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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隐语,暗之王座(十二国记同人)-第9部分

,也有不少流言——国家正在倾斜……犯罪、天灾、还有妖魔的增加,让这一点更加毋庸置疑。

    即便没有明说,凌纾也隐约领悟到了对方想要传达的意思。百姓们对狩濑要求一定要判死刑,不然决不罢休,反映出来的态度已和六年内那桩人口走失案不同。这除了当年枉死之人大多无亲无故之外,也从侧面说明了,现今国家的治安不太平程度,已经令百姓无法保持沉默地往好处期许了。

    国家边缘地带尽有动乱发生,连续几年都有不同程度的天灾,还有这犯罪率逐年递增的人祸,从长庚一年比一年频繁地带军外出执行任务而证明的妖魔横行现象……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着,国家正在走向败落。

    本来在这种时候,身为王理当更加贤明积极乐观地施政力挽狂澜,可是玉座之上的那个人却似乎丧失了改变这一切兴致一般,只是默不作声地旁观着。

    凌纾心里潜藏的隐忧愈来愈深,这个国家,还有6峰……真的开始撑不住了么?

    “……这个案子已经拖的够久了,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必须有所突破才行。”

    “那么,去亲自见一见犯人如何?”

    “好的。小司寇大人要一同前往吗?”

    最后一句问话令凌纾回过神来,明白他们说的是去会见犯人以后,她略一思索便同意了。确实,这案子拖得时间太长了,再不有所决断,对哪一方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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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之后的第二天,凌纾同约好的三人一同前往芝草西边的王军大营。一般被判处徒刑的犯人会被送往圜土,进行一些公共设施的土木劳动。而尚未定罪的犯人,则是与拘禁犯一起关押在军营的监狱里。

    凌纾一行人在专人的引导下通过士兵的层层把守,来到了军营的最深处。

    监狱里专门为审讯犯人而设的询问室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除了门四面没有什么开口,只在一面墙的高处开了一个小小的采光用的口子。房屋中间是将来人与关押者隔开的粗大铁栏,凌纾他们只能在这一边看着对面被士兵押进来的狩濑。

    杀人犯当然不会长得让人一见就觉得他脑门上好似贴了危险二字一样,同样的,狩濑是一个单从外表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中年男子,身材中等略显精瘦,眼神微微倦怠。长得就如同随处可见的普通人一样,与臭名昭著的杀人犯相去甚远。

    不过,出现某种直觉,凌纾反倒觉得,就是这种不起眼的长相,再加上那种微微疲倦却不安定的气息,简直就是小说里描述的变态杀人狂形象!

    司刑瑛庚开始例行询问。从确认案件动机以及每件案子的详细经过到询问对方是否需要为自己辩解,这个过程中狩濑的表现可以称作极度不配合。大部分时候沉默不语,有时觉得必要了,就随便“嗯”几声。

    接着是司刺率由,抱着想要了解狩濑内心的想法,询问了有关狩獭的父母、故乡、怎样长大、在想什么等一系列问题,不过回应依然没有变化。被问对象望着空中,仿佛开始走神似的。

    这副明显是拒绝和司法人员交谈的态度,让审理三人组之一的如翕眼中闪过一丝浮躁和不耐,正准备开口时,却是旁边一直保持沉默倾听的凌纾淡淡地开了口:“你憎恨这个世界么?”

    不合作的犯人忽地浑身一震。

    如翕、率由、瑛庚:“……”

    “觉得自己和周围格格不入么?还是觉得自己与所有人都不一样,无法相处?”小司寇大人继续发问。

    “……”原本平静甚至还有点懒散的狩濑轻颤了一下,脸色渐渐有点变化。

    凌纾:“对于那些被你杀害的无故人,是不是也并没有多少负罪感,有时候还会觉得反正自己就是个人渣,所以有什么好赎罪呢?赎罪了他们也活不过来了不是么?”

    “在我们这些‘正义’人士的眼里,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不可救药的禽兽,简直没有存在的必要……是这样想的吧?”

    “小司——”听到她措辞越来越刻薄尖锐,率由本想出口阻止,却被如翕拦住。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狩濑的变化。

    原本漫不经心、将他们拖至被动地位的犯人,因为凌纾几句平静的问话,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用力,那种剥除了倦态假象的暴戾和疯狂才是一个连环杀人犯所有的情感。

    他扣着座椅的手背上青筋微微暴起,椅子的扶手上发出“咯咯”响声。“难道不是么?反正对于你们来说,我只是个碍眼的家伙,我不够资格生活在你们所谓的美丽的世界里。不只是不够资格,反而应该说我是一个障碍吧!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渣,所以你们就想让我死掉,然后耳根清净对吧?”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想杀就杀!反正我也不乐意天天关在不见光的屋子里,还不如死了痛快。”

    他这一番话令另外三人心中不约而同泛起了厌恶感,真是个狡猾的男人。用这样的话说得自己好像个被害者一样,而他们,才是有偏见又加害他的人。

    不由又感叹凌纾的方法得当,三两句就剥开对方的假象,露出其真实的一面。

    其实说起来,倒并不是凌纾手段有多厉害。只不过是拜从前读过的好些故事所赐,装逼之人的内心状态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对准症结攻其心理,不怕他不合作。

