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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226部分

    的,迟早是条不归路,除非你官大得没人敢惹你,或者你钱多得没人敢动你……景律师,您觉得您占其中的哪一条了?”

    根本没有给对方思考的余地,简凡想也不想,一大堆数落侃侃而来,几句话该重的地方强调着,说得景睿渊不由得被这些似是而非的理由牵着,叉在胸前的右手手指微微一颤,没来由得被挑得心慌意乱。眼前霎时掠过吴顾问那张阴沉的脸,掠过申总那张坷碜的脸,这次背叛付出的成本太高了,比哪一次违心背愿做事付出的成本都大,简凡说的这些事也恰恰是他心里揣度过不止一次的事,不过又能如何,贼船是已经上了,恐怕就想下,也下不来了。

    景睿渊眼皮眨几眨,几次想开口可话都噎回去了,俩个人根本没有什么信任的基础,即便是想妥协,景睿渊自忖也不会向这个没有对等身份的人妥协。

    于是被挑起来的心潮,又自开始平复了……

    …………

    …………

    等了良久,没有反应,简凡扬了扬脑袋,一直扭过头说话脖子已经酸了,看着景睿渊表情的松动之后慢慢地在恢复着原状,暗骂着这老顽固还真不好说服,简直比那些一条道走到黑的嫌疑人还难对付,一直是循序渐进,期待着一步一步撕破其中的内情逼景律师就范,不过到现在为止,这第一个扣子,仍然是无法解开。

    不是没有杀手锏,而是那个杀手锏得在最关键和他防守最弱的时候甩出来,万一那件事不管用,一切就成定局了,而且简凡最怕的就是不管用,一不管用,己方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了。

    不过就现在看来,同样是没有什么优势,即便是简凡如是摆了一堆,即便是有些话已经说到景睿渊心里了,即便是触动了这人但也不至于让他为这些事崩溃,因为这些事从严格的法律角度来讲,根本不是什么罪,也就是说,你想拿捏人家律师,这些事的份量还差了点。

    果不其然,景睿渊思忖了片刻仅仅是脸上有点黯然和难为之色,摆摆手不愿意再听下去的样子说着:“回新世界公司吧,看来我们是言不投机呀,人都去了,你们慢慢抓凶手吧,这件事再讨论没有什么意义了,说实话,现在我倒宁愿一分钱都不拿,早点把这事了了……好了简凡,谢谢你啊,很惭愧,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不过我帮不上你。”

    “是吗?不一定吧。”

    简凡突然回过头来,凑了凑,景睿渊下意识地向后躲躲,无论是话语还是动作,都已经显示出了回避的下意识动作,这个时候,或许就是心理防线已经开始松动的时候了,简凡倒不期望这些话都让这位当律师的崩溃,不过在这个时候,把最后有希望击溃景睿渊的话撂出来了:

    “景律师,你一定能帮我,而且也能帮你自己挽回这一切……如果人没死,你这一切就非常有意义了。”

    “什么?你说谁?”景睿渊瞬间眼瞪得奇大,声音几近颤抖,在最黯然的时候听到最震惊的消息,霎时怔了。

    “我这么卖力,你说谁呢?未必我一个大子得不到吧?呵呵……我是生意人,可不做这种亏本买卖,要是有人真没有死,那我就赚大了啊,呵呵,就这救命之恩,你说她得给我多少钱呐?”简凡揶揄地说着,换了一副j商的表情,景睿渊嘴唇皮得吧着,早失去了思维能力,惊讶地瞪着简凡,不由得双手直揪着简凡领子,惊声问着:“到底是谁?”

    “你都说了,我们言不投机,你没有以诚相待,我为什么要开诚布公呢?……放开放开,你这是干什么,老头都欺负上年青人了?”

    简凡掰着景睿渊的手,放开了,整整自己的领子,看着景睿渊有点失态地紧张、悸动、惶恐,隐隐觉得这记重锤敲到了正经地方了,到这会了,简凡倒无所谓了,回身坐好一挥手示意着杨红杏:“走,回公司,送景律师。”

    车一调头,杨红杏瞥了一眼简凡,简凡眨眼睛示意,杨红杏会意地一踩油门,车开始加速了,飞驰着直向大营盘驶去,仿佛要尽快扔掉景律师似的,景睿渊震惊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凑上来问着简凡:“简凡,你不是诓我吧?”

