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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是棺材-第2部分

    求生的意志支撑着,而现在,实在坚持不住了。

    那些和尚把我搀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响起来砰砰砰一阵砸门声。声音不算很大,但是很密集,像是鼓点一样,络绎不绝。

    那些和尚显然都听到了,诧异的走过去,打算开门。

    李小星死死把门顶住,大喊:“不能开,外面有鬼。”

    那些和尚吓了一跳,居然惊慌失措的说:“有鬼?”

    接下来,我们几个人找来桌子椅子把门顶住,然后一群和尚围着我们两个问东问西。

    我把今天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些和尚纷纷说:“同学,你可太大意了,你刚刚从医院出来,身子虚,这时候阳气不旺,就容易见鬼。还有啊,别人的供饭怎么能随便吃呢?那些孤魂野鬼,好端端的会把供饭给你吗?你们俗家人不是经常说那么一句话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着急的央求那些和尚说:“大师们,咱们就别说没用的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和尚面面相觑:“我们也不会捉鬼啊?我们在学校是学习佛家典籍,有了进修证明好去庙里当住持……”

    李小星急了:“你们怎么不会捉鬼呢?法海,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不都是和尚吗?”

    和尚连连合十:“阿弥陀佛,我们几个根基尚浅,天资鲁钝,连佛经还没有钻研透彻,怎么有能耐对付鬼怪呢?”

    这句话说出来,我和李小星的心都凉了。

    而门外的鬼像是也听到了这话似得,开始更加剧烈的撞门。几秒钟之后,不仅仅是门,连窗户都开始晃动了。

    这时候,那些和尚也着急了,纷纷看向一个老成持重的光头:“宿舍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真没想到这些和尚这么入乡随俗,在大学里面学习也就算了,居然也有宿舍长。

    真不知道他们宗教班有没有团委,有没有党代表。不过现在生死关头,实在没有心情问这些了。

    宿舍长考虑了几秒钟,大声吩咐道:“老二,老三,你们去门口念金刚经。老四老五,你们去窗边念心经。老六,去给对面宿舍发短信,让他们想办法赶过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看宿舍长说的郑重,连忙问道:“对面宿舍住着什么人物?好像挺厉害。”

    宿舍长面如止水的说道:“对面是道士班。”

    几分钟之后,老六说道:“联系好了,十秒钟之后到。”

    气氛紧张到了顶点,宿舍里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只有宿舍长数着秒表倒计时:“五,四,三,二,一,开门!”

    站在门口的老二和老三猛地把门拉开了。随后,一大群人冲了进来。宿舍门又被咣当一声关上了。

    李小星紧张的望着屋门:“大师们,你们刚才开门的时候,有没有把鬼放进来?”

    那些道士显然来的匆忙,有几个甚至只穿着内裤,显然是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这些人听见李小星这么问,主动让出来了一条路,露出一个很瘦小的道士来。

    瘦道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罗盘,看了看,说:“这里这么多修道之人,虽然都不会捉鬼,但是这些鬼也不敢进来。不然的话,一扇门挡不住他们。”

    一个光膀子的道士指着那瘦道士说:“这小子是我们班的倒数第一,正常的典籍教义他不好好学,每次考试都挂科,心思全在研究这些旁门左道上了。这整栋楼,可能也就他懂一点捉鬼的知识了。”

    那瘦道士连连摆手:“师兄,你别讽刺我了,我哪懂捉鬼?上次让一个水鬼缠上,差点死了。”

    我一听这话,连忙问:“大师,连你也不会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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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道士点了点头:“我们这些和尚道士,今晚上可以保你们两个的平安,但是不能每天守着你们。那些鬼已经跟上你了,只要我们不在,他们就有可能下手。”

    我额头冒汗,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啊,我不就吃了一碗饭吗?至于这样吗?”

