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度小说 > 小说故事 > 〖短篇〗龙魂血玉_1 > 〖短篇〗龙魂血玉_1-第3部分

〖短篇〗龙魂血玉_1-第3部分

一切消费全免,等下杜兄要尽兴才是。」 说完,露出只有男人才懂得暧昧笑容来。

    「杜兄好,我是颍川陈家的陈士颍。」先前那位七尺大汉朗声道。

    「陈大哥好。我幼时常从先兄口中提到陈大哥,仰慕得紧,今日一见,足慰 平身了。」杜柯真诚地说。

    那位大汉听得身子一颤,紧紧抓住杜柯双手,有些颤抖地说:「我竟忘了你 是杜荣兄弟的亲弟弟。杜荣兄弟虽已离世近十年,音容笑貌犹在身侧啊!今天我 们定要好好亲近亲近,一醉方休。」

    听得那大汉言语中诚挚的情义,杜柯心下大为感动。大哥逝世十年,仍有人 念念不忘,这位陈大哥真是兄长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好,一醉方休。」杜柯豪 气地说。

    听到此处,众人不约而同地齐声大笑,崔明轩无奈地说:「这楼上是禁酒的, 这是楼外楼的规矩,更是先祖的遗训,实在是对不住两位兄弟了。」

    「哎!真扫兴。吟诗品茶之类附庸风雅的事情下次莫要找我,根本就是对牛 弹琴一窍不通。」陈士颍满口的不满。

    「清河崔家千年来素以茶道传世,开元时的茶圣陆羽早年曾是崔家茶铺的掌 柜先生。各位不妨尝尝今日这武夷山特有的传世『大红袍』,决定会对饮茶有全 新的理解。」郑煌一脸崇敬地看着桌上正文火小煮的别致茶具道。

    听得心高气傲的郑煌如此不吝溢美之辞,杜柯和陈士颖也被桌上古朴的别致 茶具勾起了浓厚的兴趣,陈士颖朗声道:「既然郑贤弟这么说,我倒要看看这茶 有何与众不同之处了。」

    片刻之间,茶香便已飘满了整个小屋,只听卢云温和地吟道:「吹花嚼蕊吐 冰弦,赌书消得泼茶香。」话语未必,崔明轩便接口道:「这是卢兄那位赌书泼 茶的红颜知己此时不在,不然还真是人生一大美事。温家二小姐明妍动人芳名远 播,卢兄得此如花美眷,足慰平身矣。」

    「哎!崔兄又拿小弟开玩笑。」听到好友调笑,卢云只得无奈摇头。

    「好了,谈正事吧!我把指环带来了。」说话的陈士颍,说完手中多了一枚 褐色的古朴指环。众人也都把指环拿了出来,放到了一起,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发生了,五枚指环竟然自动聚到了一处,彼此紧紧相吸。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制作指环的材料是上古水族至宝落虹玄冰铁,相传为 上古海龙凶兽尸骨所化。轩辕黄帝一统九州时得到一整块巨大的青黑色铁石,既 为落虹玄冰铁,彩芒隐隐流动,寒气袭人,其质刚韧无双,乃是炼制神兵利器的 绝佳材料,轩辕黄帝用它制九鼎炼北斗神兵,之后便下落不明了。原来残存下来 的落虹玄冰铁被制成了这个指环,作为传承信物这些指环代代相传。也难为,落 虹玄冰铁无坚不摧,也只有它能够耐得住无情岁月的腐蚀流传到现今,一晃便已 是三千多年。」卢云一口气说了很多,众人也听得热血沸腾,遥想轩辕黄帝当年 谈笑间一统九州,英姿雄发挥斥方遒,四海宾服八荒来朝,诸国和谐天下太平, 是上古时代前所未有的盛世。他远赴泰山封禅祭祀,传青铜九鼎已镇四方凶兽, 铸北斗神兵已为天子信物,实为华夏九州的人文始祖。

