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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潭柘寺(2)(6)

有一种叫柘的树,这确是一种罕见的树种,民间传言,这浑身是宝的柘树可以治许多种病,因此远近的人们不断来此剥树挖根,柘树就这样险些绝种了,史书所记载的“柘树千章”的盛景早已不复存在,现在有的只是作为名称应景的几株,供人们观赏,主要变成缅怀了。缅怀,不由得让人想起庄子来,他老人家看得何等清楚,没用,才有大用,才会无人问津,才能得以全身。太有用了,早晚会被剪伐,柘树如此,人也一样。

    柘树真是好看,就在寺庙的大门入口处,在两株迎客松的两边,有好几棵柘树,阔叶,茂密,很像南方的树。

    但柘树确是北方特有的名贵树种,“南檀北柘”,南方的檀木当然也早已被砍伐殆尽了,只是要看紫檀,北京还有一个著名的“紫檀博物馆”。

    柘树生长极为缓慢,它的边材是浅黄褐色,心材为浅红褐色,木材纹理细腻清晰,手感温润,所以,由它制作的高档家具或是雕刻的工艺品独具天然之美。

    柘木在历史上除了制作这类奢侈品,还用来做柘弓。这是因为它的弹性好,“弹而放快”。

    15.黑龙潭:松鼠与野菜

    知道了柘树,还得要去看一下潭。

    出东门就可直接绕往后山,山道弯弯,不规则的石头堆砌的路面,自然地引领着向一座浑圆的小山爬去。

    记得第一次爬后山是在夏秋之季,林子里很热闹,植被繁茂,青翠犹滴,一只只松鼠不时地窜出来,拱着前脚,看似在学人作揖的样子,其实是在往嘴里送东西,也许是一颗松子,也许是别的什么野果,咂巴咂巴着嘴,似乎胡须也在跟着大嚼。

    终于走到了传说中的龙潭,也许因为时间的漫漶明灭,当年的一口深潭变成了一个池子,池中有个通向山里的洞,可惜洞里已经没什么水了,没有水,不知龙还在不在?

    这就是黑龙潭。天下的水池子似乎不称作黑龙潭的很少。

    然而,我一点也不失望,就站在这个称作蜘蛛峰的顶上四处张望。环小山周围,从东边数,依次为回龙峰、虎踞峰、捧日峰、紫翠峰、集云峰、璎珞峰、架月峰、象王峰和莲花峰。九座高大的山峰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马蹄形,而潭柘寺所在的宝珠峰位于中心,恰似九条巨龙围绕着一颗宝珠,这就是曾经的潭柘十景之一:九龙戏珠。名字虽然也被人叫俗了,但气势一直在——这也可以看作一个风水词汇,也就是,气还聚在那里,势就还在憋着。

    下山的半道上,有人卖野菜。那可是我吃到的北京最味美的野菜,我连名字都没有记住。

    一般的山里都有些美味。从前爬到青城后山山顶,累得抽筋,只吃着野菜和老腊肉,觉得野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当然,青城后山光野菜就有好几十种。那次爬青城后山还得着一个经验,海拔2000多米以上,几乎就没有声音了。在这个高度,只要不是绵延几百公里荒无人烟,野兽、雀鸟,什么动物都没有。也没什么风,自然的凉,或者说,风不是吹来的,只是不知从天边哪个地方飘来的一星半点,只够做着薄暮的轻纱,盖在脸上,让你洗心革面,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