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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104部分

的蹊跷之处,薛建庭家属来得这么快、这么多,本身就有点问题,而后续此事搞得满城风雨,让专案组一度停止办案,肯定也是有人推波助澜了缘故。

    一件简简单单的事,一个让支队所有人羞于谈论的糗事,在简凡嘴里霎时变成了疑窦重重,看得出此时连凡事不上心的严世杰也诧异上了,估计也被简凡说得心里有想法了,稍稍停顿思考的片刻,陆坚定插了句话:“这条线索有价值吗?”

    “有,很有价值。”简凡确定地说道:“可以这样说,在所有线索中这是一条最直观的线索,这个幕后操作的人,这个急于把事态扩大的人,我想和本案应该有某种联系……同时,这也最简单的线索,这件事,操纵者不会像做案那样隐藏形迹,因为这不是违法的事嘛。第三,这也是一件相对容易的事,撬开这号人的嘴,应该比对付嫌疑人容易得多,而且这条线索的终点,最终的指向应该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

    有人答应了,众人侧头一看是张杰,就见得张杰颇有几分义愤填膺地说道:“人老公死了,再却找人家老婆……这这这……这敲寡妇门、掘鳏夫坟,这事干得也太下三滥了吧?要去你去啊,简凡。”

    仨小警嘿嘿的笑着,时继红和严世杰一听也笑了,关键时候,连调查组一干人也没有支持简凡这个想法。简凡翻着白眼直咂嘴巴,没得到队友支持,颇为失望。

    陆坚定有点不确定,眼瞥着看看胡丽君,像在征询意见,胡丽君微微颌首,陆坚定这才看着简凡,手指着说了句:“这倒是个办法,说完整,要是个完整的侦破思路,可以考虑实施……我可以马上指出你这个办法里的缺点,就查实了,你能把人家怎么样?还是没有办法,而且偏离了这个案件的宗旨,有点南辕北辙了啊……”

    “哎,还是陆队有眼光……”

    简凡第一次附和了陆坚定一句,解释道:“想了这么多天,我想了几个步骤,第一,以涉嫌案件未查清为由,限制齐援民、连刃以及相干人员不得离开本市,特别是不得出境,先给他们来个画地为牢。薛建庭自杀尚在调查、有关大玉鸟被抢案子还没有最后定论,对他们采取措施说得过去。

    “第二,我建议用我们外围力量扩大声势,从辖区刑侦大队、派出所抽调警力对齐援民古董经营行为进行彻查,来个雷声大雨点小,虽然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东西来,可只要查,只要心里有鬼,他就避免不了紧张,只是紧张,就有可能出错,如果这里能发现新的线索,必要的时候可以对嫌疑人采取监视居住或者刑拘的办法。

    “第三,把我们专案的核心力量放到迂回的线索上来,以薛建庭老婆冯梅梅为切入点,查找与此事相关的人。我相信操纵者肯定隔了两层三层甚至更多的人来办这件事,可这条线肯定能通到他周围,这个有利于我们锁定真正的嫌疑人,加上市局正在查的事故原因,如果几条线索在某一点重合,那么事情就更简单了……我想,到了一定的程度,关键人物会自己跳出来的……”

    最后这一句说得比较隐晦,不过这个方案的风险性都看得出来,把核心力量反而放到了外围的线索上,一旦劳而无功,肯定是又要走很大弯路,想到此处倒没有人附和了,都看着陆队长,这时已是今非昔比了,方案肯定是陆队长和支队长这里通过才行,不像以前就是个临时调查,临时组长说怎么干就敢怎么胡来。

    “这个呀……”陆坚定不确定想了想,实在不敢那么坚定了,沉吟了片刻说道:“好,丽君,你整理一下两个方案,一会我找支队长汇报一下,这个方向最终让支队来决定吧……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儿,大家稍稍等等结果……张杰、成钢,你们俩去把四组放修理厂的车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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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话倒收拾上东西了,郭元、张杰和肖成钢仨人早坐得不耐烦了,一听说开车都奔出去了。虽然这个过程说得跌宕起伏,可结果却有点平淡无奇,陆坚定不但有点拿不定主意,而且看上去还有点不太认可,安排了几句便径自离开会场了。

