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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挽救路途上的生命

    大体上来说,美国人是好的驾驶人,和其他国家的驾驶人比较起来,他们算是不错的,虽然每年有不少人因车祸而死亡,但他们的每1 亿交通英里3.5 人的车祸死亡率仍是世界最低的。

    多年来,艾克卡一直在促进一项不受欢迎的主张,那就是强制使用安全带。1972年,当时身为福特公司的总裁的他亲自写信给50位州长,让他们知道,他们公司要强制使用安全带,并促使他们支持这项挽救生命的主张。12年之后,美国依然没有一个州通过这样一个法案。反对强制使用安全带的意见来自几方面,然而主要的争论是思想观念上的。强制性的安全观念只是不合某些人的心意,很多人觉得那只是政府侵犯公民权的另一个例子。这一点在里根政府中特别实在,遗憾的是,他们对经济方面过时的、自由竞争的观点,也同样延伸到安全方面。很难叫人相信,即使在今天这个时代,仍然有许多人认为,去告诉一个人防止自杀或杀害他的邻人是不合美国作风的。因着观念的藉口,他们愿意让数千人死亡和上万人受害。这些人是活在19世纪里的现代人。每一次艾克卡到外面演讲支持强制使用安全带时,他都会收到一大堆反对的信件,他们抱怨说他妨碍他们外出的权利和杀害了他们,如果他们选择安全带的话。然而事情真是如此吗?你必须有驾驶执照才可以开车,不是吗?

    红灯时,你必须停车,不是吗?在某些州里,骑摩托车必须戴安全帽。

    难道这些例子是政府过分的干涉吗?抑或是一个文明社会所需要的规范?假如取消了某些在实行中的法律,人们便会到处杀人。而有些州的法律规定某些人不能开车,除非他们戴上眼镜,这又如何解释呢?艾克卡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在宾夕法尼亚州,如果被警察拦住,而又没有戴眼镜,便会收到一张罚款单。所以,艾克卡认为是在驾驶执照上再加上一行:“未系安全带是不正确的”的时候了。

    艾克卡很遗憾,然而他无法在宪法上发现任何说他开车是天赋权利的东西,那是因为它不是天赋的权利,开车是一项权利,它就像所有的权利一样也伴随着某些义务。是否一项强制使用安全带的法律促成了政府的过度干涉?当然不是。当它涉及到政府干涉的问题时,某些人认为你必须表明立场,是完全赞成还是完全反对。然而,就像其他许多事一样,你必须注意到实际情况,有些生活范围,政府必须去采取行动以维护社会,只有在美国,他们会让一些空论压倒对安全的要求。艾克卡并不想就安全带问题陷入哲学上的争论,做空谈的游戏,他只考虑什么是实际的,什么是现实世界上行之有效的。

    很明显的事实是,假如佩带一副联结肩的皮带系统,在每小时30英里的速度下,几乎不可能受到致命的伤害。除了其他的因素,安全带还能在冲撞时,免于不知不觉的碰撞,这种情况甚至可能发生在相当慢的情况下。

    真正使艾克卡高兴的是,即使是安全带的反对者,也承认安全带能挽救生命。一项由北卡罗莱纳大学统计事故所作的著名研究指出,安全带能降低严重伤害达50%和降低致命的伤害75%。而且60年代后期瑞典的一项研究也说明,从安全带使用者中,检验了几近29000 件的意外事故,没有发现一件曾导致死亡。全美道路交通安全管理局估计,假使每个人都使用安全带,一夜之间,伤亡至少可降低50%,然而事实上,每 8个人当中只有大约一个人扣好安全带。

    人们经常告诉艾克卡强制使用安全带是不可能的梦想,然而艾克卡并不认为大多数人是积极反对安全带,他们只是不想麻烦去佩带,调查显示消费者并不反对安全带这个观念,只是大部分人认为不方便,似乎是多此一举,嫌麻烦。而且这些抱怨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1956年,当福特公司头一次提供安全带作为选择的附属装备时,约2 %的顾客指定要它们,其他98%的顾客表现得很冷淡,人们不想要安全带的理由很多。

