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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书第三

莫。东至于虚。虚者,能实能虚,言阳气冬则宛藏于虚<12>,日冬至则一阴下藏<13>,一阳上舒,故曰虚。东至于须女。言万物变动其所,阴阳气未相离,尚相(如)胥[如]也,故曰须女。十一月也,律中黄钟。黄钟者,阳气踵黄泉而出也<14>。其于十二子为子。子者,滋也;滋者,言万物滋于下也。其于十母为壬癸<15>。壬之为言任也,言阳气任养万物于下也。癸之为言揆也,言万物可揆度,故曰癸。东至牵牛。牵牛者,言阳气牵引万物出之也。牛者,冒也,言地虽冻,能冒而生也。牛者,耕植种万物也。东至于建星。建星者,建诸生也。十二月也,律中大吕。大吕者,〔有脱文〕。其于十二子为丑。

    条风居东北,主出万物。条之言条治万物而出之,故曰条风。南至于箕。箕者,言万物根棋,故曰箕。正月也,律中泰蔟。泰蔟者,言万物蔟生也,故曰泰蔟。其于十二子为寅。寅言万物始生螾然也,故曰寅<16>。南至于尾,言万物始生如尾也。南至于心,言万物始生有华心也。南至于房。房者,言万物门户也,至于门则出矣。

    明庶风居东方。明庶者,明众物尽出也。二月也,律中夹钟。夹钟者,言阴阳相夹厕也。其于十二子为卯。卯之为言茂也,言万物茂也。其于十母为甲乙。甲者,言万物剖符甲而出也<17>;乙者,言万物生轧轧也<18>。南至于氐。氐者,言万物皆至也<19>。南至于亢。亢者,言万物亢见也。南至于角。角者,言万物皆有枝格如角也。三月也,律中姑洗。姑洗者,言万物洗生<20>。其于十二子为辰。辰者,言万物之蜄也<2。  〔注释〕

    <七正:日、月、五星。《索隐》以为其“可正天时”;又引孔安国注说是由于它们各有所主(“各异政”),所以称为七正。二十八舍,又称二十八星、二十八宿等,是赤道附近的二十八个恒星座,古人用作测天的参照物。星名(见后所附《律星历表》)与《天官书》、《淮南子》等均有不同,可能是不同时代的体系。 <2>五行:木、火、土、金、水。八正:四立(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与二至(夏至、冬至)二分(春分、秋分)合为八节,又称八正,言其得四时之正的意思。其五行之气,即指五行代表的五个季节:春、夏、长夏、秋、冬。八正之气,泛指每年的二十四节气。 <3>不周风:古人所说的八方风名之一。八方风与星、律、辰之间的关系见附图(律星历表),以下不注。 <4>东壁:二十八舍星名,为北方七宿之一。《天官书》无东壁名。其位置、与十二月、律、辰的对应关系见《律星历表》,以后各宿不另注。不周风东:指自西北方的不周风向东行。即顺天球旋转的视方向行走,附图(律星历表)中是最末一行箭头所示方向,从中可以看出,或东、或南、或西、或北,都是顺天球旋转的方向行走。以后不另注。 <5>辟:开辟、打开通道。生气:生长之气,指阳气。天气变化到子位时一阳生,东壁,营室在子位前而临近子位,是未雨绸缪的时期,所以说东壁打开了生气产生的通道,使向东行,而营室胎孕之。 <6>营胎:营造而胎养之。 <7>垝(guǐ,鬼):土筑矮墙,用来放置物品,又称土坫。这里是指围墙。 <8>以上危、室、壁三宿与十月相应。按《淮南子·天文训》十月日在尾宿,与危相差约90°,黄昏时日从西方落下,危宿恰在南方正中天,就是古人所说的“日昏中”。《律书》中所说某星与某月相配,是指在该月昏时斗柄指向某星。以下不注。 <9>不用事:不主事。阳气潜藏未生,对事物不起主宰作用。 <10>十二子:即十二支,或称十二辰。以亥配十月,是由子配十一月顺次而得,子配十一月的原因可能与古时曾以十一月为岁首有关。余不另注。 <1该:读如核,义为隔核之核。 <12>宛:《正义》说读如蕴。宛藏就是蕴藏。 <13>意思是,到了冬至的日子,阴气有三分之一藏于地下(即消失)了。古人计数法,阴阳各分为三份,称三阴三阳,中医学中又各有专名(略)。一阴指一份阴气。下文一阳义同。 <14>踵黄泉而出:即自黄泉之下而出。黄泉,指地下深处。 <15>十母:自甲至癸十天干。称为“母”是相对于十二子而言。 <16>以下至段末为错简文,应放在下段第二句“明众物尽出也”之后。理由有二,一据以上文例:西北不周风占一辰,接北方广漠风,占二辰,后面是东北方条风,也应该只隔一辰便接东方明庶风。二据《淮南子·天文训》:“东方曰苍天,其星房、心、尾;东北曰变天,其星箕、斗、牵牛。房心尾为东方宿,不应置于东北方的条风之下。 <17>符甲:即莩甲。植物种子外面的硬壳,如稻壳、谷壳等。破符甲而出就是萌发生芽的意思。 <18>轧轧:曲折、艰难貌。 <19>至:抵达。与氐音相谐。 <20>《正义》引《白虎通》说:“洗者,鲜也。言万物去故就新,莫不鲜明也。” <2蜄:动。  清明风居东南维<,主风吹万物而西之。〔至于〕轸。轸者,言万物益大而轸轸然<2>。西至于翼。翼者,言万物皆有羽翼也。四月也,律中中吕。中吕者,言万物尽旅而西行也。其于十二子为巳。巳者,言阳气之已尽也<3>。西至于七星。七星者,阳数成于七<4>,故曰七星。西至于张。张者,言万物皆张也。西至于注<5>。注者,言万物之始衰,阳气下注,故曰注。五月也,律中蕤宾。蕤宾者,言阴气幼少,故曰蕤<6>;痿阳不用事<7>,故曰宾。

