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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120部分

    直是对这些教育视若不见,伍辰光停下来了,又回到头一个话题上:“检查呢?”

    “没写。”

    “没写?为什么不写?”

    “处分都没下来让我怎么写?”

    “停职本身就是处分,这么大的处分还不算呀?”

    “就是啊,处分是停职又不是写检查?”

    “你根本没有认识自己错误的严重性。”

    “我认识到了,要让我走人,我何必写;要查实了没事,我更不必写了。”

    “你……”

    伍辰光拍案而起,指着简凡,手一扬就要做扇耳光状,当小队长的时候就有这毛病,三句不对火上来就不管不顾了,当了支队长,好多年没有这么着了。一扬手的瞬间,无视支队长的简凡突然眼晴正视着伍辰光,不闪不避,眼睛犀利得让伍辰光的手微微抖了抖,停下了。

    那是在抓捕一线长年百炼成钢的干警才会有的那种睥睨一切的目光,伍辰光心里微微动了动,一年的射击场和外勤看来没有白费,这小子已经不像以前那种蔫不拉叽的德性了。

    冷光一闪又回复了原状,像在嘲弄、像在不屑。简凡没有畏惧也没有退缩。

    “呵呵……哈哈……”

    伍辰光笑着坐回了椅子上,自嘲似地笑了良久,笑着说着:“简凡,我看你不是写不写检查的问题,你是压根就不认自己做错了,是吗?”

    “这一点,我服从领导的意见。”简凡不疼不痒地回了句。

    “哈哈,看来是我错了,明明是匹千里马,却让我当驴子使唤了。”伍辰光笑了笑,盯着简凡,盯着那双没有畏惧的眼神,评价了句:“小子,虽然你一直就不让人省心,不过呢,挺有种……就是不知道,你被挫了这么一家伙,种还在不在?”

    “您别激我,我只干我认为对的事。”简凡说着。

    “好,直入正题……”伍辰光的眼神瞬间也变了,从严厉变成了凝重,看来今天的检查和严厉仅仅是幌子,简凡暗道着自己想的估计没错。

    果不其然,就听得伍辰光解释着:“你干得不错,把几个案子的方向都调到了齐氏兄弟的身上,而且我没有理由再怀疑这个方向的正确性,可你也给我带来了一个难题,现在,这是一个僵局……齐树民、李三柱一时找不到下落;林水路新村恢复的嫌疑人描摹暂时不能当第一证据使用;根据乔小波的描述,你和胡丽君一组恢复的这个侧面像,初步认定叫孙仲文,但这个人已经十年没有下落了,很可能已经隐姓埋名;这十几天,几个组都盯着齐援民和霁月阁作深入查证,可查来查去,这个人历史清白,经营合法,根本没有什么把柄落下,甚至连偷税漏税的小毛病都没有,几个专案组的压力很大……”

    “越清白越说明问题。”简凡被几条线索一引,接了句。

    “说得对,这年头连个诚实人都难找,要是诚实商人,鬼才相信。”

    伍辰光评价着,似乎和简凡不再是上下级,而是一双队友在相互交流着。看看简凡的眼骨碌转着,八成是动心了,伍辰光趁热打铁道:“这就是僵局,暗地里的,我们找不着;明面上,我们动不了,现在投入的警力已经有八十多人,除了抓捕,支队不可能放下所有的案子来专攻这一家……而且就即使那样做,也未必能在限期内把这几个案子拿下,我准备把你放出去,怎么,有意见吗?”