    “有必要嘛?不过是警察中的一个败类的小伎俩,不过是从法医鉴证中心得到了消息,这件案子要是设计得好,能这么快被侦破吗?五个作案的无一漏网,连给楚秀女打电话的刘超胜也认罪了,你觉得他们还能蹦跶多长时间?连关押人质的地方都被我们挖出来了,你觉得真能包得住吗?还有楚秀女的死亡通知书我问你拿到了吗?你当律师的连个基本常识也没有,怎么?人说死就死了是吧?”简凡铿锵几句,头也不回,此时想得到背后这个再老j巨滑也揣不清虚实,这些话就是让他慌、让他乱、一慌一乱才会有机可乘。

    这就是杀手锏,百用不爽,只不过这也是个银样镴枪头,只能称之为活着,而活着,就足够了。

    车飞速地行驶着,景睿渊感觉到了速度,感觉到了心跳,感觉到了忐忑不安,感觉到了手足无措,感觉到了后背冷汗涔涔,如果活着,一切就成了泡影了;如果活着,警察势必要沿着案追查不休,刘超胜已经被拘,那么接下来被扔到台前的除了自己都不会有别人;如果活着,这个活着的人也能指证他在撒谎,他背信弃义、他忘恩负义……想着一切最不愿意看到的后果,景睿渊不由得手足发颤,刚凑到前座的空间要说话的时候,车“嘎”声重响,刹停了,景律师猝不及防,被甩到了两座之间哎哟了一声。

    老头这回终于坐不住了,被这位又真又假、忽上忽下的神聊忽悠地手足无措了,顾不上责怪驾驶员,几分紧张地看着简凡说着:“简凡,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三年前是李威安排让我给你那份馈赠协议,又有警察出面,我不得不干,我可没有存心骗你……我真没有骗过你……”

    “哦,你是想咱们俩以诚对待,互不相欺对吧?”简凡问。

    景律师紧张,且感激地点点头。

    “再给你俩个选择,相信我,或者不相信我。”简凡拽得二五八万也似地竖着两根手指,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势已经压制住了景律师,侃侃而言着:“相信我把东西给我,跟我回支队,一切挽回都来得及;不相信我,现在就下车,赶紧去给申平安汇报,现在是一点四十五分,申平安正在机场等着接机,认识你的一堆人都被滞留在大营盘派出所,没人知道你见过我,我们就当没见过,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怎么样,够仁之义尽了吧?”

    “什…什么东西?”景睿渊惊了惊。

    “遗嘱……楚诚然的遗嘱。”简凡一字一顿。

    “这……”景律师最后的防线又坚守住了,张口结舌愣住了。

    “呵呵……呵呵,看得你还抱着万一之想对吧,也看得你心里有点后悔,是不是仅仅就想扣着遗嘱影响到财产分割,进而促使新世界成功售出?不过你没想到楚秀女早有预防,更没想到人心险恶,直接演变成了绑架和谋杀是吧?景大叔,你走得够远了,再迈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了……再说这个遗嘱对你也没有什么用了,如果楚秀女活着,你交出遗嘱是向她示好,你还是主持正义的律师;如果楚秀女死了,那不就一张废纸呀?你藏着掖着有用么?”简凡替景睿渊分析着,给了一个他不得不交出来的理由。

    景睿渊脸色变了几变,战战兢兢拭着额头,原本对这个人的话就分不清真假,这又来了个死讯分不清真假,不过听到简凡说申平安接机、死讯来自鉴证中心的话,又有点怀疑这话不假,上上下下飞快的思忖这其中究竟哪里是真,哪里是假,简凡却是又凑上来火上浇油了:

