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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求学时代

    到11岁,艾克卡才知道他们是意大利人。直到那时他才知道他们是来自另一个国家。但他并不明白那个国家叫做什么名字,也不知道究竟在哪里。他曾经在一幅欧洲地图上认真地去寻找叫做达哥和渥普的地方。

    在那些日子里,住在一个小城镇里的意大利人,都会知道去隐藏一些什么。住在艾灵顿的人差不多都是宾夕法尼亚的荷兰人,他小时候,常把许多误用的东西当作与众不同,有时候他会跟叫他名字的小孩子打架,但是,艾克卡总是把他父亲的警告记在心里:“如果他块头比你大,千万不要回手,要你的舌头代替你的拳头,想办法道歉。”不幸的是对于意大利人怀有偏见的不只是与他年龄仿佛的儿童。甚至包括一些老师也低声慢语地叫艾克卡“小渥普”。毫无疑义,这是对意大利移民的轻蔑语。当他上三年级的时候,他的人种问题就在1933年的6 月13日那天到来,因为6 月13日是圣安东尼日,在他们家庭,它意味着是一件大事。他母亲的名字是安多伊妮蒂,而安东尼是他的中间名字。因此每年6 月13日这一天,他们家里都要举办一个大型晚会。为了使这个晚会引人注目,他母亲总要烘烤比萨饼,它是意大利的一种大馅饼。他母亲来自那不勒斯,而那不勒斯又是比萨饼的发源地。直到今天,他母亲在乡下所做的比萨饼仍是世界上第一流的。

    那年,他们跟朋友和亲戚们,有一个特别棒的晚会,像往常一样,准备了一大桶啤酒,艾克卡当时只有9 岁,也破例地被允许痛饮一番,只是在严格的监督下喝,也许这就是他以后为什么在高中和大学里从未酩酊大醉的原因。在他们家里,酒精饮料是可接受为生活的一部分的,但要求要适度。那个时候,在美国这个国家比萨饼可说是默默无闻,自然,作为美国的拿手食物之一,要算是汉堡包和炸鸡。

    晚饭后的次日早晨,在学校里艾克卡开始向其他小孩子夸耀:“喂!

    昨晚有个热烈的晚会。“

    “喔,是吗?”有人问道,“是何种晚会?”

    “一个比萨饼晚会。”他回答。

    “一个比萨饼晚会吗?那是哪种笨蛋达哥话。”于是他们开始嘲笑起来。

    “等一下。”他说,“你们这些家伙喜欢馅饼。”艾克卡知道它们都是非常油腻的,因此他知道他是站在绝对有利的地位。“嗯,那便是所谓的比萨饼了。它是一种由番茄做成的馅饼。”

    当艾克卡占上风时,他应该停止了,因为他们现在有点歇斯底里,他们对于艾克卡所讲的一点也不懂,但他们知道,如果它是意大利语那一定是坏的。对于整个事件,惟一有利的是它发生在接近学年的尾声。

    比萨饼插曲随着夏天的过去而被淡忘了。

    但艾克卡从未忘记这件事。那些家伙吃舒服来馅饼长大,但他从未嘲笑过他们用糖蜜馅饼当早餐。在他们班上,他并不是顽固的惟一牺牲者,事实上同时有两位犹太人的小孩,他跟他们两个都非常友爱。桃乐斯。华沙总是班上的第一名,而艾克卡则是第二名,另一位犹太人的小孩,贝拉米。苏士曼是一位戴着一顶黑帽和留有胡子的希腊正教犹太人的儿子,在艾灵顿,苏士曼家被认为是流浪人。其他的小孩们跟这两位保持距离,就好像他们患有麻风病似的。最初,艾克卡并不了解,直到他三年级的时候,他才知道。身为一个意大利人,他被看作比犹太人的小孩高一等,可高得并不多。一直到他上高中的时候,在艾灵顿,他从未见过一个黑人。很不幸,在艾克卡离开艾灵顿之后,他目击过许多带有偏见的行为,这一次它不是来自于上学的孩子而是来自于汽车业中,一些有地位的人。1981年,当他任命克莱斯勒的副主席葛洛德。格林华德时,他知道对他的指派是无先例可循的。直到那时未曾有过犹太人达到这三大汽车制造厂的上层,艾克卡不相信,在他们当中会没有一个够资格的。

    从孩提时代起,艾克卡就记得某些插曲,迫使他用成年人的世界观来加以考虑。当他上六年级时,他参加了一次学生巡逻队长的选举。巡逻队员都系上白色皮带,配有一个银色徽章。但是队长和副队长则可穿上特制的制服和配上特殊的徽章。在小学里,学生巡逻队的队长是相当于高中的总指挥的。只因为他梦想着那种制服配那种徽章于是就决定去竞选队长。

    谁知道当投票揭晓时,他以20票对22票的两票之差败给一个小孩,心里不免感到苦涩和失望。第二天艾克卡在本地戏院里,欣赏着周末下午的日场戏,那是他们经常去看汤姆。密克斯的电影的地方。他前排坐着他们班上块头最大的小孩。他转身过来看到了艾克卡,“你这个笨蛋,你落选了。”他说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叫我笨蛋呢?”艾克卡说。

    他说:“因为班上只有38个小孩,却有42个小孩投票,你难道不会发现这中间有什么秘密吗?”

