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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不可放过一人

去溪口见蒋,乃乘车去上海找汤恩伯,可一到上海他便失去了自由。国民党退守台湾后,陈仪被押到台湾,囚禁于基隆要塞司令部,他心灰意冷,对任何人不再发一言一语,终日如老僧入定。汤恩伯不时派人携带日用品前去探望,希望陈仪安心颐养天年。

    哪知,1950年6月,蒋介石落脚刚稳,便下令审判陈仪。汤恩伯闻讯急往台南求见蒋介石,侍从传话出来,蒋介石已去台中,等杀死陈仪之后才能接见。汤恩伯号陶大哭,四处求人营救,他先拜托在上海的患难之友谷正纲、雷震、方治和原上海市长陈良转求。雷震说,老头子是杀人立威;谷正纲认为蒋介石要用陈头镇压人民,他是死定了。汤恩伯又请毛人风求蒋介石遵守诺言,饶陈一命。毛人风事后答复说:"天威难测,我已恳求过了,没有用。"当时任参谋次长的林蔚,是蒋介石的亲信,与陈仪、汤恩伯交情亦深,林蔚在老蒋面前全力救陈,也遭蒋的拒绝。

    1950年6月18日早晨,电台和报纸宣布枪毙陈仪。大家闻讯纷纷赶到台北市郊植物园附近的马场叮刑场。马场叮,自国民党政权迁台以来,就变成了南京城的雨花台,是当局枪决囚犯的刑场。尽管这里枪声不断,但却从没有拥过来如此之多的看热闹的民众。据统计,有2万多人前来围观,围观群众又可分为两部分人,一是台湾仇恨陈仪的人,因"二二八"起义发生在陈仪主台时期,这些人将屠杀台湾同胞的账算在了陈仪头上。有的人还带来了鞭炮,准备陈仪行刑后燃放庆贺。二是同情陈仪的人,他们认为陈仪是难得的"廉吏好人",做了一辈子大官,一生无儿无女也无身外财产,操守廉洁又敢于仗义执言。密麻麻的人群从早守候到晚,最终也没见陈仪出现。

    其实,所有来马场叮来观看行刑的人都上当了!陈仪早于19日凌晨1时就被押赴别的刑场枪决了。

    陈仪被处死以后,蒋介石才召见汤恩伯。汤恩伯垂泪无言,蒋介石似余恨未消,斥责汤说:"你大义灭亲,还哭什么!不许立牌位祭奠!"汤恩伯原在家中为陈设立灵堂,祭奠尽孝,受到蒋的训斥后不敢不从,只得含泪忍悲焚牌除灵。可怜陈仪饮恨而死,死后也无人敢为之一洒同情之泪。

    陈仪一死,汤恩伯在台湾军政界背上了"卖师求荣"的恶名,而蒋介石念其还算忠诚,赏给他一个"总统府战略顾问"的闲职,汤从此落落寡欢,情绪忧郁,加之本来患有十二指肠溃疡病,病情日益加重,1959年他去日本动手术,竟死于手术台上。溃疡本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有人怀疑他是被日本人害死的。因为汤恩伯系抗日将领,日本人可能记恨于汤,趁此报复。据手术时的目击者称:"汤似痛苦不过,虽然上了麻药,仍图挣扎,日医用力揿住,直至力竭而死!"

    50年代初期,台湾军警和特务以"触犯刑律"为名,任意逮捕进步人士和无辜的工农大众及知识分子。连诺贝尔奖得主李政道的母亲张明璋和兄弟李崇道,因在家里留宿一位旧时广西大学的同学,竟也被误以"掩护匪谍"罪投进了监狱。还有一人因家有马克·吐温著的《汤姆历险记》一书,愚蠢的特务将此书视为"红书",而连人带书一块扣押。待查清事实后,还将此人关了一段时间,以作"参考资料"。这位被押者以后谈及事情的过程还心有余悸,说:"那里无需法律程序,可以随时枪毙人。"

    2.主子的虚伪和奴才的卑鄙

    台湾特务以抓人办案作为邀功领赏的手段,恨不能台湾人人都犯法,以此抬高他们的身价。由于"犯人"太多,监狱和看守所常常人满为患,因此,当局不得不赶紧修建一座座新的"现代化"的看守所。为了更方便解决"犯人",台湾"司法行政部"拨款250万元,在台北监狱建造了一座瓦斯行刑场。另据国际赦免协会报道,在台湾,被国民党以政治犯罪名投人监狱者约达8000人。为了"杀鸡儆猴"、"制变平乱",他们动不动就对"囚犯"处以极刑。有一个台湾法官在宣判时公然说:"你要叛乱,我就要乱判!"

