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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221部分

    ……”简凡生怕场面不热闹,先带头鼓将上了,刁主任、秦高峰以及支队参案的一行人,都随着简凡鼓掌,善意地笑着看着这一对璧人,杨红杏抿嘴笑笑有点不好意思,脚底踢了简凡若干下,不过这货依然是我行我素。

    这也是一个偶然中的必然,既然赎金不是犯罪动机,那么只能从更深层次上找这次案子的动机,昨晚归来伍辰光请一干参案人员吃了顿,回头简凡当然是拉着杨红杏翻阅那一大堆资料,学经济出身的杨红杏在这些东西上脑子灵光得紧,简凡稍稍一点拨,就想到了可能由此引发的财产重新分配。再联系案情的发展和浮出水面的各方关系,又联想到了几家股东之间存在的关联,一来二去再回头重查,惊讶地发现新世界的持股方恒益机电,居然已经进入了房地产领域,而出台的一个康馨家园新项目,股东方赫然是闫嘉文,而闫嘉文又恰恰是富士捷精密模具公司的董事长简怀钰的妻子,这一日简凡这一组找到新世界的刘超胜,而反劫中心刁主任带着另一组多方查找,最终在开发区区政0府备案中找到了这个已经立项的项目原本。

    “我接着说了,杨女士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新世界的楼宇处在这个开发小区的门脸位置,要开发整体小区,必须拿下新世界的老楼,从我们已知的消息也反映出来,作为开发商代表的刘超胜、恒益股东多次找到楚诚然和楚诚然女儿洽淡整体购买这幢老楼,不过在目前这个房地产上升时期,地皮可比黄金的升值还快,而新世界这幢楼又是楚家唯一的产业,父女俩都不同意出售……我们可以由此推测此事成了绑架楚秀女的诱因,索要赎金可以看做是一个障眼法,而且发现楚秀女的时候她已经遭到虐待,这也有悖于绑架案的特征,我们现在怀疑是有人蓄意制造这起绑架案,目的就是逼着楚秀女签那份财产分割的意向,只要签了意向,只要她不再是控股方,这个项目就能如期实施,或许他们根本不需要杀人灭口……案子进行到这里,不但出乎于我们的意料,应该也更出乎于我们对手的预料,因为我们的速度很快,已经接近了案子核心,接下来我同意简凡的意见,只要这份协议达不成,就会有更多的人跳出来,我们只需要张网以待,等着更多的人跳进来就行了……”

    杨锋说着,引起了一干人的笑声,虽然其中的关系很繁复,不过案子进行了渐入佳境已经感觉到很轻松了,介绍了一部分案情,又安排了几项任务,详细调查恒益、平安安保背景的各一组,对于落网嫌疑人展开预审的配了一组,对新世界各股东的排查又配了一组,各组长领着任务,会议结束的时候次第告别着刁主任,等刁主任把一行人都送走了,回头再看简凡倒乐了,这一对,咬着耳朵说什么笑话,俩人偷偷摸摸的样子煞是逗人。

    “哎…简凡,来来……”刁主任在门口招着手,简凡回头安抚了句杨红杏,奔着出来了,几步功夫刁主任和秦队看着这货仍然是穿着警服,秦队故意说着:“赶紧脱了,伍书记可打电话了啊,现在外面可满世界找刘超胜呢。哪个警队抓的人,要处分呢。”

    “嘿嘿……没人抓他,我说了一句,他自己就跟上来了。”简凡笑着,这个空子钻得,恐怕能把刘超胜气背过去。仨人笑着,刁主任揽着简凡的肩膀就问上了:“哎,人可坐了好几个小时了,要不,你们俩去谈谈?”

    “耶!?主任您这不开玩笑吗?那有这样用警察的,还是假的。不怕传出去?”简凡大惊失色问着,不料刁主任早有应对,笑着道: “没办法,真警察不管用,人家坐那儿一言不发,就要见律师,人可是你让带的,这哪是个软柿子?简直是个铁疙瘩,从上午十点半回来,现在几点了,我看看,十七点一刻了,就没说几句话。”

    “这还不好办?”简凡压低了声音,拽着刁主任:“把他送进闷罐车里,让那帮特警练练……管保他十分钟就开口,这事你们不常干么?支队随便拉个人都比我强。”

    简凡眉飞色舞出着馊主意,刁主任气得一把甩了简凡的手,秦高峰侧过脸笑着,听得刁主任拉着简凡语重心长地劝上了:“那不行,要是个痞子混混逃犯敢上手段,这号人谁敢上,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放人呢?人家前脚出门后脚一告,一堆麻烦事……再说这些特警没轻没重,刘超胜这细皮嫩肉的,也架不住不是?”

