恳求医生用最好的药给庄之谦治疗,尽可能挽救庄之谦的生命。

    他的愿望归愿望,但目前的医术界并未出现治疗艾滋病毒的奇药。也就是医生没有回天之术啦!庄之谦的免疫系统正在逐步地瘫痪,他拉肚子是一种常见疾病,本来是很轻松便能治愈的,可,偏偏在他身上用了大剂量的止泻药还是不见效果。

    医生们告诉李祥,爱滋病毒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病毒,它可以隐藏在体内二十年不,但不能说对携带这种病毒没有威胁!一旦作起来,便无药可救,路只有一条——只能等死。

    所以,人们之间保持应有的距离,还是应该的。因为,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人么,来人世间走一遭不容易,还是珍惜自己的生命为好!许多事情,只有在临死前才会感到遗憾,象庄之谦,现在的遗憾可不是很多么?

    (五十八)病源

    原来,庄之谦的颐指气使,鸠占雀巢的气势,让李祥家的保姆左看不顺,右看不惯。庄之谦的个性与李祥正好相反,他们一个是毫不顾忌地张扬,另一个是谨小慎微地内敛。庄之谦属于前。因而,在许多处事方式上,他不经意间总是得罪人。

    得罪李祥无所谓,李祥不言语,不反感,他完全把庄之谦当作推心置腹的自家兄弟,当成了可以交心换肺的知己。庄之谦言语上的不谦恭算不了什么,庄之谦经济上的,尤其是生意上的自作主张,或说是霸道,也算不了什么。庄之谦干什么的?他可是当惯了老板的!难免会有一些老板的作风,这作风自有他的好处,就是干脆利落!至于利益上的一些霸道和贪婪,李祥也是能够谅解的!毕竟,庄之谦是个拖家带口的人!好兄弟之间,如果他不能,或没有能力照顾家了,李祥也得帮他照顾家小呢!所以啊,庄之谦的做派都在李祥的心理防线范围,都没有触及李祥做人的准线。李祥有那番大度容纳庄之谦的那些不足为奇,不足为怪的缺点。

    问题是:庄之谦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保姆。他在使唤保姆的时候,是根本不把他当人看待呢!这就触犯了保姆。

    庄之谦看保姆的眼神是怎样的?他是斜睨着视线,眼神是鄙视的,脸色是不屑的,口气是生硬而粗暴的,语言是粗俗的,完全是呼来喝去,把保姆当成牲口一样。他忽视了最起码的,保姆是人不是畜牲的现实!忽视了是人就有个相互尊重的问题!忽视了人是具有报复心的,比畜牲智商高好多倍的高等动物!人类的以怨报德毕竟只是少数,那是君子德行!投桃报李,那是人类谦谦君子间的礼让,是风度!“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才是人类自我保护意识地重现!

    庄之谦的粗暴、粗俗,令人厌弃的德行,还都不足以引保姆的仇恨。庄之谦不该损她伤他的自尊心。女人的自尊,是不可以随便伤地,那会引刻骨的仇恨!可庄之谦偏偏就是做了那要命的损人的事。

    事情得从庄之谦因为事情,深夜或凌晨才归门,生活无规律说起。

    由于庄之谦好色,经常象野猫似地,天一黑便外出游魂。他有些怯于李祥的沉静,不敢明目张胆,只能悄悄地避开李祥,或撒谎出门溜达溜达。李祥明知他的行踪却不点破,不戳穿,他不愿意为了小事而伤了兄弟和气。但保姆看在眼里,她气不过了,她非给庄之谦点破,让他也体味无地自容的滋味。

    那次,庄之谦早早吃过晚饭,哼着小曲,兴滴溜溜地迈开八字脚出门去了。保姆在他身后,用同样鄙视的眼神盯住他的身影走远,然后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呸!你个死不掉的马蚤公狗!就知道四处去游草!(游草:指公狗找母狗交配)”。

    庄之谦直呆到天大亮后,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一到家便对着保姆大呼小叫:“我饿啦!还不快点给我弄早饭吃?”

    第一遍喊,保姆却忙着没有听见,庄之谦见没有动静,破口大骂“死了哇?你个老贱货!耳朵聋啦?挺尸挺到现在还不知道起来!”

    他的嗓门大,讲出如此恶毒的咒语,偏就一字不落地让保姆听见了。保姆心中那气啊,差不多把肺都给气炸啦!

    保姆上街买完菜,回到家刚刚侍奉完李祥的早餐。李祥去公司了,她开始收拾早餐用具。她没打算等庄之谦吃早饭。听着庄之谦骂得如此刻薄,她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顾不了其他,回嘴道,“你想吃早饭自己热去!当吃的时候不回来,来晚了谁还给你弄去?”

    庄之谦那个火呀,他怎么可能去受保姆的窝囊气呢?他是个粗日,一急便光火,一火便动拳脚。他冲上去,“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把保姆直打东摇西晃,言语不得。

    “好哇,那打吧!你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你个短命鬼!”