    只剩下的简凡和时继红、严世杰,胡丽君四人了,胡丽君默默收拾着东西,看着悻悻而坐没有得到众人支持的简凡,说了句:“别灰心,你这个想法还是有创意的,不过把核心力量全撒到了外围线索上,这个风险还是蛮大的,陆队是不敢自己拿主意,得请示支队长。”

    “呵呵……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简凡默默说了句。看着胡丽君要走,才喊了句:“哎,胡姐,对了,你在汇报方案的时候,告诉陆队长,再加上李威和王为民俩人,这俩个人在我们前调查组前期排查上也发现都是是古董收藏爱好者,说不定和古董走私案也能扯上点关系,把他们和齐援民、齐树民兄弟放一块查。”

    简凡说得神神叨叨,胡丽君听得奇也怪哉,诧异地问了句:“刚才你不说?”

    “噢,忘了。麻烦您告诉陆队一句。”简凡脸上浮着戏谑的笑意,这表情看得胡丽君微微有点皱眉,不过却是没有说什么,也离开了。

    没人了,散场了,再回头却见得有几分老态的严世杰正看着自己,简凡谦虚了句:“时阿姨,严叔,我就胡说了一通,您别笑话我啊。”

    “呵呵……除了最后一句是胡说,其他都不太像。齐树民是伍支队长和李威联手抓的,他们怎么能扯上关系?就这一点经不起推敲。”严世杰好歹说话了,评价了一句。

    “其他呢?”简凡侧头问。

    “其他嘛,注意安全。哎……”严世杰答非所问地说了句,看了简凡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从这双眼睛里能看得出那么多的惋惜。

    原本一个专案的方案正常情况下有一周两周能定下来就不错了,让伍支队长意外的是,当天就有两个不同的方案到了自己这里。

    更意外的是,到了下班的时候,简凡、张杰四个人正争谁开那辆大屁股suv的时候,却见得胡丽君从支队大楼里快步走出来了,路过众人争执的地方,却是只说了一句话:“简凡,这仨人归你指挥,准备一下,你的方案通过了……”

    第83章 顺藤瓜强扭

    沿着南宫两公里店铺林立、摊贩遍地的长街上,看上去永远是那么的繁华,到了街中心区域更是人头攒动,耳边响彻着各地的方言,那是在讨价还价的声音。偶而某个摊贩会聚着一堆人,估计又是那个摊主鼓着如簧之舌忽悠围观者,没准那位爷们头脑一热,蹭蹭几张红色大钞就抽将出来,换回件看着实在坷碜的物件。或许是这个城市现代化的东西太过充斥的缘故吧,在这里古色古香的店铺、恢宏大气的红柱门廊、琳琅满目的各式古玩意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诚不我欺也。

    街东区最大的古董经营店霁月阁前,今天却是有点扎眼,门口停着南宫派出所那辆警车。这个市场上的人都认识那辆车,平时市场里打架闹事。基本就是这辆车拉着一干民警或者协警来处理纠纷,前段时间大家眼看着十几位警察进了霁月阁把齐老板一干人都提留走了,有关于齐援民盗墓若干、夺宝多少和图宝害命的版本霎时流传遍了南宫一条街,没过一日这个名声并不是那么显赫的齐老板差不多就能和东陵盗宝那位人物比肩了,不管怎么说吧,反正是拍手称快的居多,最起码同行是拍手称快了。

    不过世事总是难料,只过了一日便见得齐老板又重新出现霁月阁的大廊门,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德性,直展着长长的指甲梳自己的大背头,当天还炫耀一般沿着街上的商户打了一圈招呼,故意在显摆一般,这个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今儿,警察又来了。不知道所为何事。

    大家纷纷直着脖子从摊点、从店铺里张望的时候,不一会儿便见得齐援民陪同着两位警察装束的人从店里走了出来。

    都是这条街上的熟人,一位是南宫派出所龚所长、一位是随行的民警。陪同出来的是齐援民和经常在店晃悠的那位,连刃。不过看那架势,明显不像是拘人来了,这倒让大家看得没啥兴致了。

