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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恋人贝蒂娜与友人歌德

新的感受,吸引了她的更多注意力和兴趣。她发现贝多芬很久以来就希望会见歌德,但不知如何去进行。她却要将这两位伟大的人物聚在一起,让歌德能对贝多芬有更大的帮助。她写信给歌德,述说贝多芬是如何称赞和钦佩他,并进一步介绍贝多芬如何解释自己内心的“音乐的成长”:“我追逐着那美妙的旋律,热情地俘虏了它。我有时看着它在飞翔,在频频的动荡中消逝了去。现在,我重振了我的精神,又占据了它,我被催促着赶快去把它发展开来,最后,我终于征服了它:看啊!一首交响曲音乐和真诚是智慧和敏感生命的媒介质。我很高兴地谈论此事,你懂我的意思吗?音乐是步入另一个世界的、无法向他人交谈的入口,它是了解人类的一种知识,但人类却不能明白它……每一种真正艺术的创造是独立的,较艺术家本身要有力得多。”

    贝蒂娜将这些谈话录交给贝多芬看了以后,他惊讶地说:“我说过这些话吗?那我怕是有些发疯了!”但是,他并不反对,也没有阻止贝蒂娜将这封信寄给歌德。

    贝蒂娜的这支善于辞令的笔让历史学家感到头痛:她感觉特别敏锐,善于纠缠事实真象。

    歌德善于对付女人,故女友极多,如明娜·海兹里勃,她比贝蒂娜年轻,是一个纯朴的女孩子;还有如雪尔维·冯·齐加萨等等。

    对于贝多芬,贝蒂娜觉得他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头衔,她没有去追求他。然而,她对于他的音乐的感觉却是如此美好,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外人哪怕是称赞过她一个字。她是贝多芬失去茜丽柴以后再次深恋的女人,一个软心肠的、清白的女性。

    贝蒂娜虽然具有成熟的热情和严肃的感觉,但仍脱不了孩子气,好像比实际年龄25岁还要年轻。歌德称其为“孩子”,而她却骄傲地将这一头衔写在信上。她仍是一个“可爱的人儿”,虽然她同一个年龄相当的青年人阿恰姆·冯·阿宁订了婚,但她的未婚夫却只能耐心地等待,因为她还有更崇高的使命要去完成。她妥善地计算着,她好像是一个伟人的联络者。她要将作曲家和大诗人拉在一起。贝多芬给歌德写了一个极为有礼貌的短简,谈及了贝蒂娜,歌德回答得也同样地极为小心谨慎。贝多芬想送上自己的《爱格蒙特》序曲的乐谱,但是,出版脱了期,直到1812年1月里才收到。这时,贝蒂娜已和歌德断绝了交往,但她从来没有停止过为贝多芬和歌德安排会见,甚至连贝多芬也不愿意听到她谈及此事了。她又极力地与柴尔特进行争辩,因为他谴责贝多芬的作品《橄榄山上基督》,说它是邪恶的,败坏了艺术。

    当贝蒂娜看到已无能为力的时候,立刻发出了尖锐之词。她在歌德的面前讽刺他的这个朋友既不帮助贝多芬,也不帮助自己。

    贝多芬和歌德的见面终于得以实现。

    1812年7月,歌德在偶然的机会中到泰伯立兹,得知贝多芬在那里治疗疾病,歌德立刻赶去见贝多芬。

    歌德第一眼看到贝多芬时,就立刻感觉到他是一个具有异常特性的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歌德立刻就给妻子写信:“我从未看到过一个艺术家的力量是如此地集中,具有这样强大的内在力量。”

    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时刻,两位当代精神上的巨人相遇、相聚在一起。

    他们两人最初的相见似乎很愉快,因为他们第二天就一同步行去了比令。第二天傍晚,贝多芬又请歌德去谈话,星期三又谈了一次,然而,他们的友谊却并没有建立起来。他们相互交换意见,但因贝多芬的耳聋遇到了困难。贝多芬对于歌德的认识增加了一层,对他的尊重也增加了许多。

    从歌德那文雅、慎重的谈吐中,贝多芬感到了自己的粗野和鲁莽;因为他的莽撞、唐突,使歌德变得十分拘谨。当贝多芬和他在一起玩乐时,歌德表现出一种虚伪的态度。贝多芬很痛苦地谴责他说:“你自己应当知道,赢得别人的喝彩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啊!假若你不认识我,你不同意我与你处于同一地位,谁愿意?”诸如此类的事件不断地多起来,使两人的关系又紧张了起来;歌德只对贝多芬钢琴“弹奏得很出色”这一点表示佩服。

    贝多芬从孩提时代起就对歌德的诗极为崇拜,并希望有朝一日能接近他,但现在贝多芬感到了极大的失望。泰伯立兹一地有许多的达官显贵,歌德也时常到他们家里去;他对于这些人士的崇拜就远远超过了贝多芬。贝多芬的胸襟中尽是反叛,但是歌德却从没有这种“奇异”的思想和行为。

    某一天,他们俩在一条街上不期而遇。远处,走来了一大群皇室成员,皇帝也是其中之一。贝多芬说:“让我们手挽着手前进,他们会让路的,而不是我们让他们!”

    歌德没有听从贝多芬的意见,而是很谦恭地握着手中的帽子,深深地鞠着躬,站在道路的一边;而贝多芬却头上戴着帽子,向人群中径直走去,使得那群公爵和夫人们只好让开一条路来,让他过去。当然,所有的人对他们俩仍然是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

    贝蒂娜是第一个说起上述这件为世人所共知的事情的人。在她和贝多芬的信件中,她也谈到了这件事。她是在7月23日到达泰伯立兹的,没有公开露面,也从没有与歌德谈过一句话。

    贝多芬的这次成功使他颇为高兴。日后,他常在大庭广众之中响亮地、自由自在地夸耀自己。他在写给白兰特托夫和哈代尔的信中说:“歌德喜爱宫廷中的风气,认为比他的诗更为高贵。”

    贝多芬和歌德并不争吵,他们时常地通信。但当贝多芬于7月27日离开泰伯立兹到卡尔斯鲁去以后,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是他和歌德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贝多芬在遥远的地方仍然读着歌德的优美的诗句,而歌德却仍如以前一样温文尔雅。

    一个月后,歌德在写给柴尔特的信中谈及了与这位伟大音乐家的交往:“我已认识了贝多芬,他的天才使我惊异,但不幸得很,他缺少自制力,他认为世界是可憎恶的。无疑,他是对的,但他所做的却并不能使世界对他、对旁人变得愉快些。我们应当原谅他,因为他的听觉已很坏了。这困境给他在音乐上造成的损失远超过在社会生活上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