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曾国藩:自律让人心胸坦荡,无愧此生
爸爸说:“略略,我们之前上的课,包括自强、自主、自爱、自乐,都很重要,但如果缺乏自律,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杨略深为认同。他也时常觉得自控能力不够,心中有计划,但常常懒散度日。
爸爸继续说:“能成就大业者,最注重自律。我们去见见两位导师吧。”
又是一番时空变幻。等杨略睁开眼,眼前出现了一座雄伟的高楼,约有三层,通体朱漆,雕梁画栋,飞檐挑起,其状若飞,檐下挂着硕大的红色灯笼。当中一块巨匾,上书“天下楼”,笔力雄浑,大气磅礴。
爸爸说:“这便是岳阳楼。”
“范仲淹的岳阳楼?”
“正是!”
“我们要见的是他?”
“不是,但有莫大关系。”
杨略奔上楼去,酒厅里高挂着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楼下便是八百里洞庭,气象与瓦尔登湖全然不同,真是烟涛浩淼,一望无际,长风猎猎,让人衣袂飞扬,心胸为之一阔。
杨略站在窗口,默念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警句,不由豪情满怀。
正在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他回过头去,只见从楼梯口上来一位清朝装束的人物,约莫五十余岁,中等身材,宽肩厚背,前颅理得雪亮,后脑飘着一根长辫,一对三角眼,榛色双眸中射出两道敏锐的光芒,脸上很有些皱纹,一绺长须在胸前飘拂。他身穿白色长袍,以缓慢稳重的步履走来。
爸爸说:“这位是曾国藩先生,号涤生。”
杨略觉得曾国藩与先生二字放在一起,颇有些滑稽。果然,曾国藩听到这样的介绍,也不由略一皱眉。幸亏他是洋务运动的发起者,曾多次接触西洋人士,对此称呼也不陌生,所以并不介怀。
爸爸请曾国藩入座,酒保顿时上来,满脸堆笑,擦净了桌面,倒上三杯热腾腾的清茶。
“客官,这是本地有名的君山茶,请慢用。”
爸爸等酒保下楼,对曾国藩说:“此次请涤生先生前来,要讨教的是修身之学。”
曾国藩一笑,呷了一口茶。
“平生多次登临岳阳楼,感触最深的,当属二十九岁时那次。当时我初入翰林,别人都说我前程似锦,我也洋洋得意。登楼游览时,真是年轻气盛,壮怀激烈,想干一番轰轰烈烈、名垂千古的大事业。”
杨略不由一笑,他此刻的感觉也是如此。
“但我当时毕竟年轻,回到京城就职,在翰林院做了庶吉士,研究些学问,等待朝廷授职,是种极清闲的职务。我欣喜之余,颇有些松懈,整日耽于逸乐,纵酒高会,寻花问柳,晃荡了半年有余,一事无成,学问也无半点长进。”
对于这一点,杨略非常理解。人生就是这样多变,费劲心力,登上一个高峰,新的考验便悄然开始了。而且,这个考验往往是烟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许多年轻人就此荒废才华,自毁前程。杨略自己也陷入了这种险境。
他不由发问:“那您是怎么走出来的呢?”
曾国藩说:“那晚,我与朋友喝得酩酊大醉,半夜才回家,昏昏沉沉中,似乎做了场梦,忽然惊醒,头痛欲裂,难以入睡。于是干脆起床,点上灯,翻开书案上的几卷书,都是读过百遍、烂熟于心的文字。上面圈圈点点,正是父亲的手书评点,心里一阵怅惘。”
说到这里,曾国藩的手有些颤抖,眼中真情流露。
“我出生于湖南湘乡,祖上数百年,都是耕读传家。我天分不高,甚至可以说愚钝,读书并不容易。别人学一遍就懂的,我得学三四遍。幸亏父亲用心良苦,晨夕讲授,不厌其烦,重复再三,我才渐渐有所领悟。那十几年苦读,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