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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心-第32部分

    手不错嘛!说!妖人在哪里?!”

    他那一剑原来不是要砍我的马头,而是直奔我的头颅砍去。

    另外三个弟子已经心有灵犀排开人群,拔剑扬眉,据住另外三角,不让我走脱。

    那个领头弟子在剑阵外叫喝:

    “我是剑宗的吕诺,隶属本宗『荡』魔院!你身边疑似有妖人,我们要盘查你!”

    ——妖人,我没有和妖人有交情啊?

    “凌牙门是上官家管理,天下修真者的公地,只有城主有权向我询问——刚才有人在城门斗殴,一样要去城主邸请罪。”

    我不愿生是非,想趁他们剑阵松懈,打倒一个金丹下层的弟子脱走。

    现在的我还用“绝”把气压制在筑基,我的出手会迅雷不及掩耳。

    “呸!如果不是我们剑宗看龙虎宗没落可怜,怎么会把凌牙门施舍与上官家?居然拿上官家当妖人的挡箭牌。”

    西南角一个弟子骂了一句。

    ——就从你开始打吧。

    我冷笑一声,冲他跃去。

    “不自——”

    在他的眼中我的拳可能像蜗牛爬一般缓慢。然后,我陡地放出了金丹的气!

    “——量力……”

    他的腹部不躲不闪地挨了我十象之力的一拳,然后身体向西北角的金丹下层弟子砸去。

    “通!!!!”两个人飞到楼阁上,随着楼阁塌了下去,埋在瓦砾中。

    我以音速向正北方疾奔!

    “大意了!”

    十道剑光后发先至,凌空如电驰过我的肩、背、腹、关节、脚踵各处。我随剑光收缩肌肉、易位骨骼,让过九道,仍有一道剑光擦在我的背上,把我的狻猊甲割开一道剑痕,半指深的肉成灰。

    ——他们把飞剑加持到了上品。

    我深吸一气,落在地上,死肌抖落,新肌再生。银蛇剑出,拦下蹑踪而来的两个弟子不依不饶的又十道剑光。

    他们人手一剑,却有十道剑光。

    我猛省,这是剑宗的秘传“剑光分丝”,《基础飞剑》对此语焉不详。

    两人手法变化,剑光交织成网,当头向我罩下。仿佛十个金丹下层对我同时出剑。

    我大喝一声,银蛇剑的剑芒生发,也不管他有千道万道剑气,运剑划圆,一道瀑布般的剑光收束起剑网。

    “铛!”“铛!”

    两把飞剑都被银蛇剑一下绞断,只余剑柄。

    ——我并没有想砍下他们的手掌。

    两人面有难『色』地疾退数步,又要拔出腰际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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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的剑欲待拔出之际,我的人撞上了一个不肯罢休的弟子,他的肩被我撞透,另一个弟子被我削下了五只手指。

    两人还想挣扎着爬起,我捡起他们的剑,一把从一人的肩胛骨钉到地上,另一把擦过一个人的心房偏下钉下地面。

    ——我发现,我的武技似乎如同蝴蝶破茧新生,昨天的我肯定不敢想象我的动手如行云流水一般,转瞬就打退了两个正牌的剑宗外门弟子的夹攻。

    吕诺一步步走近我。他拔出了自己火锋,往地上一划,一道半径十丈的火圈围住了我和他,也隔开了我们和外人。

    “我火锋上附的是荧『惑』真火,我师尊采集荧『惑』星精炼就,太阳真火之下最强的天火,不是世间凡火能比。你休想从这个圈子出去。现在我开始问你,你一个个回答——第一、你的剑又从哪里盗来?宗门外的人不可能有这样好的上品剑。”

    透过火光,我看到两个被我轰到楼阁的弟子狼狈爬出,为那两个被我禁锢的弟子摘剑。然后这两人双手各持两剑,二十道剑光织成剑网,不让闻讯赶来的金钱兵入场。

    一小队金钱兵在外面围出了更大一个圈,但领头的筑基武者显然无法带队越过两个剑宗弟子织成的死线,他放出一只符鸽去联络上峰的高手。

    “——城中不准私斗,有诉讼由城主处分。你倒无视上官家定下的城规?我不会和你好好说话的。”

