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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智慧启悟

中表现出来,也就是说人的思想和他的言行应该是一致的。可是,各人表现不同,有一致的,有不一致的。其人所想与其言行一致的,这种人易知;如果其人所想的与他的言行不一致,或者他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这种人就难知。

    由于人心难测,人所想与其言行又有不一致的,其表现往往是表里不一、互相矛盾,因此,古往今来,都有知人难之叹。

    人们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恐怕也道出了“人心难测”的道理。有人说不要轻易相信他人的知心话,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有的人特别是在情浓之际和说话投机的时候,总是轻信他人的知心话。对方向我吐露了真言,我又为何向人家讲假话?所以把心里的话全掏出来讲给人家听。然而,你可知道,他“真诚”地在你面前说别人的坏话,他在别人面前又会“真诚”地说你的坏话。因为人都有讨好他人的心理。而且,人总是在变化的,今天你是他的朋友,明天你可能又成了他的对手。是对手,他就可能利用你那些知心话,特别是隐秘的话来攻击你。

    所以,心里话往往是不可靠的。对此,最好不要轻易相信它。如果失去了这方面的警惕性,轻信了别人的知心话,则容易上当受骗。

    人们常说,知人难,知人心者更难。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有的人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嘴里说的不是心里想的,心里想的又不是嘴里所说的。历史上这样的例子是很多的。

    汉光武帝刘秀看错庞萌便是其中的典型例子之一。庞萌在刘秀面前,表现得很恭敬、谨慎、谦虚、顺从,刘秀便认为庞萌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公开对人赞誉庞萌是“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者”。其实,庞萌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明面向刘秀表忠,暗里却伺机而动,当军权一到手,便勾结敌人,将跟他一起奉命攻击敌军的盖延兵团消灭了。最赏识的人叛变了自己,这对于刘秀是当头一棒,使他气得发疯,后来他虽将庞萌消灭了,但他由于知错人而遭到的巨大损失是无法弥补的。刘秀之失,失在静中看人,他被庞萌的假表忠所迷惑了,竟认为他是“忠贞死节”的“社稷之臣”。而来自敌营的庞萌归附刘秀不久,尚未有何贡献足以证明他的忠心,刘秀就对他如此信任,是毫无道理的。

    刘秀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他以诚待人,知人善用,不少人因他赏识而成为东汉一代英才。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当他被表面现象所迷惑时,也就必然犯了静止看人的错误。(2)贤佞难分

    在识人的发展史上,常常能听到许许多多的人经常讲这么一句共同的话,即“人不易知,知人不易”。人之所以不易识别,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是下列原因:

    其一,“凡事之所以难知者,以其窜端匿迹,立私于公,倚邪正,而以胜惑人之心也”。这就是说,事情不易了解的原因,是由于它隐藏迹象,把私心掩盖起来而显出为公的样子,把邪恶装饰成正直的样子,而且以必然的胜利去迷惑人的头脑。这说明人的奸恶之所以难以辨识,是由于有正直、忠诚、善良的外表作掩护。

    其二,“凡有才名之士,必遭险薄之辈假以他事中伤。始乎摒弃,卒不得用”。这就是说,凡是有才能的贤人,必然要遭到阴险浅薄一类人的恶意中伤。起初被迷惑而遭冷落,而最终得不到任用。这说明因奸佞之人的无事生非造谣中伤,使得贤才难以被识别而加以任用。

    其三,“潜伏着的感情和隐藏着的奸诈,是很难从一个人的外貌了解到的”。所以古人说“伏情隐作,难以貌求”。同时也说明了“人之深者有二种。一曰深沉。如纳言自守,容人忍事,内外分明,外边浑厚,不露圭角,不呈才华。此德之上者。一曰奸深。如闭口存心机,深挟诈,形迹诡秘,两目斜抹,片语斜锋。此恶之尤者,切不可以深沉君子,与奸深并观也。”这就是说,人的所谓“深”,有两种情况。一是深沉。其表现为少言语而守本分,能容人忍事,内外分明,待人处世浑厚而不逞强,不炫耀才华。二是奸深。其表现为缄口不言而心藏杀机,阴诈深藏,行为诡秘,双目斜抹,说话阴阳怪气。前者是最有道德的贤才,后者是极为险恶的奸人,所以切切不可将二者混淆,等同齐观。可是,在人际交往中,二者则经常混淆,造成贤佞难辨。

    其四,“贤人必为国计,而不肖者专为身谋。为国计者必恃至公。故言直而援少;为身谋者专挟己私,故喻巧而援多”。这就说明了这样一个基本的问题,即品德高尚的人必定一心为国,品质恶劣的人则专为自己盘算。一心为国的人必定是从最大的公心出发,所以说话直来直去,支持他的人就少;为自己盘算的人必定从私利出发,所以说话曲折巧妙,支持他的人就多。这进一步说明,奸与贤的界限虽然清楚的,然而,要识别也不是一件易事。

