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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情场失意

。玛耶在交际场上厮混久远,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不受损害,对男人的缠绵情话、山誓海盟、利诱收买,装聋作哑,周旋应对,恰到好处。但这一次,她对儒勒的真挚和质朴动了真情,自我解除了“武装”。翌日清晨,她在儒勒冷冰冰的单身学生宿舍里醒来,像所有初恋的姑娘一样,颇感羞惭。此时儒勒早已不在,因为他不敢久久逗留。玛耶起床后发现桌上有一张便笺:

    “请小姐原谅,宽恕我把你带到这间简陋又冰冷的宿舍里来并对你无礼!”

    而玛耶并不介意,并在同一便笺上写上:

    “我将在同一地方等你。相信我,你床铺是我睡过的最舒适的床铺。”他们的爱恋关系保持了数年之久。1851年,玛耶·阿巴内斯告诉他,她打算嫁给一个里昂的工厂主。儒勒对她说,她的选择是对的。因为与他结合只能受罪。他事业上毫无进展,又生活贫困,且正面临父亲停止津贴的当口,他还能对玛耶说什么呢?

    但这一段情爱缘分,不仅满足了儒勒年轻的身心饥饿,同时给他的青年时代留下了一段永生难忘的非常美好的回忆。可以说是儒勒惟一的一次得到报赏的爱情。1852年发表的《马丁·帕兹》的女主人公,是一位美丽的西班牙犹太姑娘,也许反映作者对玛耶·阿巴内斯的眷恋之情。十几年以后,1866年,他在索姆河口的克罗托克村购买到他从少年时代就梦寐以求的旧船时候,他非常激动,说他自己才20岁,它是我的第一个情人”。1848年那个奇寒的冬天,儒勒正好20岁,美丽温柔的西班牙姑娘玛耶是第一个主动接受

    他的爱情的恋人。

    前面说到,当卡罗利娜结婚5年之后,儒勒对她的思念,依然刻骨铭心,怨忿之情溢于言表。

    有个哲人说过,要想冲淡对一个女人的爱恋,惟一的办法,便是另有所爱。父母觉得,儒勒在婚恋上屡遭挫折,心灰意冷,二位老人暗自焦虑,准备举行一次舞会,以振奋他的情绪。

    1854年2月,儒勒出席让·维埃·德·拉·英特家的化装舞会。儒勒穿一件已故外祖父的古怪服装,尤为引人注目。在华尔兹舞和四人舞的场次中间,他极力去寻找一位可人的姑娘。洛朗斯·让·玛尔小姐打扮成一位吉普赛女郎,在他的眼里尤为楚楚动人。洛朗斯,高纤文弱、清美朗畅,她那双明亮的乌黑大眼睛,熠熠有光,似乎有说不尽的隐情和依恋。儒勒为之心动。但是,也许激情难耐,这位“征服”巴黎不过5年的浪子,竟忘记了自由的巴黎和保守的外省的界限,贸然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当儒勒听到洛朗斯对她的女友尼内特·谢吉约姆悄声说,她的紧身胸衣

    的一条鲸须擦伤了她的肋部①的时候,他不经意地开了个玩笑。在巴黎,这一

    类玩笑有可能被认为是对女人的时髦恭维。他一本正经地欠了欠身子说道:

    ①法语的laC(tes一词,既可做“肋部”解,也可做“海岸”解。

    “在海岸上捕鲸鱼,我确实无能为力!”

    当然,洛朗斯和女友们笑得前仰后合。但这一妙语传到舞会主办人的耳中。主办人是一位有地位的保守派长者,他对这一越轨的言行异常气愤。后来,皮埃尔·凡尔纳先生,前去让·维埃·德·拉·莫特这位南特新富的宅邸,向主人为儿子儒勒求婚的时候,竟遭到拒绝。主人认为,一个在巴黎歌剧院当书记的人,他的地位不稳定,难以养家,不是一个理想的乘龙快婿;况且,一个拿他女儿的胸衣开玩笑的人,也不适于做他家的佳婿。

    于是,儒勒·凡尔纳这一次努力又以失败告终。此外,儒勒在1850年一封致母亲的信中,列举了他意属的佳人,尚有劳伦斯·尼内特、路易丝、埃卢塞、帕平、泰里埃、迪维格等人的芳名。当然,儒勒的书信,向以诙谐称著,欲言又止,顾左右而言他,是他的惯用的手法。我们不能以这一封信就得出什么样的结论。但从中可以看出,他一次一次耽于桃花美梦,但几乎每一次都以噩梦惊醒。

    我们的主人公具有布列塔尼人的强壮体魄,又有父系的坚忍不拔的性格,母系的倔强而固执的品质,加上个人特有的幽默和诙谐的习性,不乏聪明,不缺机智。他已经“征服”了巴黎,即将“征服”宇宙,并流芳百世,事业多磨多难不说,为什么在爱情上,多灾多难,屡屡失败呢?时耶?命耶?

    婚姻,是人生旅途中的一个驿站;婚姻不是人生征途的终极点。儒勒在人生航程中累了,颠簸碰撞中疲倦了。想找一个避风港,休息一下,梳理好羽毛,再去拼搏,振翮高飞。难道这样的要求过高么?为什么这样难以实现呢?

    其实,洛朗斯的父亲的拒婚言词中,至少一半是真理。你儒勒·凡尔纳,一个只发表三篇小说、三部剧本上演,既没有钱财、又无不动产的抒情剧院的小书记,月收入不过百法郎,连自己难得温饱,你拿什么供养家口呢?婚姻,也要有物质做基础。儒勒屡屡受挫的症结正在于此。

    挫折使弱者从此一蹶不振,但挫折将使强者更加坚强。儒勒虽然精神苦闷,孤独、寂寞;而正在这种孤寂中,寅夜青灯,笔耕不辍,送走一个个黑夜,迎来一个个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