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度小说 > 小说故事 > 碗筷江湖 > 碗筷江湖-第11部分

碗筷江湖-第11部分

那个当司仪的小厮,貌似已经僵住了,不能指望他来叫自己下台了。

    怎么办,难道要她自己跳下去?

    骆碧心心一横,又拨拨吉他,张口,“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锵——”最后一个音落,台下还是一片寂静,都长大了嘴巴,傻傻的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急都快急死了,她就会这么两,现在都弹完了,怎么还不让她下去啊,照理现在不是应该欢呼叫好么?祖宗,爷爷,给点反应啊……泪……

    “啪啪啪……”济颠和尚率先站起来拍起手来。

    骆碧心投去感激的一瞥,还是和尚道义,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济颠和尚一鼓掌,台下的人也都跟着疯了似的鼓掌,都摆出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

    姑娘丙:“我怎么听不出这曲子有什么好啊?”

    yuedu_text_c();

    姑娘丁:“快鼓掌啊,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不通音律!没看见济颠和尚都鼓掌了么?”说着就一边拼命鼓掌,一边猛掐大腿,硬挤出两滴感动的眼泪水。

    姑娘丙:“不就一和尚鼓掌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姑娘丁:(一边擦眼泪一边翻嘴皮子)“你不知道吗?济颠和尚的音律可是天下第一啊,他都叫好,怎么可能会不好?”

    姑娘丙:“难道我的耳力退化了?”困惑不解,跟着姑娘丁一起鼓掌。

    骆碧心激动的在台上走来走去的鞠躬作揖,还抛飞吻。

    台下惟一一个比较淡定的人脸刷的黑了。

    骆碧心刚一下台,那些公子哥就争先恐后的把手上的坠子往她手上塞,以彰显他们有多么的精通热爱骆碧心的《小星星》和《两只老虎》。

    看着那些明晃晃的坠子,骆碧心笑的眼睛都弯了,一边不停的跟他们娇声道谢。

    “小生能听姑娘一曲,真是三生有幸啊。”一个感慨道。

    “请姑娘赏脸,给区区个机会请姑娘去悦宾楼吃饭。”一个邀请道。

    “姑娘实在是九天玄女下凡啊,听闻姑娘沦落风尘,实在是让在下扼腕叹息啊。”一个沉痛道。

    “芙蓉姑娘的曲子如高山流水,可惜曲高和寡,只欠知音呐,不知在下当姑娘的知音如何?!”一个自荐道。

    “姑娘别听他的,要我说啊,姑娘那是……”

    骆碧心笑的有点僵硬,这还有完没完,再好也不用这样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疯狂fns?

    “各位公子~”遥儿出来替骆碧心解围了。

    “遥儿姑娘!”

    “谢谢各位公子厚爱我们逍遥阁的芙蓉姑娘,只是姑娘刚刚弹完两曲子,实在是劳神的很,不如让她先去歇歇如何?”不愧是遥儿,说话就是得体大方。

    既然遥儿都说话了,那些公子哥自然不好再阻拦,只能恋恋不舍的看着遥儿偕同骆碧心远去了。

    骆碧心捧着坠子,开心的转头想要谢谢遥儿替自己解围,一阵烟雾喷过,闭着眼睛就晕了过去。

    “碧心,别怪姐姐,谁让你偏偏得了那个东西呢……”遥儿有些愧疚的看着昏迷的骆碧心,替她把散落一地的坠子一一捡起放进一个袋子。

    一招手,就有两个小厮打扮的人过来,其中一个把骆碧心挂在肩上。

    “别磕着她,不然有你好受的。”遥儿沉声命令道。

    “是!”

