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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134部分

    警察。你说呢?”

    简凡说着,电话响得很急,看着李威也诧异上了,干脆直接接下了,笑着说着:“二叔,咋个啦?”

    “没啥事,我问你爸妈,听说你没回来,打个电话问问。”

    “工作忙,手头有案子结不了。”

    “呵呵……好好,知道好好干了啊,这是好事。”

    “二叔,你啥事?别让我猜啊,不是我家里有事了吧?”

    “你家能有啥事?你没事你家就没事……小事,市局肖局长认识不?肖明宇,主管刑侦的,这腊月天了,你今儿,要不明儿,上领导家坐坐去啊,你这工作呀,可全是肖局长办的,你得知恩图报不是?”

    简凡越听脸色越凝重,不过口气却是痞了点,就着二叔的话说着:“二叔,您不难为我不是?我一小屁警和人家领导打哪门子招呼?去了人家把我赶出来咋办?再说了,我那工作你不是四万块钱买得不?有什么恩让我报,这纯粹是商品交换,谁欠谁的呀?”

    “嘿……你个小蠢蛋,你就当一辈子警员呀,不准备提拔提拔上上了?天天在外头跑东跑西不着家有意思呀?这香烧到平时比你急来抱佛脚管用……别怕花钱啊,花了多少二叔给你,没准你弟弟明年毕业想留大原,还得靠着领导打个招呼呢?……”

    二叔简忠诚唠叨了半天,话里还带着几分醉意,简凡听着,就着了空插着问:“二叔,行行,听您的……那个,您说那肖副局长,我不认识怎么办?好几百警察,他知道哪个是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要是送东西人家给扔出来,咋办?……行行,知道了,我去,我去还不成,那你给钱啊,我工资那有攒的?……”

    扯了半天,简凡喘着气,放了电话,半晌无语。

    “我好像听到肖明宇的名字了?他和你二叔……”李威轻声问,小心翼翼的语气。

    “没有那么复杂,他是市局副局长,我二叔是县里一个派出所所长,大局长表扬了所长的大侄两句,又给了点提拔的暗示,呵呵,潜规则,我二叔让我送礼去,不少于这个数……”简凡有点可笑地竖着一根大拇指,那意思是:一万。

    “少了点吧,要不再加加砝码。需要钱你吭声啊……答应给你的经费,你现在一分钱都没要。”李威接着话头笑着打趣,不过看着简凡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机,又接着问了句:“小凡,这事,是不是有其他意思?”

    “嗯,我二叔回答了刚才的问题,终于有人跳出来了,而且跳得恰到好处,直指要害。”

    简凡说着慎重,这个慎重的表情凝结在脸上,像车窗外的雪,久久未能散去……

    第47章 性本爱胡闹

    雪住了,可天并没有放晴。

    彭西地区的警笛声音一直响到昨夜零点,黑衣荷枪的特警们查了一夜,据说在抓捕什么逃犯,抓没抓住现在倒没人关心这些事,一大早放晴来来往往的车人又如同往常一般的多了起来,沿着汾河桥的环南路商铺门前都在清理着积雪,准备迎接着年前最后一轮购物潮。

    这家伙不比拦路抢劫差,因为大雪的原因,蔬菜副食肉蛋都翻着个地涨价,就这还供不应求。大上午摆出来的摊点,个个都是哄着一堆人在抢购年货,能把这一群j商的嘴都乐歪了。

    刑侦支队的麾下重案精英们从雅致工艺制品厂撤离到这里的时候,挤挤嚷嚷了半天才通过街区,车是走走停停,偶而从车里露出来的人脑袋是有气无力,要让同行看着,不用问,又是被结结实实冻了一晚上冰棍。

    中间的一辆桑塔那3000警车里,一夜未合眼的伍辰光回过头来看着省厅夏主任,正蜷缩着脑袋昏昏欲睡,出声说着:“夏主任,这批文物值多少钱?”

    “文物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都是我们国家和民族的瑰宝,不说别的,就说那件白玉美人,如果真是明代大原府玉匠的手艺,那对于研究当时的服饰、民俗以及社会经济文化发展有极高的价值……还有那个合欢瓷枕啊,可以看得出唐代在性文化方面,是领先于他们所处的时代的啊……”夏主任一张口,专业又来,一夜没睡,更多地是被这些发掘出来的文物刺激得。刚举了两个例子,伍辰光摆着手不耐烦了:“别别……我只关心案值,你就说吧,我这定案值定多少?”