    在众人眼光聚焦中心的四个人,却是如同老友般的客气之至,龚所长挟着公文包,客气中带着几分谦意地让着:“留步……留步,齐老板,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啊,您多包涵……咱们南宫这条街上可从没安生过,偷抢拐骗啥事啥人都有,说谁有问题我都相信。要说霁月阁有问题,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啊……”

    龚所长话里带着几分谄媚,但凡对于这种关系足够硬、钱足够多的主,当警察特别是当基层警察的,却不愿意招惹,何况所里的经费、治安诸多事宜,还需要这号大户照顾着呢。龚所长这么恭维,齐援民却是长笑着拱手相辞,嘴里说着:“龚所长,咱们可多年交情了啊,我是个什么人您最清楚的啊……放心,只要您一句话,该查什么我绝无二话……随时恭候大架光临……”

    俩个客套着,连刃却是抢先一步,直给龚所长拉着车门,把这俩位上门的警察客气地送走了。

    警察一走,齐援民再环视店铺周遭的眼光的时候,眼中那份谄笑却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回复了几分睥睨同行的态势,即便是直视,眼里也含着几分不屑。特别是看到十多年仍然是铺着一层塑料纸摆地摊的同行,眼中的不屑之意尤为甚之。

    傲有傲的资本。这条街、这一行,好像还没人能撼动霁月阁的位子。

    很悠闲地背着手转身回店里,连刃快步跟着老板的步子,齐援民随意地瞥了眼这个跟自己十几年的手下,随意地问了句:“查得怎么样了?”

    “查不出什么来呀?咱们属于四队的辖区,建庭出事属于郊区分局,可不知怎么的一大队找茬,一队辖区在五一路那块,离咱们这儿隔得可够远的了啊……大哥,不是谁故意给咱们找茬吧?”连刃长着一对小眼,不过瞪起来却是精光四射。

    “呵呵……这份家业,看着眼红的人多了。那俩个送大玉鸟的什么来路?”齐援民问着。

    “查不着。一队没咱们的熟人……不过我听说,唐大头参与了。”

    “唐大头是谁?”

    “盛唐夜总会的,一放水的主。名气倒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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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咱们和这号人可没什么过节呀?”

    “那是……不过我听说,这小子好像是李威的小舅子。”

    “哪个李威?”

    “就是……就是逮了二哥的那个警察,不是被……”

    话嘎然而止了。是齐援民打了个手势,俩人仿佛是心知肚明一般都住嘴了,进了店往二楼上走着,推开了没有标识的木门,一间会客室,站在这里可以临窗看着街景的全貌,一张奉茶的红木桌上,还放着两杯清茶,是刚刚招待过派出所两位警察的,桌子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张盖着大红印章的通知。

    是一张限制离开本市的书面通知,通知抢劫文物案件侦结之前不得离境。齐援民手捻着那张盖着大原市公0安局大印的通知。有点哑然失笑道:“呵呵……钓了一辈子鱼,最后被人当鱼钓了。这帮警察比咱们还下三滥啊!?”

    齐老板像在自嘲。不过连刃看着就有几分担心了:“大哥,这……可等于把咱们圈起来了啊?这要有个闪失,可了也不得。”

    “该死的都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齐援民却是不以为然地收起了通知,一揉一扔,甩甩袖子又坐到了临窗的位置。面前就摆着一副茶盘,悠然地摁开了电热水壶准备泡上一杯自斟自饮。偶而抬头看着连刃还是一副心神未定的样子,不耐烦地说着:“连刃啊,这事过了。你也跟着树民出国吧,老二一个人在外头没个人保着护着,我也不太放心……你去吧……”

    连刃喏了声掩门出来,看着大哥这副岿然不动的架势,倒也暗暗放心了几分。

    …………

    …………

    你站在窗上看风景,作为风景被你看着的人,也同样在看着你……

    临窗三十余米的位置,可以看到一个标着“叁拾一本,概不还价”的旧书摊,白衣皓首、髯长三寸,一派仙风道骨的摊主大上午就盘腿坐着闭目养神,这人的卖相可比书的卖相强了不少,据说旧书摊数这个摊挣钱,摊主们一谈起来把这原因都归于白毛这副颇有唬弄人的长相,就这样子,不用化妆直接上镜就能演张天师。

    摊的斜面就是霁月阁,警察的来去都落在眼中,旁边摊位上一位凑上来闲唠了句:“老白,看齐太监牛逼的那样?”