    有些人认为安全带和车内的颜色不调和,觉得它太庞大,坐起来很不舒服。而且,他们不想被绑住,以防万一发生意外时,车子着火而无法逃走。但事实上,火灾只占交通事故伤亡因素中的千分之一。即使遭遇火灾,要松开安全带就像打开车门一样容易,可并没有人主张要敞开着门开车。

    另一个反对强制使用安全带的理由是,当撞车时,人可能被抛出去,而并不被绑在车内,这也有些是事实,毕竟,有时发生车祸时,乘客真的被抛出去。然而,这种情况不是常常发生。事实上,被抛离车辆而致死亡的比率,要比留在车内让车子保护你的高出25倍之多。还有另一个理由是,只有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时,安全带才是真正需要的。但许多人不了解,80%意外和重伤害是发生在市区,时速不超过 40 英里。

    在飞机上使用安全带已经很久了,那是在人类飞行的初期的一次大空难中,只有在驾驶舱里的仍然安全无恙而发展起来的。到30年代,联邦政府规定所有客机都必须配备安全带。到了今天,民航的飞行要比他们过去更进步也更安全,可法令仍规定,飞机起飞或降落时,未系安全带的不能坐飞机,那是因为安全带在陆地上要比在空中更有效果,如果谁违反了这项法令,航空公司有权不让他搭飞机。

    1. 行车的安全

    原先,安全带使用在车上只有在比赛时,当福特和克莱斯勒1956度在他们的车上提供安全带时,很少人接受,可八年以后的1964年,安全带变成了所有客车的配备标准。艾克卡已经为安全带呼吁了几乎30年,这可以追溯到1955年,当时艾克卡是福特公司行销部门的一员,他们决定在他们1956年度的车上提供安全设备。用今天的标准来衡量,他们所组合的安全装备非常原始粗陋,但在当时却是革命性的东西,除了安全带,还包括安全门锁、遮阳板、深刻面方向盘和仪表板上的冲撞护垫。

    在他们1956年车型的广告竞争中,他们强调福特车是安全的车,当时,促销汽车的安全是底特律的一项革命性行动,有些通用公司的高阶层人士打电话给亨利。福特,要他停止这项活动。他们认为福特的宣传对汽车业是不利的,那样会使人想到受伤或死亡的印象,这样对市场会有妨害。而麦克纳马拉和福特公司其他主管人员的观点有显著的不同,他决定要宣传安全,为此他几乎丢了工作。

    当他们在谈安全时,他们的竞争对手雪佛兰,正在促销他们的快速车轮和强力的8 个汽缸引擎,结果那一年雪佛兰把福特打得很惨。第二年他们改变策略,强调新潮车的快速度而不是使用安全带,在市场上大获成功。

    自从1956年的竞争后,经常有人引用艾克卡的话:“安全是不能出卖的。”似乎他在为不制造较安全的车找借口,但这严重地曲解了他的话以及他的信念。在他们促销安全的特点失败后,艾克卡说过这样的话:“看啊!伙伴们!我想安全是卖不出去的,即使我们竭尽全力去销售它。”

    事实上他们做了,花了好几百万来努力,但消费大众不为所动,他们做广告、搞各种各样的促销来证明它,仍然不能消除这层障碍。顾客总是说这样的话:“当然,我愿意买这部车,但你们必须把安全带去掉,否则我不会有兴趣的。”1956年,艾克卡第一次到底特律时,他是个安全的支持者,直到今天仍然是,但他了解安全设备是相当没有销路的装置,这也是为什么该去干涉的缘由。在这方面,喜欢讽刺的人说得对:“如果你强调安全的话,顾客会立刻想到发生意外,这是他所最不愿意想的。”有的人甚至会说:“算了吧!我永远不会出车祸的!”

    虽然那次特别的宣传没成功,艾克卡对此仍然引以为荣,尽管1956年的安全宣传失败了,福特公司依旧提供安全带做每年的选择性配备,即使当他们的竞争对手因顾客不感兴趣而取消时,艾克卡记得有些人认为他们疯了:“安全带!像飞机上的,但我们是在开车,而不是搭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