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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娘子说教-第2部分

    只能束手无策地被阻挡在回廊上。

    “不行!他是一口气交了一个月上等房住宿费的贵客,玉大哥、玉大当家,贵宾至上呀!”

    “俺不管,你再不给俺让开——”

    “冷静一点,你想你这样做,老爹会怎么看待?在老爹最——最重视的心爱客栈里,和贵宾打架,不管原因为何,老爹一定先拆了玉大哥的骨头!”春眠使出撒手锏了。

    终于,玉大山悻悻然垂下拳头。“杀千刀的,就叫爹别开客栈了,弄得俺一肚子窝囊气!”

    气归气,玉大山还是让步了。“春眠,以后跟那家伙有关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要吃、要喝、要送什么洗澡水,俺绝对不弄,省得俺哪天不小心失手宰了他。”

    “嗄~~”都她一个人弄吗?春眠真真切切地发出哀号。

    玉大山转过身一边碎念着“那什么王八”,一边跺着砰砰砰的脚步声离开。

    直望到玉大山下了楼梯,裴春眠才叹一口气,跑向尽头的上房。

    严忍冬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面对着上房上锁的门,他背倚扶栏,抬头望着斑驳的天花板。

    “让您久等了。”春眠跑过来,勉强抽出一手拿钥匙开了锁头,一边满腹哀怨道:“大爷,可真是被您害惨了。”

    “不会呀~~我瞧你应付得很好嘛!那尊弥勒佛不是被你请走了吗?”严忍冬越过她,推开门迳自走向房间的窗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姑娘可真是舌灿莲花,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或许就是这样?

    严忍冬颇感有趣地回想刚才那小小身躯抱着大包袱,拚命左挡右挡那个光头大汉的模样。

    跟雪霞截然相反,雪霞总是温温柔柔、文文静静,甚少主动提起什么话题……

    一发现自己又想起雪霞,严忍冬不禁一恸,一股无比的哀伤和怨恨又重上心头。

    折磨自己无法沉眠的思念到底何时能了?天人永隔,自己要如何才能偿尽对她的亏欠?永永远远地悔不当初——

    “大爷总是以捉弄人为乐吗?”春眠抱怨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她正把行囊抱到桌上。“大爷,这是不太好的习惯,那样会交不到朋友。啊~~不过您已经有了黎大爷那个好朋友了嘛!黎大爷看起来人真好——”

    “吵死了!”严忍冬猛地怒喝,心底翻搅的悲伤让他烦躁,“你还在那磨蹭什么!这个地板太脏了,立刻重拖一遍!还有,我要沐浴,叫厨房备热水,把浴桶搬来:另外,拿一坛二锅头还有下酒菜上来,快去!”

    “欸~~”春眠再度痛苦哀号。

    全都要她做?伺候这位坏脾气的大爷,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用完膳,沐浴完,酒都喝掉了一坛,严忍冬知道夜已深了,因为几个时辰前他便如此痴望着窗口,看月华初升、星光初曙,直至现在月亮已高挂正中。

    他却是该死的清醒。

    严忍冬背倚在床缘,衣带未解,桌上的油灯透出昏黄朦胧的光晕。

    他脑海里满满都是过去的回忆,怎样也无法入眠。头疼欲裂、眼眶发酸,眼睛泛红了却无法掉泪,喉头火烧似的干渴,四肢发寒。

    “你喜欢我什么?”

    “……别问这个。”

    “一定要说。”

    “喜欢……你比天朝的任一男子都强。”

    “嫁给我。”

    “忍冬,我好害怕,父王不会答应我们的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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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身不欢迎你这种金枝玉叶当我们家的儿媳妇,我们担当不起,请你不要再踏进这家门了。”

    往事一幕幕重现,文雪霞的告白、文雪霞的恐惧、母亲毁了他们婚事的那天,过去的悔恨如影相随。

    如果他真的是天朝里最强的男子,为什么保护不了她?为何让她痛苦?在她避不相见时,为什么他没有冲进王府找她?

    “雪霞,你很恨我对吧?”严忍冬喃喃道:“所以不让我睡,不让我安心。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很简单啊!好几次剑锋迎面砍来,我动都没动,你为何没让他们下手呢?”