    再看凌纾,听了对方的话,原本以为反应会是最大的她只是冷淡地哼了一声,微微一眯眼,露出一种令狩濑顿时觉得被针刺过一般的不屑神情。

    “不切实际的梦话也该醒醒了!说那些‘全世界都是我的敌人’似的二到极点话是想寒碜谁啊?这种以为自己是被人排斥被人轻视的一方所以即便随便做坏事也无所谓的想法简直脑残的可以,想与别人一样被同等对待就不要犯罪啊,一开始犯了罪那之后就不要重蹈覆辙啊!路都是你自己选的,怪不了谁。”

    “凭什么其他人恪守心中的原则到了你这里就不能适用?不管遭遇过什么,总有那么几条底线是不可突破的。别再用别人轻贱了你所以就无所谓的态度看待问题了,这世界上,轻贱你的,首先一直是你自己。”

    “说的再多,也不能掩盖,你手下了结二十多条无辜生命的罪行。你的情况不能被减刑,更不可能被谅解,我想这一点,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不如用这最后几天,好好想想,作为一个人,你对自己、对这个他人到底该负些怎样的责任……”

    ……

    “那么,进行表决吧。三刺到此为止,三宥、三赦亦不在列。司刺找不到可以赦免的理由……”率由首先说道。

    如翕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些许苦笑,“典刑依罪状判处殊死之罪。”

    “司刺没有异议。”

    最后轮到又问了犯人一圈的司刑瑛庚,他想了想,说道:“……犯人表示绝不悔改,很遗憾,那么便判处死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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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锤定音。

    在一边旁观了最后的定论的凌纾,面无表情。既无目的达成的喜悦,也没有为人性罪恶感慨的惆怅。

    她看得出来,在场的三位司法官员都是真正的想法深刻、阅历丰富的人。根据他们讨论之间的一些话语,那些有关人性、国家与刑法的深入探讨,不像官员,更像是什么哲学家似的。比起这几个还在悲天悯人的哲学家,凌纾就显得冷酷坚定的多。

    人有时候就是会不断地被所见所闻所感影响,继而开始动摇,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是非观。但凌纾不同,她从前就比别人更坚守自己的原则与判断能力,可以接受别人的不同见解,却要在无数次的自我追问和考较中判断那些东西是否能成为自己的准则。

    人与人终究还是不同的,她微微一叹。谁说这样的自己就不会有缺点了呢?说不定哪一天,她也会遇到自己现在的处事原则无法适用的困境,然后被原则所困,吃大苦头……

    ******

    闹得芝草满城风言风语的狩濑案终于落下帷幕,以罪犯被斩下首级为终点。执行者是夏官府的士兵,据说是因为这些曾经在战场上杀过敌的士兵们会比其他人更能胜任这份任务。

    这件事中,凌纾到底扮演了什么的角色,角色的戏份是否重要无人得知。

    ……

    她自己也以为是无人得知,但是某一天朝议结束后,被长庚神色严肃地叫住留下后,凌纾才晓得,事情是不可能瞒得过神通广大的这一位的……

    出了议事大殿后左转不远处就有一片可供休憩的回廊凉亭,凌纾站在一座亭台前,对于长庚此举的目的,不知为何已经有了些预感。他是来、训话的……

    果然,一开头就是“听说你最近可长进了,一个案子里,先是和主上叫板,然后又与上司发生争执,接着还跑去干涉审理官员的决策,还去见了犯人……”

    “这些事里,有几样是你的分内之责?”

    长庚微眯起琥珀色的眼眸,声音不怒自威。

    他说道:“凌纾,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不要太过界了……”

    那是自他们相识以来,他对她说过的最重的话……

    19十九、乱生

    在那句话之后,凌纾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间。先是前所未有的茫然,然后思维回路便像是通电一般迅速活络游走开来,连带着一种热度,从胸口到四肢百骸,再冲上大脑。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羞臊、不解、恼怒、委屈……不是不明白对方说这话的用意,就是因为明白他到底所指为何,才更加觉得此刻在这人面前难以自处。

    “……”

    “我做错什么了么?”长庚等了许久,才听到低着头的凌纾静静地问道。他眉间轻轻一蹙,道:“你自己不明白?!我记得在你为官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你了——秋官府司法,性质全不同于国府的其他机构。人人各司其职,不可逾越,这些你有做到吗?”

    “我——”

    “或许之前你一直做得很好,不然也不会一路官至小司寇也没有任何阻力——别惊讶,你以为朝中官职变动真没人关注么?三公冢宰六官长,若是觉得你不合适,就绝对会出手干预制止的。就算你和……主上私交再好,也没有用。”

    “……”

    “但是在狩濑这个案子里,你没觉得自己的一些行为举动有些过头了么?”本来凭着从前的接触觉得她性格里清醒自持的成分会更多一点,却没想到在遇上某些需要较真的事情时,她根本就会把自己明哲保身的那一套丢得一干二净。“为什么要同主上争执,反驳大司寇,还参与了原本不应该除了三位司法官员外还有其他人介入的最终判决?难道你不知道,你这些行为,会遭受多少诟病么?”