    庄之谦冲上去又是拳脚相加,直把保姆打得鼻孔流血,浑身软组织多处有伤。保姆也是个刚性女人,她偏就不求饶。

    两人正在撕打中,邮递员前来送报和信了,看见两人在扭打,上去便硬劲拉开了。劝慰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动手脚呢?君子动口,小人才动手呢!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都是有身价或有地位的人,人家听见或看见了,以后你们还怎么在这里做人?”

    庄之谦一听,说得也是啊,我怎么与保姆一般见识呢?但庄之谦脸不肯丢,他要面子,他得找到台阶好下。他立即打电话给李祥,说家中有急事,要他立即返回!李祥不知道什么事,只得丢下手头商谈的客户,将未完之事交于其他雇员接待,先急急回家。

    保姆心想,我怎么不能忍一忍呢?这下李老板回来和可能会赶我走了。其实,我在这里干得挺顺溜地,李老板差不多把我当成了女主人,只是我时间长了,忘了自己身份,没有把自己看成保姆,没有掌握好分寸,害了嫉妒病了。这要是去别家哪可能有那么轻松,那么有油水啊!自己实在是昏了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如果庄之谦跟李祥告状,非让李祥辞退我可怎么好呢?她怎么想着,眼泪花花地流了下来。

    恰巧此时李祥到家门口,看到保姆在流泪,庄之谦一副气狠狠的样子。便责怪道:“何苦呢?哥啊!你怎么与个保姆纠缠不清呢?”看庄之谦有些不愿批评的神态,李祥附耳说:“哎呀,她是下人哎!你有点姿态不就好啦!别与她一般见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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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之谦的脸色才缓和起来,说:“行啊,听你的了。”

    李祥转过身对保姆说:“我说过了的,你待他跟待我一样,不许有二心,你忘掉啦?我哥他就是个直爽人,心里搁不下什么话,放不得什么事,他人不坏,你就别计较他啦!”

    保姆看主人也给了自己点面子,也就顺着台阶下了。说了自己也嫌火气,不够耐心的谦虚话。

    这起风波算平息了。

    (五十九)病源(二)

    保姆虽然嘴上服了虚,但骨子里恨死了庄之谦。她的心底佩服李祥的谦和,佩服李祥的人品,佩服李祥的能力。她更感激李祥这些年来待她胜过亲人似的亲情。

    保姆是个女人,女人的心里容不得仇恨,一旦产生了仇恨,那可就变成了凶恶的狗,变成了凶猛的狮子,凶狠的豺狼虎豹。她要报复,报复庄之谦对自己的轻视和侮辱。

    保姆要在不伤害主人李祥的情况下报复一下庄之谦。她最近已经连续几夜没能好好睡着,她在想一个锦囊妙计。

    深圳的气候是那般炎热,保姆每天早晨去买菜。走在街上,周围静悄悄地,连鸟儿都赖在枝头睡懒觉呢!路上虽然没有几个人,但还是能感觉出,今天又是一个大热天。

    保姆步行在穿街的小巷间,她沿途边走边东张张西望望,前面路口传来了鼎沸人声,有好些人围在那儿。保姆有些好奇地挤进人群,凑了前去。

    原来,地上有一个坐着的男人,耷拉着脑袋,一脸厌世的神色。他是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刚刚想撞汽车自尽,路上开车司机以为遇着了精神病人,打110报了警。警察来了后,对他好一番开导劝慰,并打电话喊来了他的家人。

    这其间,围观的人听了原委,纷纷议论着,唏嘘叹息。

    一边的人在议论,这人是个有钱人,姓郭,名叫郭一丘。原本有个幸福的小家庭,有聪明的儿子,老婆是一位小学教师。他自己原来拥有一家中等规模的企业,每年的效益是很可观的。在外面春风得意,他便有些忘乎所以,过起了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风流日子。

    谁知这些年,外面的世界不那么干净,传染病象恶魔,到处泛滥。也不知是与谁的交往,郭一丘染上了爱滋病毒,他没有提防会那般倒霉,怎么就让病上了自己的身?偏偏,他还在不知自己有病,不想冷落老婆的情况下,与老婆亲热中将病传染给了老婆!夫妻俩的宝贝疙瘩——儿子,因为娇惯,少不了多接触,居然也给儿子传染上了!

    这下,郭一丘彻底绝望了,一家三口治病,每天的医药费是个惊人的数目。最主要的是,自己一家染上爱滋病毒后,生意场上的朋友,以及原来关系很近的铁哥们,纷纷象躲避瘟疫似地躲开自己,使得郭一丘感觉突然之间似乎变成了孤家寡人,好孤独好寂寞!做生意赚钱的热情一落千丈。生意景气不再,工人人心涣散,债主纷纷上门追债,工厂濒临倒闭。

    如果,郭一丘想,如果不是生了这样的病,自己咬咬牙挺过这道坎,好机遇,好前程不久便会到来。可是,现在自己是过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人,说不清哪天自己便眼一闭,腿一蹬,再也无法做事了。人们恐慌着追债,是难怪的!换了谁都会这样的。

    最为关键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也染上了奇怪的病毒!命运是要我为自己所做的丑事付出代价呀!