    瘦道士叹了口气:“可能那些鬼觉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样吧,你明天买点纸钱,烧给他们试试。”

    我点点头,垂头丧气的说:“也只好这样了。”

    我们几个在宿舍里又是说话又是念经,一直闹腾到后半夜。

    外面的敲门声渐渐地消失了。但是我和李小星都不敢离开,干脆和那些和尚挤在一张床上,凑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那些和尚道士去上课了。李小星睡眼朦胧,躺在床上起不来,而我却再也睡不着了,我向他借了点钱,打算去昨天鬼市那里烧纸。

    反正现在有钱了,我出门打了一辆车,关上车门,说道:“去最近的纸扎店。”

    司机满面春光,随口说道:“怎么?家里死了人了?”

    我心情整不好,一听这个,顿时火了:“你们家才死人了,大早上的怎么说话呢?”

    没想到这司机是个爱抬杠的,居然给我顶回来:“没死人去纸扎店干嘛?不过年不过节的。”

    我气呼呼的说:“我给你烧。”

    这一大早上,我和司机硬是吵了一路。我嚷嚷着要把他的车牌号记下来投诉,司机则威胁我,要不是赶着拉活儿,非得揍我不可。

    正吵着,我一扭头,看见派出所就在旁边,我想起来昨晚上的事,于是一连声嚷嚷着要下车。

    我走到公安局,找到当初找我办案的那位姓张的警察,说明了来意。

    警察有点为难:“那犯人的尸体已经让家属领走了,再说了,你非要看尸体干嘛?难不成我还骗你?人真的死了。”

    我挠挠头:“我怎么也跟这件案子有关,就是想了解点情况。”

    警察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来:“这是现场照片,你看看,是不是撞你的那个人?”

    我拿出照片看了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照片中,那辆车的车头已经撞瘪了,而通缉犯的头就夹在这中间,完完全全的压扁了。

    剩余的几张照片更证实了我的想法,昨晚上我看见的,的确是这人的鬼魂。

    我失魂落魄的向警察道了别,正要走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说:“老张,我刚才看了看那抢劫犯的验尸报告,致命伤没问题,车祸把脑袋撞瘪了。但是这尸斑有点不对劲啊,好像死之前就有了。”

    我回头看了看那照片,只见抢劫犯光着上身,胸口上面稀稀落落长着几块癍,看起来很是恶心。

    警察看了看照片,扔在档案袋里说:“这个和案子没什么关系嘛,也许是这小子身上长疮,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我叹了口气,慢慢的从派出所走了出来。这时候,我看见路边上有个卖豆腐脑的早点摊,我想起来还没有吃早饭,于是走过去,对老板说:“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

    我正在摊前吃着早饭,忽然一张红色的纸片,晃晃悠悠,从半空中飘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把将纸片抓在手里,定睛一看:“哎呦,是一张百元大钞。”

    有句话叫见钱眼开,这话说得没错,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的心砰砰跳,最近正愁生活费呢。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如果没有人盯着我,这钱我就揣起来了。

    没想到,我抬头这么一看,彻底惊呆了。大马路上,洋洋洒洒全是钱,一百的,五十的,花花绿绿。从半空中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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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真的是大风刮来的?

    我整个人都要窒息了。马上扑到大马路上,豆腐脑的小摊差点让我撞倒了。

    我蹲在地上,疯狂的捡钱:“一百,一百,一百……”

    正在捡着,一个人拉住我,声音焦急的说道:“小兄弟,你这是干嘛?死人的钱你也敢拿?”