    “你别拉我啊,这预审我可不能掺合,再掺合我跟刘超胜不成私仇了么”简凡愣着眼,不愿意了,不料刁主任也有说辞了,笑着道:,“哎,你说对了,这不是预审,你也不是警察你预审什么……我的意思呢,就是让你找他谈谈话,就你这嘴比拳脚厉害呀?上午杨锋和老孟回来说啊,一屋子男男女女,说不过你一个人,你把他们说得掩面而逃,对吧。就你的铜嘴钢牙,顶得过十杆微冲呀!?”

    “说是可以说,不过出了事你们负责啊,而且有条件的啊,真要问出点什么来,你得答应我的条件啊,不能耍赖啊……秦队作证。”

    被人一戴高帽,简凡乐了,嘿嘿笑着孰无几分正色地提条件了,条件还没说,刁主任病急乱投医,马上满口答应,秦高峰当然也不介意当回证人,仨个人小声嘀咕着边走边说,等杨红杏从会议室出来,早不见人了……

    第85章 有隙亦相商

    照片,一张,一张,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背部,淤伤青紫;脸部,血色凝结;腿部,青瘀红肿;或躺或卧的照片,像沉默的罪证摆在桌上,足足二十几张,一张张被放到了刘超胜的面前。

    动作很轻,很柔,悄无声息,放照片的是简凡,每放一张,都凝视着对面枯坐着等律师来的刘超胜,仅仅是微微地蹙眉,仅仅是脸上稍稍有点不适,仅仅是眼皮轻轻的颤颤,除此之外,在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空间里,简凡再也捕捉不到自己想捕捉的任何端倪。

    悔恨?没有……恐惧?也没有……坦然,更没有……刘超胜像根本不认识照片上的楚秀女一样显得无动于衷,最起码从表面上看是无动于衷,不管照片是个美女,还是一个伤痕累累、触目心惊的美女。

    那么这样的话,刘超胜的心理素质就不是一般的好了。简凡心里暗道着,仔细凝视着无动于衷的刘超胜,从心底暗暗地犯难,对面的刘超胜保持着进来的姿势,对于这号既有钱、又有身份、还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特警并没有为难他,更何况根本没有证据来指证他。回到了支队就被带到询问室,相对于预审和羁押所,这是支队里最温和的一个地方,你可以随时要求吃饭,喝水,除了不能打电话和随便走动,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简凡来之前,看守特警的汇报是喝了十二纸杯水,上了六趟厕所,一共说了四句话,有三次是要求见领导,一次要求打电话。四句话里都强调要见律师。

    仅此而已,简凡挖空心思想到了这一招,看来效果并不明显,从刘超胜不屑一顾的眼神里,不但是对照片里的人无动于衷,对于放照片的简凡也是不屑之色,那样子就如厌恶地看着一位上门推销保险的业务员一样,恨不得一脚把简凡踹出门外。

    那种高高在上睥睨的眼色简凡见得多了,像豪商巨贾看待路边乞丐的眼神,而且遇到这种眼神,你别指望他会给你什么施舍。

    很傲!对,很傲,简凡霎时给对面这位年少得志的帅哥下了一个很准确的定义。这家伙不是普通的傲,是像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傲然,一双薄薄透明的眼镜片后那睥睨的眼光,根本没有把这个地方,把面前的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那这就不对了。简凡不动声色,脑子转着,又从相反的角度考虑着,但凡普通人,即便是看到这堆照片,第一感觉应该是恻然,巴不得和自己洗清关系,而刘超胜的反应恰恰相反,偏偏是没有什么反应,就是个普通的人看到这种场面多少也会有点触动,可他为什么一点触动都没有?

