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父母的周末

    我上大学的第一年,要是想跟妈妈说话,就得打比尔神甫收容所的收费电话,而且只能在晚上7:00到10:00之间打。电话经常占线,我要打好几次才能接通。我会问:“伊丽莎白·萨默在吗?”一个说话声听起来有些像发疯或喝醉样子的男人便去叫她。我希望她在(不然我就会担心)。收费电话就在收容所休息室,在电视机和沙发边上,因此总是有很多嘈杂的背景声音。通常妈妈跟收容所里的人们在看篮球赛。她很密切地关心着那些运动员和得分情况。收费电话使用限时十分钟,因为等着打电话的人很多,故而我们说话从来都很短。

    我跟她通上话后,我很喜欢听她讲在收容所的朋友们的事情,讲乔安妮、詹姆斯和雷,讲跟他们出去喝上杯啤酒,或者和他们一起看体育比赛、吃甜麦圈等。我一直希望她能更多外出或者结交更多朋友。她更喜欢把时间花在做园艺、看书以及做她认为是关心我的事上。但她也不在意呆在家里,甚至独自一人。她总是喜欢自己陪伴自己,并且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有人能够用她理解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她。

    她不在收容所的时候,我就担心她是否呆在了朋友家。一天上午(我前一晚上打电话没有找到妈妈),我从柔软的床上坐起来,太阳从深色厚木框窗栏的窗户里斜斜地照进来。电话铃响了,我睡意全消,接了电话。妈妈在电话那头告诉我说,她有点累,因为她在邓肯甜麦圈店呆了一整夜没睡。她笑着这样说道,好像那是司空见惯的。由于收容所满了,她就去了那里。我突然之间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邓肯甜麦圈店产生了好感。有多少回那儿的清咖啡和橙色的塑料火车座使妈妈免于挨冻呢?

    “父母的周末”是一个让父母们来探望他们刚离开家的孩子,同时看看他们的大学生活情况、他们的朋友、寝室和日常活动的机会。这个活动是在十一月初,这样互相思念的父母们和学生们就用不着等到感恩节才能团圆。

    “父母的周末”那个星期五,我早上9:00在火车站接妈妈。她带着很多很重的包,因为比尔神甫收容所白天不让她把东西放在那儿。她曾经花了十九块钱买了辆带轮子的推车——可是用了一个星期轮子就掉下来了,所以她只好回去把包背在背上。我帮她拿着包穿过忙碌的哈佛广场。她看起来很开心,但有点疲惫,她的头发一如往常四处散落着。我跟她说她可以把那些包放在我寝室里,这样就用不着到处背着了。“哦,谢谢你。”她说道,仿佛那是可以享受的特权。

    从我在T形车站见到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