    得知了这指环的由来,杜柯心中波涛汹涌思绪万千,讷讷地问道:「各位可 知道这指环的初代主人是谁?」

    「昨天我特意在我家的天一书阁里查了大半夜,多少有些知道了这指环的历 史。三千多年源远流长,至今听来仍然心潮澎湃啊」,说话的仍是卢云,众人无 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只见他继续缓缓说道:「轩辕六年三月,黄帝登轩辕台 封禅,大赦天下,同年四月,轩辕黄帝留书嫘母,云游天下,从此杳无踪迹。嫘 母是轩辕黄帝的正妻,上古西陵国的公主,龙纹血玉的初代主人,轩辕黄帝云游 天下的时候留下十二个人辅助嫘母治理天下,分别被封为十二个属国的国主,便 是这指环的初代主人,有些也是我们十大家族的先祖。」卢云的语气里带着前所 未有的崇敬之色,众人也听得有些激动。

    「我查过家族的族谱,我崔家的先祖名唤少昊,是轩辕黄帝座下的白象国主。」 崔明轩回复了下激切的心情,平静地说。

    「跟崔兄一样,我也查过,我杜家先祖名唤敖越云,轩辕黄帝座下的镇海王, 也就是火龙国主」杜柯也说道。

    「看来各位都查过族谱了,我卢家先祖是应龙,上古土族的黄龙真神,轩辕 黄帝的授业恩师。受封青鹰国主。」卢云兴致盎然地说。

    「嗯,我郑家先祖是上古火族赤帝烈炎,轩辕黄帝的结拜大哥,受封炎蛇国 主。」郑煌侃侃而谈,心情也很激动。

    「哎!我家的族谱有些部分丢失了,上古的那部分残缺不全,真是失望。看 来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都是贵族的后裔,祖辈显达,身世煊赫,有着太多的荣 光值得去追想和缅怀。」陈士颍带着些微失落又不失豪迈地说。

    「其实真正确立十大家族辅政身份的并非轩辕黄帝和嫘母,而是五百年后的 一代圣皇有虞氏帝舜,他在接收帝尧的禅让后,重用了帝尧手下的十个贤臣,分 别叫禹、皋陶、契、后稷、伯夷、夔、龙、棰、益、彭祖,他们才是我们十大家 族的先祖,这指环也传承到了他们手里。帝舜分配给他们具体的职务,每过三年 考察一次政绩,三次考察后决定升降,这才是我们十大家族的真正由来。先前的 十二个属国,在五百年的无情岁月里,因为子嗣的平庸,逐渐被中央吞并同化了, 直至帝尧时期,一个都不在了,连姓氏也因为接受帝王分封的属地时改变了,所 以先祖的姓氏跟我们现在不同。」不愧是累世儒学的范阳卢家少主,卢云广博的 知识无人可比。

    听到此处,崔明轩忍不住说道:「小时候读《史记》,也曾了解帝舜时期的 这段掌故,原来竟跟我自己有关,真是不可思议,就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一样。 其实这样辉煌的过往,又何尝不是一个无形的重担,压得我们这些后人喘不过气 来。」

    片刻间,众人沉默了下来,回想起先祖无上的荣耀,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来,久久无语。

    第10章盛世悲歌

    「好了,大伙儿别想太多了,这么沉重的话题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要和杜贤 弟去楼下一醉方休了,你们愿意来的随时欢迎。杜贤弟,走。」陈士颍打破了良 久的沉默道,说完拉着杜柯起身就走。

    众人都已回过神来,看着杜柯和陈士颍走下楼去,卢云和郑煌也不甘示弱地 跟了上去,只有崔明轩默默地看着友人远走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惬意地闭 目养神起来。

    「怎么?崔兄不来?」杜柯见少了一人,疑惑地问。

    「他呀!假清高,滴酒不沾的。」卢云一脸的鄙夷。

    「可惜,可惜。曹孟德说得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酒才是世间最 珍贵之物。」杜柯感慨道。

    yuedu_text_c();

    「来,休要提那扫兴的人,『将进酒,杯莫停』,我们先干了这杯。」陈士 颍酒性一上来,仰头一饮而尽。

    三人见他如此性急,只得无奈地摇头。只听卢云说道:「这喝酒若是没有祝 酒歌,兴致便要去了大半。两位仁兄,我们谁先来一段?」

    「其他的诗我没兴趣,这祝酒歌我还是会的」,只听陈士颍开口朗声唱到: 「老去唯耽酒,春来不著家。去年来校晚,不见洛阳花。」却是一首白乐天的 《恨去年》,只听他语调婉转百折,把诗中的怅然表达得淋漓尽致,杜柯三人听 得入神,忙击节叫好。