    景风居南方。景者,言阳气道竟<8>,故曰景风。其于十二子为午。午者,阴阳交,故曰午。其于十母为丙丁。丙者,言阳道著明,故曰丙<9>;丁者,言万物之丁壮也,故曰丁。西至于弧<10>。弧者,言万物之吴落且就死也<1。西至于狼<12>。狼者,言万物可度量<13>,断万物,故曰狼。

    凉风居西南维,主地。地者,沈夺万物气也<14>。六月也,律中林钟。林钟者,言万物就死,气林林然<15>。其于十二子为未。未者,言万物皆成,有滋味也。北至于罚。罚者,言万物气夺可伐也。北至于参<16>。参言万物可参也<17>,故曰参。七月也,律中夷则。夷则,言阴气之贼万物也<18>。其于十二子为申。申者,言阴用事,申贼万物<19>,故曰申<20>。北至于浊<2。浊者,触也,言万物皆触死也,故曰浊。北至于留<22>。留者,言阳气之稽留也,故曰留。八月也,律中南吕。南吕者,言阳气之旅入藏也。其于十二子为酉。酉者,万物之老也<23>,故曰酉。

    阊阖风居西方。阊者,倡也;阖者,藏也。言阳气道万物<24>,阖黄泉也。其于十母为庚辛。庚者,言阴气庚万物,故曰庚;辛者,言万物之辛生,故曰辛。北至于胃。胃者,言阳气就藏,皆胃胃也<25>。北至于娄。娄者<26>,呼万物且内之也。北至于奎。奎者,主毒螫杀万物也,奎而藏之<27>。九月也,律中无射。无射者,阴气盛用事,阳气无余也,故曰无射<28>。其于十二子为戌。戌者,言万物尽灭<29>,故曰戌。  〔注释〕