    我明确回答。

    吕诺又拔出了玄『色』的水锋,

    “大正王朝特许我们剑宗捕杀天下妖人凶兽,在特定的情况下我们剑宗的规矩高于上官家的规矩。在百年前凌牙门转让的约定上写明——剑宗的『荡』魔院在城内盘查妖人,上官也不得干涉!你敢反抗我们的剑宗盘查,就是大罪!——哼,你这个金丹下层有点本事,这四个师弟我自小带大,居然被你打得灰头土脸。不过,到此为止,我直接擒你拷问。”

    他的气和青龙兵副统领一般无二,厚实不如,可锋芒过之。

    但如果论武技的话,现在的我自信不逊于他,我的阴神中有一位金丹中层武圣一生的战斗经验。

    只是气还缺上一筹。

    现在的我,差一点就能和他这种人类的金丹中层抗衡了。

    不过,我有一个偏方。

    我把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岤』上,一枚寸劲化出的极乐针扎了我脑中的『|岤』窍。

    我的双目一红,气一时盖过了吕诺。我的人无需催发血气,就以三倍音速冲了上去——极乐针让我的气暂时狂了!我的力量和三头鲸鲵相当。

    银蛇剑一下磕飞了他一枚水锋。

    吕诺面『色』一沉,我的剑追着他只剩下的一枚火锋猛砍猛削

    ——素来使用惯双剑的人一旦只有单手剑,大半的剑技都施展不开。

    他的火锋溅出荧『惑』真火,往我的身上扑来,可运转诸天雷法总纲的我只当风从我身上拂过,毫发无伤。

    “妖术!妖术!”

    那人的脸『色』终于现出了惊相,我已经把他『逼』入了自己画的火圈里。

    他的后背衣服先烧起来,然后火沿着外衣钻到了吕诺的脖子上。我一脚踹去,把他整个人踢进火圈,诸火不伤的我继续持剑追进火圈。

    圈外的四个弟子呆若木鸡般愣愣看着战局一边倒。

    吕诺跳出了火圈,他的头发一派焦糊,外面的锦衣成灰,里面『露』出护体的金丝甲,人倒是没什么大碍。我瞥到他的胸前多贴了一张赤『色』的避火符,立刻了然——还是龙虎宗买来的符让他躲过一难。

    ——只是脑袋被烧成了秃子,总是颜面尽失了。

    “给我水锋!给我水锋!”

    吕诺上气不接下气地高叫,烟呛入他喉咙,他的金身还没有调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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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几个弟子如梦初醒,一个取水囊给他。

    他抽了那弟子一个巴掌,那弟子滚出丈外,

    “呸!不是给我水喝!是给我水锋!”

    另一个弟子把磕飞的水锋找来,用手绢拭去尘埃,战战兢兢地奉给吕诺。

    “你们都看到了!那么『j』狡的妖人,敢在光天化日下对抗我们剑宗『荡』魔院。我现在就当场斩他,上官家也不要多管闲事!”

    他向金钱兵大嚷。

    我的气落『潮』。极乐针的效力过去,我的瞳『色』恢复正常,气又比吕诺低了。

    ——第二阵怎么打呢?

    背后有荧『惑』真火向我滚来,是火圈的荧『惑』真火随他火锋的指挥偷袭我。我冷笑一下,扣了一个响指,荧『惑』真火倏地一下汇集在我的指尖,成为一个红芒,然后没入我的体内。

    他的这个战术正中我下怀。

    “火对我没用的。”

    我说。

    吕诺面『色』阴晴不定,艰难把火锋收回去,取过另一个弟子的剑,和他的水锋凑成一对,

    “我杀过不知道多少妖人凶兽,从没人能在我手下活过三阵。第三阵再不让你活了。”

    他的水锋罩上了剑芒,变成一团黑光,然后五股黑『色』光柱从那团光云里陡『射』向我,副手的那剑也发出了五道更细的剑光。

    我脸『色』凝重地把银蛇剑拦向黑『色』的光柱,人划出残影硬吃副手剑的五道剑光。

    “通!”银蛇剑坠地。

    我单膝跪地。

    四道细小剑光擦过我身,一道在我的肩部筑出一个一指深的洞。

    五道黑『色』剑光被我的银『色』剑缠住,但冻流迅速向我的手指蔓延,我不得不弃剑,原来握剑的五指有三指成了深紫『色』。我知道三指的血肉都坏死了。

    “这枚水锋是我师尊采万年冰魄铸成。你能抗火,也能抗冰吗?”