    “景律师,其实你什么罪也没有,为什么这么紧张呢?其实你什么也没有干,就把这份遗嘱多捂了几天而已,是吧?何必这么战战兢兢地过着呢?万一她的假死讯一泄露,那倒霉的,可就是你了啊。怎么样,想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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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形间这些谈话的基础已经建立在景睿渊涉案,遗嘱还在他手里之上,双手的攻守之势因为一个真假讯移位了,而猝然被搬到劣势的景睿渊浑然不觉,早被简凡这直直假假的疑兵搞得懵头懵脑,回避着遗嘱的事,咂吧着嘴问着:“我……我……啧啧……这……到底你说的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这死与活的两难选择搞得他已经头昏眼花死去活来了,可偏偏简凡这货不告诉他准信究竟是死是活。

    当然不会告诉,最起码在拿到遗嘱之前不会告诉,否则简凡还怕这老头对重度昏迷有万一之想呢,而越是这种真真假假,越容易操纵对方的心理,景睿渊一问,简凡回头盯着惶恐的景律师,最后的一句如骤雨来袭、声音冷峻,神情凝重,一字一顿地说着:

    “亏你还是律师,这么简单的问题就摆在你面前,要是人死了,支队早结案了,谁还陪你兜这圈?放心,你不想见她,她没准还想见你呢……好了,我赶时间,请吧景律师,自个下车,从外面给我关上车门。”

    确实是个简单的问题,景睿渊猛地想起了死亡已经一天多了而没有得到书面的死亡通知书,猛地想到如果死了,应该是万事俱休,再不应该有这些后来的事,如果死了,如果几个绑架嫌疑人都被捕,这些事应该就像申平安估计那样,石沉海底,可事实却是与料想的恰恰相反。殷家堡出事、刘超胜的失踪、警察三番五次出现在签约现场,此时对于警察多方的追查不休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认识就是:真的,没死。

    没死,就把景律师惊得颓然而坐,面如死灰了,一听简凡逐客,紧张地凑上前来:“相信,我相信……我同意,我去支队……”

    “遗嘱呢?交出来,这是你洗脱自己的最后机会了。”简凡乘势而入,还不客气了。

    “在……建设路商业银行租赁保险柜里……”

    颓然一脸的景律师哎声叹气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恐了……

    三辆车折而西行,向着建设路商业银行驶来。

    第94章 波诡激浊浪

    “究竟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车打着弧圈拐上了新世界的停车线里,门厅之外还停靠着几辆轿车,吴镝心里划着几个大的问号,第二次见到景律师那辆桑塔纳还静静的停靠在原地的时候,几个问号划得更大了。

    家里、事务所、公司、茶楼几个常去的地方吴镝挨个找了一圈,鬼使神差今天不知道怎么预感着要出事,或许是从警时日也不短,对于出什么事总是心里有那么点预兆,可偏偏找了几圈,人在哪儿、出了什么事,要出什么事,依然是毫无端倪可寻,就像周官虎、就像刘超胜一样,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看看时候,差一刻已经是午后三时了,申总还等着机场准备接机,陪同着的一干市府和商界的人,估计是无暇分身了,大营盘派出所里的事刚刚处理完,李婉如被私人医生带到了医院,袁纪兵被所里教育说服了一番也暂且放回家了,这件事让吴镝看来倒也没有多大蹊跷,应该是有人唆导着楚喜峰和傅雨霞出头闹事,这俩人好解决,怕就怕幕后不知道是谁在捣乱,这个乱捣得包括吴镝、包括申总、或者包括即将归来的简董事长都是头疼一番了。

    究竟是谁?是同一个人?

    车停在路牙之上,稍显冷清的新世界门厅和热闹的街市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这幢旧楼和不远处开发区林立的楼宇相比一样,有点垂垂老矣的感觉。

    像从警那些日子一样,吴镝下意识地看着四周的环境,不远处有俩个交通监控探头,新世界的楼宇里层也有数个监控点,如果在以前,在没有脱下警装之前,今天遇到的这些难事很容易就能解决,随便调阅几地的监控就能查到人的去向,可现在,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对于现在的身份就要难如登天了。

    公0安、保安……一字之差,差别何啻于天地。

    隐隐地从心底泛起了一丝悔意,又像从前一样让吴镝有点怀念穿着警服的日子,不仅仅因为穿着帅气,更因为那是代表着一种权力,即便是现在驾着名车、穿戴着名牌,在吴镝看来仍然相形失色于当年穿着警服的自己。

