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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这一夜,十指相扣

才发现真正的地狱是这凶险的人心。

    恍神间,有两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撞着她的肩膀走进去,刚走到门口,又驻足,盯着她窃窃私语:“看,是她!”

    “她就是那个被周少包养,又跟情夫私奔的女人?”

    女人的声音很不屑:“不过是个夜总会的婊子。周少还能把她当真吗?”

    另一个也轻轻地叹:“也是,听说明天晚上远夏要办一个晚宴,邀请了很多名门千金。这个晚宴,明着是为了庆祝萧文昊升职,其实还不是为了给周少相亲。”

    “他那样的男人,那样的身份,当然会选一个身份、门第都彼此相当的妻子喽。像这种下三滥的货色,不过也就是个拿钱暖床的。”女人嘲讽地哼了一声。

    另一个则摇头:“那可不一定,你想,如果周少不是对她动了真心。又怎么会兴师动众地闹出车祸的事情来,要知道那件事情可是惊动了上面的人,最后还是他的父亲亲自出面才平息了一切呢。”

    “那又如何?周少可是远夏的继承人,婚姻爱情本来就不由自己。上次的事情已经让他父亲十分震怒了,甚至还罢免了他总经理的职位,由前妻的儿子萧文昊来顶替。现在内忧外患的,如果周少还继续跟这个女的纠缠不清,那不是自毁前程吗?”

    “算了,别想这些,反正明晚的宴会,也没有邀请你跟我,我们是绝对没有机会了。”

    这声音渐渐远了,谭惜的眉头却皱的更紧。

    明明是他的相亲宴,却要携她一同前往。

    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是故意要让她难堪吗?他不像是这么冲动鲁莽的人。

    况且,那些女人说的也没错,现在内忧外患,周彦召这么错,确实会引发周父的震怒。

    蓦然间,一些想法像是蛇蚁一般钻进谭惜的脑中,刺得她心神微痒。

    一瞬间有了主意,谭惜微微扬起唇角,刚想要离开,一只手从身后拽住她:“小西姐,我总算找到你了。给你打电话一直都是关机,宁染姐跟我都快要急死了。”

    蓦然回首,身后是一脸焦急的阿兰,以及,面色微沉的宁染。

    “我没事,不用担心。”心轻轻一跳,谭惜垂下眼睫,下意识地避开宁染的目光。

    “可是,你到底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阿兰情急地握住她的手,“我刚才听孟经理说,你不打算在这儿干下去了。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已经辞职了。”谭惜咬了咬唇。

    阿兰不能置信地睁大眼睛:“为什么要辞职?你打算离开吗?你要去哪?”

    谭惜这才抬眸,远远望着街上的点点星灯,心中一片萧瑟:“我想多赚点钱,林叔叔一家去年才去了北京,在那边刚买了房还没站稳脚跟,他们耗不起斐扬的病。我想赚钱给他治病。还有落落,落落还被关在局子里,我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心想要跟斐扬走,却没想到,会连累这么多人。”

    宁染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根烟,在路边默默地抽着。阿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又问:“那为什么不回来?哪里还能比以吻封缄更赚钱的?”

    “出院之前,我已经打电话问过孟经理和芬姐了。他们说,上面有人交待过,不许接收我。就连附近的几家夜总会和酒吧也全都一样,”谭惜自嘲似的笑笑,“我似乎被人下了通缉令。”

    听她这么说,阿兰有些手足无措:“那你打算怎么办?”

    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谭惜眨了眨眼,留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傍大款。”

    阿兰忍不住皱了皱眉:“姐,你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会是那种女人?”

    “她没有开玩笑。”突然间,宁染把烟掐了,慢慢走过来。

    “宁染姐。”阿兰惶然地望着她。

    她那一双眼睛,却笔直地凝视着谭惜:“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要蠢得多。你以为周彦召是什么人?你以为远夏是什么地方,整个周家又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跟他睡几个晚上,他就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了吗?”

    那样尖锐的目光,就像是寒光透刃的刀,轻易便剖开了谭惜的心。

    她无法直视,只能错开眼:“斐扬的病需要钱,我欠下的债需要钱,爸爸的官司需要钱,就连要救出落落也需要钱。不用点非常手段,我怎么可能一下子供出这么多钱?”

    宁染回眼斜斜地看了过来,眼波流转,虽弯若弦月,却是冷冰冰的:“落落的事情你不用管,会有人替你摆平这件事。至于林斐扬,他的病也不会没有人管。钱的问题更好解决,钱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吻封缄不要你,我们去别的地方,我还就不相信了,海滨是远夏的天下,难道整个中国都能是他远夏的天下吗!”

    被那样的冰冷望着,谭惜反觉得身上有火烧起来了。

    睫毛轻轻地一颤,片刻后她才说:“宁染,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必须这么做。”

    “啪”

    猝不及防间,一个耳光落在她的脸上。

    “宁染姐!”

    近乎麻木的疼痛中,她听到阿兰的惊呼,以及宁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谭惜,是你自己说的,我们虽然是陪酒女没错,但是我们也有尊严,我们不下贱。我帮你,是敬佩你有这个骨气,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样的女人!你难道忘了林斐扬是因为谁才变成今天这样的?你难道忘了你的今天又是谁造成的?”

    谭惜闭了闭眼,不由觉得心中微微一刺,就像是有人用极尖极尖的指甲,剥开心膜。

    “我没忘,永远也不会忘。”

    她抬起眼,幽黑幽黑,闪着暗涌的光:“斐扬会受伤,绝不是偶然,我会走到今天这副田地,也同样不是偶然。就算不能救醒斐扬,就算不能要回我失去的一切,我也不能让斐扬白白牺牲,让这所有的一切都一笔勾销。”

    细眉微微纠结了一下,宁染盯着她:“你想报复周彦召?”

    “想,做梦都想!”这一次,谭惜也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可惜我之前走错了路。”

    长发丝丝缕缕披下来,有几缕黏在面颊上,她拨开了,静静说:“死,并不是报复他的最好办法,只有懦夫才会用死来威胁别人。一个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她的容貌和风姿。”

    她顿了顿:“我想报复他,总还有别的办法,更好的办法。”

    “别的办法?”宁染咬了咬唇,漆黑的眼瞳里夹杂着焦虑和讥讽,“投怀送抱这样的办法吗?你当他是什么人?你这是在与虎谋皮、痴人说梦。”

    “这不是梦。”

    按紧自己的手心,谭惜霍然抬起头,一瞬间眸光雪亮,犹若刀锋:“老虎也有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