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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加施泰因·母爱

切,把他培养成一个彻里彻外的奥地利人’。外公禁止对孩子**语,也不许提法兰西和拿破仑。

    “宫闱森严,孩子得不到一点家庭的温馨爱抚,他周围都是表情严肃、举止刻板的宫廷侍者,外公、外婆、舅舅、姨母等亲人对他都不亲热。突然从熟悉的法语环境置身于陌生的德语世界,更使孩子茫然不知所措,他感到恐惧、孤独,只好以哭闹抗拒。这样人们更觉得孩子令人厌恶,他们说他‘任性、固执,甚至阴险,全是拿破仑的遗传’。孩子心灵创伤更深,他只知道母亲在意大利,父亲是谁,是死是活,一概不知。

    “1821年5月,伯父临终前给儿子留下长篇遗嘱:我的儿子不应因我的死而萌发复仇之念,他应从我的死亡获得教益,应让我所做过的一切须臾也不离开他的心头,他应像我一样,永远做一个彻底的法兰西人。……让他的儿子将我播种的一切培育出花朵,让我能发展法兰西土地上所有繁荣昌盛的因素,只有这样,他将无愧于他的命运。’伯父的遗嘱我全都能背下来。伯父去世的消息传到大陆,外公认为对小拿破仑的防范可放松些。在一次对外孙的正式召见时,外公一本正经地告诉小外孙的身世和乃父的去世。小拿破仑便很快知道了父亲的许多事情。12岁那年读到父亲的遗嘱后,他毅然向外公提出,要学习法语和法国历史。外公不得不应允了他的要求。

    “从未感受过父母之爱的小拿破仑非常早熟,他刻苦学习,对历史和军事尤感兴趣。他曾对一位朋友说,他不仇恨奥地利人,也原谅将他父亲流放到大西洋孤岛的英国人。小拿破仑16岁服兵役,他像父亲一样爱穿军装。他的身材像母亲,个子高,面貌却特别像英武威严的父亲。但他自幼身体不好,19岁时即染肺病。

    “1830年,他被晋升为陆军少校,但他终日咳嗽,身体每况愈下。他与依旧忠于伯父的法国将军、元帅和贵族保持书信来往。他如饥似渴地阅览大量法国历史、军事及有关伯父的著作。但肺病折磨着他。他咬紧牙关,表现卓越,升为中校。后因病情急转直下只好离开军队到申布仑府邸疗养。1832年夏,堂弟因大咯血而凄然逝去,时年21岁,尚未婚配。”

    “啊!真是太悲惨了。”俾斯麦唏嘘道。

    “父母之爱看来是孩子不可或缺的营养,与其说堂弟死于肺疾,还不如说他死于先天的父母之爱的缺失。您知道,我历尽沧桑,能有今天,应归功于我母亲小时对我的爱抚和呵护。首相阁下当然是不乏父母之爱的了。”

    俾斯麦微微觉得拿破仑语含讥刺,便随口答道:“陛下肯定知道,我是不喜欢我的母亲的,除她之外,我的亲友都爱我,我也爱他们。不过,我想一个人如果成天沉溺于爱与被爱之中,很可能不是成为一个优柔寡断、缠绵无用的角色,就是一个一无所长、暴戾乖张的无赖。”

    10月30日,俾斯麦与妻女回到了柏林。约翰娜和女儿都觉得这次在比亚里茨玩得不痛快,因为在那里的28天中只有4天没有风雨。

    1865年年底,俾斯麦怂恿曼托菲尔利用职务之便煽动石—荷两地同情奥古斯登堡的人聚众闹事,同时又将责任全都推到德意志邦联盟主奥地利头上。《加施泰因条约》丝毫没有顾及奥古斯登堡的利益,法兰克福邦联议会曾开会为奥古斯登堡家族鸣不平。奥地利新任外交大臣门斯多尔夫指使普鲁士单独出面对法兰克福邦联议会施加压力。而奥地利驻荷尔斯泰国总督路德维希·加布伦茨公开表示支持奥古斯登堡。同是一件事,普奥的中央与地方执两种相反的态度,普鲁士是两头讨好,把水搅浑;奥地利是官僚昏庸,上下不通气,政策首尾不顾。