    “呵呵……这更没法定了啊,市场价没有,这东西不能买卖流通,总不能用黑市价定案值吧?这过年了,一时省厅也召不起这么多专家来鉴定,估计到了初六以后了吧……虽然没有准确估价吧,可我能给你一个大概,就后面起获的那半车36箱,比上次只高不低。”夏主任笑着说道。

    嘶……伍辰光倒吸着凉气,两眼有点放光,上一次案值到现在还没有那个专家敢定,原因是太贵重了,很多东西这些专家也没有见过,无法定值。摩挲着下巴放松了口气,喃喃地说着:“好,这就好,有这么大战果,好歹我也能暂且交了差。不至于让省厅每天追着……”

    “这话说对了,呵呵……这么大缴获,没人敢说咱们的不是了,就你一个文物贩子都没抓住,这都是大功一件,别担心啊伍支,有人找你的不是,没事,我给你顶着。我建议你啊,咱们这几个专案组合成一个大组,配合省厅的下一步行动,就即使接下来没咱们什么事,这两宗文物案的功劳谁也不敢抹煞,对吧?”夏主任谆谆劝着,这里面怕是夹杂了一部分私心,凭心而论,这回下支队白捡的功劳还真不少,现在隐隐地觉得这位伍支队长三番两次搞这么大动静,能靠着基层这么一位实干家,好处自然还是不少的。

    “这个建议好,其实转过来转过去,还是在一个圈里绕,确实不能再这么分散警力了。”伍辰光大度地说了句,摇下了车窗,边说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个披红挂彩的街上,年味已经很足了,又前后看了看几辆,不知为何,叹着气摇着头。

    “伍支,上午开会……孟副厅长那儿,咱们统一口径啊,千万别说这是无意中挖得宝啊,运气是次要的,运筹帏幄才是主要的嘛……呵呵,你说是不?”夏主任凑上来说着,看着一脸得色的伍辰光,对这位年纪明显比官职要大不少的支队长。这几次三番动静下来,倒是收起了小觑之心了。

    “听你的……不过省厅汇报这边,可得靠你了啊。”伍辰光道。

    “怎么了伍支,怎么看您有点难为呀?我可没勉强啊……下一步,咱们这从哪儿入手啊……”

    “哎……熬了几个月了,过年了,大家都快熬不住了,该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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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辰光没有接茬,叹了口气说道。

    案子难的时候,谁也不愿意接;而案子如果有了突破,马上就是一哄而上。特别是像一些已现端倪的大案。这一次同样没逃得过这个怪圈,省厅直属的特警总队早闲了不少日子了,现在是全城搜捕漏网的通缉嫌疑人,而文物案子更是块活脱脱的肥肉,省厅夏主任在这个坑早占了不少时候了,这一传回省厅,将来的总结报告上又是一句“在支队的大力协助下,省厅破获了12. 26以及某某文物走私案”,都急着往自己脸上描彩抹金,生怕误了。但真正在苦中、难中和危险中淬炼的这些基层刑警们,哪一件案子也离不了他们,可到了最后,哪一个人也不会记得住他们……

    想了不多久,伍辰光咬咬牙,下了个解除封队,放假三天回家过年的命令……

    …………

    …………

    重案队,急促的脚步声响彻在楼道里,胡丽君带着一干原班人马奔着直闯简凡的办公室。

    ccic的警员们能在支队指定的地点正常休息,这干外勤们都生怕临时有新的任务了,都没有睡踏实,一早上胡丽君在队里四处找简凡的时候,听得审讯了一夜的严世杰和时继红说才知道,简凡压根一夜都没有睡觉,一直守在办公室。

    门虚掩着,敲门等不及应声胡丽君就直接推门而进,案卷后,埋着的那个人诧异地抬眼望了望,又低下头了。

    是简凡,看得胡丽君心里有点隐隐心疼的感觉,头发长了、眼睛熬的黑圈红心、屋里居然还有一股烟味,一看桌上,还真就扔了一包烟,拉着门,上前开了窗,张杰、肖成钢、郭元,霎时围到了简凡桌子前,一脸喜色要说什么,不过简凡嘬嘴“嘘”得一声示意别说话。

