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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莫相逢-第6部分

笑,斜眼望过去,“想来,这位就是阁主大人想要一生服侍的妻了,我还道是什么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美人,不过如此,真是可惜。既然夫人想听,老夫就详细说给夫人听听,希望夫人不要刺激过重一命呜呼,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开始咳起来,满嘴的鲜血,样子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小五倚着窗,声音平静:“前辈既然想说,就快点说吧,希望你能坚持说完,晚辈将不胜感激。”

    “哈哈哈,夫人想听,老夫岂会错失良机。”

    又一番咳嗽之后,他终于开了口:“想必岁暮寒那小子也告诉了你们一点皮毛,十醉之毒,是专门下给男人的断子绝孙之毒,男人要想活命,必须每年在中毒之日和一名处子交欢,将毒排到女人体内,十年后毒尽人活,却再也造不出后代。呵,风小子,你自称是江湖中的一缕清风,我倒要看看你这缕清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你要活着,就必须和不同女子交欢,呵,到时候看你一生只侍一妻的理想如何实现,哈哈哈。你倒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连老夫都有点佩服你,为了维护自己的理想,竟然不惜舍命,完全不照老夫帮你设计好的戏本走。

    “哈哈哈,老夫的设想是,要么你专情地死,要么你滥情地活。你要是和不同人家的清白女子交欢,把毒排到她们体内,老夫就去告诉这些女人实情,让她们作证,证明你这个所谓的江湖清风不过是沽名钓誉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哈哈哈,到时候,你小子被江湖人唾弃,被女人追杀,那种场景将是何等快事。可是,你小子,偏偏选择了前一条路,哈哈哈,一条更毒辣的路。

    “老夫活了这些年,也明白些情啊爱的道理。越是能说出一生只侍一妻傻话的男人,越是痴情得不像话,一旦爱上一个女人,那就是掏心掏肺连命都舍得搭上。风小子,你就是这样一种人,老夫还真没看走眼。

    “哈哈哈,风小子,请问,将毒排进心爱女人体内,看她为了你受苦受罪,你感受如何?哈哈哈,堂堂正正的清风阁阁主,原来也不过是杀妻小人!

    “哈哈哈,阁主大人,听了我这番话,你的脸色很差哦,瞧这肤色,真是惨白惨白啊!爱之深,才会悔之切,哈哈哈,是不是很后悔,不该爱上她,不该占有她,不该害她成为你的排毒良身?虽然说,‘十醉’之毒,要用处子之躯来排,可这也并非绝对,想来阁主能活得不错,必是托了夫人之福。哈哈哈,阁主大人,你可真是狠毒之人啊,如此滥用夫人的玉体,一步一步将她逼上死路,你情何以堪于心何忍!

    “阁主大人,阁主夫人,同年同月同日发病的感觉怎么样?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呢,可是如此?哈哈,发病当日,一个人需要找女人来交欢排毒,一个人却呕心沥血难当此任,你们在最需要彼此的时候却谁也顾不上谁,哈哈哈,真是好折磨人,好可怜!

    “嘁,一生只侍一妻,专一到老?真想看看,长期受病痛折磨的所谓爱情又能长久到什么时候!哈哈,不如,老夫建议你们,再次病发之时,你们双双自刎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哈哈哈。

    其实,要想活着,也可以,十醉之毒也并非不可解,想来我的乖徒儿也找到了解法。哎,你们的儿子呢?在哪儿?让老夫看看,哈哈,有八岁了吧,真是苍天有眼!老夫还以为当年老夫配出的‘十醉’不过是低级‘十醉’,以为男人服下后就会断子绝孙无论和多少女子交欢多少次都不可能造出后代,没想到老夫如此能耐,第一次配出‘十醉’就能达到如此高的水平,哈哈哈。不过,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虽然你们儿子的血可以解你们的毒,可一个儿子的血只能解一人的毒,你们说,该解谁的毒比较好?依我徒儿的性子,自然是要解阁主大人的毒了。哈哈哈,你们可知,这儿子的血也是有讲究的,儿子有几岁就能解几年的毒,照你们儿子八岁年纪,能解八年的毒,不过,解完毒,这儿子也就废了。哈哈哈,虎毒尚且不食子,如何取舍,哎呀,真是难,难,难!