    凌纾抬起头看他,“……这段时间我也算是听了不少训诫劝言,先是渊雅,认为我的性格并不适合为官,甚至觉得这六年里我仍然没有半点长进。然后再是你,觉得我越俎代庖做了多余的事情。”

    “每一个都自以为在为我着想、为我考虑。可实际上那只不过是站在你们自己的角度上看待的东西罢了……”

    之前的沉默似乎就是在为此刻的抒发铺垫,她的话语速并不快,却充满了不容打断的意味。长庚的表情在倾听中渐渐莫名难测了起来。

    “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知道。真的!狂妄自大、不懂收敛,更甚是肆意干政、恃宠而骄……这件事后,很多人对我的印象大多就会变成那样。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怎么在意,从我刚来这流言蜚语就没断过,只要别说到我面前或是有碍我的生活就无所谓。但是,你却不应该也来这么说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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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就算别人不知道,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你、你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么?”

    一直平静得听不出情绪的话语忽地出现一丝颤音,凌纾霍地低头转身,握紧拳头。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猛然转过去的身影,长庚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眼眸中有什么东西如涨潮般缓缓升起、又落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逊毙了……凌纾在心里对自己说。还是没能控制住,还是稍微流露出来了,那不明缘由的失落和无法遏制的酸涩。真是讨厌,所以说认真的人就输了什么的,果然神准!什么人不好,偏偏要是他……

    因为我基本从没在你面前隐瞒过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想追求的、坚持的是些什么,所以你怎么能不理解我的想法——这样的逻辑,果然有够二缺的。

    快点醒醒吧凌纾,掉进苦情玛丽苏模式是没得救的!她这样面无表情地想着,心情奇迹般地瞬间恢复镇定。

    “……算了,多说无益。关于是否逾矩,我只是觉得,有一些事情,如果自己明明能做到却不去做,还能期待谁来替你完成?”

    这话也是说给他们这些手握重权的高官听的,明明拥有着可以改善很多弊端的权力和能力,却一个个都小心谨慎地旁观,谁都不肯付出点什么去行动。这样子的官员,能给人民带来什么?能给国家带来什么?

    所以哪怕知道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往自己身上抹黑,她也毫无犹豫地认了。

    不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人也;

    知其不可为而不为,贤人也;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圣人也……

    她不是什么圣人,也没那能耐当圣人。只不过为了某些必须坚持的东西,愿意不顾后果努力一回罢了。实在不想继续这样停留在这里,凌纾说完便抬脚准备走人,却突然被身后人按住了肩膀。

    “……”

    眼角余光瞥见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用力压在肩处的衣料上,伴随着浅浅的皱褶是从掌心传递过来的热度。耳边他低缓的声音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意味,“我并没有说过‘你错了’吧……凌纾,就是因为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所以才不想见你走岔道,以致将来寸步难行。”

    他其实一直很欣赏她的个性,正直、认真、有原则、重情义,并且还不屑名利……但是她的缺点同样衍生自这些优点。太过于强调自我原则会不利于她同官场上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过于正直会让她在不得不接受某些官场潜规则时内心痛苦。她确实不适合做一名官员,尤其是围绕于王的玉座下的国府官员。

    不过心里又矛盾地在期盼着什么,想看看她究竟能做到怎样的地步?想知道她究竟能给这平静到如一滩死水的朝廷带来怎样的影响……

    眼睫轻颤,凌纾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牵了牵嘴角,她低声叹道:“我知道……我知道……”六年里不远不近相处,亦师亦友相助,在她心里,他是比6峰更让她依赖信任的存在。所以在听到最开始的批评时,才会一下子接受不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看,也没什么了。

    “好了,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多地方还有不足,你让我慢慢改进吧!”她轻快地笑了笑,“毕竟我是真的很‘经验不足’啊……”全国府最年轻的官员非她莫属可以么!

    听到这样明快起来的嗓音,长庚反倒是长叹了一声。凌纾感到他向自己走近了一步,扳过自己的肩膀面对面对视,视线中越来越靠近面庞令凌纾的脑神经很没出息地绷了起来。

    我勒个去,你、你干什么!不、不要随便靠的那么近啊混蛋……我、我虽然意志坚定不似珠妍那货,但、但男色惑人什么的……杀伤力有点大啊啊!

    好在这人只是秉承着八分正经两份恶劣的习惯稍微吓吓人,等他带着明显被娱乐到的笑容离开以后,凌纾按了按微有些发热的脸颊,恶狠狠的视线足以穿透实物。

    “……我们凌纾明明是个挺优秀的姑娘,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一朵桃花都没有呢?”——卧槽这种质疑她女性魅力的话真是相当拉仇恨!要不是认识了你们几个糟糕的家伙,我的行情才不会那么差呢!

    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自家上司,对方用很是奇异的眼神望着她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为狩濑被判死刑不顺他意而不高兴。

    凌纾的新家在柳国高级官员府邸建筑群的最外圈,是她刚刚升任小司寇以后就搬迁的居所。毕竟,成为官员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