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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是棺材-第6部分

    来得及反应,有人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屋子里面。

    这人正是张元。

    我的脊背贴在墙壁上,眼睁睁看着瘦道士慢慢的走进来,然后,像是梦游一样,慢慢的躺到坑底去了。

    我正要说话,张元忽然伸手把我的嘴捂住了。

    我顿时感觉一股难闻的气味顶着鼻子涌了进来,把我难受的眼泪马上就流下来了。

    张元察觉到我的异样,连忙把手从我嘴巴上移开。

    然后,我看见他从怀里掏了掏,掏出来一把什么东西,甩手扔到坑里面去了。

    瘦道士像是受到巨大的伤害一样,忽然身子剧烈的抽搐起来,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嚎叫。

    那叫声悠长凄惨,绝对不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

    瘦道士想逃,从棺材里面逃出来。但是张元两只手不肯停,怀里的东西像是下雨一样,沙沙的扔出去。

    第十八章 驱鬼

    终于,我看见瘦道士扑腾了几下,直挺挺躺在坑底,不再动弹了。

    我大喜,对张元说:“成啦,他不动了。”

    然后,不由自主向前迈了两步,想去看看瘦道士的情况。

    没想到,张元在我身后大喝了一声:“回来。”

    这一声吓了我一跳,我刚要回来,忽然看见一个黑影从瘦道士身上飞了出来,直挺挺向我身上窜过来。

    我心中大骇,练忙抱头鼠窜的想要逃回来,然而,这时候已经太晚了,眼看黑影已经到了我面前,我已经感觉到一阵阴风吹到脸上,刺破皮肉,冻得骨头发麻。

    正在这时候,忽然眼前一晃,我看见一道黄符挡在我身前。紧接着,身子一暖,那阵阴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候,我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

    在我倒地的那一刹那,方丈已经端着蜡烛进来了,屋子里马上亮了不少。

    他探探头,问我师父:“没事了?”

    我师父点点头:“没事了。”然后又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和方丈,你们两个把小道士拉上来。”

    我无奈,只得从地上爬起来,和方丈一前一后跳到坑里面,然后把瘦道士给弄上来了。

    这时候我注意到,坑里面散布着很多红色的粉末。我不由得问道:“师父,你刚才撒的什么东西?”

    张元正在灯下看手里的黄符,听见我问话,淡淡的说道:“朱砂,还有硫磺。”过了几秒钟,他又郑重的说:“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要乱动,你刚才差点被水鬼上身。”

    我想起刚才的景象来,不由得心里发颤,于是连忙点了点头。

    方丈看了看师父手里的黄符,问道:“张大师,水鬼抓住了?”

    张元苦笑一声,把那张符在我们面前亮了亮:“你们看,这像是抓住了吗?”

    我抬头一看,那张符像是被火烧过一样,黑了一半。

    我有点诧异:“这水鬼这么厉害?”

    张元连连摆手:“这要是搁在以前,他早就魂飞魄散了。可惜你师父我在棺材里面躺了几年,元气大伤,让他给跑了。不过不要紧,等我缓两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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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瘦道士,两眼紧闭,仍然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

    我指了指瘦道士:“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张元咦了一声:“不应该啊。”然后他蹲下身子去查看。

    在张元查看瘦道士的同时,方丈小声的冲我嘀咕:“许由,你这师父功力不怎么样啊。看起来是个二把刀。”

    张元对这话倒是毫不为意,仍然蹲在地上检查瘦道士。过了几分钟,他站起身来,脸色和难看。

    我紧张地问:“怎么了?”

    张元淡淡的说:“是血契。小道士真是不知好歹,居然和水鬼订了血契。血契一旦结成,休戚相关,生死与共。今天虽然把水鬼赶跑了,但是瘦道士未必能救得了。”

    我心里有一丝悲伤。虽然认识瘦道士也不过几天而已,但是他为人热心,又一心想要学道术,算是个真诚善良的人。眼看着好端端的人就要死了,我们却无能为力。

    我叹了口气,说道:“只能给他准备后事了吗?”

    张元想了想:“一般与生人订血契的鬼,要么是死后为崇,成心想祸害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无能为力。还有一种,死的时候心愿未了,所以想借助生人的力量,达成心愿。如果是这一种鬼,没准还有一线希望。”

    我问张元:“这个水鬼是哪一种?”

    张元拍拍脑袋:“这就要靠我们自己去查了。我感觉这水鬼怨气不小,应该刚死没多久。”

    当天晚上,经过一番折腾,我们已经很累了,张元没有再多说,早早的让我们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他就把我叫起来,理由居然是:“鸡叫了,该起床了。”

    我睡眼惺忪的穿衣服:“师父,现在太阳都没出来呢。大街上连个车都没有,咱们去哪啊?”

    张元也不答话,拉着我疾步向外面走。我踉踉跄跄的跟上,不由得问:“到底去哪啊。”

    张元抬头看了看路:“河边。去瘦道士招水鬼的地方。”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张元在大街小巷穿行起来,好像无比的熟悉。于是忍不住问道:“师父,你在棺材里躺了十几年。这里整天盖楼修路的,今天拆迁,明天违建,几个月就换个模样,怎么你好像仍然很熟悉似得?”