    他双手掩住脸搓了一把,“雪霞,你走吧!没办法让我死的话,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他突然垂下手,又空洞地笑了一下,“呵,也许这样折磨我生不如死,才是你的用意是吗?好教我不能忘了你……”

    突然,他好像依稀望见雪霞,娉娉袅袅立在窗前,穿着白底绣花坎肩,精细的绿罗裙,秀丽的脸庞朝他哀伤地摇头。

    “雪霞——”他往前伸手,正要起身攫住那个幻影,却听见一阵敲门声,伴着一个听起来过分愉快的童音。

    幻影消失,他坠落回到现实。

    “大爷,您还没睡是不是?我听见您的声音了,方便进来吗?”是裴春眠。

    “滚开——”他咬牙切齿道。

    “啊~~您门没闩,我自己进来啰!”那个声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打开了房门。

    裴春眠还穿着店小二的衣服,不知是否干活到了现在,不过精神奕奕,那干净带笑的脸庞看上去很亮,让人舒服,但此时只是更加刺激了严忍冬的怒气。

    浑然未觉自己做了什么的春眠,一进来就鞠一个躬,接着快手快脚地把桌上的碗盘叠起,一边道:“大爷,不好意思,楼下盘子不够了,您点了满桌的菜,一直没跟我说用完了没,小的也不敢来收。但现在不得已,今儿个吃消夜的人好多喔~~真不知是刮什么风,再不拿这些盘子下去就没盘子了。早知道要叫荣福白天时多去市集添点碗盘,大爷您不知道,咱们客栈碗盘消耗得特快——”

    “你知道你们客栈的碗盘为何消耗得特别快吗?”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严忍冬猛地从床缘起身,走到桌前大手一挥,乒哩乓啞揭徽笾叵欤雅岽好叩揭话氲耐肱倘又恋厣希肱趟纳⒎闪选br />

    “还不快给我滚出去!”他双手重重往桌上一击,朝整个吓傻的裴春眠暴喝。

    “呃……是……”天爷,竟然发这么大脾气,可怜这些碗盘啊!不过咱们客栈里的碗盘确实都是这样消耗的,这位大爷还真了解呢!

    然而,春眠一时不知是该先处理碎碗,免得让客倌受伤,还是该立刻执行“还不快给我滚出去”的命令。

    正当她犹疑时,严忍冬一转过身,欲返回床铺的身子一个踉跄,往充满碎片的地上一坠。

    “大爷——”春眠连忙先冲过去扶住了他。“小心割伤。”

    严忍冬头昏脑胀、浑身虚软,他想推开裴春眠,但却使不出什么力。

    一触到他的身体,那惊人的热度让春眠吓一跳,她连忙伸手触摸他的额头。“大爷,您发烧了!身体不舒服还这样喝酒,怎么得了!”春眠赶忙把他扶到床上去。

    严忍冬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刚刚大发雷霆似乎也把最后一丝精力给耗尽,他只能紧锁双眉地坐在床沿,任由春眠用那微凉的小手替他脱去鞋履,帮他把枕头安好。

    “大爷先这样睡下吧!我去拿扫帚来处理这些碎盘碎碗。”春眠推着他的胸膛让他躺下,把棉被拉至他的胸前。

    “不要再多管闲事了,我睡不着。”他欲再坐起。

    “睡不着也躺下吧!大爷,您要是不休息,明儿个变成一具暴毙在客栈的尸体,那可更麻烦哩!”

    “你——”这什么说法,严忍冬怒瞪她一眼。

    “好啦、好啦~~躺下吧!”春眠又推他躺下,看他满脸不爽地躺着,她才松一口气离开房间。

    一会儿后,等春眠拿了扫帚再回来,严忍冬竟真的睡着了,但似乎作着噩梦,微微呻吟着。

    春眠把碎片收拾走,又提了桶水,拿了布巾,搬张椅子坐在他床前。“不知发生过什么事,看起来连梦中也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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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眠喃喃自语道,一边望着那皱眉紧绷的睡脸,一边将沾湿的布巾折好放在他额头。“感谢我吧!大人大量,没有气得把病重的你扔下,明儿个你活蹦乱跳,一定不会记得梦中有个好心的仙女曾来这边帮助过你。”

    “……你吵死了。”一道低哑的声音吓得春眠刚放好布巾的手差点打到他的鼻子。

    “对、对不起,吵醒你了?”春眠的秀眉抱歉地打结。

    “废话。”什么好心的仙女,是聒噪的乌鸦吧!