    那这就是在装了。简凡绕了好多圈想到了这里,心里慢慢地有主意了,越无动于衷越能说明他在刻意地掩饰自己的情感,这个傲得目空一切的表情其实是一文不值,对付这号牛逼得有点烘烘的成功人士,只要打掉他的傲气,那结果就像扒掉美女的衣服一样,接下来就能为所欲为了……

    足足静默了五分钟,俩人都沉得住气,谁也没说话。简凡没说是因为没有斟酌好,而刘超胜也不会开口,在这个地方沉默是金的格言很贴切。

    “刘总,不嫌闷得慌,不想聊聊啊!?我觉得咱们应该有共同语言,都是三十郎当,都是做坑蒙拐骗生意的、都是认识照片上这个美女、能坐到一块,这就是缘份呐。”

    半晌,简凡吊儿郎当地开口了,很随便的口气,和刘超胜之间不存在审和被审的关系,不到万不得已,反劫中心的意思是先把人扣着,至于善后的事嘛,估计是已经想好了,查得出来就暂扣着,查不出来就放了,也就像把这个传回来一样,根本就不通过正常程序传讯的,那么就不存在非法扣押了。

    几个小时了,刘超胜估计也想清楚了应对之策,对于简凡的话依然是无动于衷,听得这人把自己和他扯到了一个层面,鼻子轻嗤了声,没说话,不过那射过来的眼神很玩味了,像是在说:你算老几!?

    看来是算不上老几,简凡笑了笑,起身给刘超胜倒了杯水,放到这位年青才俊的面前,保持着饭店小老板养成的对谁都点头哈腰的习惯,殷勤地放好杯子安慰着:“要不,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没监控,没笔录、没外人,就咱们俩,说不定咱们一席话下来,出了门还是好朋友呢?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号块儿八毛挣小钱的生意人,没关系,咱不介意,咱就想高攀您这号大老板……说实话我是挺羡慕您这号海归学子的,整个就是坐着航天飞机蹭地一家伙就飞进有钱人堆里了,我们就不行了,说不定辛辛苦苦几十年,活得不如解放前;我就指着认识认识您老人家,出了这门还得靠你提携提携涅……”

    “好好……打住、打住……”

    刘超胜被这一堆无厘头得吧得吧嘴说得不胜其烦,做了停的动作,简凡就等着这货开口,一俟开口,立时停了,一个请的姿势作出来了:“好,打住,您言,我倾听。”

    可不知道这面前这人何故前倨后恭的这么厉害,刘超胜十二分警惕地左右前后上下看看,确实是一间简单的会客室而已,瞪了简凡几眼才开口询问着:“简凡是吧,你别跟我装,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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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绝对不是。”简凡立时否定到。

    “不是警察你凭什么传唤我?”刘超胜霎时声音变了,喉咙里有点哑。简凡心里一笑,这货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过脸上还是很无辜地说着:“没有传唤你呀?”

    “什么?没有?那你们把我带这儿来?”刘超胜手指点点,几乎想来个二龙抢珠直戳简凡。

    简凡两手一摊:“没人带你呀?我随口诌了一句,你就信了。而且又是你自己走的安全通道下了楼,上了特警队的车,这过程没人强迫你呀?再说没人把你怎么着呀?”

    “什么,你!?”刘超胜嘭地一拍桌子,脸气得煞白,腾地站起身来,门开了,钢盔一露刘超胜省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又软了,气咻咻地说着:“好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既然没人带我来我自愿来的,那么我是不是可能随走呀?”

    “可以,完全可以。”简凡道,刘超胜正寻思是不是甩手离开,简凡这话锋一转又语重心长地说着:“不过您来的不是时候,现在特警支队处于封队状态,能进不能出,进来还不能随便走动,等封队一结束,您爱去就去哪。”

    “你……好,我记住你了啊。”刘超胜有点气结地手指点点指指简凡,忿然一脸,简凡却是嘻皮笑脸,立马应了句:“被您记住,太荣幸了啊。”

    几句交锋简凡屁股都没挪挪,而刘超胜看着简凡戏谑的眼神此时才省得自己失态了,敢情一直就被人握在手心里玩着呢,再想想自己还真是糊里糊涂被人牵进来这里,几个小时都快天黑了都没人管没人问,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霎时又是颓然而坐了。