    1866年1月23日,荷尔斯泰因顺应“民情”举行了一次声援奥古斯登堡的民众大会。俾斯麦马上指责奥方,你门斯多尔夫不是刚才还要普鲁士在法兰克福训斥那些同情奥古斯登堡的议员们吗?1月26日,普鲁士向奥地利提交了一份措辞强硬的照会,要求奥地利坚决制止荷尔斯泰因的民主革命活动,否则普鲁士将终止两国政府的合作,在对石—荷的政策上自由行动。威廉十分痛恨荷尔斯泰因的民众大会,所以支持俾斯麦对奥地利发出措辞强硬的照会。陆军大臣罗恩和对丹战争的功臣毛奇将军乘机进言,加强对奥战备。国王深以为然。

    1859年法意对奥的战争中,法中途变卦,将意大利首相加富尔抛在一边单独与奥签订《维拉法兰加和约》,使奥地利仍然统治威尼斯地区。意大利人总想收回它。俾斯麦在策划攻打奥地利时,要利用意大利在威尼斯开辟另一战场,达到牵制奥军,分散其兵力的目的。意大利国王维克多·厄曼努尔认为意军实力不强,打不过奥军,对普意结盟迟疑不决。俾斯麦斩钉截铁地要挟:“陛下,恐怕您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您若不干,我会设法请马志尼和加里波第两位先生来打。要是他们有了人、枪,只怕您的国王也当不成了。”维克多·厄曼努尔听到这一口信,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在3月上旬派了个军事代表团赴柏林。不久,俾斯麦在排除法国从中作梗,许诺对意大利1.2亿马克的经济援助后,同意大利签订军事同盟条约。双方保证不单独缔结和约。

    1866年年初以来,俾斯麦因中枢神经系统高度紧张导致植物神经紊乱。又是疾病缠身。他正好躲在家里深居简出揣测事态,制定计划。3月中下旬不断传来奥地利向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北部调兵的消息。俾斯麦命令秘书将这些消息整理成一篇篇报道在柏林各报披露。久之,柏林人认为奥地利企图挑起战争的意图十分明显了。威廉下令:立刻加强普鲁士的边防力量。

    4月,荷尔斯泰因总督路德维希·加布伦茨和安东·加布伦茨俩人联名提出一项建议。他们的确是亲兄弟,但一个是奥地利官员,另一个却是普鲁士联邦议员。他们建议:1.成立一个独立的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侯国,可由普鲁士王室一名男性成员任国王,但不得并入普鲁士王国。2.改革德意志邦联,美因河以北由普鲁士治理,以南由奥地利治理。这个“建议”肯定不合俾斯麦的口味,因此在讨论了50天后被永远搁置。

    俾斯麦还在着手布置同匈牙利流亡者取得联系,他打算出钱、出枪将匈牙利、奥地利境外的散兵游勇组织起来,由克拉普尔将军统率。同时他还想派人去煽动捷克人、罗马尼亚人、马扎尔人、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同普鲁士合作,在阿尔俾斯山麓、在多瑙河两岸发动起义。总之要搅得奥地利不得安宁,以配合总有一天要爆发的普鲁士对奥地利的战争。他说,要是这些地雷中有一个爆炸后引起连锁反应,把个奥地利炸得粉碎,那才带劲。然而,普鲁士舆论认为俾斯麦太不安分,无事生非,挑起德意志同胞自相残杀,真是大逆不道、不得人心。只有毛奇、罗恩才懂得俾斯麦的良苦用心。多年后,毛奇写道:“1866年的战争……是一场政府早就计划好了的斗争。这场斗争不是为了争夺领土,而是为了争夺想象中的利益,为了争夺权力。”与其等奥地利准备好了再去打,不如现在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