    严忍冬气若游丝,连眼睛都懒得睁。不过托她的福,噩梦被打断了,但这点他才不想让她知道,免得她在那边得意。

    “呃,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春眠连忙微举双手,做出“放心,绝不再碰你”的动作。

    她尽可能轻轻地把椅子移开床边,把收在袖口里的醒酒药摆到桌上,留了一张便条说明,接着一步一步悄悄往门口移动,一边还不时回望着那没什么动静,依旧蹙眉阖眼的严忍冬。

    应该又睡着了吧?嗯,病人都是这样。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春眠,你在里面吗?”一个像是想压低音量,却又让人听得很清楚的话。

    “嘘!”春眠连忙冲上前打开门,悄声道:“严大爷已经睡着了,你这么大声干嘛啦?”

    “睡着了吗?正好!”玉麟儿却抢先进了房,赶紧把门闩上,这才转身压低声说:“我看见那个刀疤男进了隔壁上房。”

    “那又怎样?”

    “隔壁上房住的是江湖双煞。”

    “所以呢?”

    “所以赌注很可能是我赢啊!你要帮我作证一下。”

    “这节骨眼谁在乎那种事啊?你现在闯的可是严大爷的房间耶!”

    “他不是睡熟了嘛!”玉麟儿越过春眠的肩头偷望一眼。“而且,我们这次赌得有点大。不管,你帮我证明一下。”

    “怎么证明啊?”

    玉鳞儿咧嘴一笑,“我跟你说啊!这房间的那边墙角有一块砖是松动的。”她喜孜孜地拉着春眠悄声走到靠门这一边,与上房相连的那堵墙的墙角。“蹲下、蹲下。”

    春眠“哦”的一声,跟玉麟儿一起蹲在墙角,玉麟儿挥手示意“再低一点”,春眠无可奈何地半趴在地上,把头靠近墙角那块砖。

    “有没有听到什么?”

    “好像有两个男的在讲话。”

    玉麟儿得意道:“那就是刀疤男跟江湖双煞在讲话。”

    “可是怎能确定?也可能是江湖双煞他俩自己在聊天。”

    “不是、不是,你仔细听喔!现在这个比较粗犷的声音啊,是——”玉麟儿正欲解说,猛然听见一阵急躁的敲门声。

    “喂,王麟儿、春眠,你们在这里吗?”是玉大山。

    “嘘——”她俩连忙跳起,冲去打开门闩,齐声要玉大山闭嘴。

    “小声一点,严大爷生病睡着了,你不要吵醒他。”裴春眠压低声音,比手画脚地要玉大山注意躺在床铺上的人。

    玉大山将食指贴在嘴巴前,示意他会小声,接着悄声道:“怎么回事?你们干嘛挤在一个大男人的房间,俺还以为发生什么事。”

    “你来得正好,我告诉你,那个刀疤男现在就在江湖双煞的房间,不信你自己去听听看。”玉麟儿骄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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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俺听听。”玉大山连忙闩上门,就往墙角去,看来他也熟知这间上房的机关。

    “喂,太夸张了啦!万一严大爷醒了怎么办?”春眠意图阻止,挡在他前方。

    “不会啦~~俺很小声,只要一下下——”

    砰的一声,严忍冬从床上坐起身,猛地暴喝,“你们这间客栈真是够了!我想说看看你们会闹到何时,结果还真给我不知死活!”

    他往旁一弯身,把放在床畔的水桶朝那吓得僵在门边的三人掷去,又一手把一旁茶几上的花瓶往他们砸。“快给我滚!”

    “啊——”三人惊叫着左躲右闪,“对不起、对不趄、对不起……”

    三人淋得一身湿,但好在玉大山终于接住了花瓶。他们迭声抱歉,连忙抱着花瓶打开门逃离现场。

    “搞什么鬼!什么乱七八糟的客栈?真的要长住在这种鬼地方?!”严忍冬叹息着下床把门闩好,一切祸首就是从没把门闩好而起的。

    正要走回床铺,他的眼神下意识地望向那个号称松了一块砖头的墙角。

    真的听得见刀疤男跟江湖双煞的谈话吗?