    重重地一拍方向盘驾车起步,发泄着心里此时懊丧,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没有找到景律师人,没有找出发生了什么事,更因为又一次让他想起了最不想回忆的事,拐着方向下了路面,恰恰在这时心情最黯然的时候,恰恰在这时回忆着从前的时候,倒视镜里一辆黑色的suv一闪而过……

    心里,咯噔一下子……猛地灵光一现,这像……跟踪?这辆车让吴镝有点熟悉的感觉?

    suv都这样,或者看着哪辆都熟悉。吴镝安慰了一句,不过这当过警察的人天生疑心病重,随手一按倒车录像,边看边向前行驶着,五寸的倒车屏上能看到车后的影像,隔着两辆若隐若现的那辆suv不紧不慢地跟着,隐隐约约能看到车里坐着俩个人,模糊的人影。

    “咦?不会这么巧吧……”

    吴镝狐疑地自言了句,拐过营盘街进了解放路的岔路,正准备关掉倒车屏,霎时见到那辆suv也跟上来了,这下子让吴镝的狐疑更甚了,准备关屏的手缓缓地放下了,心念一动,踩着油门加着车速,像是急着赶路一般。

    更巧了,不时地看着车后的suv,仍然是十数米不紧不慢跟着,解放路走到尽头,吴镝放慢了车速,看着四周的环境,下一个路口是鼓楼街,如果……如果猜测正确的话,这样的大转弯应该避免暴露,那就应该换乘车辆了。

    突来变故不知为何,让吴镝暂时忘记了不快的烦忧,甚至于他期待这是一次追踪,甚至于从警察到了被警察追踪的位置让他莫名地感觉有点兴奋,前方看着路、左右看着街景,路尽头就是华天超市的停车场,吴镝看着思忖着,如果是自己安排追踪的话。后面的车应该已经通知到了前面的车,这个路口是蹲守的换车的地方。而停车点最容易安置的就是前方的停车场,混杂在成排的私车里,谁也不会注意。

    “咦?邪了……还真换车跟上来啦?”

    吴镝猝然一笑,从倒车屏监视看到了那辆suv像逛商场一样停靠到了路边,没人注意,不过吴镝注意到并没有人下车,恰恰也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超市停车场里毫无征兆的一辆车离开原地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一直注意着这个停车场的吴镝十二分的肯定,刚刚没有人上车。

    那就肯定是跟踪喽?吴镝几分得意,为自己已经荒废了的专业现在派上了用场而有几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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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问题就来了,跟踪我?跟踪我有什么意义?

    根本没有把后面跟上来的车放在眼里,吴镝知道这些人你就面对面揪住了,他也不会暴露身份,大路朝天各走各边,你能不让人家走不成。如果在警队,蹲点、盯梢、跟踪、监控的这些人都是底层警员,有时候连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跟踪目标,这些人,当然不值得吴镝重视。

    那么这究竟是?……坏了,周官虎。

    吴镝捋着自己的思路,猛然间想到了一个最可能把自己牵涉进来的人,周官虎是申总的爱将,截访、收黑钱加上此次接应那几个雇来的绑匪,都是周官虎经手的,而洗钱和走账,周官虎都是和自己联系的,如果能引得动警察来暗中监视追查自己,除了这个人,好像没有第二个人。

    不过,周官虎已经死了啊!?

    吴镝又想起了一个不可能的因素,今天早上得到了周官虎的死讯,这个死讯来自于法医鉴证中心,不会有错呀?

    车行驶着,吴镝镇定中被自己的想法搞起了几分狐疑,甚至于想到了周官虎的死讯万一有误,那么接下来警察就会顺藤摸瓜查到自己头上,不管你掩饰得有多好,百密总怕一疏,万一稍有不慎,那将又是无休无止的麻烦纠缠到身上来了。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吴镝想到了数种可能,甚至于隐隐把今天景律师失踪的事和刚刚遇到的这些事联系到一起,考虑的越多疑窦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