    三个人影跃高墙而出。

    祁镇钰和易风站在石门后面冷眼看着他们把人带走,恰好一只鸽子飞下来停在祁镇钰肩上,拆下绑在爪子上的条子,展开一看。

    【老太爷乔装午时进山庄】

    两人都皱了皱眉头,来的真不是时候。

    “你去跟着他们,别跟丢了。”

    易风点点头,脸色难得的有点凝重,旋即飞身追去。

    祁镇钰大步走回书房,唤来李管家。

    yuedu_text_c();

    “老太爷午时进府,记得照我跟你说的做好安排,另外,通知那些公子小姐们,这两天比赛暂停,去请一个戏班子来唱戏。”

    “可是,老太爷……”李管家迟疑。

    “不要紧,他不露出身份我们就没必要拆穿他,至于这赏花会怎么搞,是我的事,不关老太爷的事,去吧。”祁镇钰一边奋笔疾书,一边示意李管家出去。

    “是……”

    “慢着!”祁镇钰把写好的信放进一个信封里,用蜡封好,“找个自己人,把这信八百里加急送到岳阳城绮云楼,自有人接应。”

    “是。”李管家不敢怠慢,接了信就快步出去了。

    祁镇钰负手站在窗前,眼底诡谲莫测,终于要开始了么……可是为什么被带走的是她呢……难道……暗潜的情报有错……

    第四十章 祁夫人 老爷

    “大少爷,夫人有请。”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思凡站在门外敲门道。

    “夫人?何事?”祁镇钰若有似无的笑了笑,笑的狠辣。

    “夫人没说,只让大少爷赶紧过去一趟。”

    “去回禀夫人,我稍后过去。”祁镇钰从怀里摸出了一支木雕步摇,拿在手里轻轻的摩挲着。

    听着屋外的脚步声远了,没了,祁镇钰目光迷离的把步摇拿到嘴边,轻轻的吻着,“娘,时候……到了。”

    收拾起一时的迷惑,把步摇塞进怀里,祁镇钰大步走出房门,脸上只剩下坚定。

    “夫人,找我什么事。”祁镇钰站在祁夫人的内屋屏风外问道。

    “钰儿么?进来吧。”祁夫人慵懒柔媚的声音从屏风里传来。

    “镇钰不敢,有什么事请夫人吩咐,镇钰在这里听着。”

    屋里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悉悉索索,不一会儿祁镇钰就嗅到一阵香风从内屋吹出来,祁夫人穿着轻衣薄裙就摇曳生姿的走了出来,一脸的怨怼。

    “钰儿你怎么老跟我这么生疏呢,虽说我是你后妈,但若娘妹妹去世这么多年,我都拿你当亲儿子待着,连宣儿我都不曾让他沾过这偌大的家业,全都给了你,我图什么,我不就是希望你叫我声娘么。”说着祁夫人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了,那手帕细细的擦着。

    祁镇钰不为所动的听着,只有听到自己亲母的名字时拳头紧了紧,又松开。

    “镇钰不敢,让夫人忧心了。”

    “什么忧心啊,你这孩子真是的,”祁夫人一脸慈祥宠爱的表情朝祁镇钰招招手,“来来来,坐娘身边来。”

    内心挣扎了一下,祁镇钰还是不动声色的坐到了离祁夫人稍远一点的椅子上。

    祁夫人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稍纵即逝,“今儿我听思情说,那个叫什么芙蓉的冲撞了她?可有这回事?”

    祁镇钰讽刺的勾勾嘴角,这个长舌妇,“确有此事,不过是芙蓉姑娘不小心撞到了饶姑娘,可是饶姑娘的婢女又绊倒了芙蓉姑娘,所以也说不上谁冲撞了谁。”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听说那个什么芙蓉的还打了那个叫玉儿的丫鬟,这怎么成,且不说人家玉儿长的机灵可爱,聪明懂事,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的姑娘,最关键的是她是思情的贴身丫鬟,那个芙蓉不过是个青楼妓女,怎么可以如此嚣张?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祁夫人一脸的不悦,“思情说你都没让那芙蓉给玉儿道歉,这事儿有欠公允吧?”

    “这件事,镇钰心里有数,自不会亏待了饶姑娘。”祁镇钰低垂着眉毛,把情绪掩藏起来。

    “那就好,”祁夫人又笑开了脸,“为娘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也二十好几了都没能找着个合适的姑娘,人家饶姑娘不但是天下第一美人,更是江南富饶宇天的女儿,配你这个未来的九州庄主,不算亏待了,为娘这次特意派人从江南把她给请上来参加赏花会,你可要多花点功夫在人家身上啊……”

    “夫人,如果没什么别的事,镇钰先告辞了。”祁镇钰很不客气的打断祁夫人的自言自语。

    祁夫人的脸色白了白,“钰儿你是不喜欢娘给你找的亲事么?”