    特务军警在台湾民众前面是太上皇,在美国人面前就成了奴才。由于有"美军在台地位协定'作护身符,美国兵在台湾的犯罪案件层出不穷。对此,当局总是千方百计为之开脱罪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正的犯法者往往逍遥法外。有时迫于民众舆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做做样子,将刑罚减轻到最低点。如1972年台中市美国兵普兹强奸、杀害吧女案等,都是敷衍塞责、装模作样地"了结"的。至于美国人在路上驾车横冲直撞、打架斗欧等事,更是习已为常。

    与此同时,国民党在台湾还实行大汉族政策,歧视和压迫高山族同胞。高山族原为台湾土著居民,主要分布在台湾北部、中部、南部和东部地区的台北、桃园、新竹、苗栗、台东、台中、南投、嘉义、高雄、屏东、花莲等12个县的30个山地乡,25个平地乡和离台岛49海里的兰屿岛,人口约占台湾省人口的3%。为了巩固国民党在台统治,他们对高山族严格控制。把高山族居住区划分为"山地管制区、山地游览区和山地开放区"三类。平地人要进入山地管理区,必须申报理由,领到入山证,方可进入。到山地旅游区,也必须领到游览证才放行。只有山地开放区才可允许自由进入。高山族大多居住在山区,环境恶劣,经济落后,加之当局的苛捐杂税、兵役劳役不断,许多人因无法生存下去而拥向城市,成为城市流民。在城市往往又受"流动人口登记办法"的限制,而永无宁日。对于台湾国民党政权的这种反动民族政策,一家报纸指责说:"当局所采取的山地政策,竟同日占时期如出一辙"。

    蒋介石的军事法西斯统治,引起人民的日益不满,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农民抗捐税接连不断。1957年5月24日,台湾爆发了震撼世界的反帝爱国大示威,台北市3万多示威群众,愤怒地捣毁了美国驻台湾的"大使馆"和"新闻处"。据报道,1974年以来,台湾农民的各种抗捐抗税斗争多达百起。台湾青年十分痛恨特务统治,纷纷逃避和拒服兵役。有的公开宣称自己是"愤怒的一代"、"反抗的一代。"同时,以"民主自由"自诩的美国人对蒋介石的这种高压政策也多有指责。

    为了讨好美国人,争取更大的美援以维持蒋家小朝廷,同时,也为了平息众怒,转移人民不满的视线,避免重蹈引发台湾人民"二二八"起义的覆辙,蒋介石在实行法西斯**的同时,也不妨搞点"民主"作点缀。其表现,一是允许中国青年党和民主社会党"合法"存在,二是实行"地方自治"。

    根据"戒严法",台湾严厉实行"党禁",党外禁止组党,借以压制反对力量,但中国青年党和民社党何以能存在下来?

    青年党是由曾琦、李璜等人于1923年在法国巴黎创办的,该党信奉国家主义。解放战争时期,依附于国民党,1946年11月出席了"伪国大",完全投靠了国民党。民社党的前身为张君劢于1934年创立的民主社会党,信奉国家社会主义,曾是中国民主同盟的成员,但因后来参加"伪国大"投靠国民党而被开除出去。

    中青党和民社党追随蒋介石到台湾后,各自内部矛盾重重,陷人瓦解状态。但蒋对这两个曾为自己出过力,又一同逃台的"小兄弟"也放心不下,在迁台初期,对两党的发展并未采取积极鼓励的态度。不仅如此,国民党还对其进行渗透和分化,造成两党内"有亲国民党与反国民党的派系冲突。"直到60年代中期以后,国民党面临着无党籍政治势力的挑战,才"两害相衡取其轻",把后期分裂的民、青两党拉上政治舞台。但这时,两党党员人数更少,又无群众基础,在政坛上力量不足,更无法发挥作用,对实际政策的制定毫无影响力。它们的存在,仅表明了一点,即蒋介石急于表白自己实行的并非"一党**"。