    郑煌一杯清酒下肚,不甘示弱道:「金鸭香销锦锈帏,笙歌丛里醉扶归。少 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这讲得是少年男女闺阁情深,杜柯听到耳中, 念及故人,一时竟是痴了。

    「我觉得这祝酒歌还是太白的诗最好」,卢云陡然声调一升,开口便是: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 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卢云唱得沉郁顿挫激昂雄浑,旁边的众人也听得热切,忍不住齐声叫好, 一下子整个酒楼沸腾起来。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卢云慷慨激昂地 唱完,似是意犹未尽,仰头就是一杯。

    见只剩自己没有唱,杜柯兴致满满地到:「汉将承恩西破戎,捷书先奏未央 宫。天子预开麟阁待,只今谁数贰师功。」却是岑参的边塞诗名作,很是对作为 将军的陈士颍的胃口,只见他听得连连叫好,已有了八分醉意。

    四人酒至酣处,早已没了章法,觥筹交错一片狼藉。渐渐平复了下心情后, 卢云缓缓道:「都说贞观朝有多好,我却独爱开元。玄宗皇帝虽然功绩不如太宗, 最后还不得善终,但那个三十年的开元盛世却是我辈向往的时代。诗有太白书有 张旭,文有杨炎武有裴旻,各行各业人才辈出,实为后世所仰望,便是贞观朝也 不能及的。我最敬仰的还是『饮中八仙』:李白、贺知章、李适之、李进、崔宗 之、苏晋、焦遂、张旭,实是我们的前辈,值得学习,哈哈哈。」说到饮中八仙, 卢云就心情很自然的舒畅。

    「我们现下只有四人,得再找上四个凑齐八仙之数才是正理。」郑煌也说笑 道。

    「哎!其实从玄宗皇帝身上,我们就能体悟到人生百味。年少是,他虽是帝 皇贵胄,却因武后临朝,李氏子孙惴惴不安,恐灾祸降临自身,所以他的童年并 不快乐,很压抑。知道祖母死去,他才开始崭露头角,一路顺风顺水,更得了姚 崇宋璟张说张九龄这样的名相辅弼,开创了人才辈出百家争鸣的开元盛世。直到 『杨家有女初长成』,便有了『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 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若是没有个狼子野心的安禄山,一切都会很美好。可 惜『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直至『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最后就只能『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现在想来,我就会感慨这一 曲荡气回肠的盛世悲歌,为玄宗,为杨妃,更为流离失所的万千百姓。」卢云兴 致很高地肆意评说着李唐家事,毫无半点忌讳。

    「我在军中时,常常听人提及公孙大娘的剑舞,杜工部说她『霍如羿射九日 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我想,这才是绝世 的剑倾城的舞,一曲《裴将军满堂势》,尽得天工,美轮美奂。只可惜我生不逢 时,无缘亲眼一睹佳人绝代风姿,实是平生憾事。」粗豪的陈士颍,此时的口气 里却透着出人意料的伤颓,眼中满是神往和遗憾。

    「是啊!据说,公孙大娘舞剑器时是穿着戎装的。彪悍的剑器舞,雄浑的大 唐风,竟由一个美貌女子舞出精神,此情此景能不令人低回感慨?这般惊才绝艳 的女子,真真要羞煞天下须眉男儿。」杜柯似是也想到了一些东西,感慨地接道, 卢郑两人亦是连连点头,同样的一脸神往。

    「说到玄宗皇帝,我就想到一首词,叫《破阵子》,且听我唱来」,只听郑 煌用手拉了拉衣襟,兴致勃勃唱道:「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 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听得众人连连称赞。这上阙才诵完, 杜柯就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接了郑煌的话音唱道:「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 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垂泪对宫娥。」,原是崔明轩走下 楼来,听得好友吟诗,便忍不住接了一段,语调却是截然不同的,郑煌是用极附 磁性的男中音低吟浅唱,婉转缠绵,崔明轩慷慨悲歌荡气回肠,两者都有着不同 的味道,真真妙不可言。

    「好一句『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当浮一大白。」卢云爽气 地说完,举杯仰头一饮而尽,看得崔明轩连连摇头。

