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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209部分

    着:“可事实上,还真把他们诱出来了……那时候你表现的很冷静,一点也不着急,又从李威嘴里知道点其他消息之后,你现在已经恢复常态了……呵呵,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整了半天是想抛砖引玉,简凡一撇嘴愕然问着:“秦队,您这口气我怎么觉得像看嫌疑人呀?我的表情变化能说明什么问题,你下三楼看看,技侦室那一干警察,应该喜不自胜了。”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下午的那个试探,不仅仅是想诱出嫌疑人,对吗?”

    “怎么讲?”

    “你在试探整个案子,是不是和你想得一样,这是犯罪思维,我教你的。”

    “呵呵,对……没错。”

    简凡欠着身子笑了,看了看秦高峰,当初抱着一大摞案卷进档案室的时候,每每坐下来谈,都是有关这个话题,以犯罪的思维去模拟案发的经过和整个案子里的线索,只不过对于人性和心理的了解,这位饭店里跑堂的弟子要更甚于师傅的所教所学了。

    笑了笑,相视一笑中彼此能回忆起当初的时光,简凡是如此的惫懒,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秦队又是那么的咄咄逼人,什么时候也阴阳怪气一脸;一位是恨铁不成钢,一个是烂泥不上墙。打着骂着哄着训着拉不上场,而现在已经隐隐成为这一场案子的主角了。

    秦高峰一点破,简凡不隐瞒了,解释道:“是试探,如果什么没有诱出来,没有电话打来,那我会更放心,这不是一起孤立的绑架劫持案。从韩功立这里顺藤摸瓜,他们迟早跑不了,可我说服不了自己,这几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不管谁也没理由把我牵扯进来……那,事实您看到了,不但诱出来了,一窝都现身了,现在再把它当成一个孤立的绑架案就说不通了吧?如果是孤立的,韩功立任务已经完成,弃之都不可惜,对吧?如果是孤立的,在交接赎金时间已经临近的情况下,主犯孔宾强应该深居简出甚至于形迹隐藏到大原之外遥控,可事实恰恰相反,他不但没走,而且还关心韩功立,如果是试探韩功立究竟是不是落网这说得通,可他表现的过分热情了,警示韩功立小心,这恰恰暴露了他和南城一片几个势力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他怎么知道外面打得这么热闹,而且方什么信还有可能对韩功立下手?……秦队,看您刚才和老孟说话的口气,你也应该想到这儿了吧?”

    “呵呵……当然想到了,只不过我又把自己想到死胡同里了。”秦高峰几分赞许地笑笑,对于简凡的心思敏捷早就领教过了,笑着问道:“这也是我为什么问你的原因,如果孔宾强不是主谋,那明天的赎金的交割就成幌子了,他们要干什么?就即便给他两千万现金,他拉得走吗?即便是转账,他拿得走吗?咱们这地方可没有隐私可言,放眼全国皆准。”

    “那可不一定,他要真让咱们把钱转国外某个银行,你怎么办?转了是肉包子打狗、不转是立马撕票。”简凡反诘道。

    “不会的,就像知道的,楚家根本没钱给他们,除非是他们要现金咱们陪他演一场戏,其余的免谈。”秦高峰淡淡地说着,噎了简凡一句。

    很郁闷,不过是事实,人民警察除了沆瀣是不会向谁妥协的,不管是什么嫌疑人,负隅顽抗那是死路一条,除了死路,其他路不会给你走,而且你别想拿人质威胁到公0安,不撕票那是警察解救及时,撕了票那是歹徒穷凶极恶,谁也不受这个威胁。

    对于这现实,简凡有点无语,秦高峰顿了顿安慰道:“别老郁闷了,正义和法律永远穿不了一条裤子里。”

    “我知道……不过正义有很多种表现形式,不一定要和法律穿到一条裤子里。我对他们之间的辩证关系没什么兴趣,我的兴趣仅限于这个案子和这几个嫌疑人,加上那个费尽心思把我牵扯进来的人,我现在觉得这些人就好像一群提线木偶一样,包括我。您看,孔宾强,麦燕带头,韩功立驾车,某一个电话把楚秀女诱到玛丽雅餐厅,迷晕之后堂而皇之的绑走……然后麦燕换上了楚秀女的衣服,伪装成楚秀女进了兴华小区……你注意秦队,这个时候,韩功立已经回到了汽修厂、给麻花和刺头准备着作案的运货车辆,尔后俩个人驾着车就等在兴华小区不远,孔宾强和麦燕守在楚秀女家里等我上勾,在这个时候,我接到的电话确确实实是楚秀女打来的,毫无疑问是协迫?对吧……问题就在这儿,作案的五个人当时都有事可干,谁在协迫楚秀女?”

