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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别无所有-01

    名为心灵的腐朽废墟,只为她存在。

    一九九九年,夏,七月三日。

    初次见到季妍花,是在我即将升上高二的暑假

    炎夏赤阳炽烈,**的高温烫贴柏油路面,景物甚至些微因蒸腾郁气,而模糊起来。

    行人也像进了不舒适的三温暖烘烤一样,各个像战败的武士般垂头丧气,却又被迫顽强抵抗。

    汗流浃背还算小事,更多本该喜欢活蹦乱跳的孩子,此时全都红着双颊,蔽于杂货铺前方骑楼避暑。

    他们坐在塑胶矮板凳上,晃动踩着拖鞋的小脚丫,懒洋洋地吃冰休息纳凉。

    我拖着沈重无比的行李与步伐,準备前往位居三重的阿嬷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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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驻足站牌旁等候时,我抹了把额角沁出的汗水,心中是千百个不愿意回去。

    跟大多数疼爱儿孙的老长辈不同,我的阿嬷是位谈吐尖酸刻薄的女人。

    她喜揭人疮疤,又爱说三道四,一天没挖苦他人几句,似乎就不够过瘾。

    我这会儿回去,可谓自讨苦吃。

    噢、不对。

    应该说,是我父母想主打孝亲旗帜,却声称自己太忙碌,没空闲返乡探望。

    转而要求身为儿子的我,负责打理与照顾阿嬷一个月。

    关係淡薄,是我们家人间的相处模式。

    没有谁会多给予对方一分爱,也无人奢望能得到关怀。

    尤其当成员遇到麻烦或棘手问题时,求援是毋用的。

    他们甚至将更加疏远他,只因不想遭受牵连。

    经年累月,沉默且冷眼划清界限,已是我惯有的生存準则

    火烫的十五分钟,对枯等乃漫长煎熬。

    232公车左右晃着小幅度,缓慢朝此方驶来,

    我踏上生有红鏽的短阶梯,选择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大型提包则随意搁放脚边,并以脚跟顶住,採取只要不会滑走就好的恣意。

    其实,之所以没搭乘捷运也是拖延的一环

    将手拄在窗缘,我百无聊赖地凝望城市里,那总像矇了层灰的混浊苍穹。

    蓝,也是种不乾净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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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阿嬷家时,她竟未知溜去哪儿跟朋友聊天了。

    至于平日本应负责看顾阿嬷的无业尼特宅男二叔也不在。

    无奈之余,我在门口像个傻子似的逡巡徘徊。

    后来实是闲得发慌,唯有斜倚墙垣,抽出随身包内一本小说打发时间。

    阅读过程中,我隐约听见微弱啜泣声萦绕。

    刚开始误以为是自己热昏头,即将中暑的错觉,但那无助脆弱的悲鸣却越发清晰,让我决定寻找声音的源头。

    最终,我在邻家栅栏外缘的角落,发现一抹蹲地蜷缩的瘦小人影。

    「小妹妹,妳还好吗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女孩穿着一件连身花洋装,不过能轻易看出质料不佳,且十分破旧。

    她头髮乱蓬蓬的,骨架纤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