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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克时代——摇滚乐的经典(1)

    朋克时代——摇滚乐的经典(1)

    当年的美国老朋克说,“我是一个反叛者,我为之感到兴奋。”现在的美国新朋克说,“我是一个反叛者,我为之感到时髦。”当J·G·Ballard在1990年写下《朋克历史》时的这个简短开头就像是美国朋克的墓志铭,涵盖了漫长的岁月,夹杂着他复杂的个人情感,最终重重地跌入尘埃。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二战后出生的优越一代,凭借汽车、毒品、性解放、可口可乐这些美好的玩意儿和时代开了一个玩笑——没什么是正确的,没什么是值得遵循的,别理会什么传统和教条,改变它、蔑视它、毁灭它,用嘈杂的朋克摇滚和叛逆危险的态度。正如Misfits(不适者)在1978年时唱的那样,“你有点该死的态度,我不相信你对我说的一切,如果你不闭嘴,你将会被打翻在地”。打翻在地,朋克全部的思想精髓都在这了,甚至包括打翻自己。朋克用简陋的音乐把他们露骨的叛逆行为提升到了哲学层次,在主观能动性和否定之否定的理论下创造了一种扭曲的责任感和边缘文化现象。嬉皮士们带着“乌托邦”式温和美好的理想主义走到了尽头,而随后的新一代则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极端,与其祈祷上帝,不如让上帝屈罚今天人们提到更多的是朋克摇滚的内在思想,于是他们说,“焦点访谈是朋克、尼采是朋克、鲁迅是朋克、频频死机的电脑是朋克……”

    美国朋克在历史上并没有太多噱头,和英国相比,他们更加注重生活和自身的感受。当时的英国朋克评价说,美国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朋克,原因很简单:美国没有像英国那样经历过大国衰落的国民,他们缺乏那种愤怒失落的情绪。果真如此?前朋克阶段60年代中期美国正处在“地下政治温床”和“底特律骚乱”时期,美国车库摇滚中已开始出现日后朋克的雏形。当MC5、the Stooges(助手)在底特律演出时,他们简单粗糙的吉他、露骨的嬉笑怒骂已经和后来的朋克基本一样了,只是那时的乐队过于地下,也没有太多可以被唱片工业利用的卖点。当时的乐队并不像后来的朋克那样喜欢通过工的言行、充满噱头的装扮达到目的,他们的反叛精神不够明显,挑战传统显得不够猾,他们只是出于一种自发自觉的摇滚动机。

    当时的地下演出、另类诗歌、街头涂鸦反映的基本上是一种健康的黑色幽默感和嘲讽。The Velvet Underground(地下丝绒)在60年代末的出现逐渐改变了这种情况,他们更加倾向于剖析社会现实,并且用粗糙的摇滚乐表达出来,这是当时《Fuck You》、《Fusion》这样的地下文化杂志所不能比拟的。在The Velvet Underground简约主义思想的感召下,越来越多的乐队选择了毫无修饰的原始效果,纽约成了当时这种运动的中心,Proto punk(前朋克)运动由此拉开了序幕。那时模糊的前朋克文化只是作为摇滚乐的副产品偶尔满足叛逆青年过剩荷尔蒙的需要,尽管当时许多摇滚乐队或多或少对此都有所体现,但几乎没有什么人把它作为一项“神圣的使命”来完成。虽然也有一些像“Heroin(海洛因)”这样被认为极其不道德的、惊世骇俗的作品,但The Velvet Underground的作品其实更多的是在艺术和概念上进行一种探索,同后来的所谓的“真”朋克相比,他们显得比较保守内向,比较艺术化。

    70年代初,来自波士顿的Jonathan Richman(乔纳森·里奇曼)和Modern Lover(现代情人)充当了美国朋克助产士这一角色。他们在其短暂的摇滚生涯中虽然未出一张专辑,但他们还是应该得到后人的敬意,他们将年轻一代的真实感受融入了简朴的摇滚乐形式,为70年代中期的美国朋克的最终形成打下了基础。不过,真正为美国朋克签发出生证的还是New York Dolls(纽约妞)。New York Dolls的失败和重要性在今天看来都像是一种革命,无论从音乐角度还是最原始的思想动机。他们不是什么巨星,甚至根本算不上一支二流摇滚乐队。他们没有高深的技术、没有任何专长,只是偶然地从相反的方向走进了摇滚世界,用业余的摇滚素质挑战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