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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刺睡美人-第5部分

房子不够舒适、是她不愿留下,还是他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他思绪猛然顿住。

    不论答案是什么,她都走了。

    他提著晚餐上楼,望著空荡荡的房问,他走近床铺,抚著上头还留著余温的棉被……

    殷逢远莫名地觉得生气。他只是去买晚餐而已,她却走了!?

    他直觉不愿意她走,但要她回来的理由又在哪里?如果他想的只是占有她,那么,她早已是他的人了,再来一次相同的条件交换、再来一次离别,意义又在哪里?更何况,现在他已没有筹码要求她留下。如果宝儿想留下,也不会选择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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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也罢!

    殷逢远深吸口气,开始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公事与投资上。

    年关将至,因为大老板的拚命,让翔殷上下每个人都战战兢兢,没有人敢存著侥幸的心理,混水摸鱼。

    表面上看起来,老板致力于管理公司。可是跟随殷逢远已久的程伟,却还是看得出异状。

    老板会一个人在办公室,望著窗外望到失神;在出门视察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回过身,没看见任何东西时,又怅然地转回身,

    程伟心里明白,老板是在想宝儿小姐。他不明白的是,既然老板想她,又为什么让她走?

    可是老板什么都不说,他这个身为下属的只能关心,没有发言的权利。聿好这个时候,二老板回来了。

    叩叩叩。门板被敲了三声,殷逢远回神。

    “进来。”

    “大哥。”殷逢伦走进门。刚听完程伟很含蓄的转述,身为弟弟的他,当然要来看看情况了。

    “你还知道该回来?”见到他,殷逢远只是挑了挑眉,语气似怒非怒。

    “我不只回来,还做完公司新接的case的系统分析,交给研发部去设计后,才上来看你的。”

    “看我?”殷逢远眉一挑。八成是有人多嘴了吧!

    “对呀。”殷逢伦走到大哥的办公桌前方不远的沙发坐下,抬眼仔细了看了他后,才又开口:“大哥,你精神不太好。”

    “是吗?”

    “我听说——官宝儿走了。”殷逢伦小心觑著大哥的反应。

    “你可以一次说完,程伟那个多嘴的人还告诉你了些什么。”殷逢远懒懒地开口。

    “程伟也是关心大哥。”本来程伟说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他做殷逢远的弟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哥的眼里出现疲惫。

    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以往殷逢远遇上再难处理的事,他都是从容、满腹把握地面对。绝对不是像现在,出现这种近乎疲惫的神情。

    “我知道。”殷逢远淡淡回道。如果不是念著这一点,程伟早被他驱离了——因为他身边不留多嘴的人。

    “大哥,我直问了,你到底要不要官宝儿?”

    “要又如何?不要又如何?”

    “大哥,如果你要她,就不要放她走;如果她让你不对劲、让你舍不得,那你更该把她找回来。我不信凭你的能力,会搞不定一个女人。”殷逢伦肯定官宝儿对大哥来说,绝对是不同的。

    “她不愿留下,我何必再费心?”

    殷逢伦听的想叹气。大哥未免也太ㄍ一ㄥ了吧,居然连一个肯定的答案都不肯说。

    “大哥,你确定她真的不愿意留下吗?如果她真的不想留,你就真的这样放她走,不后悔?”殷逢伦摇摇头。“大哥,你一向勇于面对任何挑战,对于想得到的事物,从来不会甘心放弃,怎么对官宝儿,你的坚持就这么一点点?”

    “她的事,我自有主张。”殷逢远将椅子转向,不愿再谈。他还没有考虑好,该把宝儿放在什么样的位置……

    “大哥,你尽管慢慢考虑,不过官宝儿离开台湾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说完,殷逢伦才站起来,殷逢远已经迅速转回身。

    “宝儿离开台湾!?”他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详细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官宝儿从离开你后,就出国了。至于去了哪里,我想只有薰屋的人才知道了。”他已经很努力提示了,希望大哥会听进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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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官宝儿的事,小薰怪他知情不报,决定跟他冷战,也跑的不见人影;辛家人也不肯说她到底去了哪里,他现在的情况,其实也不比大哥好到哪里去。

    第十章

    出国?她真的这么毫不留恋!?