    随即他猛地甩头。“疯了、疯了,严忍冬,你也要跟这群客栈的疯子一起搅和下去吗?”

    他疲累不堪地回到床上,宽衣解带,盖上棉被。

    裴春眠真是他有史以来遇过最爱管闲事、最愈帮愈忙的店小二!

    这家客栈怎么还没倒啊?

    这是他舒服地进入黑甜乡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而严忍冬完完全全没有发现,不管是恼人的噩梦,或是文雪霞这三个字,这一夜都再也没出现在他的脑际。

    第三章

    “裴春眠,再给我拿一坛二锅头。”

    “是,大爷!”

    “裴春眠,给我拿两盘下酒菜。”

    “是,大爷!”

    “裴春眠,我不喜欢这种小菜,换一个。”

    “是,大爷!”

    “裴春眠,给我拿一道佛跳墙——”

    “等等……呼……呼……大爷……”

    “干嘛?”

    “呼……不好意思……呼……您……能不能一次讲完?这样……跑来跑去……好喘……”春眠一手把刚换来的小菜放到严忍冬桌上,一手拚命在胸前扇呀扇,气喘吁吁。

    这不是折磨人吗?整个大厅这么多宾客,送菜的只有她和玉大山,已经够忙的了,偏偏这位大爷不停地指名叫她拿东拿西,又不一次点完,害她来来回回厨房好几趟。

    “办、不、到,难道客人加点东西也犯法吗?”严忍冬瞪了她一眼。

    “不……不犯法……小的这就去拿佛跳墙。”春眠勉强拉出僵硬的微笑,拖着脚步又绕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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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佛跳墙经过柜枱,站在柜枱后方的玉麟儿望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甚唏嘘似的摇摇头,“唉~~我看你呀!完全被他盯上啰!”

    “真的,我也这么觉得,实在不晓得为什么。”春眠叹息一声,头垂得更低,忽又抬起头道:“啊~~该不会还在记上次打扰他睡觉的仇吧?都已经是好久的事了耶!”

    “不会吧——啊~~你的严大爷又在叫你了,你快点去。”玉麟儿一听见严忍冬那声拉长的“裴——春——眠”,赶紧提醒她,玉鳞儿自己反倒立刻把目光转向酒柜,深怕被严忍冬的怒气牵连到。

    上次事件,她跟玉大山被“以客人为尊”的老爹念得好惨,之后是能避开尽量避开那位大爷的台风尾。

    “嗄~~又是什么事?喂,你也不救救我?喂!”春眠对玉麟儿抗议,但玉麟儿双肩一耸,摆明了不干她的事的态度。

    春眠只好死心地抱着佛跳墙走到严忍冬面前,虽然很想重重摔下,但身为店小二,她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只能把佛跳墙放好,客气道:“大爷,这是您的佛跳墙。请问还有何吩咐?”

    她还满能忍耐的嘛!再怎么气也是一副贵宾至上的态度,让人很想挑战她的极限,严忍冬不自觉地嘴角微扬。

    住进这里时间不能算久,却意外地住得比过去任何一家客栈都习惯,这里不分昼夜皆吵嚷不堪,让他每晚几乎都在咒骂中度过,但睡着的日子却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多。

    而偶尔恶整裴春眠一下,更是让他心情大好。

    “裴春眠,你今天整理过我的厢房了吗?”他垂下眼眸,一边拿起筷子翻弄着盘中的小菜,一边状似无心地问道。

    “啊~~对不起,今天一直很忙,还抽不出身去整理。这样好了,我请荣福整理其他厢房时顺便弄一下——”

    “春眠。”他突然放下筷子,抬眸定定地揪着她,口吻温柔似水,光声音就能令人心荡神驰。

    “什……么?”怎么……突然不连名带姓了?春眠蓦地心跳加速,这声音、这神情弄得人痒痒的。

    “你是知道的,我只信任你整理的房间,不要荣福、不要胖和尚,就是要你整理的房间,你懂吗,春眠?”他突然身子前倾,放荡不羁的面孔逼近春眠,好闻的温暖男性气息充盈鼻间,他声音缓慢醇厚,像不断舔舐着她的耳朵。

    春眠猛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脸蛋微红。“我懂……”

    “懂的话还不快去整理!你这不及格的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