    「适才你们在谈论些什么?看你们兴致勃勃的。」崔明轩坐下卢云旁边道。

    「哈!李唐家事而已,开元盛世,天宝悲歌。」卢云漫不经心地答道。

    听到这话,崔明轩忍不住眉头微蹙,叹道:「祸从口出,你们在这里大放厥 词,公然议论皇家事,也不怕被神策营那帮捕风捉影的人听了去。」

    「哼!那些李唐的家奴,向来最是可气。不说这个,来,喝酒。」陈士颍好 像对这神策营很是生气,恨恨地说。卢云却是若无其事地说:「天下人论天下事, 他李家能堵得住全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么?」

    「话虽如此,谨慎些总是好的。」崔明轩的语气里还隐隐透着担忧。

    「哎!知道了,你真唠叨。」卢云言语里透着不耐,口气却是平和的。

    「若是真要了解这一场末世浩劫,该去读读杜工部的《三吏》、《三别》, 那才是诗家的绝唱。杜兄,杜工部是你远房长辈吧?」崔明轩似有所感地问道。

    「是啊!他和我都是魏晋名将杜预的后人,只可惜他过世时我尚未出生,无 缘与族中耆老一见。祖父年青时,曾得他鼓励,才毅然投笔从戎的,他是祖父一 生影响最大的人,也是这指环曾经的主人,他再临终前特意把指环传给了祖父。」 杜柯充满深情地擦拭着手中的指环说道。

    「杜工部与李太白交情甚深,两人诗风一沉郁顿挫,一清新飘逸,却惺惺相 惜,彼此引为知己,实乃大唐林立繁多的诗人最挺拔的两棵不老青松。当今文坛 领袖国子监大祭酒韩退之先生就对两人推崇备至,肯定了李杜二人在诗坛上亘古 不朽的超然地位。」崔明轩怀想先贤,语气里满是尊崇。

    「韩退之的话,总是没有错的,我一向鄙夷瘦弱文人,却对杜工部肃然起敬。 他心中有着『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儒家救世之心,身逢乱世却不独善其 身,以手中之笔写下了黎民百姓的疾苦;他高呼『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 士俱欢颜』,为全天下的读书人树立了正大光明的不朽丰碑,实乃我辈之楷模。」 郑煌也一脸郑重地说,眼中满是仰慕之情。见众人对家族先辈如此推崇,杜柯心 中甚是安慰,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诗圣」更加尊重。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卢云一边拿筷子打着拍子一边吟道。

    不知不觉之际,已是夕阳西下,众人挥手告别,各自回家,约定过两人再叙。 杜柯回到家中后,回想今日所见所闻,倦极睡去。第二卷此间少年

    第01章旖旎春情

    自那日从楼外楼回来,杜柯每日里都对着那个褐色的古朴指环发呆,细细地 看来无数遍,对于指环的玄奥,仍然一筹莫展。这些天他的那些酒友也没有上门 来讨酒喝,他也乐得清闲自在。

    很快,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今日已是温婳的归期,杜柯早早起床,仔细地 梳洗了一下,刮了刮邋遢的胡子,整个人显得英姿勃发。

    正午时分,一辆青骢油壁马车行驶在长安城外的古道上,只见一个斜倚着车 壁的丽人掀着厚厚的车帘,伸出一张如睡莲般恬淡的素颜,一段颀长雪白的秀美 脖颈如骄傲的天鹅般毫无忌惮地宣告着它的,一汪横波秋水望向不远处的长安城,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忽地,一阵风儿刮过,打断了温婳的出神,她回头望去, 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少年骑着白马擦肩而过,此时已是越来越远,身影渐渐模糊 了。望着那似曾相识的背影,温婳微微一蹙眉,抿着嘴摇了摇头,坐回马车里。

    yuedu_text_c();

    片刻,马车以至杜府门前,杜柯已经早早地在那里等着了,只是拿着两封信, 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很快,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穿着淡黄铯仕女服的妍秀女子从 车中缓缓地走了出来,紧致的衣服束得本就美妙的身段更加玲珑浮凹曲线撩人, 真真好一个外娇内媚的美少妇。

    「柯弟,今日家中可一切都好?」温婳随着杜柯走进大院,满面春风地问道, 狭促地挑了挑秀眉。杜柯出人意料地沉默相对,缓缓伸出手去,颤颤巍巍地拿着 两封黄皮纸的书信。美人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