    张元摆摆手说道:“你忘了?我是修道之人,平时在棺材里面养伤,有时候魂魄会出来办点事。”

    然而,我再问张元出来办什么事的时候,他却始终不肯说了。

    我们两个就靠两条腿,硬生生从大圣庙走到了河边。好在我们起床奇早,所以走到河边的时候,天也是刚刚亮起来而已。

    张元在河边转悠了一圈,然后在河边那棵大树下站住了,过了一会,他缓缓的说:“这里曾经淹死过一个人。”

    我站在他身后,听他说的郑重其事,忍不住想想笑:“既然是水鬼,谁不知道是淹死的?”

    然后,张元居然盘腿坐了下来,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我站在旁边等了他一会,忍不住问道:“咱们现在干嘛?”

    张元惜字如金:“等。”

    我不明所以,只好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在晨光中昏昏欲睡。

    忽然,张元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来了。”

    我抬头,看见一个晨练的老头,倒背着手,慢慢的走过来了。

    张元迎上去,问道:“大爷,您老人家每天在河边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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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头发都掉光了,但是精神很好,当即答道:“是啊,练了三十年了,你看我现在,眼不花,耳不聋,就是牙齿有点不好,不能吃硬的东西……”

    张元打断他的唠叨:“这条河里曾经淹死过人,你知不知道?”

    老头又来了精神:“知道,当然知道。这条河啊,淹死的人可不少了,尤其是那几年,红小将到处拿人,我的一个街坊,挨不了批斗,回来的路上就……”

    张元有摆摆手:“不用说那么远的,就最近,有没有人淹死在这里?”

    老头的目光有些异样,过了一会点点头:“有,有一个人曾经淹死在这里,哎,自从那以后,这条河不太平啊,半夜的时候经常听见有鬼哭。”然后他又摸了摸下巴:“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没有听到了。”

    张元又问:“那你知道,是谁淹死在这里了吗?”

    老头连连点头:“知道,当然知道。淹死的是一单元的,名字好像叫吴安,人倒也还算老实,在一个什么公司上班。挣的钱那个少,嘿嘿,还不如老头我的退休金多呢。现在他死了。哎,剩下个媳妇,年轻轻当了寡妇,过日子不容易。”

    张元也跟着唏嘘了一会,然后又问:“哪的一单元?”

    老头随手指了指河边的一个小区:“就是那里,看见没?第一栋楼,一单元。”

    晨练的老头走了,我和张元按照他的指点,慢慢的向他所说的小区走过去。

    在路上,我有点不解的问:“这老头怎么知道这么多事?那个吴安该不会就是他杀的吧。”

    张元神情古怪:“这些老头老太太,没事就凑在一块家长里短的嚼舌头。你信不信?如果问他吴安每天吃什么饭,他也清清楚楚。”

    这话把我听得目瞪口呆。

    说话的工夫,我们已经走到小区了。小区的房子已经很老了,走进去之后很幽静,矮墙上乱七八糟贴着些广告。张元揪住一个在楼前抱着猫的小屁孩,指了指一单元:“吴安家在哪?”

    小屁孩眨了眨眼,脆生生的说:“不知道。”

    我走过去,摸摸小孩的脑袋:“最近哪家死人了?这你知道吧?”

    小孩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左边那一家死人了。我妈都不让我去他们家玩了。”

    张元点了点头,对我说:“咱们走。”

    左边那一家是101,很原始的防盗门,我和张元走过去,正要敲门,忽然,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楼道里面怎么阴森森的?虽然太阳照不到这里,但是也不应该这么冷才对啊。

    张元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符,递到我手里,嘱咐道:“放到心口上,万一有什么情况,可以护住你。”

    我不敢怠慢,连忙依言放好。

    随即,张元敲了几声门。最原始的防盗门,大铁片焊成的,敲起来震天响。过了一会,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打开了门。

    这人头发粘连在一块,一绺绺的垂下来。脸上更是有不少的灰尘,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她今天应该吃的是青菜,当然,也有可能是昨天吃的。

    我仔细看了很久,勉强能从她的衣服上分辨出来,这是个女的。

    这女子没有说话,用脏手背擦了擦满脸的泪痕,问道:“你们是谁?”

    我随手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你好,我是……”

    这女的低头扫了一眼,随即把名片扔到地上:“我不买保险。”然后,转身就要关门。

    第十九章 登门拜访

    但是张元伸出脚来,把门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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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派道貌岸然的样子说道:“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吧。”

    那女的看了张元一眼:“神经病,卖个保险也装神弄鬼的。”

    张元面不改色,问道:“你是吴安的什么人?”

    那女的一愣,然后冷冷的说道:“我老公已经死了,你们走吧。”

    张元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你想不想再见他一面?”

    这下,吴安的老婆愣了,先是不信,后来是犹豫,然后是期待:“什么?你们该不会是骗子吧?我真的还能再见到他吗?”

