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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风雨同舟


    小燕妮忙着把劳拉推向前去,并指使说:“我骑爸爸!你骑叔叔!”

    “走吧,驾——!”小燕妮第一个骑上马克思的背,并喊起了口令。

    两个孩子从书房里“骑马”出来,马克思驮燕妮在前面走着,摇着,好像真的一匹黑鬃马;后面的恩格斯紧拉着劳拉的脚,弯着腰,一边跳一边走,好像一匹真的上了鞍的棕色马,棕褐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驾——!驾——!”全家乐得连燕妮和琳蘅也真想跨上“马”去……

    由于美国面临严重的商业危机。《纽约每日论坛》表示不愿意付给马克思每周两篇文章的稿费。宽敞的房子和疯长的孩子需要开支。经济上又开始拮据了。

    德国流亡工人在伦敦创办了周刊《**》,虽然由于经济上的困难,刊物发行了四个月就停刊了,但刊物的影响力经久不息。

    50年代末60年代初,马克思和恩格斯给《**》、《纽约每日论坛》以及其他报刊写了不少文章 ,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表明德国人民争取民族统一的道路以及首先必须采取什么步骤,抵制波拿巴法国干涉内政;要废除封建制度,要制止民族内部分裂;要解放那些受普鲁士和奥地利压迫的人民。所有这些,就是无产阶级革命者的行动纲领。

    于是,对德国的民主统一怀敌视的所有人——从法皇拿破仑第三到普鲁士容克——都联合起来反对革命的民族纲领。拿破仑第三利用昔日的德国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卡尔·福格特,造谣诽谤马克思,而普鲁士容克和自由党党员就迫不及待地用他们的报刊到处传播这种谣言。他们说马克思勒索、密告革命者,甚至说他印制假钞票,马克思依法控诉这些造谣者的时候,他们还不肯认罪。

    福格特想把**人同那个重新逐渐高涨的人民运动隔离开来。马克思在这非常时期写出了论战性的著作《福格特先生》。

    《福格特先生》严厉制止这个可耻的企图,证据确凿地指出,在那些从德国逃亡出来的人当中,谁是真正为进步事业作出了贡献的,谁即使在受迫害、生活极度困难时,仍然坚定地捍卫德意志人民的民族利益。而福格特呢?却为着拿破仑第三效劳,并且以政论家的身份来支持拿破仑的政策——旨在反对德意志的民主统一。过了10年,在第二法兰西帝国被推翻以后,在拿破仑的文件中,这笔款子是福格特于1859年从波拿巴的秘密基金中领得的……

    燕妮抄完马克思《福格特先生》手稿的最后一页,还击敌人的这一自费出版的新武器刚刚排印,来自家庭内部的灾难又接踵而至……

    朋友魏德迈的夫人路易莎收到燕妮的信:

    “……这一次我们倒霉透了,‘四面八方’都卑鄙地攻击我们,所有德国的、美国的和其他报刊都进行了无耻的活动。你一定想象不到这件事使我们有多少不眠之夜和忧虑。控诉《国民报》需要很多钱,而卡尔写完了书,却找不到出版商,于是只好自己出钱(25英镑)刊印,现在,书已经出版了,但是卑鄙的、胆小的、出卖了灵魂的出版界对此一言不发。你喜欢这本书,这使我非常高兴。你对它的评价几乎和我们其他朋友的意见一字不差。出版界故意只字不提,自然就使这本书不能像我们有把握地期待着那样畅销,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对我们说来,书能得到所有知名人士的称赞已经足够了。甚至反对者和敌人也承认这本书是非常有意义的。布赫尔称它为现代历史的简明指南,而拉萨尔写道,读这本艺术作品对他和他的朋友们说来是难以形容的享受,他们还不停地称赞该书笔锋犀利。恩格斯认为这是卡尔最优秀的作品,鲁普斯也有同感。祝贺信像雪片飞来,甚至卢格这个老头也称它为谐谑工作。我想知道,在美国对这本书是否同样不置一词。如果这样,那真太令人愤慨了,更可恶的是所有报纸居然费许多篇幅去登那些无聊的谎言和诽谤,也许你的丈夫能想点办法来推销这本书。

    “当我快要抄完这本书的手槁——这本书正在排印的时候,忽然感到很不舒服,开始发高烧,不得不去请医生。11月20日医生来了,他细心地诊断了好久,沉默很长一段时间以后说:‘亲爱的马克思太太,我很难过但是必须告诉你,你患天花了,孩子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你可以想象,这几句话使全家多么恐惧和悲伤!怎么办呢?李卜克内西慨然提议给孩子们找住处,中午女孩们就带着自己的小东西走了。

    “我的病越来越沉重,出现了可怕的天花的症状。我受了很多很多苦,脸上像火一样疼痛,整晚都失眠,体贴入微地照料着我的卡尔担忧万分,最后,我失去了一切感觉,但神智一直是清楚的。我躺在敞开的窗子的旁边,让11月的寒风一直吹着。房里火炉很热,他们在我发热的嘴唇上放了冰,不时喂我几滴葡萄酒。我几乎不能吃东西,听觉越来越迟钝,后来眼睛也闭上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长眠的时刻已经来临!

    “由于细心的亲切的照料,我的身体终于战胜了病魔,并且已经完全复原了,但是脸变得很难看,暗红花的疮痕像现在正流行的品红色一样。可怜的孩子们直到圣诞节才回到了她们深深怀念着的家里,第一次会面的情景是难以描绘的。这些小姑娘们看到我非常激动,几乎忍不住要流下泪来。五个星期以前,我和可爱的孩子们在一起还显得很体面,那时我还没有白头发,牙齿和身段还很好,人家都认为我保养得法,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我觉得自己是一只怪兽,宁愿快放到动物园里去,也不愿在高加索人中间,然而,不要害怕,现在我的样子不那么可怕了,疤痕已经开始痊愈。

    “我还没有离开病床,我亲爱的卡尔又病倒了。过度的惊恐,各种忧虑和悲伤使他也支持不住。他的慢性肝脏病转成了急性。谢天谢地,受了四个星期的折磨,他总算好了。这时《论坛报》寄给我的稿费又减去了一半,而那本书不但没有任何报酬,反而要付出一笔款子。为了医治这个可怕的病,又花去了许多钱。总之,我们这个冬天是怎样过的,你也就可想而知了。

    “因为这种种原因,卡尔决定到盛产烟草和奶酪的荷兰故乡去袭击一番。他希望从姨父那里借些钱。因此,目前我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女人在专心等待……

    “卡尔还没有离开,我们的忠实的琳蘅又生病了,直至现在还躺在床上,虽然已有好转,因此我要做的事情很多,这封信也只能匆匆结束。”

    马克思去姨父家不久,传来的消息是因身体未完全恢复,病又复发了。这样,马克思又在姨父家整整住了两个月才治愈回家。

    马克思又面临钱的危机,姨父家的一点钱也只能解决暂时困难。马克思跑到伦敦一个铁路公司想去干份办事员的工作来挣些钱,可是那里回答的是:因“字写得不好”,不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