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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少女萍踪

    原来,那潘玉莲其实清河县人氏。诸位明白人,理应省得他与潘金莲一母所生。那潘金莲与西门庆鬼混,成了千古淫妇,直是后话。却说先前,金莲出身寒微,原本佃户儿女。十六岁时,到一个大户人家做了使女,里里外外,倒也勤快利落,人多敬爱。打后数年,薄具微资,遂用些私房钱,买些胭脂水粉,梳描妆扮一番。见了落落动人。大户姓王,见他有些颜色,暗去缠他。争料金莲不依,直告到主人婆处,以此恼了大户。那大户怀恨在心,留不得他在跟前行走,倒赔了些房奁,把他许与武大郎。金莲押身契的人,虽不情愿,却不得自作主张,终究带泪去了。再说武大郎,好生猥琐人物,身长不满五尺,面目狰狞,人称作三寸丁谷树皮。为因模样丑陋,又无学问,端的一个目不识丁人物,年过了三旬,兀自光棍一条,单与胞弟武松相依为命。平日转转街,抹抹巷,行移走动,卖些炊饼,聊以糊口是了。过的颇是寻常日子,生计困顿,不足为人道矣。

    俗语道,浑人有浑命,天上掉下大馅饼。那武大形容丑恶,家境微末,到了街上,也无人睃他一眼。一颗春心,早已成灰,哪里知得天大的好事等着自家?却说他这厢方死了心,浑浑噩噩打发日子。大户那厢却吃错了药似的,送了个美人过来,教大郎喜出望外,乐得数十天合不着眼。武大楞本分的一条汉,喜则喜矣,奈何不会风流,又不识床第之欢。自打娶得妇人归来,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疼爱,终究不懂闺房之乐。直把妇人晾在一旁,惹他掉了几回泪。所幸妇人惯了清平的人,虽不得意,撒些疯言疯语便罢,再不往心里去。当下经了寂寞,倒也守得一身清白,没有做出伤风败俗的勾当来。平素见些浮浪子弟,前来薅恼,也只闭门不出。常道:“那王大户万贯家财,奴家尚且不从。何况尔等狗跳蝇飞之辈?”那浮浪子弟吃了闭门羹,一颗心日渐冷了,遂来得慢了。因此过得一两年太平日子。

    常言道,哪个女子不思春?那潘金莲青春年少,自然有些绮梦遐想?为因遇不得心上人,压在心底罢了。及至见了打虎武松,一颗春心方萌了芽,便如西子湖的水,荡漾不已。心下七八分爱了。天长日久了,益发浓烈,心下撞鹿一般乱跳。饭也不香了,寝也不安了。捺不住,伺机来挑武松。争奈武二是个噙齿带发的男儿汉,非但不上钩,尚且抢白妇人一番,拂身去了。妇人讨个没趣,心下又羞又恼,倒收起一份不伦心思,过起安分日子来。又去了数月工夫,合不该撞了阳谷县一个破落户财主,吃他勾搭不过,倒在西门庆怀抱。两人搅在一起,成了好事。不旬日,奸情败露,教武大觑得端正,闹出命案来。武松归来知了,气愤难遏,直取了奸夫淫妇首级,祭奠哥哥,为兄报了讎。一场风波,以武松刺配孟州告下段落。可笑潘金莲西门庆二人,为贪一时之欢,丧了一世清名,最后落个身首异处。那潘金莲原本天仙一般女子,为因一念之差,与人私通,红颜命断,教人扼腕叹息。

    话说长了。却说那潘家父母,膝下无子,止生得一对千金,长得如花似玉的标致,端的是人见人爱。何以见得?有诗为证:

    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花。纤腰袅娜,翩翩飞燕重来。擅口轻盈,盈盈绿珠回归。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且说姊妹二人不单长得貌美,更兼生得相像。人乍见之,一时难分彼此。为此两老视为掌上明珠,百依百顺,不肯有逆。及至金莲及箳,出门做了使女,时常补贴家用,两老益发疼爱,不在话下。孰料好景不长,只四五载,闹出一场艳事,沸沸扬扬,直教金莲赔了性命,背上骂名,千夫所指。为此缘故,两老心下大不受用,卧病一场,最后郁郁而终。两个不惑之年,一先一后,相距不到半旬,俱各去了。扔下玉莲一人,无依无靠,飘零过活。那小玉莲十二三岁年纪,一时谈不得婚,论不得嫁,自然说不得婆家。又没有善心人讨去承嗣,无可奈何,瑟缩在家,潦倒度日。未几,田也没了,宅也没了,流落在街头,行乞持生。受了不少冷眼,吃了不少拳头,心下萎顿难堪。遂望孟州而去,投武松而来。不想到得孟州城时,武松投二龙山去了。擦肩而过。遂蹙到二龙山,孰料又是不见。那武松上梁山落草去了。玉莲见了,欲哭无泪。把泪咽在心里,咬紧牙,又望梁山而来。一路吃了多少苦头,端的是罄竹难书!沿途辗转千里,不觉去了五六载光阴,把青髫丫头出落成人。玉莲大了。见他前前后后,高高低低,有了女人模样。发益秀了,肤益白了,便是一双眼睛,也见了明眸善睐,秋波如漪了。玉莲遂乔了装,不分昼夜的走。天见怜的,工夫不负有心人,教他完了心事。到金沙滩时,遇了落山高布。那高布原本趁了天色放晴,到山下市井投寄密函归来,不想邂逅了恁地一介小叫化。问名道姓,明了渊源,携了他同望山走来。一路省却许多盘诘,逍消遥遥,直到了武松面前来。

    却说那武松原知潘金莲有个姊妹,往常在阳谷县作公时,也曾打过照面。当日一个黄毛丫头,不想今日婷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