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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闪耀于上空的云层之上

    悼念董辅礽先生

    巴曙松

    2004年7月30日,我正在深圳参加《福布斯》中文版的基金年会,忽然先后接到北京学界几位朋友的电话,告知董辅礽先生在美国逝世。尽管凭直觉感到这可能是真的,我还是马上通过电话向其他几位朋友求证,希望得到否定的答复。次日早上遇到一起来参加会议的刘纪鹏教授和曹远征教授,再次向他们问及此事,直到董老师的学生、我的朋友杨再平博士电话通知我8月7日在北京参加厉以宁教授召集的董老师的追思会,我才真的相信,董老师终于离我们而去了。

    西谚云:死亡是伟大的平等,也是伟大的自由。人到中年,开始经历一些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心灵开始有撕裂的伤痛,开始变得沉静,变得恬淡,知晓命运无常。即使如此,在获悉董老师逝世的噩耗之后,我还是悲从中来。

    在见到了越来越多的事情之后,我开始告诫自己,也经常告诫朋友,对于自己尊敬的人、热爱的人,要多主动将这种尊敬和热爱向他们表示出来,命运无常,往往并不给你足够多的机会。一个人有所尊重、有所热爱,生命才变得有些意义;与生命的真实意义相比,虚荣和喧嚣变得无足轻重。

    积累了这样的人生阅历和认识之后,在与董老师的交往中,我学会了向董老师表达我的感谢和尊重;现在想来,在伤感之余,我觉得幸亏当时有了这样的认识,至少能让董老师知道我对他的尊敬和感谢。

    从师承渊源上说,董老师可以说是我的大师兄,我的导师张培刚教授从美国回国之后进入高校任教,董老师是他指导的第一批学生。从学术造诣和学术影响看,董老师事实上是我的老师。多年来与董老师断断续续的往来,现在回视,宛如眼前。

    当年在武汉读书时,我了解到,董老师每次到武汉,基本上都要去拜望张培刚老师,一次董老师拜访张老师之后,到东湖附近的一座宾馆开会,学校派我给董老师送一份材料,算是我第一次单独接触董老师。当时我正在读载有不同经济学家主要学术观点的一本文集,我向董老师提及此书,说读后觉得有收获,能够比较简捷地了解不同学者的看法。董老师不以为然,反问我说:那本书真的好吗?还是直接看一些经典的原著更好吧?我第一次领教了董老师的率直,也记住了这个让我印象深刻的治学原则。直到现在,我还以“好为人师”的导师身份提醒我的研究生:要读经典原著。

    随后的求学期间,在不同的会议上,我能够比较经常地见到董老师,聆听他的指教。在张培刚教授80寿辰庆贺会上,董老师作为张培刚教授指导的最为得意的弟子之一,结合张老师的治学与人生作了激情洋溢的发言,以董老师当时的学术地位和学术造诣,其尊师之情,让我印象深刻。

    平静的读书生活很快结束了,开始要走上社会,面临的第一步就是求职。我喜欢北京包容、平静、开放的氛围,希望到北京工作。张培刚老师基于我的求职愿望,提笔向在北京的董老师和厉以宁老师写信,希望他们能够帮助我在北京求职。

    我首先通过同学李佐军博士找到董老师在三里河的家中,董老师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且亲笔写了两份推荐信给他的两位事业上卓有成就的学生,希望他们能够帮助我。厉以宁老师也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在厉老师当时十分狭窄的住所中,他提笔为我写了推荐信,并且积极为我提出建议。当时的我一方面是面临就业压力,另一方面也有些年少无知,在两位老师的推荐遇到一些操作性难题之后,就忙乱地转而报考其他机构。

    董老师和厉老师都是异常忙碌的大师级经济学家,如此细致地为我设想,除了张培刚教授的影响之外,两位老师关爱年轻人的胸怀也可见一斑。前一阶段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与日本的有关金融机构主办一个关于中日金融合作的论坛,北京大学方面给我寄来了一份有厉老师签名的邀请函,感于当年厉老师的热情帮助之德,我推辞了另外一个已经安排好的会议,专门参加这个会议,并且必恭必敬地向厉老师呈送了我刚刚出版的一本书。会议上十分忙乱,来不及与厉老师细谈。出门的时候,在拥挤的人群中,我对厉老师说,我是张培刚老师的学生,厉老师拿起我的书,指着封底上张老师的名字说:“我已经知道了,这不是张培刚老师吗?”然后就被拥挤的人群挤开了。

    董老师的博士生杨再平告诉我,厉老师会出面召集董老师的追思会。无论是道德文章,厉老师和董老师在我看来都是令人敬仰的学者,厉老师来召集,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到北京工作之后,尽管与董老师同住一个城市,但是考虑到董老师异常繁忙,同时也觉得自己一无所成,愧对董老师当年对我的关心,无颜去打搅董老师,所以反而联系不多。但是对于董老师的文章、观点和动向,一直十分关注,读时亦觉亲切。期间曾经有一次联系过报考董老师在社科院的博士,董老师答复说,刚好那一年没有轮到他招生,后来就没有再联系,从而转考中央财经大学了。

    在此期间的见面,就基本上是在一些论坛上,董老师在讲坛上侃侃而谈,我则是在台下认真记录,并且在内心向董老师表示深深祝福的听众。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这种内向的、甚至有些羞涩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在这段时间里,我开始写一点粗浅的文章,并且参加一些机构不同形式的征文,经常获得各种奖励。在许多这样的征文中,董老师经常是评委。所以我在获奖之后就会在心里嘀咕,不知道董老师是不是还记得我就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