    这话吓了我一跳,我抬头,看见豆腐脑老板正在抓着我的胳膊,一脸焦急的看着我。

    我再看看我手里抓着的,分明是一把一把的纸钱。

    我心里一惊,连忙把纸钱扔在地上。

    也就是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有一支出殡的队伍正好经过,队伍里面,有个人正把一叠一叠的纸钱扔在天上,又落下来……

    我心里又是惊惧又是尴尬,向老板解释道:“现在这纸钱,印的越来越像是真钱了。”

    老板含含糊糊的点点头:“是啊,是啊。”

    我重新坐到座位上,眼前的一碗豆腐脑越吃越不是滋味:“今天这事不对劲,我就是再糊涂,也不能把纸钱当成钞票啊。”

    我正在想着,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一阵哭声。

    我扭头看了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抱着一张照片,哭得正惨。而那照片,分明是撞我的抢劫犯。

    我心里咯噔一下,今天是抢劫犯出殡?

    这时候,豆腐脑老板悄悄指着老太太对我说:“我们这的陈婆。哎,老婆子这辈子过得太苦了,只有一个儿子,本来老老实实地,不知道怎么的当了抢劫犯。现在又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说说,多惨。”

    我茫然的点点头:“是很惨,是很惨。”

    第五章 鬼市

    今天这顿饭我吃的很难受,一早上都在心神恍惚,匆匆付了帐,向老板问了问路,就向纸扎店走去了。

    纸扎店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客人喜欢在这里逗留。我进去的时候,一个干干巴巴的中年女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电视。

    我挠了挠头,对这女人说:“我买纸钱。”

    女人抬起眼来,瞥了我一眼,然后抬起下巴,指了指门口一堆堆的纸钱:“自己挑。”

    我低头一排排的看过去,这些纸钱分两种,一种印制精良,仿照人民币的式样和面值,不是五十就是一百。另一种印制粗糙,但是面值比较大,动不动就上亿。

    我是学经济的,对货币尤为敏感,略一思索,就选择了印制精良的,别看面额小,这绝对属于硬通货,汇率高,一块钱等与别人几百万。

    我挑了几捆纸钱,递给那女人,结账。

    女人找了个黑塑料袋,把纸钱一沓一沓往里面装,一边装一边数。

    在她数钱的时候,我开始不由自主的在店里张望。这店本来就不大,更何况堆满了纸钱,花圈,纸人纸马,所以更显得狭小。而就在这么狭小的地方,我看到最里面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香案,供奉的既不是财神爷,也不是阎王爷。而是一个纸人,描眉画眼,憨态可掬。尤其是一双眼睛尤为传神,栩栩如生,像是在看着我似得。

    我正盯着那纸人出神,那女人把塑料袋放在我面前:“好了,十块钱。”

    我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来,匆匆结账,走了。

    这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大太阳在头顶挂着,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有安全感。我提着一袋纸钱,慢慢的寻到了昨晚上撞见鬼的那条街。

    市区禁止烧纸钱,这个规定我早就知道。但是这条路不同,根本没有什么行人,于是我放心大胆的把纸钱拿出来,用打火机点着了,一沓一沓的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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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每个人小时候都有玩火的经历,跳跃的火苗在童年里绝对是个好玩的东西。可是现在,这些活跃在纸钱上的火光让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那些纸钱被烧得焦黑,上面的人像渐渐扭曲,变形。原来的慈眉善目,变得有些狰狞。

    然后,很突然的,火灭了。一沓纸钱并没有燃尽,那些人头保持了狰狞的样子。一张张摆在我面前。

    大白天,我身上冒了一层冷汗:“这该不会是暗示什么吧?”

    我不敢怠慢,拿着打火机重新点。

    纸钱烧了十几秒,很快又灭掉了,前前后后,我点了二十来次。到最后我越想越气,大骂那卖纸钱的是个j商。

    好容易纸钱全部烧完,我看了看一地的纸灰,迅速的离开这里了。

    无债一身轻,我长舒了一口气,急匆匆向学校走去。

    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看见昨晚上一番折腾,凌乱不堪的宿舍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了。

    李小星领着一个和尚,一个道士,正在宿舍里面念经。这道士我认识,就是昨晚上拿着罗盘抓鬼的瘦道士,而和尚也比较面熟,总之肯定是宗教班的。

    李小星见我回来了,指着两个出家人对我说:“我请两位大师来咱们这念念咒,驱驱邪。”