    这时候简凡端着架子了,又是一张、一张地收着照片,仔仔细细一丝不芶,不时地瞟着刘超胜的表情变化,那表情此时真有点不自然了,虽然谁也没说因为什么事进来的,可这作态都不用说是为什么事,而越是不说,越让刘超胜心里打鼓,不知道警察究竟掌握了多少对自己不利的事。

    不过有一点刘超胜很肯定,应该没多少,如果多的话,就不应该是这种待遇了。

    稍稍的不自然之后,又是无动于衷了,简凡收起了照片,话题又跑偏了,笑着问:“刘总,反正咱们也没事干,要不聊聊您老人家的前程?能坦然地跟我们来这里,这说明您非常诚实,我就喜欢老实人,其实我这人也挺老实,您心里有什么疑问,其实可以问问我,我是有问必答。”

    “没有。”刘超胜油盐不进,摇着头,只是损了简凡一句:“就是觉得你这人有点贱。”

    “对,一针见血,是不是觉得我给警察当走狗有点贱。”简凡饶有兴趣的凑上来问着,刘超胜被这个更贱的笑容逗得哭笑不得,哼了哼,默认了,不料这位贱人有话说话,一肚子苦水倒着说着:“……大哥,我是贱,可我没办法,我被逼的呀?不知道哪个王八蛋非把赃栽我脑袋上,我大清早就被抓这儿来了,我不当走狗我没办法呀?随便给我个刑事拘留收拾我仨个月那是合理合法,那就超期羁押一年两年也没人管,咱们这儿什么社会你不知道啊,无产阶级专政社会,一专政,没人管你了啊……这也是我为您担心的地方,耍是万一随便给您扣个什么黑帽子,比如和绑匪什么串通一气什么的,身上有疑点什么的、再要不要是没法放你,往你车里塞点什么东西,给你搞个什么窝藏罪名什么的,那您这一世英名,可就拉倒了啊……”

    简凡隐隐晦晦地说着,不过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要给你这么个人安个罪名,简直太容易了,刘超胜此时孤立无援,被简凡这话唆得是如芒在背,不自然是挪了挪位置,强自镇定地说着:“没证没据,还能诬陷怎么的?我倒要看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哎哟唷……大哥,社会这么黑暗,不是你杀身成仁就能换来朗朗乾坤滴,其实连诬陷你都不用,给你扣个身上有疑问没查清,刑事拘留几个月查查,直接就把你的生活毁了。警队这就是个大粪坑呀啊,从这儿出去,你就身上没屎(事)也是有屎(事),别说几个月,就呆上几天你试试,出了这门你里外不是人了。”简凡语重心长的危言耸听,对于像刘超胜这号爱惜羽毛的人,恐怕最担心的就是此节了。

    这根针可真刺到刘超胜的痛处了,悻然一脸的表情越来越明显,患得患失的样子现在像个普通人了,看得简凡心里暗忖着,快了,这货快上道了……

    果然快上道了,想想来之不易的身份,想想身边围绕的美女如云,想想月月进账的不菲高薪,刘超胜此时眼前不是仇人也不是警察,弱弱地问着:“那我怎么办?我可真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或者说警察想对我怎么样?”

    “很简单呀。”简凡喜色外露,连刺激带劝说,恰如逢得平生知己指指自己小声教唆道:“像我一样,当走狗呀,警察最喜欢咱们这号背后打小报告的人,还有奖金呢……”

    呃…地一声,刘超胜瞠目结舌,喉结耸了几耸,十二分惊愕地看着简凡,不要脸的人这辈子见得多了,以今天见到这个为甚……

    …………

    …………

    低低窃窃的声音从送话器里传来,隔着若干房间的监听监控器材室,负责录音的技侦员掩嘴吃吃地笑着,背后站着一直在倾听这俩人对话的刁主任斥了句不许笑,不过斥了句,刁主任和一旁站的秦队倒同时笑了,跟着技侦也忍不住笑了。询问和预审都有音像录制,分隐蔽和公开而已,不过录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么可笑的对话,虽然没有见到人,可就凭声音也听得出说话的那个,脸上此时此刻应该是带着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