    对于佞奸者来说,是因其能以假象蔽其真相,又以外表掩其内心的奸诈,且其谋深术巧,使人迷惑而难以辨识。

    《吕氏春秋·疑似》指出,物之相似最能迷惑人,它说:“使人大迷惑者,必物之相似也。玉人之所患,患石之似玉者。相剑之所患,患剑之似吴干者。贤主之所患,患人之博闻辨言而似通者。亡国之主似智,亡国之臣似忠。相似之物,此愚者之大惑,而圣人之所加虑也。”

    这是说,相似的事物最能迷惑人,石似玉,玉工难以辨其真伪;剑似吴干宝剑,铸剑师也难识其优劣;博闻善辨的人似通而实不通,足以惑人而误事,这是贤明君主所忧虑的。

    历史上不少亡国之君自恃见识超人而独断独行,其左右也顺其意投其所好,因而被视为心腹忠臣,正是其君似智而实不智,其臣似忠而实佞奸,以致亡国亡身。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明崇祯皇帝及围绕在他左右的那班佞臣。

    崇祯认为他是英明之主,臣下无人超过他,他的旨意就是真理,与他相左的就被视为庸才或者逆臣,一直至死都认为明亡咎不在己,而在于群臣无能。他相信的都是对他顺从、奉承的宦官和佞臣。正是这些似智、似忠的君臣断送了明朝。

    但这位似智的崇祯皇帝,他跟其前几代的只想享乐连朝也不上的皇帝确有点不同,他日夜操劳,好像有作为的贤君,故能迷惑人,因而不少人为之惋惜,认为他非亡国之君,而处于亡国之时。

    奸佞之人能使人不知其奸诈,是因其用心险而术巧,对此,《元史·列传四十五》有精辟的论述:“奸邪之人,其用心也险,其用术也巧。惟险也,故千态万状而人莫能知;惟巧也,故千蹊万径而人莫能御。其诌似恭,其好似直,其欺似可信,其佞似可近,务以窥人君之喜怒而迎合之,窃其势以立己之威,济其欲以立己之爱,爱隆于上,威擅于下,大臣不敢议,近亲不敢言,毒被天下而上莫之知。”

    明严嵩就是这样用心险而用术巧的奸佞人物。严嵩其人无才略,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巧于媚上,窃谋权力。世宗即那位以信道求仙著名的嘉靖帝,他虽昏庸,却自以为高明,凡拂其意的,不是廷杖,就是杀戮,对严嵩则另眼相看,因严嵩善写“青词”,并作文为嘉靖歌功颂德。

    严嵩百事顺嘉靖意,照其意旨行事,故得入阁参与政事。严嵩虽年过六十,精神焕发,勤于政事,日夜在内阁值班,连家也不回。

    嘉靖大为赞赏,赐其银记,文曰:“忠勤敏达。”

    严嵩害人不露痕迹,被害的人也不知被谁所害。凡比己位高的,严嵩表面对他很恭敬,实伺其过害之,取其位而代之。

    嘉靖居深宫,大臣难得谒见,只有严嵩得亲近,旨意由他代下,因此他能一手遮天,权倾天下,结党营私,大受贿赂,是当时最大贪官。嘉靖对他长期信任而不疑。

    严嵩之能遂其奸。采取的手法都一样,即前所说“窥人君之喜怒而迎合之”而已,因而“爱隆于上”,“毒被天下而上莫之知”。

    佞奸难辨是因其心险而术巧,而贤者难识是因其忠而言直,故不为庸主暴君所喜欢。

    《元史·列传四十五》谈及知贤之难,是由于有下列几种情况:

    一、贤者不遇时,或无人推荐,因而隐居不出,必然不为世人所知。

    二、人君知而召之出仕,却不重视,待之如奴仆;或待之以礼,而言不见用;或用其言,而急功近利,且使佞人参与。因此,难以发挥贤者的作用,也就不为其君所赏识。

    三、贤者不为所知,也是因为:人君居于高位,喜听别人的过错,而不喜人说自己的过错,所行是务快己心,而不是务快民心,贤者为公为民必然进谏以纠正其错误,这就使其君很不高兴,不会得到赏识而被重用,也因此,君臣就难以相处。

    而拒谏喜谀的人君,其左右必多佞人,他们最忌贤者,必然大肆诋毁、多方陷害,正直的贤者不获罪杀头已算万幸,又何能发挥其才能为国为民做好事呢?正是由于以上种种原因,故贤人难知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