    听了殷逢伦的话,殷逢远开著车立刻来到薰屋。一踏进花语咖啡屋,里头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欢迎光临。”听见门钤声,代班的宁净直觉地抬起笑脸。可是一见到来人,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很虚伪。“先生一个人吗?”

    “你是江宁净,宝儿的朋友?”殷逢远也不罗嗦,开口就问。

    宁净双手环胸,仔细地打量他。

    “这位先生挺面熟的,应该不是新来的管区吧?”

    “是或不是?”殷逢远不耐烦。

    “宁净。”看得出这位仁兄没什么耐心,齐峻好心地拉了拉未婚妻,提醒她别玩了。

    对方可曾经是位黑道老大,现在又是雄峙一方的保全业主,宁净还是识相点儿,别为难人家比较好。

    “我只是奇怪啊,我们这里什么时候换了管区警察,还是穿高级西装的哟,一进门就点名、问人,连管区的制服都没穿,我没告他非法闯入,已经很客气了。”宁净才不管那么多。

    殷逢远听得出来江宁净是故意找碴。

    “江小姐,我是殷逢远,请问宝儿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宁净坐上吧台椅,拿托盘当扇子摇呀摇的。

    “要怎么样,你才肯说?”

    “我、不、高、兴、说。”宁净挑衅地瞪著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完,就跳下吧台椅,回吧台里忙她的,当他不存在。

    殷逢远沉著脸,坐上吧台椅。

    “给我一杯热latte.”那是宝儿爱喝的口味。

    宁净抬头望他一眼,很快做出一杯拿铁,送到他面前。

    “请慢用。”

    殷逢远举杯喝了一口,浓郁的奶味和苦涩的咖啡随即沁人心脾,让他直觉联想到宝儿。

    外表美丽、略带中性的冷艳,像浓浓的奶泡那么吸引人。而事实上,她本质却是犀利的,像苦涩的咖啡那么令人难以忽略。

    宝儿喝咖啡从不加糖,就像她的温柔,很少见……

    殷逢远有些怔忡了。

    直到此刻,殷逢远终于愿意对自己承认,他是想念她的。

    宝儿从来不是一个他可以忽略的女人,他刻意的怱略,只是让心里的想念愈堆愈高,堆成一种无法等待的渴望。

    他想见她。

    这种想念——像一种近乎蚀心的疼:这种感觉……是爱吗?他眼神沉然,不能确定。

    唯一知道的是,如果能见到她,他不会再让她那么轻易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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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儿、宝儿……

    只是在心里唤著她的名,他心里居然泛出丝丝笑意,让他神情的冷肃褪了,俊美的脸容显得更加出色与充满魅力。

    喝著latte,殷逢远缓和了情绪,也下定了决心。

    “江小姐,请你告诉我,宝儿去了哪里?”这是殷逢远生平第一次对人这么有礼貌。

    “你和宝儿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宝儿不欠你什么,我不会让你再去打扰她。”宁净边擦洗好的咖啡杯,一边不忘瞪他一眼。

    “宝儿和我之间,不只是交易那么简单。”

    “那还有什么?”

    “这个答案等见到宝儿,我会亲自对她说。”他和宝儿的事,应该由他们自己说明白。

    “那很抱歉,宝儿的去处——我不知道。”

    “江小姐。”殷逢远沉了声。

    “别以为对我凶就有效,本姑娘才不怕恶人。”他凶恶,她难道就会凶输他吗?

    齐峻在一旁听著,实在很同情殷逢远。谁叫他早不来、晚不来,正好挑只有宁净在的时候才来。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如果遇到花语或著姚瑶,他就不必吃这种闭门羹了。

    “要怎么样你才肯说?”碍著宝儿、也因为江宁净是个女人,殷逢远只能捺下不满,继续用问的。

    这家伙没发飙耶!宁净打量著他。为了宝儿,他这个当惯老大的人,会这么情愿的被她刁难,算有心吗?

