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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告别

    白成欢站在茶楼二楼的栏杆旁,楼下大厅声如鼎沸,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禁对身旁的萧绍棠笑了笑:

    “从前倒是没看出来,付寒这煽动人心的能力,当真不容小觑。”

    萧绍棠低头看着她,似笑非笑:

    “不,这可不是煽动人心,这也是事实不过,你这话听着,倒像是你从前认识付寒一般。”

    “我从前怎么会认识付寒呢?也是嫁入了秦王府之后,才知道有这个人的。我是看他脾气并不好,很有些直来直去,没想到算计人心也是一把好手。”

    白成欢十分怀念当初那个马踏京城,光彩夺目的宁国公世子姚泽赞,可这也是她永不能见天日的过去。

    萧绍棠点点头,有些感慨:

    “不错,我第一次见到付寒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恨皇帝,特别恨,所以这一次,他将舆论掌控得不错,不过就是有些用力过猛。”

    白成欢望着下面那些口沫横飞的人,明白了萧绍棠的意思。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京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沸沸扬扬都在替秦王府叫屈,虽然明面儿上看是对秦王府好,事实上,很容易皇帝利用反击,因为当时不仅仅是白成欢去撞了柱子,皇帝也当场昏迷了过去,至今也还是时昏时醒,大臣们日日守在宫里不敢离开。

    白成欢收回了目光,走进了包间,才懊恼道:

    “我原本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这样跟你一起离开京城之后,长久不在人前露面,也就不至于引人疑惑,却没想到付寒会借机闹成这样,这也怪我思虑不周。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想别的办法!”

    萧绍棠见她似乎有些不开心起来,就笑着伸手在她的鬓边拂了拂:

    “这怎么能怪你?付寒这样做,无非还是希望皇帝早些倒霉,这件事有弊有利,总归来说是对秦王府有好处的——将来到了那一天,也是被逼走投无路,谁也不能再拿大义来压我们。只是你,再也不许这样冒险了!”

    虽然白成欢那一日的伤实际上只是轻微的擦伤,可是每每想起来,萧绍棠都是心有余悸,手又忍不住滑向了她的额角,心里一阵揪然,总觉得那道伤口像是烙在他的心口上一般。

    白成欢伸手将萧绍棠的手拉下来,易容过却依然莹然生辉的眼睛里露出笑意:

    “虽然是冒险,但是也值得。”

    说完牵着萧绍棠的手望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颇有些依依不舍:

    “其实要跟你走,我也是考虑了很多回,跟你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的时候又是个什么情况了,我舍不得娘亲和侯爷,也舍不得思贤,可是要是一直在这里,对秦王府又是个牵绊。”

    “嗯,我知道,到底在你心里我最重要。”萧绍棠笑嘻嘻地道,很是得意。

    “胡说,明明是我娘亲最重要!”白成欢嘴硬。

    萧绍棠只是笑,也不辩驳。

    他才不会矫情地去问在她心里是他重要还是威北侯府人更重要,不管谁最重要,他已经在她的生命里有了一席之地,扎下了根,总会有发芽开花,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一天。

    白成欢与萧绍棠从茶馆出来,就顺路去了威北侯府。

    因为如今要格外掩人耳目,所以威北侯夫人按捺着性子在荣熙院等着他们,没有像往常一般跑出来。

    白成欢进了院子,就看见阶下那两株海棠郁郁葱葱长得极好。

    树木兴旺,这对主人来说也是个好兆头,白成欢看着心里就觉得欢喜。

    威北侯夫人从门内走出来,连连招手:

    “还不快过来给娘亲看看!”

    白成欢快步走了过去,威北侯夫人拉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差点抹起眼泪来:

    “你说说你,怎么就能这么莽撞?你如今是嫁了人,长大了,自己能做主了,凡事也不跟你爹爹商量了是吧?你知不知道我那日去见你满头满脸的血,躺在那儿不省人事,我魂儿都要吓丢了?你没了一次也就罢了,再来一次,你是真真要我的命啊!”

    白成欢知道这件事没事先跟娘亲打招呼,的确将她吓得不轻,如今威北侯夫人这样哭着数落她,她又心虚又心疼,一声也不敢吭,乖乖地给威北侯夫人擦着眼泪听数落,等威北侯夫人数落得差不多了,才又忙着端茶倒水,好言哄劝。

    好在威北侯夫人是被吓得狠了,到底也不忍心真的责备她,等白成欢一阵安慰保证之后,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等高嬷嬷亲自打了水来,伺候威北侯夫人重新净面之后,威北侯夫人才问白成欢:

    “听你爹爹说,你要跟着绍棠一起离京去西南,是不是?”

    白成欢以为威北侯夫人是不高兴了,立刻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

    “暂时是这么打算的,想着跟他先去西南,再去西北——如今,女儿也算是跟萧绍昀彻底翻脸了,若是不走,怕他会再生事”

    威北侯夫人不说话,沉默了半晌,倒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罢了,你跟他走,也是好事,不然他们都在西北,把你一个人丢在京城受皇帝的拿捏,也不是办法。你走了,我与你爹爹也没什么牵挂了,对皇上,也就更没什么可忌讳的了。”

    “娘亲”白成欢没想到威北侯夫人这么痛快让她走,心中不舍起来,倒是眼睛红红的:“我其实舍不得您和爹爹”

    “舍不得也得走!”

    威北侯夫人将她拉入怀里,摩挲着她的脸,不舍中更多的是果决:“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与皇帝翻脸是迟早的事情,你哥哥跟你都能远离京城,我和你爹爹这两把老骨头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说着,却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但是你可得记着,不管西南也好,西北也好,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先顾好自己,不要让娘亲与你爹爹担惊受怕,娘亲这辈子,只有你与你哥哥,只要你们好好的,将来就是真死在这京城,娘亲也能瞑目了!”

    “娘亲,不要说这样的话!”

    白成欢心中蓦然升起一种生离死别的惨痛感,她强压了下去,却压不住眼泪滚滚:

    “我们都会好好的,您与爹爹,只要韬光养晦,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