    “昨天晚上我没出这个办公室,也没有接电话,你们要告诉我的,我都知道了,你信么?……信么,胡姐?”简凡好容易才欠欠身子,抿了口水,呲着牙,一夜未眠有点难受。

    “一看他们那脸我也猜得到。”胡丽君笑着说道。

    “不,还有其他事。”简凡马上打断了。

    “好,你猜……”胡丽君倒是兴致看样不浅。郭元、肖成钢和张杰仨,看来今天也有这个时间开玩笑了。

    “我猜第一件,昨天晚上蹲守在雅致工艺品厂的冻冰棍了,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消息,嫌疑人齐建国又成了一个孤立的人,好像他和其他嫌疑人并没有同案同伙的迹像。对么?”简凡胸有成竹地说着。

    “嘿嘿……刚撤回来,好几个感冒了,亏得没让咱们蹲守。”肖成钢幸灾乐祸地笑着道。

    “我也能猜到,嘿嘿。”张杰笑道。

    “我再猜一件,现在我还不知道郑奎胜的交待结果,可我猜呀,他充其量知道点李三柱、仝孤山的烂事,顶多能把这俩人钉得更死一点。最高能知道点齐树民的事,说不定还是道听途说,对吗?”简凡再说,疲惫的脸上不知道何故泛着促狭的笑容,看看前面站着仨,又歪着头看看后面站着的胡丽君,胡丽君被这不正经的眼神看得有点故作姿态了,非常正经地说道:“你们,谁看结果了。”

    “我……”张杰说道:“刚看了,差不多,他交待了他知道的两起杀人抢劫案,一例在云城,李三柱干的;另一例是李三柱和仝孤山合伙干的,这个郑奎胜和孙仲文的角色差不多,是个托、也就是钩子,负责勾引南方来云城、大原购买古董的大户,他们是没把握就做生意、有把握呢,就做案!肯定还有点其他事,不过到挤牙膏的时候了,这小子肯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估摸着谁倒霉了才会跺上两脚,没把握肯定掏不完他的底子。”

    “哎锅哥,你咋知道的,不是偷听的吧?”肖成钢不太相信。

    “太简单了,郑奎胜肯定不知道更多关键事情和关键人物,否则坐了这么多年监狱,早嗝屁了,那会轮得着咱们审。”简凡道。

    “对,没错,郑奎胜虽然认识齐建国,不过只知道彭西那儿是个藏身的窝点,根本不知道还是藏古董的中转站。”张杰点点头。

    “哟,一晚上修成仙了啊……简凡,你这唱哪一出呀?变聪明了。”郭元哑然失笑了。

    “我这人一向很内秀外帅的哦,要不怎么会成为你们的头呢?嘿嘿……是不是,胡姐。”简凡屁颠屁颠乐了,无限孤芳自赏地说道,不知道为啥今天的心情格外地好,说的肖成钢、张杰、郭元直咧嘴做呕,胡丽君倒是微微笑着,能看到他这么高兴,总比看着一天愁眉苦脸强吧,笑着也开上玩笑了:“哎,最关键的一件你再猜猜?”

    “咳……咳……”简凡咳咳,故作姿态地正正身子,递着杯子让肖成钢倒水,肖成钢不理会,又把杯子递给张杰,一瞪眼,这张杰悻悻拿着杯子给领导倒了杯,倒水还使着坏,沏了一多半凉的,简凡喝了两口,似乎浑然不管凉热了,笑着示意着几个人坐下,这才说道:“猜出咱们都要过年了这不算本事。我猜呀,从即时起封队命令解除、都回家过年;我猜呀,这个案子现在要万流归宗了,归在那里呢?应该归到省厅的麾下,重点目标是缉拿仝孤山和李三柱,这是咱们没有能力办到的;同志们呐,从现在起,咱们都一战成名了啊,将来你们去哪个队都是挑大梁的,我还能猜得到呀,咱们剩下的事,就等着立功授奖喽?对不对。”

    连着说了几句,边说边收拾着桌上的案卷,看来一夜之间又不厌其烦地从头看过了一遍,只不过这话听得几个人面面相觑,本来就是放假了,要回过年,放了三天假把大伙乐成了这个样子。不料简凡连年后的事都扯了一通,听得各人迷茫了,郭元弱弱地说着:“对是对,可我觉得你说话语气怎么好像不对呀?”