    “看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这样就吓到了?哈哈哈,今天老夫高兴,不妨再好心提点提点二位,你们的儿子不会有好下场,不会,哈哈哈!即便你们不食子留住孩子的性命,这孩子也不会有好下场。过了十岁,你们的孩子就会重复你们的老路,‘十醉’发作,唉,那么小的孩子,还没发育完全,想要找个女子交欢恐无可能,届时你们在九泉之下,务必要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啊,哈哈哈。”

    万里飘越笑越起劲,血不断从嘴角涌出,他仍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院子里,很静,静得只有万里飘的笑声,在不停回旋。

    小五倚着窗淡淡地开口:“风,把他移出清风阁,不要让他死了。”

    说完,她退了回去,风荷举朝如烟点点头,如烟立刻飞过去提起万里飘,三五个纵跃间,人已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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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万里飘的叫嚣,岁暮寒似完全没听见,他面色平静地掏出个瓷瓶递给风荷举,“阁主,解药终于配好,从今天开始,一人一天一粒,持续十天,十天后,注意日常调养,以后具体能活到哪天,就全凭各人造化。”

    风荷举将瓶紧捏在手中,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关于‘十醉’的解法,还请药师保密,谁也不要透露。”

    “属下谨记。”

    尾声

    十日后,小五终于可以下地走路。

    坐在院子里,看着蓝天白云,从内心深处生出重生的喜悦。

    风荷举走到她身后,往她脖子上套了个玉坠。

    荷花骨朵造型的羊脂白玉,温润得就像他的眼睛。

    “从今天开始,把这块玉好好养起来,就像养我一样,听到没有?”

    “听到了。”笑着勾下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印一下,她不依道:“那你呢?”

    早料到她会这样问,他轻笑着举起手中的另两个玉坠晃一晃,“我和久儿的,一人一个,看谁身体好得快,能把玉养得又润又亮。”

    她仍不敢相信地叹:“我们真的没事了?十醉之毒真的已经解了?”

    “自然是真的。”捧着她的脸,他肯定地答,见她仍蹙着眉,遂逗她道:“小笨蛋,夫君什么时候骗过你?来,让夫君瞧瞧,看这小脸儿,粉粉嫩嫩的好像寿蟠桃,唔,咬一口,看这小嘴儿,娇娇软软的好像水蜜桃,咬一口,唔,再咬一口,再咬再咬一口。”

    咬着咬着就不舍得松口,终于,终于愿望成真,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被亲得晕头转向的人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推开他道:“岁暮寒是怎么配出解药的?”

    风荷举一顿,蹙眉,不悦,“娘子和夫君亲热的时候怎么能想另一个男人?夫君很生气,要狠狠地惩罚你,乖,闭上眼,全心全意想着我,不准想别的男人。”

    好吧,滛威之下,莫敢不从。

    可是,这个疑问一直浮在心头,好好奇,好想知道啊。

    于是,晚上的时候,她又开始吹枕边风:“风,解药是怎么配出来的?”

    这一次,她很聪明地省去了“岁暮寒”三字。

    可是,即便如此,夫君仍不高兴,“小五,你这个笨蛋,你非要在勾引夫君的时候三心二意吗?罚你不准亲我。”

    “呜,这个惩罚是不是太重了?”

    “讨价还价,罪加一等,罚我不准亲你。”

    “呜,你欺负人,明知道人家吻功不如你,你还这样,我讨厌你。”

    “笨蛋,谁让你不好好学习,过来,夫君再教你一次,你一定要全身心投入地学习演练,记住了没?”