    可是,宝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才不会那么乾脆就让他得到答案。

    一连三天,殷逢远天天来,宁净每天都给他钉子碰样。

    到了第四天,宁净终于松口了。

    “我可以告诉你,宝儿去了哪里。可是你必须保证,不再为难、也不能再威胁宝儿任何事。”

    “可以。”他爽快答应。

    “还有,如果宝儿不肯跟你走,你必须尊重宝儿的意愿。”宁净再加附注。

    “好。”他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你爱不爱宝儿?”看见宝儿眼底的深情,宁净想确定这一点。

    “我可以告诉你,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殷逢远保留“爱”这个字,只肯承认这点。

    宁净虽然不满意,但勉强算接受了这个答案。起码为了宝儿,他接受了她的刁难,算他初步过关。

    “宝儿出国的时候,目的地是日本东京。”宁净终于给他答案。

    “多谢。”一口喝完剩下的咖啡,殷逢远付了咖啡钱,转身就离开。

    齐峻这时才开口。

    “宁净,宝儿现在是在香港吧!?”

    “是呀。”宁净点头,把空的咖啡杯收到吧台里洗。

    “那你为什么告诉他,宝儿在东京?”这样欺骗他,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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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有骗他?”宁净眨眨眼。“我说:‘宝儿出国的时候,目的地是日本东京‘,没错呀。”

    齐峻听出玄机了。

    “宁净,你……你根本是在耍他嘛!”他顿时哭笑不得。

    “我哪有?这个顶多只能算是小小的报复而已。”宁净得意地说。“谁叫他进门的时候那么跩、谁叫他欺负宝儿,我没把他轰出门、或乾脆不理他,已经算对他很客气了。”

    齐峻望著她,只能再三摇头。

    殷逢远追到东京,善良的姚瑶很礼貌地招待他,然后告诉他,宝儿去了香港。接著,殷逢远就马不停蹄地转往香港。

    到了香港,霍瑞克很同情地望著他——基本上,被宁净恶整的男人,他不是第一个。然后告诉他,宝儿早就走了,去了西雅图。

    一步又一步之差,让殷逢远有种被耍的感觉,可是他不能说什么,只好继续追下去。

    飞到美国,循著住址找到宝儿在西雅图的落脚处——辛家的产业之一,那里的仆人告诉他,宝儿早在前一天便飞往纽约。

    殷逢远捺下火气,立刻又飞往纽约,见到的却又是江宁净和齐峻。

    宁净见到他来,一点也不意外,笑咪咪地告诉他:

    “殷逢远,你动作真慢耶!宝儿已经不在这里了。她知道你在找她,已经先回台湾了。”

    回台湾!?

    殷逢远闭了闭眼,立刻订下最快的航班,又飞回台湾。

    一下飞机,直抵薰屋。

    为了避免宝儿有机会再逃跑,凭著第一次来时的经验,他轻松通过一楼到三楼的防盗与暗锁,进入宝儿的住处。

    客厅里,还放著她没打开的行李箱,他走向虚掩的卧室门,从缝隙里,看见床上的小小凸起。

    终于找到她了。

    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让殷逢远差点全身虚脱。

    一连飞了七、八天,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他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悄悄推开门,他进入卧室,看见了她睡眠中的容颜。

    当宝儿醒著的时候,就像只拱背、竖毛的猫,防备而带著利爪,随时都会抓的你满身伤;可是当她睡著的时候,就只像只贪眠的幼猫一样无害,没有锐利的爪子,也不懂得防备人。

    光是这样看著她,他可以永远也不厌倦。

    但是,多次的落空让他学会谨慎,光看不够,他要搂她在怀中,才能感觉踏实。

    即想即行。坐上床沿,他伸手将她搂人怀中,那种充实与满足的感受,让他不觉轻喟出声。

    可是,他抱她的动作,惊醒了刚入睡的宝儿:她面色不善地睁开眼,准备把这个扰她睡眠的人给轰出去。

    “谁……”