    吕诺的水锋映出他张狂的脸,

    “我不想再拷问了,一剑断你头了事。”

    他的手腕离我的头只余三尺。

    我把自己还好的那只手抬起。一团火突然从我指尖窜出,环住了吕诺的手腕,一下把他的腕以上部位吞噬干净。

    水锋跌在我的手上,我抓住玄剑,振身而起,扬手斩在他的一条手臂上。剑斩入一半,再无法进入这人的金身,但他的手臂和肩交界处罩起一层冰环。

    我猜此剑不能弑主,就收剑大喝,用手把他半裂的手臂拔了下来。

    吕诺踉跄跌开,三名外门弟子拼命把他抢下来,一个小心抢下他的手。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是我先用雷法总纲把荧『惑』真火摄入体内『|岤』窍,然后等他近身全部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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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避火咒,金丹中层的武者也不能用金身硬挨荧『惑』真火。何况我是用念随心动、收发自如的雷法总纲驾驭真火。

    “哈哈哈,无可奉告。”

    我折身取银蛇剑离去,也把吕诺的水锋取走。火锋我不怕,这宝贝厉害,我不能还他。

    我累了,见好就收,回去向上官翩翩打下招呼。

    “妖人,你等着!魔高一丈,道高一尺!我早晚用一尺的道来降你一丈的魔。”

    这群苍蝇还在喋喋不休地嗡嗡。还有围观人群窃窃的偷笑声。

    “胡闹,你们这群剑宗的黄口小儿,都给我退避,回蜀山去面壁思过!连同是宗门的昆仑弟子也砍吗!——还和妖人有关,信口雌黄!剑宗『荡』魔院的威名都给你们丢光了——小空,你把你的令牌给他们看看。”

    我稍微奇怪这凌牙门怎么可能还有人认识我,回首见到五人之前悄然驶来一部马车,金钱兵和朝廷的官兵(披挂鲜花盔甲,也可以叫他们鲜花兵吧)簇拥着马车里人。

    马车由四马牵引——赤兔、爪黄飞电、的卢、踏雪乌骓。都不是符咒幻化,而是实打实精心饲养的日行三千,腾云踏海的龙马。

    马车里人取出一支节杖,让一个鲜花兵奉来引我登车。节杖上有四大宗门的联名符印,还有朝廷天子的印玺。

    我挠头——老子人生只知道一个官,就是被我爹砍死的外公,难道他诈尸了?

    “南海道监察史石子明有请。”鲜花兵低声对我说。

    原来我外公没有诈尸,他叫杜步飞,不叫石子明。

    “我能带剑进去吗?”

    ——万一里面有暗算机关之类的呢?

    “无妨事。”鲜花兵微笑。

    我向五个苍蝇晃了下自己的令牌,“同是宗门,所以我不杀你们。”

    “我也说真话:下次用混元剑阵结果你。”吕诺恶狠狠的神念传来。

    “随便。”

    我登上马车。

    马车又开始向前行驶。

    车内有一位正闭目养神,头戴乌纱的肥胖中年文官,他睁开了眼睛,向我微笑,

    “原师侄好,在世俗里我是大正王朝的四品监察史,代表朝廷巡视上官侯爷治下的郡县,共同保境安民;在修真界我是昆仑宗的长老,也是你九难试第一站的监督——刚才金钱兵向上峰通报你和那几个剑宗弟子的争端,我恰好要去见上官少城主,就揽过这件事情,正巧遇到你。”

    石子明的气自然散出,他是金丹上层。

    第113章 搜城(五)

    第113章 搜城(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名义上,中土神洲二十八道下的三百六十五郡和属国都属大正王朝的版图,上官的地盘也不例外——诸郡的文武官佐由他上表提名,南海道的监察史还是要朝廷委任——在世俗里我就是朝廷和上官家间的协调人。宗门交给我职责则有两个:一、代表昆仑,和上官家精诚合作;二、联络和照应在南海道过往与历练的昆仑弟子——担任九难试这一站的监督,是我派生的任务。”