    我点点头,坐在床上。

    几分钟的工夫,这一僧一道就完工了。

    那和尚嘱咐我们两个:“我们佛家心经,有一句‘般若波罗密多’,这是驱邪的法咒,你们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念念。”

    旁边的瘦道士不干了,说道:“同学,最厉害的当然是我们道家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你们听我的,没错,不用理什么大菠萝。”

    和尚微微一笑,也不和他争辩,向我们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瘦道士问我:“纸钱烧了吗?”

    我点点头:“烧了,这下应该没事了吧?我打算洗个澡,驱驱邪。”

    瘦道士点点头,转身和李小星攀谈起来了。我刚刚打算换一件衣服,李小星忽然指着我的胸口说:“许由,你身上怎么了?”

    我不明所以的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尸癍,我身上长尸癍了。”

    这个癍很熟悉,分明是之前在公安局见到过的,抢劫犯的验尸照片上,差不多的位置,一模一样的癍点。顿时,我觉得天都要塌了。

    我坐在床上,静静的思索:“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一步出错了?”

    旁边瘦道士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个癍好熟悉,在哪见过呢?”

    我也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抢劫犯的身上。”

    瘦道士忽然转身出门,撂下一句:“你们等等,我去查查。”

    我现在的脑子里面一片混乱,这句话听到耳朵里面,只抓住了一个片段:“去查查,去查查。”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对李小星说:“你等着,我去查查。”

    然后我飞奔出去了。

    我要去找那个陈婆,既然她是抢劫犯的妈,她一定清楚自己儿子的事。

    然而,等我赶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发现卖豆腐脑的老板早就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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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路边,挨个把行人拦下来问:“你知道陈婆吗?她儿子今天出殡那个。”

    这样问了几十个人,总算有个人点了点头。他指了一个方向:“那老婆子在这附近租了个房子,你去找吧,最穷最破的就是他们家。”

    我按照这人说的方向走过去,一路上又问了几个人,总算找到陈婆家。

    这家果然很穷,如果不是七扭八拐的找到这里来,我还真不相信,一个大城市里面居然有这种破房子。

    两扇门上贴着白色挽联,看来,陈婆果然是住在这里了。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我忽然想起来:“陈婆的儿子出殡,她应该还没有回来。”

    我只好找了两块残砖,坐在上面等。这一等就是一下午。一直到天擦黑的时候,终于有个老婆子,颤颤巍巍从外面走过来了。

    她一看见我,脸上的悲伤瞬间变成愤怒:“我儿子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来来来,接着把我抓到公安局审我,我让你抓……”

    陈婆一边说着,一边冲过来,弯着腰,用脑袋撞我的肚子。

    这老婆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我还没想好对策呢,她的脑袋已经撞在我的肚子上了。

    我疼得泪眼都要下来了,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去。老婆子仍然不肯放手,两手抱着我的腰,一副鱼死网破的意思,用脑袋使劲把我抵在墙上。

    我无计可施,只能连连高喊:“我不是公安局的,我是来看望您老人家的。”

    喊了几声之后,陈婆估计也累了,向后退了几步,狐疑的看着我:“弄死来看我的?”

    我脑筋转的飞快,马上换了一副悲伤的神情:“实际上,我是来看您儿子的。”

    一说到儿子,陈婆脸上的怒意消失殆尽,她的嘴唇抖了两抖,带着哭腔说道:“我们家小二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一边哭着,一边把房门打开了,把我让了进去。

    我默默地跟在老太太后面,脑子里飞快的搜集关于通缉犯的知识,然后试探着说:“小二平时老老实实的,怎么会突然去抢劫呢?是不是有人陷害他?”

    陈婆摇摇头:“没有人陷害他,是他自己去的,我知道,哎,这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