    “呵呵……你怎么不把这个分析告诉刁主任?刚才去果树场抓人,我还以为你会拼死拦着。”秦高峰自然是想到这一点,并没有揭破而已,就说出来,这也是个无足轻重的分析,于真正的案子无补,时间太紧了。

    “他现在已经听不进去话了,人都快毛了……这种情况下你跟他分析有什么用?他就想着怎么交差呢。咱们大部分警察都这样,没办法。”简凡无奈地说着。

    “好,知道理解别人了……好,说说吧,接下来还有不到七个时,你准备怎么干?”秦高峰问着,眼里闪着兴奋,压过了脸色上的疲惫,很难得在案子上有这种能说到自己心里的知己,更何况是自己培养出来的。

    简凡眼亮了亮,和李威通话只是对自己的设想重新捋了一遍,听秦队的口音像是要有点动作,这就说上了:“秦队,其实你也想到了,我们相互补充,我抛砖引玉啊……我想查查从昨天下午到今天零点,出现了什么样的事,各所、队的报警,加上您知道的渠道,应该能提供给我们一些,查查这个能操纵得了南城赌业的幕后人是谁?我觉得不是方有信,既然有名有姓摆到台面上来了,那就不是他。”

    “没错,好办法。”秦高峰一竖大拇指赞了个,接着道:“满足这个条件人如果找到他和楚家的联系,或者找到他可能存在作案动机,比如对于财产、对于某个更大的利益他有机会去攫取,两厢交叉比对如果重合,那重点嫌疑就有着落了。”

    不是孤立的绑架案,这一点俩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对,还有李威提供的线索。”简凡补充着:“假设的这个人,认识李威,听这口气和李威有过来往,最起码拿过李威的钱,甚至于势力不比李威小,陈久文的消息我敢肯定是李威挖出来的,原先我怀疑是李威用唐大头一伙人作案,现在看来还是想得简单,他找了个更厉害的角色杀人夺货,甚至于他不愿把这个名字说出来……敢绑楚秀女、敢凯觎楚家那两三个亿的资产,这应该不是个没名没姓的小人物吧?”

    “这个可以从李威的账目来往上反映出来,四年前的银鼠案把他挖了个底朝天,那些资料上说不定还存有这个人的蛛丝马迹……甚至于唐大头或者曾楠,就认识这个人。更甚至于我们也认识,只要不敢想这层关系,就像那起绑架一样,报案人居然就是作案人。”秦高峰越说越兴奋,抚掌沉声说了句,又补充着:“如果我们外面的线索能和反劫中心的某条切合到一起,那么这个案就摧枯拉朽不值一提了。从哪儿下手呢?”

    “很简单,扔块肉让他们出来抢。”简凡立马接上了。

    “什么?”秦高峰诧异道。

    简凡一呲牙,俩人同时笑了,这是示意那个叫大牙的名人,笑着道:“那个惹事娄子一现身,立马就一窝蜂来人了,现在我想,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个商大牙落到警察手里,黑的白的一捅谁也吃不兜着走……所以,这不现成的坑让方有信往进跳么?不管是他还是别人跳进来,那后头是谁,不很容易知道了吗?”

    简凡贼头贼脑地说着,生怕触了秦高峰的逆鳞被训一顿,以前搞过钓鱼执法的事都是瞒着秦队,实在揣不清让秦队对于这么个当警察所持的看法,此话一说,其意自明,秦高峰眉头皱了皱,跟着哑然笑着:“我路子就够野了,你比我还野……呵呵,走了,别在这儿窝着了,接下的事还多着呢,趁刁主任没回来之前,我们也动动,总不能干等着吧……”

    没反对,简凡跟着起身了,刚出门听得秦高峰拨着电话在叫队里的人集合,知道秦队不管是真同意还是无可奈何同意,反正是别无选择了,打完了电话秦高峰回头看着一脸期待的简凡说着:“简凡,给你过把当队长的瘾,明儿早上让我看到结果。我也听你指挥怎么样?”