    <东南维:东方与南方相连接处,即东南方。维,维系;连接。 <2>轸轸然:众盛貌。 <3>古巳、已二字通读,所以释“巳”为“已”尽。以下所述注、七星、张三宿为南方宿;又按行文顺序,应该先述张,次及七星,知为错简。应把下段“景风居南方”至“故曰景风”移到此句“尽也”之后。而把下句“西至于七星”至“故曰七星”间的文字移到更下句“万物皆张也”之后(参见前附《律星历表》)。 <4>阳数有五个(1、3、5、7、9),始于1,成于7,终于9。 <5>注:即柳宿。按《天官书》的说法,南方七宿为朱雀,其中柳宿为鸟喙,又称鸟咮,咮音转成了“注”字。 <6>蕤(ruí锐,阳平):有柔弱意,所以释为“幼少”。 <7>痿阳:阳盛已极,极则衰,因称痿阳。 <8>竟:终、穷、结束。 <9>“丙”释为著明,见《说文》。 <10>弧:在赤道经度7-8时,南纬25°-40°之间。汉代已不在二十八宿之内,《天官书》附于西方参宿之下。 <1吴落:《集解》说:“吴,一作柔。”柔落亦不可解。按:吴当是鹜的同音假借字,叶落如鹜,渐近枯死了。 <12>狼:即天狼星,为弧矢座α星,汉代也不在二十八宿之内。 <13>古代传说:“狼善卜,将远出扑食,先倒立以卜所向,所以猎人遇狼则喜,以为狼之所向,必有禽兽。这里由狼善断,引伸为度量。 <14>这一段自开头“凉风”至此处,为错简,应移到后面“有滋味也”之后。 <15>林林然:犹懔懔然,有畏惧意。 <16>参:读shēn申。 <17>前一个“参”读“申”,指参宿;第二个读cān,餐。义为弹劾、抨击。是借同字异音以立解。 <18>夷为斩杀,则是贼的假借字,所以有以上解释。 <19>申释为重,重贼万物,就是重(读zhòng种)重地,或狠狠地贼害万物。 <20>以下浊、留为西方宿,所以知有错简,应把下一段自开始“阊阖”二字至“阖黄泉也”移到此句之后。 <2浊:毕宿。见《尔雅·释天》。 <22>留:昴宿。昴古文为,俗误为留,因名为留。 <23>《说文》释酉为就,徐铉解释就意思是成熟。物成熟就是老了。所以此处释酉为老。 <24>道:同导。引导。 <25>胃胃:缩聚之貌。 <26>娄是系牛的绳(见《公羊传·昭25》“牛马维娄”注),引伸为牵引、招呼。 <27>这一句中的“奎”,读为kǔi,亏。同跬,义为举足、开步,即行动起来。 <28>律名无射中的“射”,读yè,夜。此句中读为shè,射取之射,取而得之称为射。无所余,则无可射取,因称无射。 <29>《说文》释戌为灭,与此句同义。  律数<:  九九八十一为宫<2>。三分去一<3>,五十四以为徵<4>。三分益一<5>,七十二以为商。三分去一,四十八以为羽。三分益一,六十四以为角。  黄钟长八寸七分一<6>,宫<7>。大吕长七寸五分三分(一)[二]<8>。太蔟长七寸(七)[十]分二,角<9>。夹钟长六寸(一)[七]分三分一。姑洗长六寸(七)[十]分四,羽。仲吕长五寸九分三分二,徵。蕤宾长五寸六分三分(一)[二]。林钟长五寸(七)[十]分四,角。夷则长五寸(四分)三分二,商。南吕长四寸(七)[十]分八,徵。无射长四寸四分三分二。应钟长四寸二分三分二,羽。  生钟分<10>:

    子一分<1。丑三分二<12>。寅九分八<13>。卯二十七分十六。辰八十一分六十四。巳二百四十三分一百二十八。午七百二十九分五百一十二。未二千一百八十七分一千二十四。申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四千九十六。酉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八千一百九十二。戌五万九千四十九分三万二千七百六十八。亥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分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  生黄钟术曰<14>:以下生者倍其实<15>,三其法<16>。以上生者<17>,四其实,三其法。上九<18>,商八<19>,羽七,角六,宫五,徵九。置一而九三之以为法<20>。实如法<2,得长一寸<22>。凡得九寸<23>,命曰“黄钟之宫”。故曰音始于宫<24>,穷于角<25>;数始于一,终于十<26>,成于三<27>;气始于冬至<28>,周而复生。  〔注释〕

    <就是五音以及十二律管长度的比率数。 <2>设定宫声为81,作为比率的基数。 <3>三分除去一分,就是去掉三分之一,留三分之二。 <4>留下的三分之二是54,以此作为徵声。 <5>三分加一分就是4/3。以下同此,不另注。五音比率的计算式如下:  宫:81;

    徵:宫×2/3=81×2/3=54;

    商:徵×4/3=54×4/3=72;

    羽:商×2/3=72×2/3=48;

    角:羽×4/3=48×4/3=64。   <6>宫数81,黄钟为宫,其长8寸1分,用古代分数的表示法就是八寸十分一,翻译时把最靠近分数(“十分一”)的量词(“寸”)移到分数之后,而在量词原来的位置上加一个“又”字,即译为“八又十分之一寸”。后仿此,不另注。此句中原文分数为“七分一”,误,“七”改为“十”。 <7>表示以上述长度的黄钟管发出的声音作为宫声。这完全是一种假定,因为古代有“旋相为宫”的理论,十二律中任何一律都可当作宫声,同时又认为以长度八寸一分的黄钟管作为宫声,最得五声之正,即高低最合适。 <8>用注 <6>所说的翻译法可译为:大吕长为七寸五又三分之二分,此处分数部分为近似值。古人习惯于把数的奇零部分分为三分,接近1/3便说是1/3;接近2/3便说是2/3;有的还要加上强、弱二字。大吕的实际长度为分。以下同,不另注。各律管长度的计算法如下:

    黄钟:81分(即八寸一分,以下不注)

    林钟:81分×2/3=54分;

    太蔟:54分×4/3=72分;

    南吕:72分×2/3=48分;

    姑洗:48分×4/3=64分;  又《索隐》说:“谓十一月以黄钟为宫,五行相次,土生金,故以大吕为商者”。可知小司马所见本此句后尚有“商”字,今本脱。有“商”字是。 <9>以太蔟为角,与《淮南子·天文训》不同。兹将《淮南子》与《律书》中五音列表如下,以比较其优劣:  古时采用的是七音音阶,除表中五音之外,还有变徵、变宫,《淮南子》称为谬、和,并以应钟为和,管长分;以蕤宾为谬,管长分。将这两律插入上表,谬为变徵,在林钟之上,和为变宫,在南吕之下。这样《天文训》与《律书》中最高音与最低音之间的管长差相同,说明音域宽相同。而《天文训》各音之间的长度差(音程差)的变化比较均匀。《律书》中还有四种律管指明了五音名称,将其中任意二个插入上表中,使成七音阶,音程的变化仍不够均匀。这说明《律书》时代必早于《淮南子》,或者文字有误,已难以确考了。  <10>产生钟律积实的方法。积实就是分子。 <1十二律与十二辰对应,所以以十二辰表示,首先假定子为一分,再推算其余各辰。 <12>子三分去一得丑,所以丑为三分之二,古时说是“三分二”。 <13>丑三分益一,即丑的4/3倍是寅,得九分之八,古人说是“九分八”。其余各辰同,总列如下:〔略〕  <14>产生或说是计算钟律的方法。然而不说是“生钟律术”说成是“生黄钟术”,是由于音律循环相生,自黄钟81分开始,经过变化产生各律,最后应该能重新回复到黄钟81分的长度,如同现在的八度音,自1(读dōu)经2(ruái)、3(mī)……等重新到高八度的1(dōu)。古人用三分损益法以达到这个目的,由注 <8>若将仲吕长分乘以4/3,约等于80分,可知只能近似恢复黄钟长度。汉代京房用三分损益法从仲吕继续做下去得60律,宋元嘉中,太史钱乐之得到360律,始终不能恢复黄钟长度。称为“生黄钟术”就反映了古人这种目的性。 <15>下生:由长律管生短律管为下生。《索隐》引蔡邕的话说:“阳生阴为下生”误。如蕤宾为阳,大吕为阴,由蕤宾生大吕(阳生阴)是“四其实,三其法”,为上生。实:被除数、乘积或分子都称为实,这里指分子。 <16>将分母乘以3。法,指除数或分母。 <17>由短律管产生长律管为上生。《索隐》谓“阴生阳为上生”,误。由注 <8>可见,大吕以下阴生阳皆为下生。 <18>数起于一,终于十,所以九为最大数,因称“上九”。郭嵩焘以为“所生数以九为上”,亦可。 <19>五音中宫是中数,与五行中的土相应,土数为五,所以宫也是五;宫生徵(参见“律数”),五行中除了宫声之外,徵产生得最早,其余三声都是由徵产生,所以徵数为9,成了最大数;徵生商,商自应是8;同样,商生羽,羽为7;羽生角,角为6。梁玉绳以为是“旋相为宫”法,颇繁复,不取。 <20>置一:古人做乘法的步骤,先将一根算筹放置在算盘上,称置一。九三之:依次用三的倍数相乘,乘一次是乘3,再乘一次就是乘9,一直乘下去称为“九三之”。以为法:用乘得的数作除数。 <2实除以法。实,就是“生钟分”中所得的黄钟实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 <22>得到一个长度为寸的数字。这是古算法的术语,并不是说实如法,所得商为一寸。 <23>“凡得九寸”的意思是除了许多次,直到得到九寸的商数为至。由前面的“生钟分”法可知,将子数一分“九三”之,直乘到第十次,得酉数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以此数除黄钟实数才能得到九寸的商数。24)由九寸之宫,用“生黄钟术”的方法可以依次得到其余各律,黄钟为宫声,所以说是“音始于宫”。 <25>由“律数”部分可知宫生徵,徵生商,商生羽,羽生角。五音中最后生角,所以说“穷于角”。 <26>1至10为中国数字的十个基本数,变化而生其余各数。所以说是起于1,终于10。 <27>数字的变化是由基本数乘以3完成的,反映古人对3的比率重要性的认识。《淮南子·天文训》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都由3生成,所以说“成于三”。 <28>气:节气。冬至为十一月中气,阳气从冬至开始产生,由生到灭,再到复生,一岁毕。所以说节气由冬至始。