    石子明向我解释他的身份和权限,我看到了他让我取信的昆仑长老令牌。

    “你们入城后,琳公主就用平安珠给我传递了神念,我巡访完附近几郡,就策马入城和你会面——原师侄,九难试第一站的监督自会和你晤面,但以后诸站的监督都要靠你自己寻觅——日后你做内门弟子,在全天下游历,门人和同道也都需你自己寻找召集。”

    我点首记下。颜若琳什么时候传递神念出去?我全没有察觉——反正我也不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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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你和剑宗弟子的打斗,剑气外溢横飞,损毁了不少沿街民宅与铺子啊。”

    石子明忽然说起另外件事。

    我想了下,回答,

    “刚才那五个人抱着斩杀我的念头出手,我尽全力才能做到不杀,其他路人我管不了许多,那些剑宗弟子我也没见到他们下手时候顾忌此地的人家。监察史你要代那些人家向我索赔,我交罚金——不过你要先问那些剑宗弟子要另三分之二的赔偿金——他们先缠上我,损毁宅第也有他们一半的责任。”

    “哈,”石子明微笑,

    “那些剑宗弟子的责任我自然会问,不过我务必叮嘱小空你——修真者自然懂得趋避你们的战斗余波,不受池鱼之殃;但凡人不能。凌牙门布满符文,所以你们刚才动手的威力减弱大半;如果是在其他小城争斗,是会出凡人人命的——修真者不是天,都是从凡人修炼来,你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也是命——我们昆仑弟子不能像剑宗那些人那样忘了自己所从来。”

    “我知道了。”

    我想通了都会里禁止修真者私斗的道理——过去千年来没落的无数都邑,大概就是被修真者间没有约束的战斗余波夷毁的。

    石子明望了下我被水锋发出的万年冰魄冻成深紫的手指,

    “完全坏死了?”他问。

    我无奈苦笑,

    “恩,来不及治疗,看来只好把这三根手指的肉全割去了——我不知道自己的金身能不能在白骨上长出新的血肉来?”

    “长不出来。肉身不修炼不到金丹中层,是无法在完全的白骨上衍生血肉的——只有金丹中层的肉身,才能在旬月计的恢复中让断肢再生、白骨衍肉。你的肉身很接近金丹中层,但还不是——所以你的这部分法体,算彻底毁损了。”

    我遗憾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出道来我都是把别的敌手肢体损毁,现在轮到自己还债了。好运气不能一直陪着我啊。

    “不过,我有让白骨生肉的方法。”

    石子明从他的纳戒中取出一帖黑玉『色』的流质『药』膏,为我的伤指敷上,再缠好布条,

    “这帖『药』膏叫黑玉七虫膏,在宗门的人级丹『药』里专门生肌肉骨,比世俗里的极品金枪『药』更高一品。恩,这『药』是我亲手炼制的,包你旬日内恢复如初。其他小伤,你自己敷极品金枪『药』就是。”

    我感到伤指重新有了久违的触感,是一种热辣辣的麻痒感,似乎有无数的黑蚁在布条下的伤指上忙碌来回。

    这个人的医术还在舜水镇的金丹儒者王启泰之上。

    “多谢。”

    我由衷道。

    “一门之人,理当互助。要晋升宗门的长老,内门弟子既要有对宗门的功绩,也要有道法上的成就——我的成就是‘炼『药』师’,这是我的兴趣和擅长——在入昆仑前,我就是熟读《神农百草经》和《千金方》的儒者。”

    石子明悠然道。

    我眨巴了下眼睛,看来这位昆仑长老是带艺投师的。

    ——这么说我前世的成就多半是“雷法师”,大概对宗门的功绩是无,所以没资格升长老吧。唉。唉。

    忽然,我纳戒里响起了震动声。

    “突”的一声,水锋从我的纳戒飞出!

    这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事情!

    飞剑在马车厢内『乱』窜,想往外飞去。马车厢内四壁光芒闪烁,原来都刻印了符印,四面如同铜墙铁壁,让飞剑找不到去路。

    我疑『惑』地望端坐不动的石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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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柄水锋是我从剑宗那个吕诺手上缴来的战利品。”

    “哦,原来如此。这把剑烙印着吕诺的真灵印记,和他本命相通。现在吕诺念动真言,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