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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通变救弊的治国之术

要因素是"盗"和"奸"。"奸"比"盗"的危害更大,因为"奸"以锄"盗"为名,借以收买人心,培植自己的势力,最终可以推翻君主的统治,而"盗"则没有这么大的作用。但是,"盗"为"奸"提供了条件,二者狼狈为好,相互勾结,相互利用,破坏国家,搞乱社会,俱为危险者。因此,明君贤主要思治防乱,杜盗除奸。

    "盗"与"好"是乱国坑民之患,由于他们善于隐蔽、伪装,以伪善的假象,掩饰其丑恶的本质。这就使人们不容易发现·揭露他们的罪恶,直到他们的罪行败露之后,人们才可以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再就是左右群臣蒙蔽君主,使君主不了解真相,不知道"盗"与"奸"作乱的根源。左右群臣之所以要蒙蔽君主,是因为他们"惧诛"。他们为什么"惧诛"呢?因为这些人平常是以"佞邪席其身,养君之欲,迎君之非,君有问焉,必曰安于泰山也。然而乱且起,国且危,是昔者欺吾君也。君一怒焉,则死不待顷,于是纩君之耳,不使闻危乱。姑缓吾死,何暇虑长久也。"①由于"盗"与"奸",善于阿谀奉迎,投君所好,隐瞒真情,不吐实话,不让君主知道国家的危难之境,以求保全自己,求得苟活。他们不仅欺君罔上,而且致乱国家。为了防止这般人的欺君罔上,致乱国家,就必须"防蔽",使君主了解真情、实情。李觏认为,为了"防蔽",就要"谨听"。要鉴别、洞察真假之言。不要为那些"谗者"的谗佞之言所欺骗和蒙蔽。因此,要"谨听"、"信谏"、"防谗","细察"、"远私"。他说:谗者,沮善者也;谏者,抑恶者也。名之谏者, 皆知好焉;名之谗者,皆知恶焉。然而人主不免于信谗者,谗似乎谏也;愎谏者,谏似乎谗也。君曰可用,臣曰不可用,不可之辞同,而情则异矣。用君子而小人沮之,是为谗;用小人而君子抑之,则为谏。君子小人之心,忽帆而不可见,是谗谏所以乱也。好谏而不慎,则奸臣进;恶谗而不察,则正人退。谗佞之人沮善行恶,直谏之人抑恶行善。君主要谨察、明鉴"谗言"和"谏言",为了做到这些,就一定要"谨听","细察","深① 《庆历民言·备乱》,《李觏集》卷二十一,第230 页。

    ① 《庆历民言·防蔽》,《李觏集》卷二十一,第231 页。

    ① 《庆历民言·谨听》,《李觏集》卷二十一,第232-233 页。

    观",以此使君子进,小人退。

    李觏深知,政治形势的发展,国家的治乱兴衰,都有一个长期的发展过程。天下的祸患都是渐渐发展、积累而成的,同时也是由客观形势所决定的。亡国之君,即使是像桀、纣之类的暴君,其所以使国家灭亡,亦并非完全因为其本人之恶而造成的,而是由客观形势的渐渐发展、积累的结果而促成的。微时不注意防微,一旦发展形成了"天下之势",就如"决河堤使东流"一样,"一往而不反",无法挽回。由此出发,李觏告诫明君贤主要"舍近而谋远",不仅仅要考虑自己一世无患,而且要考虑子孙之世无患,要"为万世计,不可溺苟且之议。祸不在身而在子孙,既足动其心矣,而况仓卒之可虞哉!"②只有深谋远虑,才不致祸及自身和子孙。

    在这里,我们看到,李觏的"救弊之术"是以"通变"为理论根据的。

    他认识到,社会事物同自然万物一样,都有一个发生、发展的变化过程。这个变化过程是一个由渐变积累到突变成势的历史演进过程。所以说:"亡国之君不皆恶,非桀非纣,则所由渐矣。渐者何也?基祸于彼,而受祸于此也。天下之势,一往而不反,若决河堤使东流也。"①这显然是历史决定论,而不是个人决定论;历史是渐进演化到突变飞跃,而不是偶然事件决定历史发展的,这是非常有见地的历史观点。

    在李觏看来,"通变救弊",要以《周易》的变易思想为指导,要掌握"常"与"权"、"中"与"偏"、"妄"与"怠"、"明"与"昧"的对立统一关系,做到因时制宜,不偏不倚,伺机而动,明而不昧,以权执常,这样就可以使国泰民安,康国阜民。

    李觏的这些"通变救弊之术",既有其正确的理论根据,又是切中时弊之言,所以是科学而中肯的智者卓见。

    ② 《庆历民言·虑永》,《李觏集》卷二十一,第232 页。

    ① 《庆历民言·虑永》,《李觏集》卷二十一,第232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