    “那行,你说的啊。”简凡来劲了,屁颠屁颠跟在秦队屁股后凑上来,拍着胸脯道着:“队长,其实根本不用您出手,咱们那帮子队员出来,多大船都能给他撬出个窟窿眼来。”

    “可别假公济私啊,哎简凡,我一直不明白你现在怎么比以前还卖力?什么个意思。”秦高峰头也不回,边走边问,路过三楼没打招呼,直接下楼了。

    “没什么意思,我也不为别人,这回查出来谁黑我,我他妈整死他……要不查放这么个逑人在咱身边,活得能安生么?”简凡不屑地随口应了句,秦高峰回头剜了一眼,惊得简凡顿下了脚步,不过秦队没说什么,又继续下楼了,简凡这下省得心迹露了点,赶紧地追上来解释着:“哎秦队,我……其实也没有那么自私啊,私人的原因是很小的一部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伸张正义不是?万一真把人质救回来,那不是件好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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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高峰前头走着,不由地耸着肩膀笑着,到了车前上了车才揶揄地说着:“我同意你刚才的说法,正义是以多种形式表现出来的,包括你现在的居心叵测啊。”

    车厢里,秦高峰笑了笑,这个时候虽然看不到简凡的表情,不过想像得出,那一肚子坏水憋出来的大义凛然、正气一身,绝对能威慑到任何宵小。

    车动了,鸣着警笛冲出了特警支队,不多久回到了重案队,从果树园排查现场刚刚撤到半路的人员接到了一个奇怪的命令:

    小官庄253号桌球厅,紧急集合。

    第67章 谁钓谁为鱼

    小官庄这个城中村是个什么地方?

    老大原人都知道,五六十年代因为大原重机厂的缘故,这里红极一时,当时盛行“一工二干三军官、饿死不嫁庄稼汉”的择婿标准,竞引无数美女为工人老大哥折腰,下嫁这里,三万多名工人携家带口渐渐地把这里变成了一个集市,直到和大原联成一体。只不过月有阴晴圆缺总是好景难长久,改革的春风一样,把这个领导消费太超前、设备水平太落后的重机厂吹得奄奄一息,先是优化组合、后是竞争上岗、结果是集体下岗,就像报上所说,避免不了改革的阵痛,这阵痛的结果是把数万产业工人成功地从国企职工变成到民企员工、又从民企员工变成私企雇工,只剩下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至于绝大多数,都有一个已经几乎被人遗忘了共同名字:下岗工人。

    沿邬城路再向南行驶两公里就进了小官庄,沿着街边破败的楼宇一层,一条街驶过能看到遍地的纸片垃圾炉渣,中间夹杂着一次性注射器,据市公0安局的统计,这里的各类毒品吸贩人员占全市的三成左右,是毒品吸贩整治的重灾区;如果你晚上经过,夜色里亮着暧昧的粉色灯光,随便一瞅总有若有若无倩影向着过往行人的车辆招手,这是传说中的洗头房;再往深处是一走就更直接了,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街边胡同口,碰上有意向的男士除了笑脸相迎还会问你一句很直白的话:大哥,打炮不?这不是妓、不是小姐、不是娼,不过比上述还要层次稍低一下,治安综合管理给这些流莺起了个很形象的名字:站街女。

    三十年河东三年河西,当年的荣光已经变成恶疮,偷、抢、抽、赌、嫖汇集的小官庄一直就是南城区治安的重灾区,加上近年拆迁的城市建设力度的加大,拆拆停停、停停拆拆的小官庄已经是七零八落,又提供了一个滋生各类刑事案件的好地方。

    犯罪,是一种社会现象,可何尝又不是社会造成的呢?

    对了,说什么呢,话题扯远了。其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些现象在某些人眼里看来是求之不得的,比如水仙私人会所的这位经理方有信,大半夜从城区钻这儿来,很少光顾这些低档场所的方总饶有兴致的左看右看,一会儿问着司机道:“豹子,这地儿怎么繁华?这营业到几点呀?”