    殷逢远先一步吻住她,不让她有机会把那些惊人的话给说出口。

    “醒了吗?”他小心地放开她,望著她的眼眸。

    “殷逢远?”她眨眨眼,孩子气地揉著睡意深浓的双眸。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登堂入室地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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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儿。”他用力地搂了搂她。

    “小力一点啦!”他快把她的腰给勒断了。

    殷逢远听了,放松一点点,可是仍然牢牢抱著她。

    他的气息,点点薰进她的呼息里、飘进心肺,刺疼了眼,痛出了酸楚。她眨眨眼,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

    “你……怎么在这里?”她该不会是在作梦吧?他来了!?

    “你别想再跑!”他没有回答,却蛮横地命令。

    “跑?”她一脸困惑。

    “你不告而别。”他用眼神指责她。

    宝儿回神了,现实的状况也清楚地浮在脑子里。

    “我没有跑,我只是离开。”她推推他,纠正道。

    殷逢远还是抱得她紧紧的。

    “都一样。”

    “差多了。一个是很丢脸地离开、一个是光明正大地离开。”她辩解,一边努力在他的怀抱里争取呼吸的空间。

    “不管怎么样,你都休想再离开。”他继续搂得她死紧。

    宝儿皱起眉头。

    这人是怎么了?特地来命令她的吗?才十几天不见,他怎么完全变了,没有一点冷酷和高高在上的模样!?

    “什么叫‘休想离开你‘,你说了就算吗!?”抱歉,她不是应声虫,从来不会乖乖听别人的命令。

    “我要你回我身边,不论你要不要,都不准拒绝。”她倔傲,他比她更霸气,而且不接受拒绝。

    宝儿望著他,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五年前,他不会这么罗嗦的,少了她,对他应该也没有什么影响,他何必特地追来?

    “殷逢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回我身边。”他说的很清楚,她是哪里听不懂!?

    “为什么?”她就是不懂。

    出国这段时问,她想了很多,也承认自己心里有他,但是那不代表他会有同样的心情。

    如果她没记错,这男人根本不谈爱情的。对爱情这个名词,他的反应只有一个——嗤!

    “我要你。”他盯著她。

    “再一次交易?”

    “不。”他吐出一个字。

    “那……又是什么?”他……对她……宝儿悄悄抱著一点点希望。

    “我要你待在我身边,并且保证永远不会再不告而别。”第一次是意外,他可以假装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可是在第二次重逢之后,她对他的意义已经不同,他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怅然若失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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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说去,他还是命令、要求,没有一点其他的……

    宝儿回开眼眸,掩饰失望。

    “只是‘要‘,你可以有更多选择,不一定非我不可。”她虚弱地一笑。

    殷逢远表情沉凝地盯著她。

    “什么意思?”她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我和你不一样,无法把这种事当成平常。我是女人,我要爱情,我想和我爱的男人相守在一起。你懂吗?”她抚著他露出疲惫的脸颊,他眼圈深陷,脸色也不好。

    为了找她,他好多天不曾j好休息过。她感动,可是,却不想重蹈覆辙了。

    “远,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勇敢、那么不在乎,也没有办法在把身体给你的时候,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第一次唤他的名,语调很轻、很柔,很悦耳;却也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出脆弱。“我怕我太喜欢你,就会离不开你。可是,当不得不离开你的时候,我就会崩溃。”

    “我没有要你离开。”他语气紧绷。

    “可是,我不想做一个被嫌弃的人。”她望著他。“我讨厌告别、讨厌一再离开、讨厌被人赶、讨厌脆弱、讨厌自己死不了心、讨厌自己变成一个会缠人的女人、讨厌……”语音忽然消失。她的“讨厌”,被他吻衔而去。

    所以,她总是在该说再见之前,自己先离开。只因为,她不想当那个被抛下的人。

    因为,她不想自己变得可怜兮兮、再被丢掉一次,