    他的对手在投票箱做了手脚,艾克卡便去找老师,告诉她有些小孩投了两次票的情况。

    “过去就算了。”她对艾克卡说,是她把此事掩饰过去了,她不想闹出任何丑闻,那件事对他无疑有着很深的影响。那是艾克卡第一次遇到的一个戏剧性的教训,他从中认识到人生不是永远公平的。

    1. 风湿热的侵袭

    即使如此,学校对于艾克卡来说也是一个快乐的地方。他是一个颇为用功的学生,同时他也许是老师心目中的宠儿,他们总是挑他去把黑板擦干净,要不就是按上课铃。如果你问他,大学或研究所里的教授的名字,他说不上三四个,但对那些在小学或高中塑造他的老师们的印象却是十分清晰的。

    在学校里,艾克卡学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怎样去沟通彼此间的感情。蕾菠小姐是他们九年级的老师,她规定他们每个星期一早晨要交一篇500 字的论文,周复一周,他们必须去写那讨厌的文章,可到了年终他们已经学会如何用写作来表达他们自己的思想了。

    在课堂上,她会从《读者文摘》上找出词汇,并以此作游戏来测验他们。事先没有任何预告,她便把它从杂志上割下来要他们作词汇游戏。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艾克卡形成了一种良好的习惯,直到今天,他仍饶有兴味地在每期《读者文摘》上寻找生字表。

    经过几个月的这种测验后,他们认识了许多字,但是他们仍然不知道如何去把它们组合起来。那时候,蕾菠小姐开始要他们作即席讲演。

    对于这个,艾克卡自认为比较擅长,于是他就去参加辩论队,它是由教他们拉丁文的老师米吉尔。派克斯先生倡导发起的。他不会忘记那是他学习演讲技巧和学会如何独立思考的地方。

    对于当众演讲,起初,他快吓死了,他非常紧张,心里像藏着个兔子似的。直到今天,在他演讲之前,他仍然有一点神经质。但是在辩论队里积累的经验是重要的。有完整的思绪,但如果不能把它们加以运用,那么你的脑子将无法带你到任何地方,这样你就不可能畅所欲言。当艾克卡14岁时,他开始通过像“资本惩罚应该被废止吗”那样的双方辩论来磨炼他的辩论技巧。那是1938年的热门争论,辩论的每一方至少要发言25次。

    有一年,艾克卡因为风湿热而病倒了。第一次他产生一种心脏悸动,因为他害怕,有时他几乎失去意识。他甚至担心他的心会从他的胸部怦然跳出来。医生说:“不要担心,只要把一个冰袋放在上面就好了。”

    他惊惶地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把这宝贝冰袋放在胸上呢?

    我肯定是快要死了。“那时,确实有人死于风湿热。在那个时候,要把传染病从你的关节内逼出来,要用桦树皮制成的药丸来治疗。药性非常强烈,因此每隔15分钟他就要吃中和带酸性的药丸,以避免呕吐,今天有了抗生素,这种桦树皮药丸早就给淘汰了。

    不论怎么说,风湿热对于心脏总是一种威胁。但艾克卡却是幸运的。

    虽然他的身体减轻了大约40磅并且躺在床上有6 个月之久,他终于完全康复,但他决不会忘记,那些粗糙的托板以及用白桦树油沾湿而填塞的棉花,以便减轻他膝盖、脚踝、手肘和手腕上那种恼人的痛苦。他们实际上是通过在外表给你严酷的烧伤来减轻内在的痛苦,今天听起来,似乎有点原始的味道,然而那样确实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在艾克卡生病之前,他已是一位相当不错的棒球员。就像大多数的男孩们一样,他梦想能在主要的联盟里打球。可由于长期疾病缠身,他的梦想破裂了。于是他只好放弃棒球运动,开始下象棋、打桥牌,尤其是扑克牌。他现在仍然喜爱扑克牌,和别人较量通常是胜多负少。对于何时利用优势,何时撤退以及怎样虚张声势来说,它的确是一种了不起的游戏,直到后来,它给艾克卡的工作还带来了方便。

    当他躺下来时,他就发狂似地读每一样能拿到他手上的东西,尤其喜欢约翰。欧哈拉的故事。他的姑妈带给他一本《沙玛拉之约》,在那时候,这是一本内容非常肮脏的书,当医生在他床边看到它时,急得几乎跳起来,他认为这决不是一个患有心脏悸动病的十几岁的男孩所应该阅读的东西。

    几年以后,当吉儿。喜依就《先生》一书来访问他时,吉儿。喜依凑巧提到《沙玛拉之约》,他指出,它是一本有关企业主管人员的小说,同对问艾克卡是否认为它已经影响他对职业的选择。关于这本书,艾克卡所能记得的是它使他对性感到兴趣。

