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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 被病独行逢乳虎(7)

    第七幕被病独行逢乳虎(7)

    残阳西入崦,茅屋访孤僧。

    落叶人何在,寒云路几层。

    独敲初夜磬,闲倚一枝藤。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这一次,幸好他还在,在夜色里为苍生独自击磬,而后倚着一枝藤与李商隐闲聊。闲谈之间,李商隐顿悟:大千世界渺小若微尘,我们怎么能以爱憎自扰呢?

    其实李商隐的顿悟也不过刹那火光,当火光熄尽,他还是在爱憎之中不能自拔,如此才会有诗。他曾经想要做杜甫,亦在闲居时恍惚见到陶渊明,但他最终还是在爱恨中做了他自己。

    但是这种开门见南山的生活已然在李商隐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寻得永乐之地的念头就如野草蔓生,荒芜了来时路。

    所以待在京城里,总想起西峰寺庙上住一禅师的幽居地,想他在寒灯将灭、炉烟消尽而归去的情景:“无事经年别远公,帝城钟晓忆西峰。炉烟消尽寒灯晦,童子开门雪满松。”

    诗人开始向往这种野寺孤僧的生活,即使那里依然寒冷,可是冷得过此时的京城么?李商隐已然动了心要去那“樵归说逢虎,棋罢正留僧”的幽人所居之地,即使那里大雪纷飞,正好亦要天花作道场。

    诗人果然就寻了一个幽静之地,脱身离虎口,来到此“逸志忘鸿鹄,清香披蕙兰”之地。

    来到了永乐,他是多么欣喜于这样妻儿团聚的生活啊。绿竹新笋,芍药芬芳,老虎不来,有鱼下厨,慢慢行在山间,李商隐为这样的生活悠然沉醉——《自喜》:

    自喜蜗牛舍,兼容燕子巢。

    绿筠遗粉箨,红药绽香苞。

    虎过遥知阱,鱼来且佐庖。

    慢行成酩酊,邻壁有松醪。

    蜗牛舍内,能容燕子成巢;楼阁三重,却不许才子登临。所以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