    伍辰光把玩着档案袋,似乎是一种诱惑,而简凡自打证件被缴,同样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或许在制度内生活的久了,都会有这种感觉。

    没说话,简凡没说话,看着档案袋,再看着拿着档案袋的伍辰光,嘴角撇撇,没发出音来。

    “看来你小子也没多大出息嘛,咱行里话说得对啊,枪响之后,变不成大丈夫就得成小懦夫,是不是被这几个武装匪徒吓住了……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把你小子吓得连心理咨询都不去了啊,没关系,简凡,我伍辰光对你仁至义尽,这事一完,我把你调到乌龙县养老去,怎么样?”伍辰光刺激着简凡,看着简凡眼光里尽是不屑,这德性有点让人生气,不过非常之时,倒也需要这号向来不安生的非常之人。

    “支队长,我在你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将,所以你激将也白激。这个案子是我办的,你不说我也想办完……一想起这个差点把薛建庭一家灭门的人来,我就恨不得亲手宰了他,我不管什么限期,抓不住凶手跟他没完没了。”简凡瞬间吐了句,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伍辰光心里动了动,不过口气静了下来,一撕档案袋,一个薄薄的证件,往桌了一扔:“好啊,去吧,林水路新村杀人案现场,就凭你哭得那个难受劲,我就知道你小子放不下这件事。”

    “光这个不行。”

    “你还想要什么?”

    “给我个组长名头、给我人、给我枪、给我车、给我经费,我最快的时间把这个案拿下来。”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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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是啊,什么都没有,而且你还在停职期间。”

    “啊?”

    伍辰光眼角微微的笑着,侧目看着开始吃惊的简凡,简凡原以为这次有机会重整旗鼓了,却不料还是被摆了一道,敢情就派发了个证而已。

    “喂……支队长,您这可是违反规定的啊,停职期间让我办什么?就让我办,我光一个干人,我怎么办?你这玩我吗?”简凡气咻咻地说着。

    “是吗?”伍辰光笑了,笑着指指简凡手里的证件道:“我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循规蹈矩的人啊?在一队绕过秦高峰能把人拉走,在重案队,又绕过陆坚定,又把人拉走了……呵呵……其实在你眼里,队长和我这个支队长,差不多就是个摆设吧?有这个还不够吗?”

    “您什么意思?”简凡愣声问了句。

    “我的意思就是,自己想办法……就你现在这德性,背了一屁股事,我就想抬你也没法抬不是,往下是干警们看着,往上是领导们盯着,你让我怎么办?……怎么样,难住了。”伍辰光隐隐晦晦说着。

    “哼……切……小菜一碟。我自己想办法。”简凡不多说了,证件塞回了口袋里,看看伍辰光,有点不放心地说了句:“支队长,这可你说的啊,别秋后不认账了啊。”

    “你自便,我可什么都没说。”伍辰光大事已定,正自鸣着得意,随意地翻翻文件,心情颇好,再看简凡发愣,笑着解释着:“有些事,虽然不能成文,可电话关照一下还是没问题的吧?除了你,其他人嘛,我还是指挥得动的。”

    “知道了。”简凡心领神会,转身便走。

    领导都是白眼狼,向来秋后不认帐。但不到秋后的时候,有些小便利还是没问题的,这话里的暗示简凡已经听得明白了,不过是领导欺上不瞒下的伎俩而已。

    “等等……”伍辰光看得简凡手搭上门了,出声制止着,简凡一回头,就见得支队长背靠着椅子,颇有几分长者之风地说道:“小心点,学会保护自己。有些人,可用不可信;而有些人,可信而不可用。朋友和敌人,你要分得清楚……你可以告诉我,也可以不告诉我,但我需要看到一个好的结果,谁也信不过的时候,就相信自己……”

    “谢谢……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简凡觉得心暗暗一动,抬步闭上了门。

    伍辰光伸展着臂膀,有点喜上眉梢,一伸膀子,门嗒声开了,伸进个脑袋来,却是去而复返的简凡,一下子吓了伍辰光一跳,一瞪眼又要发作,不料简凡不以为然地笑着说:“支队长,您今儿纯粹就是装腔作势吓唬我……我进门就看到你烟酒过度、焦虑过度、中气不足,别我没事你有事了啊……”

    伍辰光瞪眼越瞪越大,就着手里的文件一砸一扔:“滚!”