    张元不由分说,推门进去:“想见他一面,不难。不过,你想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吴安的老婆开始擦眼抹泪:“吴安这人很老实,但是有一天晚上,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回家,后来第二天,有人告诉我,他掉到河里淹死了。警察说,是喝醉了自己掉进去的。”

    张元摇摇头:“既然是喝醉了自己掉进去的,那不应该有这么大怨气啊。”

    正在说着,外面又有人敲门。

    吴安的老婆蓬头垢面的出去了,几分钟之后,提进来一大堆零食,甩手仍在地上。

    然后,她随便坐在地上,把包装袋撕开,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吴安的老婆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的说:“吴安死了,我们家也塌了,你看看我?整天不出门,也懒得梳洗打扮。不过,吴安他们公司的同事倒是好心,经常给我送吃的……”

    我和张元站在客厅里,问了吴安的老婆几个问题,始终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答案。

    只知道吴安平时为人比较老实。从来没和别人结过仇,如果是仇杀,恐怕不大可能。

    过了一会,吴安的老婆吃饱喝足,向张元说道:“你不是说,能让我再见他一面吗?赶快把他找来吧。”

    张元点点头:“看来,现在也只有把他的魂魄找出来,问问情况了。许由啊,给方丈打个电话,让他把小道士弄过来。”

    我叹了口气:“大圣庙连电灯都没有,您让我打电话?开什么玩笑?”

    张元说:“方丈没有电话,小道士应该有。”

    我点点头,把瘦道士的手机号找出来,然后打了过去。几分钟之后,传来了方丈气急败坏的声音:“许由,你干嘛?我忙,正填坑呢。你和你师父,你们爷俩啊,管挖不管埋,生娃不养娃,你们逍遥快活去了,我在这给你们擦屁股。”

    我说:“你把瘦道士拉过来,我师父要用。地址我一会发给你。”

    方丈一百个不情愿,嘀嘀咕咕抱怨了几句,终于还是答应了。

    几个小时之后,和尚骑着一辆破三轮车赶到了。一进门就开始嚷嚷,嘴里骂骂咧咧。

    这时候,吴安老婆走过来问我:“这是谁啊?”

    我正要说话,方丈向后跳了一步,惊恐的说道:“这是谁啊?怎么脏成这样?”

    张元摆摆手:“都消停点。许由,去把窗帘拉上,门也关上,师父我要招魂了。”

    按照张元的说法,瘦道士和吴安的鬼魂息息相关。用瘦道士招魂,应该不难。

    片刻之后,窗帘,大门,都被封好了。客厅里面阴沉沉的,点着几只蜡烛。

    瘦道士就被放在这蜡烛中间。

    张元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来,在蜡烛上点着了,然后猛地向瘦道士的胸口上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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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道士的身上忽然轰的一声,剧烈的燃烧了两秒钟。这火来的快,去的也快,两秒钟之后,就灭了。灭的很彻底,干干净净。

    然后,瘦道士周围的那些蜡烛剧烈的抖动起来。屋子里密不透风,没有一点风,可是火苗分明就在剧烈的晃动。

    终于,噗地一声,七八只蜡烛齐刷刷的灭了。

    昏暗的客厅里,瘦道士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

    张元抽出怀里的桃木剑:“吴安,听说你生前很老实,从来没有祸害过别人。现在怎么死抓着小道士不放呢?我劝你尽早收手,不要晚节不保。”

    瘦道士的嘴巴一张一合,传来一个陌生而又飘渺的声音:“老道,你管的也太宽了,我报我自己的仇,关你什么事?三天,再有三天,小道士的身体就全归我所有了,到时候,我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

    吴安的老婆瘫坐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泪一行行的流。

    而吴安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张了张嘴,满脸的痛苦,终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张元提着桃木剑,声音冷冷的问:“你要找谁报仇?”

    吴安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愤怒:“找那些害死我的人报仇。所有的人,他们都该死。”

    张元的手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我心里嘀咕:“难道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只见张元面色苍白,脸色很不好。

    然而,他的声音仍然很平静:“你告诉我,你的仇人是谁?不用等三天,你的仇我帮你报。”

    “你帮我报?”吴安的声音犹豫了。

    张元趁热打铁:“你也可以拒绝,如果你觉得你能耐大,一定要和我拼到底。”

    吴安忽然嘿嘿冷笑两声:“老道,你少拿这个威胁我。你不就是干那个的吗?我已经听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世上孤魂野鬼多得是,你抓……”

    吴安说道一半,张元忽然勃然大怒,用桃木剑指着吴安:“混账,你想魂飞魄散吗?”

    吴安果然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淡淡的说了句:“害死我的,是我的同事们。”

    张元说了句:“好,这个忙我帮了,你放心吧。”

    随即,瘦道士倒在地上。

    我有点不解的问张元:“你怎么不等他说完呢?咱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难道去帮他报仇?”

    我这句话说完,张元忽然颓然倒地。手里的桃木剑也丢在了一边。

    我连忙走过去,焦急的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张元面色苍白,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子流下来:“水,给我水。”

    吴安的老婆从地上爬起来,过了一会,端来一杯水。

    张元也顾不得那杯子上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