    他通读了他应读的教科书,在高中,每年他都是以班上的前几名的成绩结业。数学全都是甲等。他参加了拉丁俱乐部,被评为拉丁俱乐部里表现最好的小孩,因而赢得一个奖,40年来,他未曾用过一个拉丁字,这对他的英文词汇确实有所帮助。

    做一个好学生,这对艾克卡是十分重要的,但仅仅是好学生还不够。

    于是他经常地参加课外活动。在高中时,他在戏剧俱乐部和辩论社团里都是活跃分子。病愈后,他不能参加激烈的运动,只好到游泳部去,身边带着毛巾,不时帮忙清洗游泳池。

    在七年级的后半期,艾克卡开始对爵士乐和即兴式爵士乐感兴趣。

    这是大乐团的时代,他和他的朋友们,利用每个周末,去聆听大乐团的演奏,通常他只是听,虽然他很擅于做交互单脚跳跃和单足舞。他们有时去艾灵顿的帝国舞厅和在宾夕法尼亚州波茨坦的阳光小河舞厅。当他能够负担得起的时候,他就溜进设在纽约的宾夕法尼亚饭店,尽情地享受一番。在那些日子里,音乐可以说是他的生命,他不仅订阅了《强拍和节拍器》杂志,而且认识所有主要乐团中每一个团员。此时,他已经开始玩次中音萨克管。在学校乐队里,他甚至被指定吹奏第一喇叭。但他放弃了音乐,以便有机会进入政治圈。在上七年级和八年级时,他想当班长的愿望实现了。在九年级时,他竞选全校的班联会主席。他最好的朋友吉米。雷比,算得上是个天才。他成为艾克卡竞选活动的干事,他创组了一个颇为精干的政策机关,结果,他赢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这使艾克卡非常兴奋,套用一句专门术语来说,他真的成为热门人物了。

    艾克卡一经当选,便与他的拥护者们失去接触。他自认为是一个鹤立鸡群的人,于是他开始表现出自傲。当时他尚未学到现在他所知道的,那就是沟通能力决定一切。这样一来,到第二学期,他落选了,那是一个可怕的沉重的打击。在学生联合会里,他没戏可唱了。似乎他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因为他忘了握手和友爱。

    虽然有这么多课外活动,但他在一个有900 多人的年级里,仍然以第十二名的成绩毕业。他父亲的反应是:“为什么你不是第一呢?”听到他这种问话,让人以为他失败了。

    到他准备上大学时,他有一个坚实的基础,那就是阅读、写作和公开讲演,以及良好的归纳能力,凭着这些,艾克卡获得了成功。

    几年之后,当他的孩子们问他要选什么课时,他的答复总是先学好一门艺术,他以为重要的是在阅读和写作上必须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难道不是吗?

    2. 未能参战的遗憾

    在艾克卡上四年级时,日本突然袭击珍珠港。罗斯福总统充满激情的演讲把他们惹怒了。整个国家都动员起来,重整旗鼓。一夜之间,整个美国突现活气,团结的气氛十分浓厚。自从那个危机之后,他形成一种观念:除非人民团结起来,否则就不可避免地遭到不幸的打击。

    1941年的12月,像大多数的青年人一样,艾克卡迫不及待地想加入军队,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几乎置他于死地的疾病,拯救了他的生命。

    他在体检时被分类为4 ,那意味着他不能参加空军而在战场上打仗。虽然他的病已经痊愈了,自我感觉极好,但陆军已经决定不收任何有风湿热病史的人。可是他并不觉得有病,而且两年后,当他为了人寿保险再次去体检时,医生却对他说:“你是个身体健康的青年人,为什么不应征去海外作战呢?”

    他的同学大都被征召入伍,他们中间有许多人已经死亡。艾克卡他们是四二年级的,十七八岁的孩子们进入海军陆战队的新兵营,然后直跨大西洋,那里德国人正在屠杀他们。到今天他有时翻阅他高中的年鉴,对于所有出自艾灵顿高中为保卫民主而在海外失踪的同学们,心里感到极度悲伤,他怀疑他们是否都已离开人间。

    第二次世界大战根本不像对越南的战争,年轻人也许并不完全了解当国家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不能为国家效力,心里该是什么样的滋味。怀着高度的爱国心,艾克卡只想有那么一天,驾驶一架轰炸机飞到德国上空去报复希特勒和他的军队。

    在战争时期,因病不能参战,似乎并不光彩,艾克卡开始把自己当作一个次级公民。他的大部分朋友和亲戚们,纷纷去跟德国人作殊死战斗。他觉得自己就是在美国的惟一没有参战的年轻人。他只能做他惟一能做的事,那就是埋头于书本中。

    此时,他对工程方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他开始调查几所精于此领域的大学,普度大学是国内最好的大学之一。他希望在那里申请一份奖学金,当他没有被批准时,他的希望像肥皂泡一样破裂了。此外卡尔狄克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康奈尔大学和理海大学也都不错。他最后选择理海,因为它距文灵顿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