    门,嘭声闭上了……

    …………

    …………

    “张处……请请……”

    邬主任殷勤地把省厅几位迎下车来,三女一男,都身着警阶比自己高不止一点的警服,上午下的通知,还以为得几天功夫,没成想下午就来先行接洽了,邬主任从市局接到了这些人,边走边忙着给支队长打电话下来迎接。

    “这儿条件挺不错的嘛。”张英兰抬眼看看支队蓝白相间的楼层,十几阶大理石台阶上的门厅威武不凡,倒还真有几分气派。

    “刚建成五年,原来的可离现在差远了。几位请……您几位也不先打个招呼,支队长还不知道呢,马上就下来。”邬主任边说边请着。

    “别搞这一套啊。我们是来调研,可不是来影响你们正常工作来了。”张处长笑着客气道。

    一行人说说笑笑听着邬主任的介绍,里面眼尖的景文秀突然看得台阶飞奔下来一个人,一惊一细看,指着那人,跟着张处说着:“张处,您看……那不是那简凡吗?”

    “小景,你去叫住他,我还有话问他。”张处长说了句,景文秀循着简凡走去的方向跟过去了。这边的刚上台阶,伍辰光笑吟吟迎了出来了。

    “嗨、嗨……简凡、简凡……”

    背后有人叫着,简凡快奔到了重案队的楼前,一回头没认出来了,伸着脖子细细瞧着,警服摆摆,高跟鞋得儿得儿一大会才瞧清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了,这人叫什么来着?对对……景什么……

    “景……景什么秀来着?”简凡一下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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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文秀……你可真可以,连我名字都能忘了。我都没忘了你的名字?”景文秀剜了眼。

    “那是因为我的名字太好记、太简单了……干什么?怎么追上我了?”简凡戏谑了句。

    “别开玩笑啊,见了长官要敬礼,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景文秀脸拉下来了,严肃了。

    “我不归你管,你当谁的官?你人不大,谱倒不小。切……”简凡说着,心里有事,扔下景文秀掉头就走,不理会了。

    “嗨……张处找你,这次我们来支队主要就是找几个特例,你算第一个。”

    “你们简直吃饱了撑的,干嘛盯着我,告诉你啊,上三楼,找一个脑袋秃顶的,叫陈十环,当过武警,专业就是枪毙人。我和他比差远了。”

    简凡快步回队里,到办公室拿东西,景文秀见得这家伙根本不理会,快跑了几步拦到了简凡面前,指摘着说着:“张处说你的心理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呢?”简凡针锋相对。

    “啧,别不信呀,这是为你好……你现在有强迫性心理症候特征,有可能对你正常的生活、工作、学习造成影响,张处要找你谈谈。你还不知道吧,就是因为你的原因,张处才改变了当初的想法,把我们全撒到各基层单位里。”景文秀语速飞快的解释着。

    “关我什么事,烦不烦……”简凡侧身要走,又被拦住了。

    “你有病,心理疾病,真的,张处的眼光很准的。”

    “我没病……”

    “有病……心理疾病……”

    “你才有病……神经病。”

    “哟,敢骂人……”

    俩人像拌嘴一样争执不下,正争执着,大办公室里谁喊了声,简凡来了,跟着梁舞云和一干ccic的、时继红、严世杰,还有几位重案队的内勤也听得吵闹声音,都从办公室里伸脑袋来了,不过都不知道什么情况,诧异地看着一位不认识的警督和穿着便装的简凡对对峙在楼道里。

    简凡一看,转身要出楼里,不过景文秀倒不客气,又走几步抢在前头,拦在面前,得意地看着简凡。

    女人一到人多的时候就有优势了,景文秀暗想着,他脸皮再厚也不至于和自己过不去吧。自从上次一见之后,张处念念不忘这个让她暂时无法下定论的小警,而景文秀回头再把他的个人资料细细看过之后,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么个跌宕起伏的经历,倒是一个绝好的素材。

    不过她想错了,这个素材的脸皮不是一般地厚,几乎厚得超过她的想象。

    对峙了几秒钟,简凡看得楼道里人多了,脸色一苦,景文秀还以为他要妥协,脸上一喜。

    却不料这货双手无奈地直拍大腿,嘴里叫喊着:“呀呀呀……你不要纠缠我好不好……说什么有病了、有病了、怀孕了、怀孕了……怀孕了就怀孕了吧,你纠缠我干什么?”