    “怎么不对啦,咱们小队办小案、支队办大案,像这种巨案,只能省厅办喽……笨蛋,这也是潜规则,将来给你个红花戴就不错了啊。知足吧啊……好了,准备回家过年,明年再见啊。”

    简凡像平时损人一般损了句,自己倒先站起来了。

    “嗨、嗨、你去哪?”肖成钢拽着。

    “咂,洗脸、刷牙、再做个美容美发……你们谁也别马蚤扰我啊,肖成钢、张杰特别是你……拜拜,明年见……”简凡摆着手,做了个女性化的再会姿势,嘿嘿j笑着出去了。

    “胡姐,怎么了?这小子又病了?”张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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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怪啊,不过说得也有道理呀?”郭元道。

    “成钢,他怎么啦?今天和往常好像不一样。”胡丽君倒问肖成钢了。

    “以前不正常,今儿这样,才正常呢。不一直就这个德性么,哥几个,我今儿想办法回家过年了啊,明年见啊……胡姐,车交了啊……”

    肖成钢吸溜着鼻子,不以为然的说着,说着也有点迫不及待了,先行告辞了。

    第一件和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回家。如果再在回家之前再加一件事的话,那就是:洗个澡。

    肖成钢、郭元、张杰几个人差不多都是这么个样子,哄哄哈哈把时继红、严世杰、陈十全几位老同志送回家,又责无旁贷地帮着ccic这干年青人收拾设备的电脑之类的东西。聚了两个多月的ccic、一队、重案队的专案组,命令发布后不到一个小时,已做鸟兽散了。

    …………

    …………

    出了支队,等了好久才坐上出租车,目的地却是谁也想不到了地方,省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

    积雪覆盖的警校大院人迹不多,简凡到了这里直上白楼五层,敲响了来过一次的心理咨询中心的门,里面有人应着,看来,有预约。

    是景文秀,靠着办公椅坐着像是在等这位预约来的人,前段时间基层调研因为连续了几个案子搁浅了,张处长干脆把时间往后移了移,事实上这俩天忙着过年、安排值班,还参加了曾国伟的追悼会和送行,好像比平时还忙。今天接到了重案队那位小警的电话预约,正好值班的景文秀一口答应下来了。

    不过再见到简凡的时候,景文秀的眼睛霎时惊讶地睁大了。

    头发长了,被压得起分别倒向不同的方向,眼上带着黑圈、眼里布着血丝,精神萎顿不已,说话有气无力,完全不像记忆中那个帅帅的坏蛋,倒像一个劫后余生受了迫害的人,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了,看人的时候抬着眼皮看人、一想问题眼光游离不定,像做了贼一般,这架势,倒和前一天审的郑奎胜有几分类似。看着一身警装、分外精神抖擞的景文秀,简凡如见亲人一般,开门见山就是一句痛悔不已、追悔莫及差点痛哭流涕的话:“医生,我……我有病,我真后悔没听您的话?”

    “什么?”景文秀吓了一跳。抚着微微的酥胸像是吓坏了,前一天从同行和同事们的私下里的谈论起。都把千里追凶、勇破谜案的重案队里说得如何如何了不起,现在一看再一听,英雄成了这副德性,岂能不惊讶。

    “我病了……我真的有病了。我抑郁的,我想……我想自杀……”

    简凡歪着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这些天根本没有休息好,昨天又是一夜未眠,不用说都像病了;再加上现在这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德性,说多大病都有人相信。

    女人最容易勾引起的就是同情心,累成这样的警察把景文秀霎时感动得泪差点掉下来,怪不得追悼会上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怪不是张处长找也没有找到他,原来英雄被现实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不迭地站起身来,拉着简凡坐到椅子上,温柔地倒了杯水,看着简凡有点呆滞的眼神,糊里糊涂把一杯水直倒进喉咙,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