    “是,阁主大人。”

    窗外月色无边,起风了,冬天近了,可是,屋内却是春色融融,美不胜收。

    好一个,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番外一 阁主大人的秘密

    那一天,刚过处暑,尚未到白露,大概是在他和小五成亲半个月后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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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晚上,风有点凉,他坐在清水潭边,怔怔地,等候。

    然后,岁暮寒来了,将一粒石子投进潭水,奏出一声轻脆的“丁冬”,挨着他坐在石板上。

    “阁主,我找出了十醉之毒的解法。”他轻描淡写地说,又投了一粒石子,潭水漾起一圈圈波纹,在月光下显得特别好看。

    直到波纹消失,风荷举才转过头,望向一脸平静的岁暮寒,想相信又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又想相信,矛盾的神情令岁暮寒很不忍。

    于是,岁暮寒向阁主重复:“我找出了十醉之毒的解法。”似知道阁主在想什么,他补充:“不是用久儿的血。”

    “那用什么?”

    直觉地,风荷举知道,这回要用的药引,一定非同小可,否则,岁暮寒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找他。

    岁暮寒没有回答,只是直望着他,一言不发。

    久久,久久之后,风荷举摇头,“不!不!不!”

    “不”字,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坚定,可是,最后他却抱住了头,像走入绝境的孩子,绝望又无助。

    岁暮寒捏捏他僵硬的肩,低声道:“这是最后的希望,错过了,就不再有。你早下决定,否则依夫人现在的情形,再拖下去,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

    风荷举一震,抬起头,眼神迷茫,犹自挣扎,“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了。这是天赐的机会,如果阁主想要夫人活下来,只剩这最后的机会了。”

    风荷举僵僵地坐着,眼睛盯着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好半天都没有动。

    “阁主,一比三。”

    抓住他的手,岁暮寒将他的手调成一比三的姿势摊在面前。

    然后,他在他手心放了一粒丸,轻声嘱咐:“如果决定了,就早点动手吧,时间不等人。”

    风荷举的手一抖,哑声道:“不要让她出任何差错。”

    “我保证。”

    “今晚,你做好准备。”

    风荷举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清风阁的,那一晚,清风岭的桂花好像全都开了,开得特别香特别香,以至于他在梦里都看到闻到了桂花。

    在那个桂花飘香的夜里,小五流产了,而他,罪孽深重,是罪魁祸首。

    那一晚,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秘密,至死方休。

    番外二 小五猜到的秘密

    十醉之毒怎么解?

    这是小五好奇了很久都未得到解答的问题。

    问风,一问,他就亲她,打着各种名目,往往亲得她忘了她曾问了什么问题。

    次数一多,她就明白,关于这个问题,风永远不会给她答案。

    于是,她去问初阳,初阳冷哼一声,根本懒得理她。

    那,就去问岁暮寒好了,结果那家伙说什么“解毒秘方,概不外泄”,轻轻松松就让她不好意思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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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烟那疯和尚更别提了,一见到她,就“哈哈哈哈”笑个没完,笑声震得她捂着耳朵就逃,根本连问题都没机会问出口。

    唉,看来,不告诉她,定是和她有关。

    这世间的隐瞒,不是恶意,就是善意,而他们,自是善意。

    于是,为了他们的善意,她不再追问。

    不问,并不是说,她不想。

    其实,她并不笨,只是有时候懒得思考而已。

    在久儿十岁的时候,她生下了老二,岁暮寒接的生。

    之前得知是岁暮寒接生,她别扭了好久,软磨硬泡要风换人,直嚷着说她要一个接生婆而不是接生公,可是,风很坚持,不换不换就不换。

    结果,老二出生那天,在听到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后,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风问:“脐带血和胎盘,真的有用?”

    岁暮寒道:“先取了存着,虽然这两年你们身体都恢复得不错,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巩固一下比较好。”

    电光石火间,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十醉之毒的解法,定是和她之前流掉的孩子有关。

    那个笨蛋,他也面临了两难的选择?