    “有什么可看的?看了十几年了,不都这样么?”叫白毛的老头同样是几分不屑,眼微微睁了道缝,入眼就能看着临窗而座的齐援民正擎着紫砂品茶,因为面白无须的缘故,这条街当面前叫齐援民是齐老板,背后一说都喊齐公公、齐太监。

    “要我说呀。蹦达不了几天了,薛建庭这个祸害一死,齐公公也就快了,就那店啊。这缺德不冒烟事,他干得不少。”

    “呵呵……老倔,咱们这一条街能有几样真货?还不都坑蒙拐骗,你什么时候有良知了?”

    “嘿……老白,挤兑我是不?咱要骗也就是个养家糊口钱,能和人家比嘛?……我就觉得这老小子迟早要翻船,警察三天两头上门,报丧的到了。”叫老倔的老头,几分不乐意的道。

    “未必呐。”白毛看了霁月阁宽阔的大门廊一眼,又闭上了眼养神,嘴里却是说道:“自古钱能通神。通个官差又有何难。”

    古轩、长街,熙熙攘攘的行人,淹没了俩人的闲谈,一个闭目养神,像是堪破世事的淡然;另一个却是悻悻然几分无奈,或许,也是堪破世事的无奈。

    不管是无奈和淡然,偶而出声依然如故:“明清古籍,叁拾一本……”

    …………

    几公里之外的大原市刑侦支队,张杰驾着大屁股suv风风火火进了支队,停了车就奔着直上二楼,敲门直进了胡丽君的办公室,脸上颇有几分急色。

    “……哟,张杰,有事?”

    办公室里,胡丽君擦着一把锃亮的佩枪,沿着排着一堆枪机零件。看着进时的张杰恬着脸笑着往桌边蹭过来,这架势胡丽君不问也知道了,边装着枪零件边笑着问:“是不是还卡在冯梅梅那儿?”

    万事开头难。可没想到这次是出乎意料地难,简副组长带着两辆车四个人两天轮番跑了七趟,一无所获,这几个手下早按捺不住牢马蚤满腹了。

    嗯……张杰扮了个苦脸,点点头,无奈地说着:“薛建庭难缠吧,他老丈母娘比薛建庭可难缠多了,那老婆更让人受不了,我们两天去了七次,今儿第八次了,到今儿还没说一句话,说急了,她就哭,抱着孩一起哭,哭得人那个揪心呀……”

    张杰嘴吧唧着。不知道是倒自己的苦水,还是替死者的家属倒苦水,反正这面相苦得厉害,对付敢打敢杀的悍匪重案队倒不惧,可对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母子,可就没治了,说了半天,胡丽君早已擦完了枪,收枪入套,好似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看着张杰问:“张杰,我负责指挥古董外围排查,帮不上兄弟你了啊,你自便吧。”

    “别别……”张杰不迭地拦着胡丽君,恬着脸说明来意了:“嘿嘿……胡姐,俺们副组长让我来请你来了……嘿嘿。他说这事非您不行。”

    胡丽君一听,心里蓦地一动,诧异了:“什么?请我?嘿哟这架子蛮大的啊,请我他不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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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他不好意思来,两天没问出一句话来,现在连门都进不去了,他都不好意思见人,看着陆队都躲着走……哎胡姐,我告诉你,你别跟人说啊。刚才我们几个去薛建庭家里,那恶老太太厉害啊,正搁院子里洗脸呢,我们几个一进门,哗地一下子泼了一盆洗脸水……哈哈,我们躲得快,咱简副组长被泼了一身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