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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敢做新时代的“狼人”(9)

且怕启功想不开,总是用宽心的言语来开导启功。启功被划为“右派”后,变得有些心灰意冷,妻子就劝他埋头写书:“现在没人给你出版,但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启功在爱妻的鼓励下,心头荡起一股暖流,解开了心头的死结。

    当生活拮据的时候,章宝琛便把珍藏的首饰拿出去卖钱,然后买点儿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留着给启功回来吃。她知道启功经常需要添置新书,每月生活再紧,也总要留出一部分钱给启功买书用。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后,启功再次被迫离开讲台,为了让启功能够专心在家撰写文章,章宝琛天天坐在门口给他望风。一见红卫兵,她立即咳嗽,启功马上把纸和笔藏起来。

    在“文化大革命”中,红卫兵经常来启功家抄家,章宝琛就偷偷地把启功宝贵的藏书、画和文稿用纸包好打捆,放在一个缸里,然后在后院的墙角下挖了一个洞,再把缸深深地埋在地下。1975年,章宝琛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她临终前,才把埋藏书、画、文稿的地方告诉了启功。启功挖出来打开一看,那些凝聚着多年心血的文稿,被用一层又一层的纸包裹着,一点儿也没有损失。

    章宝琛临去世的时候,除交代文稿的藏处外,仍旧放心不下启功,就嘱咐启功说:“我死了以后,你一定要再找个人照顾你!”启功听后却说:“老朽如斯,哪会有人再跟我?”妻子说:“你如不信,可以赌下输赢账!”启功说:“将来万一你输,赌债怎么还?”妻子说:“自信必赢,且不需还债钱!”

    妻子死后,做媒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都被启功一一拒绝。一个介绍人竟来查房,看到启功睡的是双人床,就说启功肯定有意。启功知道以后,干脆把双人床换成现在用的单人床,已表明自己对妻子的忠贞不二。其实,启功并不是在乎输赢,而是永远不能忘怀相濡以沫的妻子。

    启功不止一次对朋友说:“老伴在时,连现在看来极普通的要求,我都没能满足她,她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她虽死而无怨,我却心里更加难受。我们是‘有难同当’啊,却不能‘有福同享’,因此,我今天的条件越好,心里就越不好受,我只有刻苦一点儿,心里才会平衡一些。”

    很多往事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离我们远去,但那份曾经拥有过的、让人刻骨铭心的美好爱情是永远不会被淡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