    yuedu_text_c();

    “镇钰的亲事不劳夫人操心,夫人管好自己的事就好。”祁镇钰若有所指的强调自己的事这四个字。

    “钰儿说笑了,为娘天天都在这宝月,能有什么事儿啊。”

    “哦?那不知夫人为何日上三竿犹自酣眠在塌?”祁镇钰嘲讽。

    祁夫人笑笑,“为娘身子不爽,所以贪睡了些罢了。”

    “是么?需要镇钰给夫人找个大夫么?也许应该找同仁堂的楼大夫来给夫人诊断诊断,镇钰常见他来往宝月,想来是很熟悉夫人的病症了。”祁镇钰开始翻出底牌。

    祁夫人拿着丝帕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向来看似凄楚婉约的眼神忽然变的明亮锐利了起来,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三分薄怒,七分威压,“钰儿这是在管教为娘么?”

    “不敢,只不过想提醒夫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的事……”祁镇钰刻意顿了顿,满意的看见祁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当年的事镇钰不想追究,不追究不代表不知道,也不代表这种事不会再生,希望夫人好自为之,说不定……这次就该轮到夫人了。”

    祁夫人气的站起来指着祁镇钰,浑身抖,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收敛了怒容,重新端出自己柔弱的面具,娴雅的坐回位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再次开口全没了前面的亲切柔和,冷冷道,“祁镇钰,当年的事情究竟谁对谁错你自可以去问你爹,我对得起天地良心。”

    “不必,夫人晚上睡得着就好,镇钰告退。”说完就大步离开。

    祁夫人把手上的杯子重重的砸到地上,溅起的热水染上了她的薄裙,脸上阴沉不定。

    祁镇钰出了宝月就朝祁老爷的散心阁去了。

    自从十年前起祁老爷跟祁夫人就不曾住在一个院子里,也不曾同床而卧了,这是九州山庄里不是秘密的秘密。

    远远还没进门就听见祁老爷在里头哼小曲,不由得会心一笑。

    “哟,是钰儿来啦~”坐在贵妃椅上悠闲的品茶的祁老爷一看见祁镇钰脸上就笑开了花。

    “爹。”

    “快坐快坐,来尝尝爹刚泡的老君眉。”祁老爷乐颠颠的亲自动手给儿子斟了一盏茶。

    看这个腰圆膀阔的大老粗小心翼翼的摆弄一只小巧精致的紫砂壶这画面实在是有些可笑。

    不一会儿两个大男人就都捧着一盏茶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祁老爷眯缝着眼睛舒服的又开始哼小曲儿。

    “爹。”

    “嗯?”

    “老太爷要回来了。”

    祁老爷打拍子的手停了。

    “确定了么?”

    “今天午时乔装而来。”祁镇钰脸色凝重。

    “……钰儿,你……都安排好了?”

    “是。”

    “有把握么?”祁老爷显的很担忧。

    “七成。”祁镇钰如实禀告。

    “七成,七成是我儿子杀了我爹,三成是我爹杀了我儿子……”祁老爷迷惑的喃喃着。

    yuedu_text_c();

    “爹。”祁镇钰皱了皱眉头。

    “你娘,我是说艳娘那里……怎么样了?”

    “她不是我的对手。”祁镇钰不屑道。

    “你不要小看了艳娘,我跟她那么多年的夫妻,虽说如今除了宣儿的事外,我们甚少在一起,但我感觉她比我们所看到所猜想的更要可怕。”祁老爷不无担忧的说道。

    “爹放心,钰儿手上有她不能不投降的把柄。”祁镇钰眼中闪过阴霾。

    “那就好,我是怕你跟爹一样,再栽在她手上啊……”祁老爷面色痛苦。

    “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钰儿已经筹划十载了。”祁镇钰眼底燃烧过滔天的恨意。

    “唉……爹不是不信你,只是担心……算了,算了,钰儿做事自然是要比爹当年谨慎的。”祁老爷无力的挥一挥手。

    “钰儿会小心,不让爹担心。”

    “嗯……事了以后你准备把宣儿怎么办?”