    “你……”景文秀一听这话变味了,霎时脸红得通透,张口结舌地直指简凡,气得说不上话来。一干队里的男男女女霎时听傻了、听愣了,不知道究竟是有病了还是怀孕了。

    特别是梁舞云,皱着眉头,不怀好意的盯着这个景文秀,却是不知道什么来路。

    “我什么我……我都说过了,我不喜欢你,干嘛纠缠着……警督了不起呀,警督我也看不上你……”简凡叫着,边叫边往门口撤,趁着景文秀被气得头昏眼花的功夫,就着门一溜烟跑了。

    “流氓……流氓……”后面的气得花容失色,在跳脚大骂着。

    骂了半晌却是白骂了,斯人已跑远了,再回头的时候,景文秀傻眼了,刚刚被气得形象已经全无,一个楼道里的人都看泼妇骂街的眼神一般看着自己,上楼的停下来站着看、下楼着就站在楼梯上等着看,一二十人的眼光齐刷刷地射向自已。

    “看什么看……没见过怀孕美女呀?”

    气忿忿地说了句,蹬蹬蹬怒气冲冲地走着,似乎要用高跟鞋在这个可恶的地方戳上几个洞。走了不远,就听得背后哄哄哈哈地笑着,气得脸有点变形的景文秀恨恨地想着:有你好看的,走着瞧,姑奶奶不让你脱了这身警服,就跟你的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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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支队出来,不多久见凡又出现在南宫古董一条街上,沿着闹市挤挤嚷嚷的人群,又一次看到了霁月阁的泥金大招牌,路过的时候,只见得里面安然无恙,两个店员正殷勤地迎来送往,像没事人一样。

    草草看了一眼,简凡便四下搜寻着目标。自己正是安监控点那天出的事,而监控点安在什么地方倒不知道,自己这帮队友也是贼得很,看了半天都没找着监视点在什么地方。想了想,干脆站到了霁月阁的门口。

    果然有效,手机应声就响,一接就是肖成钢一句:“十三点方向,楼顶,进活动中心亮证件……”

    心里一喜,循着方向看着到青少年活动中心的高楼,二十几层的楼顶上藏个人,还真不好找,根本看不到人影。

    沿着方向走着,跨了街,绕过丁字路口,直上了楼层顶上,一看乐了。

    肖成钢和张杰俩个,鼻子像红萝卜、脸蛋像猴屁股,大冬天站在高楼顶上估计这日子好过不了,俩个人一个在架着望远镜观测着、一个畏畏缩缩捂着大衣靠着楼顶的墙沿晒太阳。

    十几天不见,这俩兄弟过得可比自己差远了。简凡张着大嘴、吐着舌头,看着这俩货,笑得前俯后仰,这俩人倒也确实有点背,被派到这儿蹲坑就没挪过窝,不过看简凡这么着幸灾乐祸,都瞪着眼,不理会了。

    “哈哈……来来……坐坐,我说二位,想起跟着锅哥办案的好处了吧?哈哈……”简凡笑着损道,和张杰挤到了一起。

    “笑吧啊,笑得哥们不痛快了小心拿你出气啊,喝西北风喝了十几天了,正愁没地泄泄火呢?”张杰不阴不阳说着,不怀好意地瞪瞪简凡。

    “拿吃的了吗?”肖成钢一屁股坐到了简凡身侧,扒拉着简凡的夹克。

    “去去……”简凡推开了肖成钢,指挥着俩人说着:“同志们,这个监控点已经失去作用了,暂时撤了,你们俩跟我走,从现在开始,你们俩人归我指挥……”

    肖成钢一听,二话不说,要去撤望远镜,张杰一把把肖成钢揪住了,看着简凡:“呀?你谁呀?……成钢你别信他,这小子别又假传命令,回头让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你们看看。”简凡亮着自己的证件,拽着说着:“早撤了,没事,支队长已经授权我指挥你们俩货,不听指挥是吧,那你们窝在这儿冻冰棍吧?……这方案还是我做的,笑话了,居然连我都不相信了。齐树民一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