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股风波

    面世不到半年,品牌打响了,速度放飞了。巨大的需求,巨大的拉力,转瞬间成为巨大的“饥饿”。建工厂要钱,做市场要钱,打广告要钱,资金成为巨大的瓶颈。

    1999年6月10日,蒙牛有限责任公司变更营业执照,股东由3人变更为10人,企业法定代表人由白英变更为牛根生。同日,讨论了从有限责任公司改组为股份有限公司的有关事宜,募股开始。

    消息一出,有个人心急如焚。第二天,他就提了一塑料袋钱,汗水津津地出现在蒙牛53平方米的民宅办公室。这是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的钱历历在目。摊到桌上,点一点,整整28万元。

    他叫陈和义,牛在伊利时,他是大同的经销商。昔日的老战友,牛对他自然知根打底,哪会有这么多的钱?问来问去,说了实话:一部分是自己的,一部分是借来的。陈说,他就认准了两点:一是牛总一定会赢,他能把伊利雪糕做成全国第一,就一定能把蒙牛产品做成全国第一;二是牛总绝对不会骗人,他在伊利能把自己108万年薪分给大家,在蒙牛当然不会骗我这28万——所以,“看对人,我就不说钱。你闹哪,我就跟你闹哪”。

    尽管蒙牛非常缺钱,尽管这是他自愿入股,但牛根生还是坚决不允。第一,这些钱不全是你自己的;第二,入股有风险,我们不能让你冒太大的风险。好说歹说,最后留下10万元,退回18万元。

    还有一位大富翁,张口要入500万!——不收。退而求其次,300万——不收。100万——还是不收。惹得他牢骚满腹。牢骚归牢骚,还是不收。蒙牛缺钱,但取之有道,与蒙牛价值理念尚未完全融合的人,送来的钱也要“卡着”收。最后只收了30万元。

    当然,这里隐藏着一个“潜规则”:新生的蒙牛要把企业“话语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外界传言,牛根生有一“痛”、一“狂”。

    一“痛”,是指不能掌控企业“话语权”之痛,这个痛来自原企业。他之所以被免职,不是因为做得不好,而是因为做得太好——所分管的业务发展太快、太猛,所规划的蓝图太宏伟,所赢得的人气太旺——知情者如是说。

    一“狂”,是指失业后到其他企业应聘时“非控股不干”之狂。1999年初,内蒙古乳业界一个很有影响的老板,想跟牛一起合作。先红想,老牛也没钱,就想顺水推舟促成这个事;于是牵线搭桥,让他们在内蒙古饭店会面。然而,尽管老牛当时实力很差,开出的价码却是:第一,以无形资产入股;第二,必须控股。对方不允,老牛慨然应道:“我是一架印钞机!”——这个“狂”显然源自那个“痛”。这是闲话。

    知情者很为这位老板惋惜。因为到目前为止,这个老板在全国依然默默无闻,而牛根生则两度当选25位中国企业领袖,2003年排名第十,2004年排名第六。

    牛当时曾说:什么都可以讨论,“控股”这个原则不能讨论,这是一个涉及“主权”的话题……不能按照我的思想经营的话,这种合作是不健康的。而今天,由于企业能够遵循他的设计,他不仅不计较控股,反而把股份全部捐了。

    我们回到1999年。正当这边门庭若市、紧锣密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