    当初,她在久儿和他之间选择,她选了久儿,而他却在她和孩子之间选择,他选了她。

    选择的痛,她刻骨铭心,而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也品尝了同样的难言之痛,还对她隐瞒那么久。

    这个笨蛋,他为什么要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如果告诉她,她会同意他的决定,她会与他一起分担。那个岁暮寒,为什么当初不来问她?如果问她,她也会同意,只要他好好的,只要久儿好好的,她愿意放弃一个来留住两个。

    从此,阁主大人的秘密,小五再也不问。

    然后,每年的处暑之后,白露之前,她都会陪着阁主大人,在清风岭的山坡,烧一些纸钱。

    有一次,阁主大人问:“你不问问我烧给谁?”

    她笑,“定是阁主大人心爱之人,阁主大人心爱之人就是小五心爱之人,所以,我们一起给我们心爱的人烧纸钱,祝她富富贵贵钱财多多。”

    “笨蛋!你把‘心爱之人’的称呼让给别人,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那就称呼我‘最爱之人’喽,我最爱的风。”

    回答她的,是“我最爱的笨蛋小五”以及一个深长之吻。

    山风轻盈,而幸福,就像山间的风,四季不断。

    番外三 岁暮寒保守的秘密

    阁主说:“关于‘十醉’的解法,还请药师保密,谁也不要透露。”

    他答:“属下谨记。”

    是,他一直记着,谁也没有告诉。

    可是,他快撑不住了。

    因为,因为阁主夫人,“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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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定是猜出了什么,所以挟私报复,竟然,竟然在小雪这天,给他找了个女人。

    他知道,阁主和阁主夫人一直负疚,认为他是为了他们才服下十醉之毒,所以,好管闲事地想要帮他解毒。

    其实,他服下十醉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对毒感兴趣,他只是试毒上瘾戒不掉,他只是不服输,不相信这世上有他解不了的毒。

    可是,阁主夫人不这样认为,她坚持说他是为了他们牺牲良多,所以,她要报答他,所以,她不准万里飘死,生怕万里飘一死,就会连累他同命呜呼。

    天知道,他当初扯出“同命,”纯粹就是故意激万里飘自杀,他才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命绑到那个毒魔身上。以他对万里飘的了解,万里飘知道自己中了他的“同命”后,定会自杀,然后幸灾乐祸地看他与他同归于尽。他确实猜对了,万里飘一直想自杀,可是都没有成功,不成功的原因,自是阁主夫人不允他死。

    万里飘死不死,他其实一点也不关心,随便阁主夫人从他这儿拿毒药在毒魔身上试来试去,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可是,这一次,她是不是玩得太过分了?

    虽说他中了十醉之毒,可是凭他这副毒躯倒也不至于在中毒的第十年就死。

    他明白这一点,并不意味着阁主夫人也明白。

    总之,不帮他解了毒,她就不安心。

    结果,就在他中毒的第八个小雪,阁主夫人参照自己的成功事例,命初阳点了他的岤,剥光他的衣服,弄黑他的药房,给他送来了一个姑娘。

    “夫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他垂死挣扎,用力大叫,可是,屋外的人是蛇鼠一窝,谁都吝施援手。

    “阁主,救我,你若不救,我就说出那个秘密。”

    果然,此言一出,阁主开始动摇。

    哪知,阁主夫人一听,扬声叫:“初阳,去把这里人的耳朵全部点聋,先点我的。”

    大家都变聋以后,阁主松了一口气,站在窗口对屋内的他温言安慰:“岁暮寒,如果你憋不住,守不住那个秘密,你就说吧,现在没人能听见。”

    随后,门“咯吱”一声响,开了又合拢,他躺在黑暗里,严阵以待。

    就在他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时,一只光滑细嫩的手突然抚上他的脸,他一惊,想要躲却躲不开,只好闭眼,试图劝对方放弃。

    “姑娘,请先住手,听我把十醉之毒和你说个一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