    豹子眼一扫,方总说的是洗头房,笑着应了句:“弹性营业时间,只要有人,开到天亮都没问题。”

    “嘿哟,这生意红火的……”方总看看表,已经是一点多了,而一路上楼宇出租的一层清一色亮着灯,人影幢幢,有进的,有出来的,有步行的、有打的的,甚至于还有开辆破车来玩的,怎么着也把周边的产业带动了,最起码隔着不远出现的烧烤和夜宵摊一直就不缺人,一看方总倒感慨上了:“哎……以后骂人别骂脿子养的啊,脿子现在是个热门职业,你看……多热闹。”

    司机呵呵笑了几声又是示意着进到街里的巷口胡同口和路牙上零零碎碎的女人道着:“这都是,要是零点以前来更热闹,这鬼地方不是小偷就是鸡,不是烂赌就是吸,跟他妈商大牙一个德性。”

    “消息准不准?这地老鼠可不好挖。”方总一听商大牙的名字,问了句。

    “放心吧方总,麻杆给的消息,商大牙手下看场的,吸粉,给他俩小包,他连他亲妈都敢卖……”豹子说了句线报的来源。

    听得这话,方总不吱声了,倒视镜里看着车后的两车已经跟着上来了,暗暗地放心了,官庄路行驶了两公里绕过重机厂原址,拐过去就是个丁字路口,已经是小官庄的中心地带了,不远处就是刚刚散场的大众迪厅,丁字路口拐向西不远,日的地就到了:兄弟桌球厅。

    三辆车嘎然而止,尖厉的摩擦声音在夜里听得格外刺耳,方有信几个小时没有找到商大牙的下落也有点着急了,一挥手:“直接冲进去,甭跟他废话,摁回来再说……”

    豹子应了声下车和后面的商务打一个手势,俩个人下车看看四周地形,像这种没巡警没报警点的地方,正是兄弟们施展身手的大好机会,领着最高的那位当先一马,一群人如抓赖三一样,趿趿踏踏直冲进来,虚掩着的门咣声大响几乎要被挤塌了。

    一进门,稍稍愣了愣,桌球厅灯大亮着,只有厅后的一位警察和两位普通装束的人在说着什么,三个人就着桌球台子当桌,当先一位豹子一看呲着大板牙愣眼瞧着,正是商大牙,不过眼看着穿警服的那位心里多少咯噔了一下。

    没说话,三个人仿佛被这猝不及防而来的人惊住了,张口结舌地看着,看着这一干人足有十八九个人,清一色的壮小伙,脸色不善地慢慢围上来,有人手里不经意地摸了两颗台球、有人不经意的抽了几根半人高桌球杆,还有人手里已经摸到了黑黝黝的短棍。

    “嗨、嗨……你们什么人?大晚上来干嘛来了?”那位警察问着。

    黑脸膛、高悬鼻、眼里露着几分睥睨之色,这警察的相貌相当咸武,威武得让带头的俩位有点怀疑这个警察的身份了,那位足有一米九的大高个撇撇嘴,不动声色地说着:“找他。”

    一指直指商大牙,尔后双手一叉立在三个人面前,十几个人形成了环形的包围,围着三个人所在的台球桌,那警察倒还算镇定,指指高个问商大牙:“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没见过……”商大牙愣模着眼瞧瞧,又肯定了句:“我一个都没见过。”

    “哟……这是找事来了啊,商大牙别怕……你们谁呀,还穿着保安制服,怎么了,想威胁警察?都站好,身份证、从业资格证,都拿出来……我怎么看你们一个一个都不像好东西……”大个子警察叫嚣着,挥着手指旁若无人的指指一干寻衅而来的人,跟着也是双手一叉直挡在商大牙面前。

    另一位,没有穿警察,脸上带疤的一位,不用说是简凡喽,看这帮保安的胆子着实不算大,悄悄地伸手在背后摸着,俩个台球蛋蛋悄悄地捏到了手心里。

    一干保安也就欺善怕恶的主,霎时被这位警察的气势震慑住了,微微一怔看着对面的警察,不过好在人多势众,不管怎么对恃都占着上风。

    突然间,豹子瞟着那警察的臂章,悄悄地一扯带头的大个子耳语了句:“没事,协警,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