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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站在坏账上的央行行长(1)

    我们不愿意用“**”这样明显具有宣传色彩的政治符号来标识中国的改革阶段,但如果注意到这次会议在时间上恰好巧合于中国改革一段非常特殊的时期,我们就很难不对“**”赋予某种特殊的意义,寄予某种特殊的期望。所谓特殊时期,是指这样一种改革背景:在经过上世纪20多年漫长的渐进改革之后,与财富同时高速积累起来的社会问题,正在直逼临界点。这表现在严重的失业、急剧扩大的贫富悬殊以及如山火般蔓延的权力**等诸多方面。深入中国社会的内部,我们就很容易发现,这些社会问题的积累速度一点都不逊于中国社会的财富积累。2002年12月,在新一届政府总理还未正式出炉之前,中央任命了两位内阁成员。一位是公安部部长周永康,另一位则是央行行长周小川。无论是从惯例还是从速度上看,这项任命都是不同寻常的。这种不同寻常的背后,则将中国新一届政府将要面对的改革难题显示得一清二楚。的确,了解中国经济情况的人都知道,金融领域积累了中国改革的几乎全部代价,其灾难程度远非外人所能想象。换句话说,仅仅就经济领域而言,金融改革将是中国新一代领导人所要面对的最急事务。如果在未来某一天中国经济会爆发危机的话,那么首先引爆的就将是中国的金融领域。对周小川的任命,可以被理解为中国新一代领导人面对未来金融困局所作出的第一个反应,是中国领导人启动新一轮金融改革的第一个步骤。在这里,一个庞大的反金融危机计划已经正式浮出水面。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新一代财经首长与其说是承前启后的一代,倒不如说是为危机而生的一代。他们从上一代手里继承的挑战远比他们继承的机遇大得多。在一片歌舞升平的表象之下,很有可能,他们将要度过的执政岁月,将是中国20年改革以来最为艰难的时期。但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他们注定要因为他们不能选择的历史际遇而在中国的改革史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周小川:激进还是渐进?

    周小川,1948年生,2002年12月28日被任命为中国人民银行行长——一个越来越重要的职位。与他的前任戴相龙不同,周小川是从学术界直接进入政界的。在此之前,周小川从来没有像他的前任以及金融界的许多其他同事一样,在基层金融部门服务过。这种经历构成了周与前任在背景上的显著差异。许多人喜欢用周小川在国际会议上所表现出的熟练外语能力以及对国际金融趋势的精确理解,来证明周与众不同的学术背景。但很显然,这并不是长期的学术和思想训练带给周的惟一秉赋,更不是最重要的秉赋。如果人们注意到,周小川在80年代曾经是中国最活跃的青年理论家之一,人们就会发现,周小川并不仅仅只是一个金融专家,而且还是一个持续追踪中国各种问题的思想型学者。这一点,人们可以在周小川涉及广泛的著述中看得非常清楚。在所有最高级别的中国政治官员中,周小川恐怕是学术著述最为丰富的一位。

    1985年之前,周小川主要作为研究人员从事中国经济体制改革方面的政策性研究。1986年,周小川进入当时极具影响力的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所,并担任副所长。熟悉当时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个主要由青年学者构成的机构,实际上是中国80年代一系列改革的策源地。容易想象,在80年代风云激荡的改革背景中,这个圈子里肯定弥漫着血气方刚、舍我其谁的氛围,其激进倾向在所难免。与当时大多数青年理论家一样,在整个80年代,周小川都是一位激进的经济改革者。这种激进思路,在周小川最早的著作《中国经济改革的整体设计》(与吴敬琏等人合著)一书的书名中就能看到。所谓“整体”,无非就是一揽子解决的意思。在那个时代,这个术语,与系统改革完全是同一种意义,其激进色彩相当明显。不过,这种激进思路很快就被80年代末期急剧转变的政治现实所打断。90年代之后,周小川对改革的理论兴趣似乎逐渐转向了更加专业的领域。这从他90年代一系列的有关银行、财税体制,外汇体制以及公司治理结构等方面的专著中可以看得非常清楚。这种转变,一方面是由于周小川已经进入了更加具体的行政操作领域,另一方面也肯定与他对80年代改革的反思有关。实际上,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每时每刻都在改变着人们,更何况思维活跃的周小川呢。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国80年代末期的改革现实已经将周小川从一个浪漫的理论家改造成了一个更加稳健、更加老练的改革操盘手。但这并不意味着周小川在原有的激进立场上全面后退,彻底转变成了一个对现实亦步亦趋的渐进主义者。只不过,他对尺度的把握以及时机的拿捏有了更加熟练的技巧。毕竟,他已经不只是一位仅仅对鼓吹负责的理论家,而是一位要对实际改革后果负责的行政官员。在一本2001年9月出版的显然汇聚了周小川最新思考的书——《转轨中的风险应对》中,周小川这样表达了他对激进与渐进的独特理解。

    “中国改革的一个特点是采用渐进改革,而没有像原苏联和一部分东欧国家那样采取休克疗法。……但是,在此我想表明的是,实际上,没有任何一种做法是十全十美的。各种做法均有其利弊。因此,我们必须及时考虑趋利避害,及时调整以便达到最好的效果。如果我们事事都满足于渐进式,满足于求慢求稳,或者满足于以前阶段在改革、稳定、发展三者中取得的微妙平衡,而未充分研究新问题、新特点,不见得就能在各个方面把握得很好。因此,在我们大张旗鼓地阐明渐进式改革的好处时,我认为,也需要认识到渐进式改革的成本和缺点。即在改革的一定阶段,征途中会有一个或数个陷阱。没有一定的速度和惯性就不容易闯过去,处理不好就会越陷越深。为此,有人将这种陷阱称为GradualismTrap,因此,应尽可能在没有陷得很深之时,及时作出特殊努力而自拔。”《转轨中的风险应对》,第96页。

    这是周小川1999年7月在“如何处理不良资产,把商业银行办成好银行”国际研讨会上的一个讲话。针对的虽然是银行不良资产问题,但也凸现了周小川在改革思维上的某种整体逻辑。显然,周小川认为非常有必要在改革的某些阶段采取激烈的手段。不仅是为了赢得主动,更是为了避免蹈入陷阱而全军覆没。在他眼中,久拖不决的不良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