    神生于无<,形成于有<2>,形然后数<3>,形而成声<4>,故曰神使气<5>,气就形<6>。形理如类有可类<7>。或未形而未类<8>,或同形而同类<9>,类而可班<10>,类而可识<1。圣人知天地识之别,故从有以至未有<12>,以得细若气,微若声。然圣人因神而存之<13>,虽妙必效情<14>,核其华<15>,道者明矣<16>。非有圣心以乘聪明<17>,孰能存天地之神而成形之情哉<18>?神者,物受之而不能知(及)其去来,故圣人畏而欲存之。唯欲存之,神之亦存其欲存之者<19>,故莫贵焉<20>。  〔注释〕

    <神:精神、本质、规律、原理等一切内涵的概念性的东西,都称为神,古人概括为“道”、“理”。生于无:先天产生的,强调精神的独立性,认为它可以不依附于质而存在。 <2>形:形体。成于有:是由看得见、摸得着的质(有)形成的。 <3>有形体然后才有数量。即认为数是从形体(具体的事物)中抽象出来的。 <4>有形体然后才能生成声音。 <5>神使气:神使用、运用、操纵气。这里气指的是声和形赖以存在的质。认为气是质,这是古代哲学思想的精华之一。 <6>气或质依附于形,或者说以形体的形式而存在。 <7>形理:形体之理,或说是形体的特征、事物的特征。类有可类:大都有可以分类之处。前面的“类”作大抵、大都解释;后一个“类”解释为分类,是名词的动词化。 <8>神有的没有依附于形体,即没有具体化,就没有类别可分。 <9>有的依附于同一形体,处于同一类别之中。这两句是说没有抽象的类,类是对形体性质(神)所做的区分,没有形体就没有性质,自然也没有性质的类;形体相同,性质也相同,类也自相同。 <10>班:清·方苞释为别,说“类有可班者,制器而可别其度也”(见方苞《望溪先生文集》卷二《诂律书一则》)。误。班同“颁”。颁发,公诸于世,普及推广等。全句的意思是有了类的特征,就成了具体的、可资区别的东西,因而可以按特征表示出来,班之于众,而不与他物相混。 <1有类则可以识别。 <12>本句述圣人识别事物的方法。即从形体,从具体的物推断没有形的“神”。 <13>是认识的另一个方面。虽然认识是由具体的物(“有”)再到神,但具体的物(“有”)却是通过对“神”的理解存在于圣人的认识之中的。即只有认识了事物的类特征和“神”,事物才能被认识。 <14>神理虽然微妙,仍然在具体的物中表现它的情性。这一句是说认识由有到无、由具体到抽象的根据。郭嵩焘将“情”字点入下句,亦通。 <15>审核、研究事物的花(华)叶。 <16>道:即神。 <17>乘:驾驭、应用、因。 <18>存天地之神:认识天地万物的本质。使它不因被混淆于他物之中而被漏失,因称为“存”。成形之情:应用于具体事物之中,使之以具体事物的情性表现出来。成,成就,作为。这还是认识的意思,能认识神与具体物的情性的连系,仿佛是使神在具体物中表现出来了。 <19>欲存之者:指圣人。全句是说,谁希望认识事物的本质,本质的知识也能把他“圣人”的名子保留下来,使不致名不符实。这一句是说认识本质的重要性。 <20>所以,莫此为贵也,即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指认识本质事。

    太史公曰:(故)[在]旋玑玉衡以齐七政<,即天地、二十八宿、十母、十二子、钟律调自上古<2>,建律运历造日度<3>,可据而度也<4>。合符节<5>,通道德<6>,即从斯之谓也<7>。  〔注释〕

    <旋玑玉衡:浑仪。为测天仪器。有异说,略。七政:日、月、五星。也有异说,略。全句是说,以浑仪观测天体,使日、月、五星运行谐调(整齐),即不致有与天象不合(不谐调)的错误判断。 <2>以上诸元的相互关系,自上古以来不断加以调整。中华书局标点本《史记》“二十八宿”与“上古”后为句号,其余为逗号。均改。 <3>建立起相互之间的比率,以运算历法,构造起日星度数来。 <4>可根据这些(指上句中的律、历、日度)对日月运行加以度量了。 <5>使符与节相合。符,指物候。即万物随时令不同表现出的不同状貌;节,节气。 <6>使各自的道德相构通。道德,指规律、品性。 <7>就是指此而言。斯,比,这。这里是指“齐七政”或“建律、运历.造日度”以度日月之行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