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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破壳而出的新金融

    改革开放以降,中国的金融风险一直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持续积累。所幸的是,在90年代晚近,中国的政治领袖们对此已经表现出深切的忧患意识。种种迹象也都表明,中国的新一代领导人在经过多年的思考之后,正在金融改革上迅速地进入角色。从南方证券的行政接管到两大国有银行的再注资,再到国务院发表的“关于推进资本市场改革开放和稳

    定发展的若干意见”,2004年一开头的几件金融大事中,几乎桩桩都透着“金融改革”的气息。中国金融似乎正在全速进入又一个改革时代。然而,风起于青萍之末,这些看似突兀的改革实际上已经酝酿多时。这种酝酿不止是意味着金融风险本身的逐渐集聚和迫近,也同样意味着中国政治领袖们应对这种风险的知识和经验积累。

    在南方证券以及近几年类似的金融机构接管案例中,我们发现了一个特别具有中国特色的现象:中国的储户及证券公司的客户们表现得异常平静,丝毫没有出现恐慌的迹象。这种平静与那些行将破产的金融机构恶劣的财务状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一个有着悠久国家崇拜传统的民族中,我们大致可以推测这种文化心理的由来。在中国老百姓看来,他们完全无需为这些金融机构的破产担心,因为国家一定要为他们的损失买单。至于国家究竟是央行还是财政部,或者是别的具有国家形象的行政部门,他们不知道也无需知道。他们只需要懂得以上最基本的原则就足够了。这个原则就是:中国的金融机构是国家信用的一种体现。这大概就是当中国的金融机构坏账如山的时候,直接的利害关系人反而表现得最为平静的原因。这显然不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但不幸的是,事实却一再证明中国百姓的这种传统智慧。这个现象既可以被解读为中国人对政府信用的信任,也可以被解读为他们对政府信用的依赖。然而,国民对政府的信任(这是一种巨大的财富)被金融机构“借”走了,但“依赖”所造成的巨额或有负债却不断堆砌在政府身上。在这样一种风险收益完全不对称的游戏中,金融机构巧妙的窃取了国家信用,而政府则成了没有收益但却承担巨额负债的冤大头。由于体制的原因,隐含在中国金融机构中严重的道德风险,正在一步步侵蚀着我们的国家信用,将这种或有负债变成真正的真实的负债。清楚的是,这个游戏绝不是无止境的。如果放任中国金融机构对国家信用的予取予求,那么这个游戏总有一天会因为透支过甚而嘎然停顿。尤其是当这种透支被用于支付“洗钱”和**的代价时,更是如此。一旦老百姓意识到,国家信用已经不足以为这些坏账买单时,他们的智慧在相反的方向上也会表现得同样执拗。

    值得庆幸的是,对于这种可能的前景,中国的政治精英们已经表现出了难得的清醒。在2004年2月10日召开的“全国银行、证券、保险工作会议”上,**总理不仅清楚的将金融描述为现代经济的核心,也将金融安全摆在“事关全局”的高度上。从1998年担任中央金融工委书记算起,**已经在中国金融领域热身多年。凭借对中国金融问题的长期观察和深入了解,**对中国金融风险所表现出的高度警觉,就不能被理解成照本宣科的泛泛之论。显然,这是一种建立在对事态发展有充分掌握的基础上、发自内心的紧迫。

    中国政治精英们的这种紧迫感,在最新一次为建设银行和中国银行的注资行动中显露无遗。2004年1月6日,国务院决定动用45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为中国银行及中国建设银行补充资本金。算起来,这是在1998年之后中国政府第三次动用国家信用为中国的四大银行注资了。其累计投入的金额,也已达到数万亿之巨。与这个巨大的数字相比,南方证券等非

    银行金融机构所造成的灾难,显然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对于是否再一次为国有银行注资,一直存在相当大的争议。所以,当它以出人意料的速度突然来临的时候,人们从中看到了中国领导人金融攻坚的急切和决心。

    用外汇储备为国有银行注资,虽然是技术上的创举,也同时绕开了法律上的限制,但其本质内容与前几次注资并没有太大不同。从理论上说,用外汇储备为国有银行注资,实际上是通过扩大基础货币发行从而摊薄货币的实际购买力而得以实现的。换句话说,这仍然是通过转移国民财富,而对金融机构的一种利益输送,是对金融利益集团道德风险的一种宽容。如此重大,关乎每个国民切身利益的决策引起争议是相当自然的。对此,经济学家蔡重直先生有直率但精辟的评论。他说,他很反对450亿美元的注资,觉得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