    “宣儿永远是祁家的二少主。”

    祁老爷点点头,依然慢慢的摇着椅子,茶喝了半盏,又添上。

    “他……好歹是你亲爷爷,你就不能……”

    “如果当年的事没有生,我今天也不需要做这许多事。”祁镇钰毫不犹豫的否定。

    祁老爷沉默了很久,最终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沉声道,“你还是恨爹么?恨爹没有能力保住你娘……”

    “钰儿懂事后就不曾恨过爹了,钰儿明白爹已经尽力了。”祁镇钰认真的说道。

    “尽力……我尽力了么……”祁老爷老泪纵横。

    “是,爹尽力了。”祁镇钰再次坚定的肯定道。

    “那么,你就照你想的去做吧,爹不会拦你。”

    “谢谢爹。”祁镇钰放下杯子,恭恭敬敬的跪到祁老爷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到最后都还是没说,只是陪着祁老爷喝了一盏茶,就告退了。

    祁老爷躺在贵妃椅上,望着苍茫的天空,心里的一个担子终于是放下了,若娘,我们的儿子长大了……父亲大人,终究我的儿子还是要走上我想走而没有走的路了,不要怪他,是你夺走了我们一家人的幸福……如今我儿子不恨我了,也许有一天,我也不会再恨您吧……

    第四十一章 遭绑票 常府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给我吃糕糕……梦里的外婆好温柔啊……可是……可是为什么要那么卖力的摇摇篮啊……慢点……慢点……

    骆碧心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自己仿佛漂浮在大海上,随着浪头摇来荡去。

    “唔……”勉力睁开眼睛,一片漆黑,想抬手揉揉眼睛却现自己所在的空间相当狭小,丝毫动弹不得。

    好一会儿,骆碧心才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而且还被放在一个很小的箱子里,身体维持着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又动弹不得,最最重要的是抬箱子的还技术水平烂到家,摇晃的她胃都要翻出来了。

    想动动不了,想喊,嗓子眼又干得冒烟,只觉得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在心里叹息了一下,闭着眼睛开始自我催眠,睡吧,睡吧,睡着了就舒服了……

    “碰——”箱子忽然被重重的放到了地上,震的骆碧心浑身骨头都要碎了。

    本以为外头的人要么是要开箱子了,要么就是绳子断了不小心摔了自己,可是等了半天都感觉不到外面有什么应有的反应。

    yuedu_text_c();

    骆碧心奋力挪动了一下把自己的耳朵贴到箱子上,仔细听外头的动静。

    封闭空间关久了,感官都变的很迟钝,骆碧心集中精力听了很久才听见外面似乎有刀剑猛烈碰触的声音,打起来了?谁跟谁?

    一个人被人一掌击中,结结实实的砸到了箱子旁边,本就放在河岸边的箱子受力之下竟落入了水中,幸好这箱子是浮木制的,骆碧心体重也不大,所以才能悬悬的漂浮在水面上。

    岸上的人正打的难舍难分,水里的人还在纳闷怎么抬箱子的人抬的比之前稳了?难道换了一拨人?

    于是就在这个荒唐的巧合下,箱子载着骆碧心顺水而下,姗姗而去了。

    一艘画舫上,一个老叟正一个人面江独酌。

    箱子不偏不倚的撞上了画舫的船头,桌上的酒壶被震翻在地,老叟却依然稳稳的坐着,手上满杯的酒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莫名,出了何事?”老叟沉着具有穿透力的声音缓缓的说着。

    船尾立刻上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长相一般,丢到人群里就找不着了,但却有一种让人很难忽略的气质,那种只有常年在生死关头摸爬滚打的人才有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禀常爷,有个箱子撞上了船头。”

    “捞上来。”常爷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远处的崇山峻岭……多少年不曾回来了。

    “是。”莫名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单手举着湿漉漉的箱子轻轻的放到了常爷的面前,衣服干燥如初。

    常爷拿起一壶新的酒自斟自饮的又喝了一杯,完全无视莫名和箱子在一旁碍眼。

    直到整壶酒都空了,这才叹了口气,“把箱子打开。”

    莫名立刻从腰间拔出长剑,随意一挥一落,箱子上的鸳鸯双层锁就应声落地,把剑收回鞘中,仔细确认箱子上没有其他机关秘器后,才轻轻的打开盖子。

    骆碧心睡着了,准确的说她是晕过去了。

    箱子随水而下的过程中不小心撞上了礁石,而且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