    原来,听狐朋狗友讲,与少女有那事,会给自己带来旺气!说心里话,当初与老婆谈恋爱时,糊里糊涂地就完成了第一次,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不是chu女。可这话又不能对老婆吐露,不然会严重影响夫妻感情的,以后的日子便没法好过了。

    郭一丘了解到,当妓的女人,大多数是早就破了身的,有的甚至是生完了孩子,再出来冒充chu女。自己可不想去上那种鬼当!

    他想来想去,把贼眼盯向了初中学生。他装模作样地到学校门口溜达,看见模样周正的女学生单独行走,便不动声色悄悄地跟上去,看清了她回家的路径。然后,买好学生喜欢的礼物,选择恰当的时间在路上等候,并与女生说是交她这个小朋友。一般的女学生是不愿意拒绝他的,他便约她出去吃饭,玩,然后实施自己的计划,破了她的身子。再哄骗她说,自己就将出国去了,等回国后再找她联系,希望她将与自己的爱情藏好,不要告诉别人。郭一丘给女生留下不多的几百元钱,让她自己买吃的,女生常常天真得兴高采烈地呢。

    其实,郭一丘不知道,被他玩弄过的女生,学习成绩总会一落千丈,逐渐对读书失去兴趣,最后便是早早辍学,有的跑出去说是打工,却也是做妓去了。他想,他做的事情真够丧天良的,所以老天才如此地惩罚自己,真是报应哪!

    现在命运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放过,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早点死了算啦!

    刚才想去撞汽车,可那司机也实在是小心,就在接近自己的一刹那刹住车了,连自己的皮肤都没有碰破。真是活着活不成,死都死不得!他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直把自己嘴里打出了血。家里来了父母,心疼地拿纸巾帮他檫除了嘴边血,泪人儿似地劝慰儿子,耐心地过下去,不必绝望!说不定医学上会有重大突破,研制出遏制爱滋病毒的新药呢?那时你们不就有救了吗?

    郭一丘并不信父母的劝慰,但这样的死法肯定行不通了。不如遂父母的心,即使自己死,也得让父母多一点宽心,多一点冷漠,少一点牵挂,最好不必让他们痛苦。想到这里,他索性听一句父母的劝,先回家,从长计议。

    郭一丘的父母给儿子檫血的纸扔在地上,保姆看了心里一激灵,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将这个叫郭一丘的人的病毒传给庄之谦,让他得到教训!她趁人不备,把地上沾血的纸捡起来放在塑料背心袋中,扎好,悄悄地带回家,做贼似地将纸上血迹檫到庄之谦的牙刷上,然后心中产生了报复后的巨大快感。

    可是,庄之谦几个月来并没有任何反映,这让保姆心中原有的一点负罪感消失殆尽。她心想是否没有病毒啊?真是这样也就算了,我就不再报复他了,他没遭到报应,那是老天眷顾他,让他逃过劫难。到此为止,我也不再做损德的事了,得为子孙后代积善积德啊!

    (六十)病源(三)

    庄之谦本来是不会被那点病毒传染的,可惜,因为他有牙龈出血的毛病,每次刷牙,他的牙齿都会出血,每次出血,他都必须漱口好久,才可能止血。而现在,他的牙齿出血后,真是与那染过病毒的血液有完全交融的可能。他真的是染上了病毒,只是还处于潜伏期。

    这次病后,他的腹泻是没药可治的,许多种止泻药对他都是没有效果的。

    他在医院里也挂水,也吃药,只可惜没有什么效果。他着急啊,他在对自己生气,也对医生生气,他不想再继续治疗,他觉得这样的治疗是白白浪费时间,浪费钱财。他没有必要再如此待下去,他想逃出去,先逃回家,看看妻子儿子,看看年老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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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之谦的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他已经变得皮包骨头,他走路很费劲,每跨一步都在冒虚汗。

    保姆这次看到庄之谦病后,医院的消毒阵势,她自己也害怕了,她为自己做了这次缺德的事而深深自责,她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现还是自己把身份和地位搞错了,这些年来,李祥对自己的信任、放任,让自己感觉这个家便是自己的了,自己是女主人了。看到庄之谦的到来,自己心里有些嫉妒,对他有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友好的神色,这神色激怒了庄之谦,激活了他的霸气,所以他才会与自己针锋相对,自己才会与他顶撞起来。怨千怨万,怨自己啊!现在,她看到李祥那痛哭流涕的样子,才彻底清楚,庄之谦这个朋友,是李祥不可多得的好朋友,自己害苦了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