    所谓"地方自治",1949年3月,台湾省"地方自治研究会"成立,并拟定出"台湾省调整行政区域草案"、"台湾省各县市实施地方自治纲要草案"、"台湾省市议员选举罢免规程草案"和"台湾省县市议员选举罢免规程草案"。1950年3月,台湾省政府委员会通过上述四案,并交"行政院"审核,于4-7月先后公布施行,调整行政区域,分期实施选举。

    1950年8月-1951年2月,各县在选出议员的基础上成立了县市议会,1951年12月1日,又成立了台湾省第一届临时议会,议员任期3年。到1959年6月,改为台湾省第一届省议会。自台湾实施自治后,县市长开始由公民直接选举,任期3年,后改为4年。县市以下乡镇及县辖市区村里长,亦由公民直接选举。

    这一"地方自治"制度的实施,被台湾当局誉为一大"德政"。台湾的某些人也宣称此举"使得一般民众的民主意识大为提高,"奠定了台湾良好的民治基础。"其实,在蒋介石的极权**下,台湾人民哪有真正的民主可言。这一切不过是摆摆样子,走走形式而已。

    蒋介石实行的是极权主义,蒋经国继位以后,在世界民主大潮的冲击下,在台湾人民的强烈要求下,政治稍微松动,蒋经国的作风也稍微开明一些。对此,作家江南列举了以下六点:

    ——以放逐代替监禁。国民党对付离心分子的一贯手法,是奉送一项红帽子,由"内调局"或"警总"罗织一些自白式的罪状,交军法审判,判处10至15年的徒刑,送新店或绿岛入狱、感化。雷震、柏杨、李敖等即是人尽皆知的近例,但高雄事件后已一反常态,故陈鼓应、许信良、陈映真之辈,获流放的机会。不能说,非中国政治史上一大突破。

    ——释放系狱卅年的政治犯。这些人失去自由逾卅五载。个个七十衰翁,身心疲惫,无论从法律精神,人道观点,早该开释。现在让他们重见天日,家人团聚,经国恢宏的气度和宽恕的雅量,我们自当予以击节称赞。

    ——放宽出入境限制。国民党多年使用的杀手锏,是限制一切他不喜欢的人行动自由。出入境管理处掌握详细的黑名单,凡有幸金榜题名,一律剥夺其宪法规定的迁移和旅行权利。这条法令,初订于陈诚任东南军政长官的时代。情治单位,承继发扬,拒不摒弃,完全是一种整人为快乐之本的心态。殷海光教授已患癌症,当局仍严拒出境。经国掌权,略予放宽,所以殷海光夫人、柏杨、陈映真、杨逵……等才相继展翅,遨游海外。

    ——言论尺度放宽。当年台北《经济日报》为了登载记者阮大方所撰关于琉球问题的四篇特写,蒋先生一怒,下令停刊,经羿川人王惕吾挽黄少谷等多方缓颊,给予宽免。经国当政无复前期的严厉,《台湾日报》无理取闹,不过下令强迫收买而已。杂志书籍,查禁停刊的事,虽不绝如缕,"警总"滥用权力,藐视法律的事例,不胜枚举,但言论的尺度,和过去的确有天壤之别。否则李敖的《千秋评论》,今天"给宋长志上一课",明天"给秦孝仪上一课",早为当局查禁矣!

    ——较公平地办理选举。历年公职选举,因国民党党工干部许多不名誉的做法,一直民怨沸腾,秽声四起。政府的威信,固大为跌落,党外的攻击,亦达于顶点。"中坜事件"后,遂见改善,这种进步的倾向,半归功于党外人士的争取促进,半得力于国民党人的知过能改的工作作风。

    ——向极端分子开刀。前总政治部主任王升,四十年追随经国,受宠信之专,环顾左右,不作第二人想。他自己亦俨然以接班人自诩,公开场合,表示:"共匪最痛恨的是经国总统和我",可见其狂妄之一斑。王升利用王少康小组名义,结党营私,专横跋扈,成为国民党的"中央文革小组"。经国因病,未予察觉,了解实情后,一纸命令,将其铲除。王升削权,且流放南美。

    但是,江南又认为:

    经国呢?和蒋先生一脉相承。如果说,有所区别,也是不过五十与百步之差。……承认与否,在别人眼里,经国是位独裁者。……但是,大家当同意,他是位"聪明的政治家"(哈里曼语),一位有良心的独裁者(Dictator with heart)。

    江南对蒋氏父子黑暗统治的分析真是入木三分,一针见血。

    □ 作者:何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