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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末代筒子楼(3)

    第十四章 末代筒子楼(3)

    外系的“筒友”,有历史系的黄春高、哲学系的周学农、东语系的姜景奎等,都是我读博士时的朋友,学问都很好。黄春高研究欧洲经济史,周学农研究佛学,后来被选为“北大十佳教师”之一,姜景奎研究印度文化,得过一个什么国际大奖。我们几个刚刚买了486电脑后,都沉迷于“扫雷游戏”。我开始时不得要领,全凭眼疾手快,扫九十九个雷用了五十八秒,以为天下无敌。一问他们,只用了三十多秒,原来有一个“双击”的窍门。我于是苦练新招,终于开创了二十四秒的纪录。这可能是末代筒子楼里最后的一种娱乐了,至于打扑克打麻将、下象棋下围棋,都已经凑不齐人手或找不到对手了。

    以前我们的老师一辈住筒子楼时,我们经常去老师家坐坐,老师也经常来学生宿舍坐坐。到了末代筒子楼,我们去老师家已经很不方便了,而学生来我们家也不方便,幸好我们偶尔还去学生宿舍坐坐,跟学生保持了比较密切的来往。胡续冬、余杰、许知远、张智乾等人的宿舍,我都拜访过。那时学生的“家当”也膨胀起来,宿舍里堆得满坑满谷,到处都给人一种“燕园米贵,居大不易”的感觉。而越住越远的老师们,也开始散布“校园环境衰败论”。

    例如谢冕先生和钱理群先生,多次批评北大越来越丧失了精神家园的氛围。而高远东师兄干脆直言“北大的风水被破坏了”,说图书馆新楼就像一只庞大的趴在那里乞食的狗,恰好前边的四个大花盆,就像四个狗食盆子。我则在《鲜活的恐惧》一文的开头写道:“北大图书馆东门外,曾有一大片鲜活的草坪。那里养育过数不清的诗歌、理想、信念和爱情。而今,那里是‘晴天一身土,雨天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